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君·红

第49章


这狼虎之药不过容情二字,只是容情已死,而这一招凶险狠辣,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李之檀才能使容颦药到病除。
  “我爱你……我爱你……”李之檀捧着苍白的面孔,以那仅存的温暖抚慰可怜的孩子。
  低醇的嗓音渐渐模糊了现实与回忆的界限,容颦的精神松懈了片刻,似乎整个人都被蛊惑了。当两片火热的嘴唇夹住自己的耳垂噬咬的时候,他甚至气若游丝地呻吟了一声,肢体渐渐濡湿粘腻,遂瘫软在李之檀的怀中。
  李之檀狠下了心,扬起手掌便用力掌掴,啪啪有声。
  “不、不要!疼!求求你,爸爸!……”容颦对突如其来的暴力猝不及防,顿时哀叫连连。惊惧之极,竟咬破了嘴唇,满脸都是屈辱而骇然的泪花。
  不消片刻,容颦便面不成形,红肿损伤。浑身战栗,如堕冰窖一般。
  揪住汗湿的发丝,拎起这颗冰冷的头颅,仿佛享受着容颦的战栗,炙热的呼吸扫到容颦冰冷耳际,邪恶而温柔的嗓音如钢刀刮骨,“我的小宝贝……”
  不过是一声若有似无的喑哑低叹,容颦当即惊骇万状,咿呀乱叫,“不不不!不、不要!”也顾不得头上的衔制,一下挣脱,浑身痉挛地朝后挪动。乱发生生扯落,疼痛一片,但他管不了这么多,背脊撞上冰冷的墙体,只拼命地摇头求饶哭叫,因为双手被缚,唯有徒然曲在前胸,配合着乞求的语句苦苦告饶,却根本无力抵挡即将降临的蹂躏与欺凌。
  他已经不是那个坚极欲折的容颦,他不过是那个在黑暗之中挣扎求生、渴盼光明的孩子。
  见容颦几乎弓断弦崩,真是心如刀绞,痛若切肤,但李之檀唯有继续。
  冰冷的刀片在肌肤上划过,沙沙作响,绵柔如针,寸寸寒气注入肌理,容颦已然呆若木鸡,通体如堕冰窖,唯有勉力承受这如影随形的恐惧。
  湿润的舌面舔舐在颈项,而伴随着温柔至极的拥抱抚摸却是狠厉凶残的吮吸啃咬,容颦已经说不出一句话,面颊被逼迫得涨红,哭得满脸交错泪痕,嘶哑声音地自疼痛的喉间努力挤出,却更像是不愿启齿的隐忍欲求,“求求你,爸爸……”
  就是这一刻!
  李之檀一手揪住衣料,借由手中刀刃奋力撕扯起容颦身上的衣服,衣衫迸裂,片片坠落。
  容颦悚然大惊,嗓音尖利破碎,痛苦挣扎,双手双脚勉力阻挡,身上亦多了凌乱伤痕,声声激鸣不绝于耳,惊呼凄厉哀绝,如同冤鬼索命。
  寂静的黑暗之中,绝望的阴寒与蓬勃的怒火在一点一滴地侵蚀着容颦几乎崩溃的肉(体)与灵魂。
  “不,啊──”容颦嘶吼一声,居然挣开绳索。紧接着双掌成爪,一把夺过利刃,刀锋入肉也不觉,咬牙捅向面前的恶魔!
  只听闷叫一声,所有的束缚都瞬间消失了。
  ……自由了,终于自由了,再也没有人……
  “咣当”一声,刀落在地上,洒下几滴红泪。
  容颦大口急喘着,蒙眼的布条缓缓滑落,明亮如银的月光流泻在膝上。
  黑暗里的光明,朦朦胧胧,虽仅有一方,已经足够照亮自己卑微的灵魂。
  久久的失神之中,容颦极力睁大眼睛,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庞,缓缓淌下……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李之檀紧紧搂着容颦,感激庆幸,不禁落下热泪,任由臂上血流如注,只甘之如饴。
  因为心中光明,再无惧黑暗;纵然日落之后,身陷阴沟泥淖,前路或已无望,仰头总有微弱星光。
  .
