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红叶

  正如歌曲所唱：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一片冬麦,(那个)一片高粱
  十里(哟)荷塘,十里果香
  哎咳哟嗬呀儿咿儿哟
  咳!我们世世代代在这田野上生活
  为她富裕为她兴旺
  我们的理想在希望的田野上
  ......
  啊！好一个青山绿水的美地方。
   
第十二节
更新时间2011-9-10 17:33:50  字数：4342
 第十二节
  佳阳和马仲谈论了一晚上以后，两人都感到自己的体力有点乏困；加上今天要到乡里开会，坐在椅子上只打哈欠。佳阳硬把马仲推到床上，让他在这睡上一觉；她就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来回思量着建大棚的问题。她靠在椅背上，尽量不让眼睛闭上，也尽量把眼睛睁大。虽然在她强烈的要求下，两只眼睛还是不听指令的打架，但她仍然顽强的支撑着，生怕出现一点纰漏。
  她两只手拖住腮帮，在睡梦与清醒之间不停的转悠。过一段时间，县里就要派专人来检查大棚建设；要是这次村里搞得好，肯定会奖励上一笔款子。她在半迷糊中想，可是头已经渐渐挨住了桌子。等两人一觉醒来，后半晌了。
  此时此刻，他俩就如惊弓之鸟似地，木木的看着对方。如果是相对开放的城里，男女在一个屋里睡一觉，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这是保守的农村，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就如同把天捅了窟窿似地，灾难即将降临。关于他俩上次的传言，暂时在村里消停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佳阳傻傻的看着马仲，两人悄悄的走出村委院子——现时村里人比较少，也不会遇上一个爱说闲话的人。她在树叶遮挡的严实村路上行走着，心里又不禁感叹：城市的变化和农村如同两个世界，一个似春天般万物萌生，一个似秋天般万物凋零！在城市里，此刻一对对热恋的年青人，或许正手拉着手走在大街上；或许正漫步在公园的树林中，和亲爱的男友悄悄的拥抱在一起。要么，就是双双偷偷的靠近距离，熟练地在对方的嘴唇上亲一口，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吻……
  可现在是农村，爱情的的声音，就像隔了一道屏障，躲躲闪闪，偷偷摸摸。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城市，又想起了她那被夭折了的热恋。此时娄子正在干什么？他也许正在和另一位女友清热的拥抱在一起呢？
  她觉得有点好笑。自己现在是在农村，想这些沉底的事干吗？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大棚种植。是呀！人的意志可以战胜一切！她要把所有心思都用到农村发展上。比如哪家需要报五保，她立刻感到内心纠结；哪家今年收入比较高，她立刻感到内心畅快！因为对于这样一个省里贫困村，她感到害怕，整个村庄的男女老少更害怕。依靠劳动致富，是艰苦的，可是依靠科学的劳动致富，是安逸的！
  佳阳拐过村子的一条小巷子，然后来到准备建大棚的一块庄稼地里。她在庄稼地里量了量，等庄稼收割完了，就可以建大棚。对于这块平整的土地来说：那就是农民的金子！
  当她回过头来的时候，一下子有一种怜悯的感觉：这块平整的土地对于农民，那就是他们的命根，保命用。
  佳阳左思右想：这是一个难办的事哩！是呀，我这不是要人命！佳阳遇到这类事都会冷静思考，谨慎处理。她思量了一路，没有更好的办法，而要想建大棚只有让农民看到利益，公司加农户的合作体。她从地里下来了，开始在心里琢磨起这个事。
  她刚走到村委会大门口的院墙边，正准备跨入院门时，突然有几个村民喊叫着走了过来。他们气急败坏的样子，个个都拉着二尺长的脸。
  佳阳明白，这是村里面的赖皮。这几个人是找事，在村里面都有名了。这几个人一听说佳阳要建大棚，就气呼呼离开地里，过来了。“你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其中几个已经站在了村委院里。
  “集体合作经济？”佳阳诚恳的说道。
  “粮食才是命！”站在院墙边的人喊道。
  “统一管理，统一销售，按照经济比例分红？这是自愿，又不是强求每个人都要参与！”“那能顶替粮食？”坐在房檐底下的一个人问道。
  “你们不懂！过两天开会？”佳阳感觉和几个无理取闹的人理论无果。
