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王宝藏

《》第五十章 巅峰对决


“没想到老朽也成了恶人。”岑献武哈哈大笑,“枯荣大师,你的千金就在此处,你要不要问问她,在我那里学习的情况?”
    “岑大师对小女有再造之恩,小僧铭于五内。”枯荣合什谢道,“然而公是公,私是私,小僧已出家为僧,不便纠结红尘中事,还请鉴谅。”
    “哦,”岑献武漫不经心地说,“枯荣大师一直强调不染红尘,却现身于是非之地,成了萧警探的帮手,岂不是言行相悖,自欺欺人?”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枯荣淡然道,“贫僧虽遁入空门,但活读佛经,行事向来不拘泥于形式。锄奸擒凶,心念苍生,胜过寻章摘句,白首玄经。”
    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萧邦不禁暗暗佩服。
    一姝心里却五味杂陈。再怎么说,岑师待她情同父女,悉心授艺,从未对她提过半点要求。然而她又知萧邦和父亲是处事公断之人,决不会诬陷师父……她一时心乱如麻,也深知在这个当口,惟有沉默,方是上策。
    “岑老师,枯荣大师并无过失,你就不要转移话题了。”萧邦道,今夜难得大家聚得这样齐整,咱们不如开门见山,把原委都讲明了,免得再生枝节。”
    “我懒得听你说什么原委。”岑献武哼了一声,“老朽虽不才,但自重身份,不与你小辈计较。你也别扯远了,直接说吧,我犯了哪条法律?”
    “你的罪责,当然不在张船长之下。”萧邦冷冷地回应,“只是你行事更为肆无忌惮而已。”
    “证据呢?”岑献武怒道,“不要说你,就是你的顶头上司老丁,见了我也得客气三分,你算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只讲证据。”萧邦冷静地说,“别的不提,单说你杀了我上司的独生子、我的好兄弟宁海强,我就必报此仇!”
    “宁海强是我杀的?”岑献武哈哈大笑,“谁能证明?”
    “是我亲眼所见。”萧邦道,“昨夜,就在这间密室的外头,你趁乱偷袭了宁海强,一刀穿过他的后心。宁海强武功本来不弱,今晚在场的人中,恐怕只有你、枯荣大师和张船长有这个本事杀他。”
    “武功高就是杀人证据?什么狗屁逻辑!”岑献武哂笑道,“你曾说,这个宁海强是被神刀社惯用的‘神刀’所杀,而且宁海强在断气时说了一个‘柳’字,这分明是神刀社所为,怎么能赖在我头上?”
    “不错,”萧邦道,“那刺杀宁海强的凶器,的确是神刀社的刀,不过是你派出的卧底紫小雪给你的;至于宁强海临死时说了个‘柳’字,可能指的是柳静茹,但那时突遭暗算,生命垂危,又没看清你,只能提供了一个线索。而当时我在场,亲眼看见你抱了紫小雪便走。你虽然行动迅速,但你的背影和身形,仍然无法伪装,因此你难逃干系!”
    “你们听听,”岑献武哈哈大笑,“这也算是证据?老朽是今日才到泉州的,怎么可能昨夜在此行凶杀人?”
    “你不是今日才到泉州的。”萧邦冷笑道,“你在泉州已非一日。更为准确的说法是,泉州是你的一个据点,邙山不过是你的另一老巢罢了。”
    “那又怎么样?”岑献武傲然道,“我老岑喜欢到哪就到哪,你管得着吗?”
    “岑老师先别着急。”萧邦道,“你刚才不让我说原委,我可以说下自己的判断吧?如果你不想听,可以不听。”
    “随你的便。”岑献武哼了一声,闭口不言。
    “诸位,萧邦必须向你们言明。今天白天大半天,萧邦并不在泉州,而是在河南洛阳邙山。”萧邦道。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特别是一姝,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事情还得从我上了这个岛说起。”萧邦道,“我被关林栖先生引上岛之后,便与四国三地的所谓‘现代海盗’邂逅,当然这其中,最主要的人物是董商儒先生。整个过程,无非是各方均想得到一姝带来的藏宝线索。而我之所以将藏宝图和漆盒交给董商儒,目的是看他下一步如何行动,同时也好让四国三地的高手们转移视线。当然,我的底牌是宁海强,因为当我上岛遇到小强后,便联系了我的上级,得知小强是我方的特勤人员,先是打入神刀社,继而被神刀社派往董总身边卧底。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岑师竟然杀了他灭口,欲嫁祸给神刀社。然而实际上,宁海强作为我上司的儿子,早已将所掌握的一切秘密向他父亲汇报了,这一层是精明的岑师所没想到的,还以为宁海强真的就是神刀社的人。
    “那么,岑师为何要在这个时候动手?而且冒险救出紫小雪?答案是:紫小雪才真正是岑师派往神刀社的卧底。紫小雪故意将她所掌握的情况向神刀社汇报,导致张船长集中力量,聚焦小小的珍珠屿。因为,珍珠屿是岑师的藏宝基地,安排董商儒在此把守,以便秘密藏匿和转移巨额的宝藏和文物。这是岑师花了二十多年心血,精心构筑的出海通道。董商儒的崛起,幕后老板正是岑师,一位倒卖国家宝藏的幕后高手。否则,董老板并非香港巨商世家,也无白手起家的发迹史,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到泉州投资?
