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骨

第24章


  刑文玺瞪他:“我肯伺候你就不错了,啰嗦什么。”手上的力道还是放轻了。
  略糙的布巾在胸前滑动,刑庭傅被弄的发痒,笑起来:“长兄如父,你该当这么做啊。”
  “有你这模样的父?活该我倒霉。”刑文玺很不屑。
  “那也没你这么凶的弟弟吧....啊....”
  刑文玺手上动作一顿,看他一眼:“你瞎叫什么。”
  刑庭傅无辜:“没啊,只是那里有些痒。”
  “别乱叫。”
  刑庭傅点头,但是当刑文玺的手握着布巾擦过侧腰时他没管住嘴:“啊....恩。”他猛的楞住了,在刑文玺狠狠瞪向他时,他也发现自己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好似....求欢一般的。刑庭傅耳朵上不受控制的晕开一层红,他干笑两声,看着刑文玺,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两人就那么对眼瞪着,气氛有些莫名其妙。最后还是刑文玺咳了一声,开了口:“现在是冬天,不是春天,胡乱叫个屁!”他站起身,将被子扯高蒙头盖脸将刑庭傅整个人捂在里面。
  “诶诶,别因为我叫两声就起了杀心啊。”刑庭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听不清。
  刑文玺没搭理他,隔着被子按住他左右挣扎乱动的身体,伸手进去在他身上腿上胡乱擦了一遍,只没再碰他的右腰。擦好后将盆一端转身出去,只留下一句:“你给我好好睡觉!”
  刑庭傅将头伸出被子,看着紧闭的房门,最后叹了口气。
  
  第二天难得放了晴,刑庭傅十分高兴,觉得自己身体好了许多,要出去晒太阳,季恬见刑文玺点了头,便将椅子搬到门口,在上面铺了个褥子,然后才回房伺候刑庭傅穿了衣服,扶着他出门。
  刑文玺看他们从眼前走过去,季恬的手置在刑庭傅腰上,他想都未想,脱口而出:“你别碰他腰。”
  两人站住疑惑的看他。
  刑文玺噎了一下,敷衍的摆摆手,低头喝茶。
  
  刑庭傅窝在椅子中,这里不像自家院子安安静静。巷中四处都是人声,小孩子奔跑戏耍的声音,还有女人的高尖嗓子,男人含着粗话的笑骂声,还有与他一般晒太阳的老人。
  真热闹。刑庭傅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便有些发呆走了神,然后不知不觉的又迷糊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太阳正当头,巷中依旧很热闹,可是屋子里却极突兀的传出东西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贤惠的季恬乃的春天在哪里。。TAT 
                  
第二十六章 不安
  二十六
  
  刑庭傅探头去看,季恬站在下首,低着头,瓷杯碎片散在他脚边。
  刑文玺面色阴沉,见他伸了脑袋进去看,二话不说起身几步跨过来一把将门甩上。
  “....”刑庭傅缩回椅子,“真凶啊。”
  屋里刑文玺刻意压低了嗓音,只隐约听得几句:“这些翻脸不认账的王八蛋!”“....什么狗东西....”
  隔了一会,门重又打开,两人出来。
  “怎么了....”刑庭傅的话到最后低了下去,因为刑文玺并没理他,领着季恬一路走远了。
  刑庭傅楞了好一会,才摇头笑。怎么了,无论怎么了到底都与他无关。
  
  巷口有小孩子跑过,看到他又停了下来,显然是对这个呆呆坐在门口晒太阳,穿的花里胡哨与此地格格不入的人很好奇。
  连这还未断奶的小娃娃都折服与他的美貌之下?刑庭傅提了精神,坐直了身子,露出自认为堪比桃花的笑。
  “....”那小孩在他的笑眼中面无表情的站了片刻,最后嘴一咧,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娘’便哭着跑开了。
  “....”刑庭傅烂泥似的摊回椅中,抽出桃花扇,扇了两下,觉得寒风阵阵,抖嗦嗦的收了,然后摸了摸脸,心想自己不过病了一场难道就被蹉跎的如此可怖?
  
  这天下午刑庭傅一个人坐在门口看了半个时辰狗咬狗,一个时辰的蚂蚁搬窝头,然后将那棵歪脖树上未落的叶子数了一遍,虽然数到最后有些糊涂,不知哪片数过哪片还未数。
  第二天他将这些事重复了一遍,除了那两只大黄狗一咬生情,一副亲兄热弟的模样并肩撒欢在巷子里奔了无数圈。
  第三天他的身体大致痊愈了,于是他决定找些事情做,团团转了一圈,却发现根本无事可做。于是他蹲在门口抓了几只蚂蚁寻了个破罐子将它们赶进去,拿狗尾巴草逗了半日,然后又将歪脖树上的叶子数了一遍,发现比前日少了许多。
  第四天他试着与隔壁做木活的一个高壮小伙子说话,对方警惕的看了他一会,说了句:“你们就是那杀了人被抄家的刑家吧。”然后背身拿屁股对着他。于是他又开始仰头数叶子。
  第五天....
  第六天....
  直到那颗歪脖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他再没什么可数了。
  刑文玺每日回来的时候,看他蹲在那,只拍拍他的头:“做什么?”
  可没等他回答便走开了,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需要答案。后来见的多了便连问也省了。
  
