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红叶

她也扬起脸朝他亲昵地笑着，那甜蜜的微笑，就像月光皎洁那般美。
  感情的巨浪在佳阳的胸膛里边再次澎湃了起来。
  爱情呀，你这伟大而神秘的东西！它无声无息的靠近你，愚弄你，迷惑你。它的魅力让任何东西不可阻挡，而它往往又不需要任何借口离去，它可以带来欢、合、圆、月，也可带走悲、离、情、缺！它就像汹涌的浪涛拍打着沿岸，也像涓涓的细流潺潺而过。它有时让你欢呼雀跃，有时让你肝肠寸断！
  在佳阳笑的前俯后仰的时候，他便以无比惬意的心情，躺在了麦秸堆上。佳阳也依偎着他，他们的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像要倾诉自己的内心独白。他们默默地眷恋在一起，就像缠绕的藤瓜蔓一样。在这漫天撒着珍珠一样的星光照耀之下。整座村庄悄悄的躺着，像是一幅素描那么柔美；各处草丛里的蛐蛐叫声，好似一曲完美的交响乐。一阵狗叫，村庄里传出哭啼的婴儿声。狗叫声、哭啼声停了，一切又恢复于平静。头顶上，闪烁着无数的星光。
  他们依偎着静静地、甜蜜地躺在朦胧的月下，躺在大地的怀抱里……当爱情就像罂粟一样感染每一位人，它就会产生一种巨大的力量。甚至它会控制每一根神经，激烈的爱情或许会掌控你的一切。当然，它会放过一些废人，因为他们就行同死人。
  佳阳由于被马仲的那种至诚的爱情再次打动，一下子便从疼苦中解脱出来，重新激发起对爱情的热忱。爱的暖流是没有封冻期，一切都会被融化。
  爱情又重新唤醒了她的土壤，一种忠实的感情。她离不开这里。她向往这里，在这大自然赋予仙境般的地方。后来她渐渐明白了，来到这里，青草的清香、泥土的气息，她和这里的一切慢慢的溶为一体；现在，她从马仲纯朴的爱情中可以看出，又深深地感到：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对于这些朴实的农村人来说，依然存在着甜蜜的爱情！佳阳渐渐在心里忘记旧念，再不那么重现往昔，以一种自闭的心理，用反击的方式排斥外力的侵入，以转移自己精神的痛苦。经过这段时间，她的创伤基本痊愈。如今的她，内心也不像以前那般脆弱。并且她学会了做饭和处理村里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事。后来，她吃饭也不那么讲究了。她的说话习惯也变成地道的农民语言，不在那么斯斯文文；她学会了说粗话，和别人开玩笑。
  忙完工作以后，她会向农村人一样，拉着风箱给自己做饭，洗衣服……
  尽管她一天的工作很辛苦，但在与马仲见面的那一刻，一切疲惫都被爱情的洪流洗刷干净，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幕降临之时，她和马仲就在村外的打麦场上相会了。他们漫步在这月光之下，有时拉着手，默默的坐在松软的麦秸堆上，傻傻的看着无边的天际；有时相互拥抱在一起，亲一下，甜蜜的注视着对方。他们在这僻静的地方，疲倦的身体早已被释放出来的爱情所兼并，马仲给她讲一些故事。她不时用手梳理那些让风吹乱的头发；或者用她那小巧的嘴巴哼一些小调，慢慢的、慢慢的他们依靠在一起。有时候，她会像小孩撒娇一样，让他抱着她。她亲爱的男朋友马仲，会像哄小孩似地，抱她在怀里用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她静静的躺在他怀里，一切都那么安然！”他把手贴在她的脸上，“等咱俩结婚了，我什么也不让你干！你就在家里打扮得漂漂亮亮……”。
  一切的疲惫才能化作力量，都沉醉在这甜蜜的爱情里。只是有时候她偶尔回想起她和娄子残酷的爱情结局，那心中撕心裂肺之疼的感觉，她的心才猛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一股刺疼的感觉涌上心头，顿时就像针扎了一下。她尽量很快让自己从这种情绪中解脱出来。在她看见马仲的那一刻，疼痛的感觉终于治愈——就像拔出了针，又打了一针吗啡似地那么精神。
  他们俩时时刻刻都想在一起。可是，由于村里正在进行土地承包改制，他们又忙于工作，见面就少了许多。遗憾的是，佳阳最近要去一趟城里，他可能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他现在一时一刻也离不开她。在佳阳去省城的日子里，他该有多么想她；他只能默默地等待她的归来。其实他们俩的恋爱，是没有人知道，就像间谍活动一样那么神秘。
  他们有时候在工作闲余时，总忍不住咧开嘴巴笑着看对方。
  而就在他们无意间的那一刻钟，男人们就和他开玩笑：“马仲，这两天美坏了，小心亲疼了姑娘的小嫩嘴！”
  他害羞的满脸通红的到处躲避他们，又装糊涂的死不承认，可在心里骄傲地想：“我就是亲她的小嘴了，总有一天你们会知道，看把你们想死！”
