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

第18章


 
  蝶衣狐疑地看着如歌:“小姐,你又准备离庄出走?” 
  如歌眨眨眼睛,不敢说话。 
  蝶衣瞪她:“我告诉你,如果你又一次不告而别,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薰衣叹息:“小姐,我们会担心你啊。” 
  如歌的眼睛湿润起来,她吸一口气,微笑着: 
  “放心,我不会悄悄溜走的,即使真的要走,也会告诉你们知道。” 
  蝶衣越听越不对,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 
  薰衣阻止她,对如歌道:“只要你想清楚,只要你觉得开心,我们都会支持你。” 
  如歌咬住嘴唇,感动道:“薰衣姐姐……” 
  蝶衣跺脚:“薰衣,你在乱讲什么!” 
  薰衣但笑不语。 
  如歌看看天色,突然想起来:“哎呀,我和爹约好了这个时辰喝茶。” 
  说着,她急忙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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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中的石桌。 
  一壶新沏好的绿茶。 
  如歌为父亲将茶端到面前,安静地看他细细品饮。 
  烈明镜放下茶杯,抚着雪白的长髯,朗声大笑:“好!我女儿的茶艺有长进!” 
  如歌在石桌另一边坐下。 
  她托着下巴,望着父亲,低声道:“爹,都过去好几天了,你为什么不责骂我?” 
  烈明镜横目:“我的女儿,是我的骄傲!为什么要责骂?!” 
  如歌道:“在宴席中……” 
  烈明镜拍拍她的手,叹道:“歌儿,是战枫有眼无珠,你不用伤心。” 
  “爹!”如歌轻喊,“我当众违抗你,你如何毫不生气?” 
  烈明镜怔一怔,仿佛觉得她的话十分好笑:“你是我的女儿,我恨不能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又怎会生气?” 
  如歌垂下头。 
  “可爹是天下霸主,不能有人触犯了规矩而不受到惩罚,即使是爹的女儿。” 
  烈明镜虎目发威:“规矩就是我订下的,自然也可由我改变!” 
  如歌摇头: 
  “不可以因为我伤害到爹的威严。” 
  烈明镜打量她,忽然大笑: 
  “歌儿,你是否想出烈火山庄?” 
  如歌的脸腾地红了,不依道: 
  “爹!” 
  烈明镜抚须而笑,右脸的刀疤也慈祥起来: 
  “哈哈,我对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不了解!” 
  她凝视着他: 
  “爹,你允许吗?” 
  烈明镜长叹:“做爹的怎会舍得女儿离开身边啊。” 
  如歌失望地垂下眼睛:“不可以吗?” 
  烈明镜观察她。 
  “歌儿,你为何想出庄?” 
  如歌想一想,道:“没有人能够被保护一辈子,想要活下去,必须学会生存的本领。” 
  “还有?” 
  如歌一笑:“我在庄里不快乐。” 
  “一个人?” 
  “对。”如果跟着一堆丫头小厮,同庄里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吗?” 
  “如果不试,永远不可以。” 
  “世上远比你想得复杂。” 
  “您也是一步步走过来,打下这片基业。” 
  烈明镜突然发现女儿长大了,稚气逐渐消失,眉宇间的光芒强烈得让人无法忽略。 
  她不再是躲在他怀里撒娇的小丫头。 
  她要挣扎着用她的方式生活。 
  烈明镜沉吟。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必须接受一个条件。” 
  如歌思忖,会是怎样的条件?但转念一想,又深知父亲总是爱她极深,不是对她好的,决不会提出来,便应道:“好。” 
  烈明镜甚是欣慰,从怀中摸出一件火红的令牌,放进她的掌中。 
  “记住,你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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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歌是傍晚时分离开的烈火山庄。 
  她只带了一个小包袱,里面有两套衣裳、几块干粮和十几两银子。 
  她是光明正大从烈火山庄的大门出去的,没有送行的眼泪和叮嘱,只有蝶衣生气的表情和薰衣温婉的笑容。 
  烈明镜同往常一样,在大厅中听着众人向他禀报各地的情况,只是在如歌踏出山庄大门的那一刻,振眉笑起来。 
  他的歌儿正在长大。 
  夜空很亮。 
  星星很亮。 
  如歌走在宽阔的草原上,眼睛很亮。 
  她没有去找客栈投宿,一路不停地走才到了这里。 
  吹过来的夜风,带着清冽的青草香,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让她宁静地深呼吸。她轻笑着,坐到草地上,放下包袱,躺下去,在青草上滚了两滚,有草屑沾上她的眉毛,有小虫撞上她的面颊。 
  她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繁星点点的夜空下。 
  红色衣裳的如歌枕着双臂,在青色的草原上,仿佛已然睡去。 
  在这里,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忘记。 
  她是一个新生婴儿般的如歌,呼吸可以放得很慢,可以安静地睡去…… 
  月亮露出了皎洁的脸。 
  满天星星闪烁。 
  如歌轻轻地睡着…… 
  忽然。 
  象一阵飞雪,璀璨的光芒悄悄飘来,悄悄躺在她身旁,挨得她很近,调皮地笑着逗弄她纤长的睫毛。 
  痒啊! 