  “你咋说这话哩！我们不懂？这可是口粮地，一家老小就指望它糊口，将来还不喝西北风去！你这不是断人后路？”他们几个高叫着横眉竖眼。
  “这事弄不成！胡整哩！”坐在院墙边的一个指着佳阳说。
  “什么？”佳阳扭过头去，“这是自愿哩！你们别在这胡搅蛮缠！”说着推开房门进去了。那几个人也纹丝不动的蹴在院子里。在房檐底下的人想说什么，当即又让佳阳的一句话顶了回去。佳阳现在坐在办公室里，把能用的道理全都说到了，如果用道理讲给赖皮听，那岂不是对牛弹琴，无用！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一句话没说，只是不停的抽着纸烟。至于，他们此时的心里是怎么想；没有人能知道，重要一点农民要的是实惠。后晌即将西下斜阳的余光悄悄地落在了院子的东墙上。映在了几个人的脸上，就像红绸遮挡似地，泛红泛红；而透过已经朦胧的房间可以模糊看见佳阳无耐的表情。
  直到太阳慢慢落下西山，他们才慢慢离开。年纪稍大的说了半天，让佳阳以后不要瞎折腾；说他们几家不会加入什么合作体。佳阳在心里骂道：“你们几个泼皮！拿自己的无赖要害全村人哩！”她觉得要想搞成大棚合作体，肯定是要费一番周折。现在全村人就是害怕，长出来的东西没人要。要说，她也害怕，要是真成那样，那她岂不成了全村的罪人！她于是只有另想办法，走企业加农户的合作机制。
  记得上次在等娄子时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原以为那女人是娄子爸的情人，所以一直误会她。娄子吗？她没有考虑过。
  现在她猛然想起来，娄子不是在省财政上工作吗？她瞬时决定去省城去一趟，找娄子想想办法。
  她拿出自己的皮箱子，用一块干净的抹布擦试了几遍；整理好衣服和一些手写的资料。至于见面有多么尴尬，或许娄子根本不会理她。她顾不上考虑这些；她只是想赶紧把大棚种植的出路打通了，好尽快搞大棚建设——
  至于村民和村委会的心情，着急。
  她把装好衣服的箱子放在床头的脚地上，先去村支书家里打了声招呼。她这也是头一回谈合作的事宜，心里总是没有一点底。她想了想，事情很难办，也很棘手，但她还是有信心可以把企业的资金引到村里来。可那只有一个办法：让企业看到长远的利润，她想到了上次和马仲去过的龙虎山，可作为旅游开发。
  龙虎山：
  山同盘龙，直冲云霄；
  水如银河，一泻千里；
  林似沧海，郁郁葱葱；
  湖像平镜，水情如玉。
  她于是决定就从龙虎山的旅游开发步入话题；旅游开发最后导入绿色种植及养殖。佳阳忙绿的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记录下来。等她走出支书家院子的时候，在院子门口碰见村里准备搞大棚的几个人，连连上前插着话，围聚过来讨教关于大棚种植的技术问题。当然佳阳自己对这不太懂。但有县派技术员。曾经她内心着实让这些人给伤害过，但现在的情况让她感动。也许种植失败，情况会和过去一样。但她不能放弃。至于今后众人怎样，可能有人骂她。但为了村里的发展，她能忍受得了。
  可话要说回来，一个人决定了一件事情，九头牛是拉不回来。
  当她决定来到这个偏远贫穷的地方，又当了这里的副村长，就已经在心里铁定了主意。佳阳预定了去省城的火车票，两只手捧着车票，激动地张开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明天是个好日子，明天是有希望的日子。
  心里那种期盼与激动流露了出来，又被压回了心底。她刚才一激动倒把正事给忘了，那就是她作为县里推荐去省里开会的唯一代表；而且这次会议的重要性是不容忽视，由省农业、财政、教育、卫生、水利、旅游、人资等部门参与，关于农村经济结构调整与发展为议题，今天晚上又是一个不眠夜。于是她就躺在床上琢磨。
  等她第二天坐上火车时，疲惫早已慢慢的向她袭来，身体软弱了，眼睛干涩了，嘴不停的打着哈欠，强忍着吧！
  她旁边坐着一位老人对她说：“闺女，你困了，睡会？我到过道里抽根纸烟去。”
  “我没事，忍忍就到！”佳阳回答了一句。
  佳阳抬起头来看了老人一眼。在心里想：农民真是不好当哩！东山日头背西山，忙活一年，辛辛苦苦打下点粮食，到头来只能凑活着填饱肚子，而人家城里人，热处挪凉处，白白净净，整天吃着白面馍馍，说没营养，差异大呀！
  她对农民的诚恳产生了一种同情的心里。
  她一下子感到人和人的不公平，心里不由得咒骂起这个世界。她要尽快的改变这贫穷的面貌。当她那股子劲冷静下来的时候，一下子清醒的感觉自己变了，变成个彻彻底底的农村人。她旁边的老人抽完烟回来了。佳阳把身体向里挪了挪，静静的靠着窗户…….
  飞驰的车厢掠过每个地方。
  她离开这座城市几年了，现在的变化已经认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