  无论什么事重复上无数遍终会腻的,何况那本就是一件无聊至极的事情。刑庭傅盯着那光秃秃干巴巴的没了叶子遮掩的歪脖树看了一会,确定那里一共有二十八根树枝,而且绝对没有重复或者遗漏,他起身搬了椅子回房。
  “你怎么成这副德性了?!”
  身后凭空跳出的熟悉的声音让魂游天外的刑庭傅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撞倒在身前的椅子上,肚子磕到扶手,疼的直抽气,狼狈无比。
  “怎么这么不小心。”身后的人跑上来。
  刑庭傅看着他,一面疼一面又笑,表情便显得有些奇怪:“你再不出现我都要忘了你长什么样了。”
  “你这模样我倒认不出来了。”穆维萧打量他一番,“怎么弄成这副德性?”
  “怎么?”刑庭傅低头看看自己,想起那个被他吓哭的小孩,不由大惊,他到底成什么模样了?!
  “像个老头子。”穆维萧皱着眉,看刑庭傅一副惊恐的表情去拿镜子,便又补了一句,“我是说你看起来没神没气的,好像就等着进棺材了。”他回身一指,“你不必照镜子,看他便知道了。”
  刑庭傅看见了对门那个天天与他一起日出而晒日落而归的枯瘦的老人。
  “....”刑庭傅默然,“你还是别出现的好。”
  
  穆维萧随着他父亲出了一趟远门,着实黑了一些,衬得刑庭傅愈发惨白无人色。
  “我是在赵掌柜的铺子里遇到他们才知你在这。说来你这个弟弟收起账来可真是凶狠,那赵掌柜先前欠了你们布庄一笔银子,现见你们坏了事,便抵死不认,刑文玺揪着他和季恬一唱一和直将他逼得,啧啧,你没看到他那副翻着白眼要晕晕不得的样子,惨那。”
  “....”刑庭傅沉默一会,才道,“怪不得那日他发那么大脾气,原来为了这。”
  穆维萧在房中四处看了一圈然后又看着他,道:“我就知道你这日子过不得,真不走?”
  刑庭傅笑:“有什么过不得。”
  “你啊....”穆维萧无奈,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又想到什么,笑了起来,“看你们三个这样,我倒想起一句俗话。”
  “什么?”
  “齐宣王时坊间流传的,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穆维萧不过随口一说,刑庭傅却听了进去,不但听了进去,还独自琢磨了好久。
  可不就是这样,季恬就像那能干的钟无艳,而他不就是那百无一用,以色侍人的夏迎春?
  “....”
  
  几日来终于将各家欠的债收回,刑文玺心情显然好了许多。这天无事回来,看到刑庭傅又坐在门口发呆,他难得关心道:“别坐在风口,回头又病了。”
  刑庭傅见到他,开心的凑上去:“绢买了么?”整日无事,作画来打发时间倒是不错。
  刑文玺先是茫然了一下,才想起来:“忘了,下次一定记着。”
  正如季恬所说,刑文玺对自己以外的事总难放在心上,口中却会承诺的极好。
  刑庭傅道:“那倒不如你给我钱,我自己去买。”
  刑文玺想也未想便驳回:“我说了会买就会买,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出去又惹麻烦。像上次一般遇着阮容他们看你如何是好。”
  刑庭傅笑道:“他们就喜欢没事找事,无聊的很,我不理会就是了。”
  可任他怎么说,刑文玺只两个字:不行。
  刑庭傅叹气:“红颜薄命啊,难道我此生便要活活葬于此处?”
  刑文玺一旁坐着只当他不存在,可是当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突然毫无预兆的坐到他腿上时,他再无法镇静了:“干什么!”
  “别急别急。”刑庭傅拿扇子冲他扇了几下,“为兄只是有个问题请教一下。”
  刑文玺拍开扇子:“你可以滚下去再请教。”
  刑庭傅笑:“只是借你腿一坐,何必如此小气。”说完见刑文玺翻脸就要将他拎下去,忙一把搂了他的肩,将脸凑上去,“你觉得我长的如何?”
  刑文玺一面扯他的手一面道:“难看。”
  “....”刑庭傅瞪他,“你眼睛长歪了吧。”
  刑文玺只觉周身都是刑庭傅的气息,大腿被他碰触的地方摩擦出一股燥热,他皱眉,有些烦躁:“在我看来就是如此,你真当自己天仙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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