  如歌皱着脸,翻过身去不愿意醒,嘴里咕噜咕噜地呓语。 
  飞雪般的光芒飘过来,继续呵她的痒。 
  痒——啊! 
  如歌哭丧着脸抗议:“讨厌!”难道不知道睡觉的人最大?!是谁这样恶劣?! 
  睁眼一看。 
  她的下巴险些惊掉! 
  雪笑盈盈象夜的精灵,趴在她脑袋上方,娇美的双唇呵着她睡乱的发丝。 
  “是你?!” 
  如歌惊叫! 
  雪慵懒地白她一眼,手指将她的发丝绕啊绕:“人家说了要跟着你,为什么要把人家抛下呢?好没良心的臭丫头!” 
  如歌把自己的头发夺回来,无奈道:“我现在一穷二白,你跟着我会吃苦的!” 
  雪笑眯眯:“那你就跟着我好了,我会让你享福啊。” 
  “跟着你?”如歌的脸皱起来,“要让你再回青楼挂牌吗?还是算了吧。” 
  雪眼圈一红,泪水哗啦啦打转: 
  “我知道!你就是嫌弃我曾经卖身!你看不起我!” 
  他的哭声让如歌觉得罪大恶极,连忙解释: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怎样?”雪抽泣。 
  “只是——”如歌胡乱说,“只是关心你,不忍心罢了。” 
  雪忘记了哭泣。 
  他白衣如雪,笑容有让人屏息的幸福:“丫头,你说——你关心我……” 
  “是啊是啊。”只要他不哭就好,她的头都大了。 
  雪仰躺在草地上,望着星星微笑: 
  “好吧,那我就原谅你好了。” 
  如歌苦笑:“多谢。” 
  天哪,她怎样才能让他走呢? 
  雪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 
  他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暗道—— 
  臭丫头,你到哪里我就会跟到哪里。 
  星空如此美妙。 
  草原上的两人却各怀心思。 
原来,一切并不象如歌想得那么容易。 
  她以为出庄以后很轻松就可以找到事情做,可以一边开心地干活,一边开心地游遍天下。其实,她原本计划得很好,能有很多选择,比如说,她可以到酒楼客栈给掌勺师傅们打下手,呵呵,她切菜的功夫现在可是一流啊,只不过,为什么酒楼里要定下不收女人帮厨的规矩呢?好吧,就算她不去切菜,跑堂送菜斟茶总可以啊,可是——但是—— 
  如歌欲哭无泪。 
  雪总——是——跟着她! 
  她在酒楼跑堂,他就打扮得像画中仙人,白天黑夜痴痴凝视她,让所有的客人浑身寒战;她想去人家做丫头,管事的一见她身边硬要跟着一个白吃白喝风姿绝美的大男人,脑袋摇得比波浪鼓还凶;她好歹还有一身力气,实在不行去帮人扛货,雪却用手帕捂住鼻子,哀怨地大声抱怨环境又脏又差,当他控诉到第九百九十九声时,忍无可忍的帐房先生请他们走路了。 
  只有一个地方欢迎他们,没错,就是青楼。 
  青楼的老鸨们一见雪就眼睛贼亮,争相邀请他挂牌献艺,却又被她一口拒绝了。 
  所以。 
  现在是山穷水尽、粮断银绝!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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