  正在佳阳和马仲如胶似漆热恋的时候，马战法让人给她儿子说媒的事出现，马战法从心里喜欢这位姑娘，很想让她当儿媳妇，可他心里有数：就那家境来说，穷；人家又是城里姑娘，不靠谱。他只有在心里下决心——拆散他们，佳阳虽说漂亮，有文化，将来就算进了门，哪能过日子。只是在马仲心里，他得好好做一番工作。他在想娶一个农村娃娃有啥不好？生娃干活两不误。其实有好多父母愿意把闺女嫁给马仲。马战法一看他家底穷薄，还有这么多姑娘想嫁给他儿子，高兴的早已合不拢嘴。但是所有的这些都被马仲拒之门外。
  佳阳和马仲恋爱的秘密暂时他们还不想公开。不说其它，就他一个农村人，想娶城里姑娘，众人那种藐视的眼神他受不了。他暂时不想让人打破他们那种甜蜜而平静的生活。
  其实在大家眼里，早已明的跟镜似地，有人问过马仲，说：“城里姑娘怎么啦？娶咱就娶城里姑娘。”
  “就像佳阳，漂亮、有文化？”
  马仲听了以后，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刷的一下满脸通红。
  大家开玩笑地说：“好，天生的一对，马仲，你小子哪辈修来得福！”
  马仲有点恐慌地说：“不………我都没敢想。”
  “……..你小子……..不承认！”
  马仲闭了闭嘴，说：“没.......没这回事！”
  其实在他心里早已乐不思蜀。他在心里慢慢勾勒出她的轮廓。
  马仲在心里愉快地想：她要是能出现在他面前，那该多好。
  对于这段还没传播开来的爱情，它是隐秘的；它正像快要化脓得伤疤一样，慢慢的破开小口，一切的遮挡终究会渗透；至于人们对他俩的事情，那只是猜测和期盼；未来到底如何……
  马仲的心是燃烧的，他对爱情的投入，倾入了全部心血；他希望能收回份厚重的……
   
第八节
更新时间2011-9-9 1:02:48  字数：4499
 第八节
  脓包破了，佳阳和马仲的谣言也在全村传播开来了。
  他们的丑闻是被几个孩子发现的，说：在一个晚上，他们的马老师和佳阳就在打麦场上的麦秸堆边，两人抱在一起亲嘴哩。又有人证明，说看见他们前些天晚上躺在沟沿边的草地上……经过众人嘴里创出的闲话，就像毒瘤一般，越长越大。有人说是佳阳勾引的马仲；而还有人说，他们其实到医院刮过一次胎，道出了时间和地点。
  流言终于传到了马战法的耳朵里。穿中山服的他气的圪蹴在墙角下不停地唉声叹气！这天，他先是气冲冲的叫回了马仲，然后把他日角（臭骂）一顿。马战法这才恍然大悟：这么些天，儿子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竟然是为了那城里姑娘！他先后提醒过儿子多少次，可这次他要彻底断了他俩的念想。马战法急匆匆的走到村委会门口，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工夫。
  “哎！他这是怎么啦？他不能这么冒失？”马战法在心里想。“他怎么就生养了这么一个畜生。”他背着手在门口转悠了好长一会，唉声叹气的掉转头就走了。
  他离开村委会大门口，拐过几道巷子，径直向他的堂兄马占喜家里走去。一路上他在心里琢磨着：“哎，佳阳这闺女到是好个儿媳妇！这狗日的东西，儿媳妇是好，可是咱不敢娶呀！就咱这条件，杆球打的炕栏响（穷的叮当响）！”
  他在门口就照见他堂兄圪蹴在房檐下装旱烟，就加快步伐向那边走过去。他走进院子，犹豫了半天，还是圪蹴在马占喜的旁边：“老哥，咱屋里，我有话要说。”马占喜看见他的堂弟，心里好像有啥事，赶忙站起身，用旱烟锅掀开门帘，将马战法迎进屋里。
  他俩坐在炕沿边，马占喜给他倒了杯茶水，又将旱烟袋递给他。马战法接过旱烟袋，说：“新烟还是沉烟！”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书本纸，拿手撕了一溜（一条），抓出点旱烟散在纸上，两手熟练的卷成一根烟，点着火猛的吒了（吸了）一口，回过头说：“老哥！你那侄子的婚事呀？你看他现在成啥样子啦！”
  “啥事呀？”马占喜吃惊的看着马战法，在炕沿上磕掉旱烟灰。“你不知道？”马战法气愤的站在脚地上，说：“那狗日的……啊，黑天半夜在外边瞎混……..竟然给我搞出个….我的老脸都让丢尽了！”马战法说完，气得一屁股蹲在炕沿上。
  “你说你呀？！亏你还是个当爹的！”马占喜责备道。“可咱是娶媳妇哩！你说说啊，咱不能弄个小祖祖回来，再说这事弄得，修先人哩！”
  马战法虽说是百事通，但在这件事上他是一无所知，竟然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便“呼”地站在脚地上，双手背在身后走到后脚地，对着马战法说：“我把你个糊脑子，这事不能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