    “其实在关先生引我上岛时,我并没有发现这是岑师的藏宝基地。但一个现象将我的思维联系起来,那就是岛上的建筑,完全与泉州当地建筑不同,倒是与岑师在邙山住的院子颇为相似。我当时就非常奇怪,一个地处泉州的小岛屿,应该与当地建筑的风格类似才对,因为南北两地,气候不同,建筑风格必异。泉州岛上出现洛阳建筑,就有悖常理。于是,当我得知岑师就在泉州时,便有了抄其后院的计划,在今天凌晨紧急联系相关部门,乘飞机直奔洛阳,再悄然进入邙山。果然,岑师的院子,正由两名得力手下把守。正当我思量如何将这二人引开时,我才发现两名看护人员已被枯荣大师控制。”
    萧邦说到这里,抬眼看着岑献武。
    岑献武脸色一变,说道:“你能调动南空的飞机,厉害呀!但如果你所述属实,属于私入民宅,知法犯法。老夫作为守法公民,保留动用法律手段的权利。”
    “你可以起诉我。”萧邦沉下脸道,“不过得等你被提起公诉之后了。对你这种践踏法律的民族败类,还有脸寻求法律保护?我跟你讲,我有搜查令,是依法办事。在进入你的老巢之后,我找到了有力的证据,可以说收获颇丰,在这里就不细说了。我要告诉你的是,不入你的老巢,还真把你当成了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你参与盗窃三省文物、勾结国外黑势力倒卖国家文物,证据确凿,罪不容诛!当然,最可恨的是你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草菅人命,今天萧某就与你算个总账!”
    “就凭你?”岑献武仰头大笑,“你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在这室内,你本已树敌过多,哪有丝毫胜算?既然你讲话那么没有涵养,一点也不含蓄,我也没必要给你留丝毫情面。实话告诉你,这个地下密室,正是按我的设计建造,你们进来容易,出去恐怕就难了!”
    只见他拍了拍手,巨石扣成的天花板上突然伸出了四根灯管。一时间,石室亮如白昼。
    看来萧邦断电之举,在此并不起作用。
    岑献武转头对枯荣道:“枯荣大师,你刚才能够进来,但现在我跟你打个赌:如果你能开门出去,我拜你为师!”
    枯荣默然无语。因为他知道岑献武没有说谎。
    “四位贵宾也请现身吧。”只听岑献武喊了一声。
    只听一声沉闷的声响从石屋的尽头响起。一道石门开启,迈克尔、朴道义、小林中石、李锦涯四人走了出来。那小林中石和朴道义,似乎手上伤势并不严重,已去掉了绷带。
    一姝心里一沉。
    这石室虽然够大,但此时业已集聚了十五个人。一姝目前只知道,除了父亲、萧邦、刘素筠和自己,其余的是友是敌,似乎越来越难分清。
    岑献武朗声道:“四位朋友已静候多时,岑某在此致歉。既然四位已知当前情势,我也不必饶舌了。事情很简单:萧大警探要将我们抓捕归案,所以我们得商量一下。到底是束手就擒还是奋起反抗?就看各位的意思了,老朽也不便作主。”
    “一切以岑大师马首是瞻,我等唯命是从。”迈克尔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刚才的事,我们都听到了,也看到了。我很好奇的是,岑大师的设计真是神奇,我们被那么厚的墙隔着,你们看不到我们,我们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
    “中华传统文化和古代科技,博大精深。”岑献武淡淡地道,“琼斯先生,这只是老夫的一点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若你有兴趣,将来择机给你演练,但现在情势迫人,我们还是早作决断,以免做了猎物。”
    “要是我们美国人做事,就简单得很。”迈克尔继续笑道,“凡事都有对立面,要不支持,要不反对,或者中立,派别分明。依我看,愿意站在您岑大师这一边的,就是您的人马;愿意跟着张船长的,自然是神刀社一派;愿意站在萧先生一边的,就是他的队伍。”
    “这个法子不错。”岑献武笑道,“我真是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的法子简单实用。各位,既然萧大警探要翻脸,咱们也不必低声下气,就作个了断吧。如果诸位中有不嫌老岑势单力薄的,请站到这一边来。”
    说着,他走了几步。
    关林栖带着玉罗绮跟了过去。
    紫小雪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过去。
    迈克尔、朴道义也站在了岑献武的一边。
    岑献武突然走到董商儒的身边,伸手一扯,那牛筋绳就断了。
    萧邦和枯荣暗暗心惊。这岑献武露的这一手,萧邦自忖绝难做到。
    萧邦突然道:“岑大师,据我了解的情况,似乎还少了一人。”
