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君·红

第39章


  最后容颦也借《新世界》之中艾克哈特.托尔的一句话表达了自己对此片的理解:人类最伟大的成就并不是艺术、科学或者科技成果,而是人类能认识到自身的功能失调和疯狂。
  由于原定的亚历克斯在上一部戏腿部严重挫伤,无奈档期有变,以至于警长一角空缺,工作表也进行了调整,在警长奎特未曾就位之前,容颦的戏份集中于与几个“受害者”的虐恋上。
  准确的说是,与初恋情人西蒙的恋爱。
  这一段生死绝恋将穿插着成为一段扑朔迷离的疑案,织成一面柔软、温暖却诡艳迷离的情网,令奎特逐渐陷入而不自知,直至不可自拔,最后甘愿放弃完满的家庭,成为斯诺的第七个献身者。
  也应证了斯诺的一名大学同学的一句话:“他是一只安静的蜘蛛。”
  假发套与假鼻子与原本清隽秀挺的容貌融合起来,容颦的面部造型形成了一种欧洲人硬朗而英挺的轮廓与东方的细致阴柔并举的面庞。之前连续两个月的健身训练使容颦体格健壮了许多,更似欧洲人的体型,又稍显瘦削苍白,以符合斯诺喜静厌动、缺乏户外活动的生活习性。
  蜷曲而柔软的栗色发丝之后有一双可爱的蓝眼睛,纯澈的婴儿蓝,仿佛黑森林白日的天空。温柔而温情的瞳孔深处,散发着执拗而强烈的爱意,又害羞而内疚地掩藏起内心绝望的阴暗。
  西蒙的扮演者乔森与容颦一齐躺在床上,这是斯诺与西蒙最后的回忆。
  周围只剩下Grosvenor,一名助理导演,摄影师和录音师。
  “带我走……带我走……”西蒙将头埋在容颦的胸口,涕泗横流,痛不欲生。
  斯诺不语,轻轻扶起胸前的这一张英俊却落魄的面庞,默默地答以千吻。
  深入的舌,细细碎碎的吻,柔柔软软的吻,如雪花落雨,情丝入骨,抚摸每一个颤栗的细胞,就如梦中的痴语般,一遍一遍,无数遍,却在潜移默化之中注入毒素,令人心醉神迷,舍生忘死。
  吻过之后,斯诺艰苦蹙眉,浓密哀愁,绵绵意蕴,轻声低叹,“……我不能带你走。”
  斯诺的唇形很美,宛若,嘴角噙着一朵柔淡的微笑,在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显得尤为单纯惑人。
  斯诺抚摸着西蒙脆弱的头颅,绝望而深情,道:“西蒙,你和我,哪里都无法去。”
  “不,不,让我……让我到你的身体里去,你的心里去,”西蒙激烈地哭泣着,紧紧揪住斯诺的棉布背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你的爱之梦,我爱你,让我完成你的梦!”
  斯诺掩饰了内心的激动,他抚摸着西蒙的发,“我爱你的头发,就像在黑森林冬日的阳光下瑟瑟发抖……”亲吻西蒙因太过激动而不住地战栗的面庞,那颈肌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肉结实非常诱人,斯诺不由自主探出舌头去舔舐,沉醉而销魂,“我美丽的西蒙,亲爱的西蒙,你愿意解答我的痛苦,真的么?”
  “我愿意,我愿意。”西蒙没有任何犹疑,他是这样爱这个男人,为他在所不惜。
  “那么,也许下一个星期,我希望这个梦实现得完美。”斯诺将脸颊贴在牙印上细细摩擦,温暖,炙热,缠绵,这是即将得到的珍爱的宝贝,他满脸的一往情深,不可断绝,“你知道的,完美,都需要精心策划,所以,完美需要等待。”
  “不不,我希望是今晚。”西蒙浑身都在发抖,他将旅行袋倒空,里面是两瓶联邦制药公司生产的咳嗽药水和一大袋散装在密封胶袋里的安眠药。
  他是认真的,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个事实。
  “好,我答应你。”斯诺搂住了他,用他健壮有力的臂膀,“我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园。橡树的枝条将你挂起,你会听到叶片发出金属一般的沙沙声,那是它们在我们心中飘动的音乐。在这个花园里,你会在我的身体里生根发芽,你是我最美丽的花。”
  西蒙激动得痛哭,含糊不清地低诉:“我爱你,我爱你,我是这样爱你……”
  “我等了很久,我的花园即将迎来第一位主人,你是永恒的,不灭的,在我的体内,在我的心中……”斯诺将西蒙搂得紧紧,仿佛要绞碎他的身躯,“你知道么?我有满满一缸的福尔马林,你会喜欢那气味,犹如秋之果实,待我采撷……”
  奇迹一般,这一段居然是一条过。
  Grosvenor几乎是忘了喊cut,也是第一次默许了演员篡改台词,而另外在场的三人几乎是在这狂风暴雨一般的爱情之中由满腹酸楚转为毛骨悚然,继而黯然凄凉。
  容颦痴迷入戏,一幕已尽,只是导演不曾叫停,不禁恨恨衔住乔森的嘴唇,势如饿虎,情似狂潮,令对手戏的乔森也分不清今夕何夕,自己究竟姓甚名谁,亦是紧紧搂住容颦,与之拥吻作一团,痛洒热泪。