  心结一解,容颦便旋即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清明自在,潇洒不羁,倒教人有些羡慕。
  相比之下,身体倒是恢复得慢些,依旧瘦得只余下一把骨头,像个青白素净的影子。只是唇色略健康了些,隐隐有了些水红色,不过嘴角总是弯弯勾起,挂着笑,眸子也总是晶亮的,像某种跃跃欲试的兽仔。
  在宅子里长日无聊,容颦自然又做过“恐花睡去,烛照红妆”的傻事,只是海棠不解风情,依旧累累含苞,娇羞得紧。飒飒寒风之中,吹了一夜,花苞没掉一只,倒是容颦喷嚏不止,病得说起胡话。这胡话也离不了“吃喝睡”,半梦半醒时分,明知不能吃海鲜,还揪住李之檀的袖子要甜虾吃;李之檀拗他不过,允了他,结果当夜就发起来了。
  病到收尾的时候,小宝来看过容颦,结果两人趁着众人不注意,居然双双溜出宅子。容颦不顾身体,陪小宝在泳池玩了一整天。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还牵着一条金毛大狗一同返家,真真的顽童脾性。
  李之檀早已怒极,脸色极其阴沉,完全不留情面,一把揪住容颦,狠狠灌了他一大碗姜汤,接着将他丢入热水里。容颦胸背皆起了玫瑰疹子,却还若无其事,真是教人恨极。
  到了晚上,小宝前来认错,见李之檀面无表情,怒气未消,吓得不禁流出眼泪。
  容颦抱着小宝,敢怒不敢言,又自觉是自己贪玩理亏,露出几分愧疚。眼圈陡然红了,目光若水,定定望着李之檀,也不只是哪里来的怨怼与委屈,倒教李之檀心里不自觉地发软:他们本就是孩子,何必管这么多。
  过了良久,李之檀终于展露了一丝笑颜,道:“好了,是我小事化大。”
  听罢,容颦居然顽劣一笑,对小宝眨眨眼睛,面上早无羞愧之意,原来不过是演戏。
  李之檀也只是一笑了之,只叹原来当一个人的心不再压抑,可以快乐得像一只自由鸟,不过容颦还真是过于嚣张了一些。
  甚至是路上碰到记者偷拍,明知是不怀好意,容颦却丝毫不吝啬笑容,虽然眼神依旧漠然,顾盼神飞。李之檀只随意抬手,理了理容颦的围巾,温热入心入里,唇边化了一抹温润溺爱的笑意。
  返回了老宅,二人也一概不管一公里之外的摄像镜头,还一同大胆易装来到电影院,观看延后上映的《直到海枯石烂》。
  故事虽略显烂俗,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容颦又成功塑造了一个痴情专一的荧幕形象。
  当播放到最后一幕十年之后的重逢,傅一童拥着兰薇,含泪拥吻,平实而真挚地诉说衷情之时,他们清晰地听到了身边的观众抹泪的声音。
  散场,二人随人流轻快地步出电影院。
  在一家法式酒馆坐定,食欲大开的容颦指点江山,牡蛎热香肠盘、吞拿鱼沙律、兔肉馅饼、填充了肥肝的炸肉块……香味浓郁的菜式被一盘一盘端上来,被化身饕餮的容颦左右开弓,一扫而空。
  李之檀无奈地替他更换餐巾,频频扬眉,惊讶于他的好胃口。
  “真是像极了小汤姆,吃得满嘴都是还不肯停歇。”李之檀哂笑,优雅地品着上好干邑。
  容颦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将魔爪伸向嗞嗞作响的迷迭香烤羊排,一边粗鲁地大嚼,一边含糊地问道:“mile和miley喜欢那两份礼物么?”
  “自然是喜欢了,不过miley已经开始筹备少年环球表演,恐怕没有时间回信,”顿了顿,李之檀叹道,“比起mile,她更像绍韵一些,从小性格独立,古灵精怪,也十分聪颖,小提琴在她手中就似骤然有了灵魂。”
  “mile的画也很棒,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容颦提醒道,只是口中嚼着羊肉,满嘴酱汁油污,眼睛还盯着刚刚上桌的法式芝士焗蜗牛,模样十分逗人。
  大约还有两个小时便是记者会的录制,亏得他还优哉游哉,若无其事的模样。
  “慢慢吃,别噎住了。”李之檀也值得这么说。
  由保镖挡护,自翡翠厅出来,容颦一钻入车中,便丢开硕大的墨镜,倒在车厢里熟睡,嘴里还念叨着:“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李之檀替他松了几枚衣扣,摇了摇头,赐了四字:“牛嚼牡丹。”
  哪里想到容颦一听,竟来了精神,舔了舔嘴唇,双眸晶亮,笑道:“迷迭香羊排,牡丹花牛柳,妙妙!”
  就在容颦尝试制作牡丹烧牛肉失败的第四日,其暂别国内影坛的录像在其个人官网、罗氏娱乐官方网站以及国内最大娱乐网站同时公布,便犹如平地惊雷一般,使整个演艺界沸腾了。
  而等到记者们全全发动,准备深入挖掘之时,全体工作室人员已经完成转移,而容、李二人已身置飞至大洋彼岸的飞机之上。
  事实上,在不久容颦接到瓦格奈歌舞剧院的邀请时,钟聿修便提出了一个建议,如今容颦在国内境遇不佳,而《Red II/红II》将在两年后的情人节时段上映,届时容颦的国际声望必定更胜从前,那么对于容颦而言,与其在国内发展,还不如转移海外,就如当年李之檀因绯闻缠身而移居法国,将工作重心调转。
  当容颦的临时工作室在古堡建立,并正式回复邀请之后,各类剧本被寄送到容颦手中。
  其中不乏上好的舞台剧。
  容颦决定回到自己最初的舞台——瓦格奈歌舞剧院。
  Chapter09 轻轻满身漫游(一)
  三年之后,舞台剧《M.Butterfly》环球巡演启动。
  终点站,香港。
  世纪大剧院里,座无虚席。
  唐傲坐在包厢里,举着小型望远镜。
  三年的时间,足以使他成为一个当红的一线艺人,而事实上,经过了数年的磨砺,他已是一个红遍亚洲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并与聂立臻、文瀚、洺一龙四分天下,但是论潜力,不少观众认为他会是下一个亚洲天王,远胜当年的“歌神”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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