你是我今生最疼爱的人

第18章


  虽然他可以通过一些法律途径和龙安妮来办离婚,但这样对龙安妮似乎有些残忍,她刚刚从颓废走向正常,他这样做无疑要把她逼到另外一个极端,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门被轻轻推开了,厅里的光线迅速弥漫进来,他用手挡了一下,有些烦,问了一声:“干什么?怎么不敲门?”
  静了一会,龙安妮才开口:“我有话要对你说。”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强忍的委屈。
  他坐了起来,凝视了她一会,心有些软,便放轻了语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太晚了,你该睡觉了。”
  “不,就现在说。”龙安妮态度很强硬,她背对着光线站着,可他还是感觉到她眼里有隐隐约约的泪光。
  说实话,龙安妮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以前就算他再怎么冷漠,她也没有掉过眼泪。
  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说:“你到客厅等我,我马上过去。”
  龙安妮转身出去了,他拿了烟出去,经过餐厅的时候瞥见餐桌上倒扣着盘子的食物,心莫名又烦了一下。
  刚想坐下来,无意间发现龙安妮的一只手指上缠着胶布,他问:“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
  龙安妮躲了一下,很快地说:“不用你管。”
  他就看不惯她这样的态度,好像身体上的任何伤口都是别人的一样,他就不明白了,怎么还有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他抓住了她的手腕,龙安妮想抽开,被他用力按住了,说:“别动!”
  胶布被撕开,伤口一看就是用刀切住了,血虽然止住了,但那一处连皮带肉都没有了的伤痕依然是触目惊心,他叹气,问她:“上药了吗?”
  他为她消毒上药,又重新用纱布包了一下,缠纱布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又想起了子妍。
  他和子妍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因为喜欢打球踢球的缘故,他的胳膊,膝盖上也常常会有一些或轻或重的伤痕,每次带着这些伤痕回去,子妍就会一边红着眼睛恶狠狠地凶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包扎。
  有时候,他故意喊痛,她会低下身为他轻轻地吹伤口,一边吹一边轻声细语地说:“呼呼就不疼了。”那样子就像一个母亲对待自己受伤的孩子,那缓缓的气息暖暖地触在他□的皮肤上,让他既想笑又心底麻痒难耐。他会情难自禁,会猛然抱起她用力地亲一下,子妍便会红了脸,骂他“流氓”。
  但只是一会,她就会用手臂攀上他的脖子,扭动着身子喊他“向南”,然后说:“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不要……”她那时候的向南你不要这个不要那个总是很多,他却并不觉得烦,而是特别喜欢她扭动着软软的身体撒娇的样子,像只可爱的小熊,他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了,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一阵乱亲。
  那段日子里,似乎连空气里飘着的都是甜蜜。
  “向南,不要离开我。”龙安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抱住了他,他猛然惊醒,想要推开她,无奈她的手扣的很紧,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我可以打掉的,我不怕,向南,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不怕。”
  他掰开她的手,想要唤醒她:“安妮,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不是孩子的问题,也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爱不了别人了……”
  龙安妮蓦地打断了他的话,冷冰冰的说:“我知道你喜欢那个陈子妍是吧,可是你把我当什么了,向南,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转身回了房间,他们的谈话还没有开始就这样不欢而散。他有时候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他和龙安妮总也不能心平气和的面对,前些日子那种平心静气的相处就像是一种假象,很快就会被现实无情的浇灭。
  再次去找子妍的时候,居然在楼梯上遇到了琪琪,他上楼,她下来,这样的不期而遇,两个人都稍怔了一下,接着琪琪说:“你是来找子妍的吧,你来晚了,子妍和哲心回国办婚礼了。”她的语气里略带着丝不甘的嘲弄,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命运和他开的又一个玩笑,总以为他和子妍的追逐到这一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料到,这世事如网,密密麻麻的,穿过一层又一层,终是看不到出路。
  大雨
  他想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回国,他不想再在这些黑暗的夜里守着那些与子妍共同回忆来过活,也不想躺在床上寂寞空虚的去想一个人,他想真真实实的拥有她,他们彼此相爱,没道理要这样一直错过。