  后来乔森无不感慨地说道:“Louis的演技是极好的,只要一开拍,望着他的眼睛,我便觉得自己就是西蒙,如此深爱他,以至于献身一切。”
  自从进入漫长而严寒的冬季,仅仅六小时还不到的白天变得尤其珍贵,而不断下降的温度,与长夜中的冷雨与飘雪,使拍摄变得有些艰难。
  尽管室内已经适当地通了暖气,但是乔森全身裸(露)在浴缸里呆着以久,原本的温水早已冷却,整个人已经冻得面目曲扭,嘴唇青紫如中剧毒,却还借着这副惨淡面貌努力演绎二人的边缘恋曲。
  容颦虽然穿着“屠夫”装,内里尽可能加着保暖衣物,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跪在水洼里的双腿已经僵麻,裤子已经湿透,加上旧伤,更是钻心刺骨,苦不堪言。好在钟聿修聪明,事先将容颦的双腿用保鲜膜层层裹住,才没有想象中地湿冷交加那么糟糕,只是数个月的调养是必不可少的了。
  原本想趁着十二月——最寒冷的二月还不曾到来的时候将这些片段拍完,然后在奎特的扮演者敲定之后,进入下一阶段的拍摄。然而,除了目前容颦与乔森遇到的不可抗力之外,剧组的不少工作人员因搭建布景的搬运工作而受了风寒,第二导演、助理摄影师和两个道具师也因连日的高强度工作而病倒了。
  剧组立即联系了制片公司,要求派遣人员前来协助。而就在拍摄进程勉强恢复正常的时候,Grosvenor突发心病,直接进了ICU,一时间群龙无首,日程近乎完全乱套,整个剧组全线瘫痪。
  在正式的调解还没有下来之前,仅剩的几个残兵驻扎在郊外,担当起照顾“伤员”的责任。
  钟聿修与布景师詹妮执有国际驾照,负责来回于市区与郊区的食物、日用品与药品、汽油的采购。容颦与乔森配合随行的厨师、营养师照顾全组人的饮食,与几个助理一起负责各人的生活起居。
  乔森是一名地地道道的法国人,年纪轻轻,却做得一手地道的法式家常菜。一道酸奶油酱烤鸡另全组人赞不绝口,而他传统的法国苹果馅饼令在思乡病与伤寒煎熬下的众人大为慰藉,度日如年之感稍有削减。
  容颦生活经历丰富,自然也包括在各大餐厅端盘子,做学徒。之后,又遇到了老饕李之檀,更是一发而不可收拾。但如今身陷苦境,出于种种考虑,以简单营养、节省食材为主,更是大大让乔森露了一手。
  二人相处多了,容颦也跟着乔森和随行厨师学了几手。容颦一向沉默本分,却也受了乔森的感染,突发奇想将乌冬面煮熟后,扎成一束用植物油煎炸,配上海苔盐来吃。乔森一尝,直觉酥脆鲜香,简直是东西合璧,只可惜没有酸度干爽的香槟来配。
  本以为最艰难的时光即将过去,只等着导演归队,然而郊区的雪势愈甚,风雪暴烈,以至于郊区公路因大雪而暂停运营。
  四周荒无人烟,房车里的无线电失效,唯一庆幸的是先前采购的汽油足够房车的运营和发电机的工作了,并且剧组驻扎地背靠大山,少有大堆积雪,只消在雪停的时候出去做简单的清扫与加固工作即可。
  然而风雪警报久久不撤,转眼整个剧组已经围困时达一周之久,食材开始明显减少,一行人在商议后决定,除了伤患和女性,其他人从一日三餐减为两餐。
  连天飞雪,雪势已减,但依旧持续降雪,四处一片白茫茫。
  抹开雾气,望房车外一看,乔森开始后悔前几日的“奢侈”行为。
  场务杰克在越野车里找到了狩猎器具,包括刀、猎枪,以及捕猎用的照明灯,这无疑为剧组带来了曙光。
  “现在并不算是深冬,或许还能打到动物,野兔,麋鹿,或者野猪。”杰克提议道,兴奋万分。
  但是,立即遭来反对意见,“不行,没有指南针,如果迷路了,可是生死攸关。”“而且森林里有狼群,也有熊。”“即使打渔也很危险,万一冰面碎裂,恐怕有去无回。”“我们没有狩猎执照,这无疑违背了渔猎局的相关规定。”
  “不,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乔森沉声道,眼中跃跃欲试,“这几日雪势已经小了许多,多少人打过猎,会用猎枪?”
  容颦仔细查看了那三支尚可使用的猎枪,是两支意大利贝雷塔公司制造的半自动猎枪和一支比利时勃朗宁立式双管猎枪,“这一支立式双管我用过,也曾经在英国猎过狐。”
  “其实,狩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詹妮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略有动摇,思索了半晌,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中读到过,大雪过后,雪地松软,兔子腿短行动不便,为了找寻食物,只要没有其他动物的干扰,都会原路来回,或许我们可以设置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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