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君·红

第60章


而一直与之同台竟艺的著名艺人聂立臻,在“星光”得到第一个环亚金像奖奖杯时,甚至对媒体说:“我知道大家都猜测我与容颦私下不合,这里我想说,我的确不喜欢他这个人,但是我完全认为他的演技是一流的。”
  “星光”在三十岁与父亲于美国旧金山宣布成婚,于四十三岁时因身体原因宣布从此息影,退出演艺界,之后便与父亲一起投身于共同创立的国际儿童基金会,先后救助了千万名遭受病痛、贫穷、虐待、暴力的未成年人。
  白纱飘舞,露台可以看到海。
  管家悄悄退了下去。
  在乐声之中,我看到一双颀长的身影。
  我瞪大眼睛,不禁呆住。
  蓝色黄昏,霞光飞红,那二人相拥慢舞,仿佛沉浸在彼此共筑的梦中。
  他们额头抵住额头,竟如少年情侣般默默无言,珍惜着每一秒相聚的时光。
  他们专注如斯,携手在乐音里徜徉,却又为对方细微动作而分心。父亲偶然抬头,含笑凝视,随即低下头,注视轻移的脚步。接着,“星光”亦微微抬头,久久望着父亲,目光充满着恬静的柔情。这般来往数次,却一句话也无,然而此中深意令人不禁眼眶湿润,感人肺腑。
  Oh, It"s time to dream, a thousand dream of you
  梦君正当时,梦君千百次。
  It"s been so grand together,yes, together.
  与君长相住,心愿得偿时。
  You thrilled me from the start; you brought the spring again.
  一见惊艳,再见倾心。
  Your fingers touched the strings of my heart and made it sing again.
  轻叩我扉,悠悠我思。
  I hope you dream a thousand dreams of me.
  望入君梦,千回百回。
  All things we"ve planed doing together.
  相望相守,年年岁岁。
  And if you do, I dream my whole life through
  如若君心似我心,
  a thousand, a million, a zillion dreams of you!
  相思无穷梦无尽!
  一遍又一遍地循环,犹如耳边亘古不变的潮声。
  第一次,我发现原来除了古典乐,流行音乐也能打动我心。
  他们已经是同一个人。
  他们竟没有发现我。
  我轻轻退出,准备立时搭乘飞机返家。
  我也真的哭了。
  我感到愧疚,我如此自私,一心扑在我所谓的大业之上——为了小提琴,我错过了多少次家庭聚会,错过了多少次来自朋友的邀请,或者视父母的爱的馈赠为理所当然——我声称爱我的父亲,却连父亲这样著名的恋人都不知晓,甚至我都不知道父亲的基金会叫什么名字。
  我亦想到了我的弗朗士,他那样痴爱我,我却以我的舞台生命为理由,忽视我对他的感受,也忽视他对我的真爱,拒绝他无数次的求婚。而他至今,在我们的小别墅里,依然写情书给在世界各地表演的我,然后与亚历山大一起默默守望,艰难苦等像鸟儿一样的我。
  我在计程车里痛哭,司机递上纸巾,我连道谢都说不出。
  原来,人生的快乐,只有一个字,那便是爱。
  原来,那个秘密,也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爱。
  你爱的人恰好亦深爱你,这爱静默,细腻,且持久,那么放弃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或许已经明白了,那灯光、掌声与鲜花都无法替代的东西。
  来到别墅,亚历山大自狗屋扑上来欢迎我,我拍拍他的大脑门,往他的食盆里添加牛奶。
  屋子里依旧点着灯,弗朗士在家研究中国古代的知识分子,为了他下一部作品。
  一见我,鼻子上低低架着眼镜的他便指着手中书卷挥舞,大赞道:“这句话说得极好,魏晋的知识分子以清高、简易、明敏、俊秀、优雅作基准,但追求清高却流于孤僻,简易流于倨傲,明敏变为放纵、狂狷以及隐逸……”
  好是好,可是我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一处。
  我的心思在那世外桃源一般的小岛,父亲与“星光”,爱的秘密。
  弗朗士殷勤端来咖啡,一边故作随意地询问道:“那么,你放弃了在音乐界大放异彩的机会,今日的探险可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收获?”
  “喜忧参半。”我如实回答,将包丢到沙发上。
  “到底如何?”弗朗士几乎是习惯性地将我的包挂好,问道。
  “我发现我的父亲是一名同性恋,并有一个相恋多年的恋人。”我疲惫地捂住面孔,“并且,那名男子不是照片上的人,他是一个名人,他叫做容颦,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
  “那又如何?”弗朗士抚摸我的发,温柔地道,“同性婚姻合法化已近十年,同性诞子技术业已提上研究日程,每个人理应追求自我与幸福。”
  “不,我不是担心这些。”我求助一般望着这个我心爱的男人,我无法掩饰心底的仓皇。
  弗朗士见我小鹿一般的神情,不禁失笑,眼睛里充满了宠爱,“难道你爱上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要与我决斗以决定你的归属权?”
  我瞪了他一眼,忽视了脸上的热度,埋头吸吸鼻子,道:“我害怕分离,总有一天他们会分离,他们相差十多年;我们也一样,你能明白么?因为太过快乐,而快乐是短暂的,死亡会将我们彼此分离。”
  “东方人的年龄永远是一个谜,”弗朗士安慰式地低叹,忽然不再微笑,只紧紧搂住我,音调深沉而严肃,他亲吻我的鬓边,“我的Miley,不要害怕颤抖,我会足够爱你,你也需要足够爱我。这些爱将帮助我们度过漫漫长夜,直到最终的重逢。”
  我含泪颔首,与之拥吻。
  或许是得到了慰藉,灵魂满足,于是这时候肉体的匮乏便无限放大。
  我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希望还能找到一些东西填饱我可怜的肚子。
  餐架上面的琉璃盆里堆了小山一般的树莓,饱满的亮红,我记得小的时候,我总爱将它们套在手指上,然后一口气吃掉十个,然后父亲或者母亲便用餐巾替我擦去满嘴的红汁,一脸的关爱与宠溺,而我快乐无比。
  我忽然鼻酸,放肆地捉起一把就往嘴里丢,顿时,我的五官挤成一处,“……好酸!”慌忙将东西吐在掌心。
  弗朗士慌忙丢下手里的蛋糕,冲过来,“这是留着做果酱的,还没熟透呢!”
  回应他的是我酸得说不出来话的表情。
  弗朗士帮我擦拭,还不时用“你今年三岁么”的表情睹向我,眼中却是弄得化不开的深情。
  泪眼模糊,我张开手臂搂紧他,执拗地不让他走。
  “喂喂,我的衬衣很贵!”弗朗士笑着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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