    “你是说永如法师?”岑献武哈哈大笑,“算你还有点名堂。好,永如,你也出来吧。”
    “是。”但听一个柔柔的声音自角落响起。
    石室东首突然开了一道小门,一个身着黄色僧衣的和尚,手捻佛珠,慢慢地走了过来。
    一姝又是一惊。这和尚,正是纽约少林寺首座永如法师。
    她突然想起,她在萧邦家时,他做出了大胆的推断:实际上姥姥的死正是与永如和岑师有关,她还充当了运送藏宝线索的角色……
    她脑袋嗡嗡直响。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岑献武这边就有了岑献武、董商儒、关林栖、玉罗绮、紫小雪、朴道义、迈克尔和永如法师八人。
    而张耳东这边,随着有人移动,也形成了一支队伍:张耳东、柳静茹、李锦涯和小林中石四人。
    萧邦这边,是萧邦、一姝、枯荣和刘素筠四人。
    很明显,岑氏力量强大。论人数,是张、萧二组的两倍;论功夫,亦强过两倍。
    关键问题是,神刀社虽与岑献武并非一路,但均为萧邦的敌人。这样一来,等于是4:12。只要不是弱智,谁都能立判高下。
    “萧先生,”岑献武轻咳了一声道,“老夫虽然被你描述得那么坏,但明人不做暗事,还真不屑下作手段。今夜大伙儿齐聚这里,也该有个了断。张船长,你说呢?”
    张耳东哼了一声:“岑大师也不要得意太早。你我暗中较量多年,目前尚无高下之分。这个小萧,恐怕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简单。我呢,虽然被他说成人渣,但我目前不打算与他为难。岑大师想怎样,我暂不参与。”
    “岑师,这神刀社欺人太甚!”董商儒两手互相揉捏手腕,恨恨地道,“咱们与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们却如此下作,我与他们势不两立!”
    “商儒别忙。”岑献武笑道,“如果此时与他们火并,萧先生倒是乐见。你经历了那么多事,怎么还沉不住气?”
    “是。”董商儒后退了一步,站在岑献武身边,“只要您老在,就是要我吃泡屎,我也能忍。”
    “董总当真是修炼到家了。”张耳东打起精神,也强笑道,“这样吧,岑大师,今晚咱们来个君子约定如何?”
    “什么约定?”岑献武似乎表现出兴趣。
    “咱们的事先放一边,今夜不伤和气,如何?”张耳东道。
    “我看行。”岑献武哈哈大笑。
    这两派的头面人物你一言,我一语,根本没把萧邦放在眼里。一姝心下焦急,但迫于形势,只得强忍。
    “如果我是萧邦,我一定想办法先挑起神刀社和老夫对决,再伺机动手。”岑献武笑毕,看着萧邦,摇了摇头,“萧兄弟,你还是嫩了一些。”
    萧邦没有说话。
    “你说你把电闸拉了,可这室内却亮如白昼;你说你想抓捕我们归案,可你拿什么来抓?你说你潜入了我的老巢,有了什么发现,但这一切马上就会死无对证。”岑献武道,“我念你是个人才,本不想杀你。但是,你自诩聪明,自恃背后有国家机器,就贸然挑战,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你说完了?”萧邦突然问道。
    “难道我说得不对?”岑献武略感惊讶。
    “只有一点不对。”萧邦说。
    “哪一点?”岑献武问。
    “因为真正托大的是你。”萧邦凛然道,“自古邪不胜正,你也不能例外!”
    “有种。”岑献武道,“你划出道儿来吧。”
    “为了免于伤及更多的人,也考虑到你的身份,我有个建议。”萧邦道。“我们双方各派一人过招。如果我方胜,你就得投案自首;如果你方胜,我方自然任你处置。至于张船长那边,我们无论胜负,都不可能放过他。这点你非常清楚。”
    岑献武想了想道:“你这个法子挺有意思。很明显,你自恃有枯荣在,以为他能胜过我对吧?我有个建议:不如三场两胜,如何?”
    “不敢劳烦枯荣大师。”萧邦道,“就一场。我方就是我,请岑师派人吧。”
    “那我方也是我。”岑献武活动了一下手指。但听他的指关节发出爆豆般的脆响。
    二人不再说话,移步到了场中站定。三个阵营里的人,纷纷后撤,静观其变。
    一姝下意识地碰了碰父亲的手。如果萧邦在身边,她会拉着他的手。但这位父亲刚刚相认,场面变幻无穷,她还是犹豫了。不过,她此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她深知师父的武功——那是一种她无法看到边界的武功。
    萧邦会赢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在她脑海里频频闪动。
    现在,这个念头已成了她惟一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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