  如果相爱的人都不能在一起,那这个世界就真的太没有天理了。
  没有和龙安妮告别,他放了些现金和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在桌子上,随这些东西附上的还有一句话:对不起,安妮,好好爱自己,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自暴自弃,忘了我吧。
  他在这个雾蒙蒙的清晨离开了这座他逃避了一年多的城市,他想,这次,不管未来是怎么样的,他都决心和子妍一起来面对。
  飞机落地的当天,他从子逍那里要来了她的电话号码,他打电话给她,只说了一句话:“我回来了,在山上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他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果断地挂了电话,然后关机。关上手机的那一瞬间,他看了一下时间,是上午十点十五分。
  之所以选择关机是因为他知道子妍太善良,他笃信她是爱着他的,但她对徐哲心也不一定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他必须逼她做出决定。
  人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将会给以后的生活带来怎样的结果,史铁生说过,上帝为了锤炼生命,将布设下一个个残酷而诱人的谜语。在那天以后,他曾经想过,如果事先知道事情的结局,他还会不会草率地说出那句话。
  他下午四点到的山顶,还是定了同样的房间,这一个月里他已经是第二次来了,旅馆的服务员,一个勤快的小伙子已经认识他了,熟络地和他打招呼啊,并殷勤地送茶送水。
  下午到的时候还是阳光刺眼,等他洗完澡出来,窗外已是乌云压顶,风贯穿了整个屋子,卷着些许沙尘,还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就从天上泼了下来,整个世界霎时间天昏地暗。
  他有些担心子妍,怕她在这个时候上山,马上开了手机,靠在摇椅上等,他想如果她上山,一定会先打电话给他,这样躺着,听着窗外瓢泼的雨声,他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做了个梦,梦到被子妍被困在一片沼泽之中,他去拉,可结果却越陷越深,他眼睁睁地看着沼泽没过了子妍,他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来,就这样猛然被惊醒了。
  一声闷雷在耳边响过,他慌了一下。再看窗外,瓢泼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黑色的天幕仿佛被谁用刀劈开了一条缝隙,雨水哗哗地往下落,瀑布一般。
  莫名的觉得冷,有一种彻骨的寒意,自里至外的寒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睡觉的时候忘了关窗的缘故,再一看放在摇椅旁边的手机,半边已泡在飘进来的雨水里。
  因为那个梦太过怪异,他开始担心起子妍的安全来,又害怕子妍联系不到他,他忙拿了毛巾把手机卸开里里外外擦干了,折腾了半天,依旧无法开机。想想反正也睡不着觉,就出门到服务台想找个吹风机把手机吹干。
  估计是今天游客没有几个的缘故,又是个大雨的深夜,服务台的小伙子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就躺在大厅里的一张竹椅上抱着手机玩游戏,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时而骂娘,时而情绪又很高涨,看起来很入迷的样子。门外漆黑的夜幕下是如爆豆般的雨声,门内却是一片清明世界。
  小伙子一抬头看见了他,忙站了起来,听他说要找吹风机吹干手机,便自告奋勇地帮忙,两个人忙活了一会,再开机,结果还是一样。
  小伙子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搭讪:“是不是等女朋友电话?要不这样,我手机先借给你用。”
  小伙子很麻利,也不等他回答,就扣下自己的卡,自作主张地把他的卡装进自己的手机,边装边说:“我知道,有一个女人,每次来也住这个房间,很漂亮,说话声音很好听的,她就是你女朋友吧?”
  他笑笑,说:“是,你眼光很准。”
  “那当然。”小伙子很自信:“不过说实话,我见过那么多人,你们两个是我印象最深的,像电视剧里的人一样,简直是绝配!”
  他想说点什么,比如谢谢之类的,刚要开口,一个奇怪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刚开始还弄不明白这个奇怪的声音来自什么地方,直到那小伙子讪讪地把手中的手机递给他,不好意思地说:“手机铃声有点怪哈,你的电话,赶快接吧,可能是你女朋友。”
  “向南,”他听到手机里传来子妍的声音,嗡嗡的,听不分明,但他确认是她,她的话断断续续的,估计是手机信号不好的缘故,但他大致听懂了,她说:“向南,雨太大了,我找不到路了……”
  他胸腔蓦的一热,想也没想就向外奔,一边奔一边说:“子妍,等我,我去找你……”电话突然断了,再打过去,就再也无法接通了。
  小伙子喊他:“你现在去哪儿,这么大雨,不能下山,很危险的……
  小伙子还没有喊完,他已经在门口抓了个雨披奔进了苍茫的大雨中。
  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雨还在没头没脑地下着,所幸出来的时候旅馆的小伙子追出来塞给他一个手电筒,否则如果只是叫喊的话,无论他用尽多大的力气,喊声都是会被雨声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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