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献武随意往那一站,全身放松,像一个在公园里悠闲赏花的老人。
但在萧邦看来,他全身绝无一丝破绽。
萧邦标枪般站在那里,锐利的目光向岑献武投去。
岑献武已完全收起了刚才的狂傲,眼神变成了浩淼的夜空。
萧邦的目光如流星。流星划过天际,瞬间隐没苍穹。
陡然间,萧邦疾出一拳,直取岑献武小腹。一姝顿觉空气荡了一下。
这一拳的力道和速度,足以裂石开碑。然而岑献武连脚步都没移动,只是略一侧身,萧邦一拳落空。岑献武左肘微沉,一下贴住了萧邦的右拳;右掌平平推出,直取萧邦前胸。
这一掌看似缓慢,但萧邦顿时感到一阵窒息。但见他躬身出腿,右腿迅猛无匹地扫在岑献武的左小腿上。
关林栖忍不住“咦”了一声。原来萧邦出拳击腹,力道不虚,但其招是虚。关林栖与之交过手。若换作他,只这一记便已分出高下。
然而萧邦的腿,如击败革,丝毫未能撼动岑献武。但听岑献武低喝一声,身体下蹲,形成马步,同时左手划弧成拳,栽于膝上;右手抖腕架于头顶上方。
这一式,一姝再熟悉不过,正是小洪拳的收式“五花坐山架”。看似随意为之,却在运动中将萧邦的劲道化于形。
待岑献武右手刚刚到位,萧邦一记迅疾的左劈掌果然当头砍下,正巧被岑献武架住。
萧邦招式用老,只得再劈右掌。岑献武将坐山架变成最简单的“弓步架打”,左手架开劈掌,同时左腿前进半步,右腿拉弓,右手疾出一拳。但听“嘭“的一声,这一记重拳打在萧邦左肩,顿时把他抛了出去。
萧邦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出一米多远,但在即将着地时,他左掌撑击地面,身体随之弹起,直立在岑献武面前。
这几招兔起鹘落,萧邦快,岑献武稳;萧邦用奇,岑献武用正;萧邦变化纷繁,岑献武以静制动。在场的行家都明白,岑献武虽用了武术中最基本的动作,但其深厚功力,确非萧邦可比。
一姝不忍再看下去。她知道,萧邦虽然厉害,但师父乃武学宗师,根本不是一个量级。鸡蛋碰石头的结果,可想而知!
但萧邦居然笑了一下:“岑师好功夫!不过,刚才一试,我发现了你的一个弱点。”
“哦?”岑献武略一沉吟,“什么弱点?”
“因为你采取守势,犯了大忌。”萧邦哈哈大笑,“说真的,若论功力,三个萧邦加起来也不如你。但你刚才一个坐山架,一个弓步架打,看似化腐朽为神奇,实则因为你年老体弱,不敢攻击;而我年轻力壮,足可与你周旋。”
“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岑献武道,“要比就比,不必打岔。我记得以前跟你讲过拳理,你是刚猛一路,注定难成大器。武术一道,自然是以柔克刚。你还要比吗?”
“我并没有败。”萧邦笑道,“相反,你很快就要败,而且败得很惨。”
岑献武冷笑一声,步法移动,右手形成龙爪,径取萧邦咽喉。
这一式看似并无奇处,但实际隐藏了许多变化。以萧邦轻灵的步法,本应闪避,但岑献武盛怒之下,不容他逃蹿,居然一击得手。
枯荣忍不住轻呼一声。
岑献武那龙爪如同章鱼般扣住了萧邦的半边脖子;而他的左手,也同时抓牢了萧邦的右腰。
萧邦居然像个木偶一样,任其控制。
待岑献武两手抓稳,萧邦不退反进,居然像一个死缠烂打的泼妇一样,两手同时抓住了岑献武的脖子。
但在场的人都看见,萧邦的脸色在瞬间就变成了酱紫色。岑大师的手力,不要说用在萧邦的脖子上,就是抓在石头上,石头也会粉碎!而萧邦虽然双手捏稳了岑献武的脖子,但显得那么无力。
危急之下,萧邦提起左膝,欲撞岑献武小腹。但岑献武似乎早有防备,同时提腿隔开。二人胶着,萧邦使不出力,眼看就要丧命。
突然间,萧邦右手化作蛇形,绕过岑献武的肩膀,毒蛇般向他的左肩胛骨后啄去。这一击似乎用尽了他平生的力量,迅速而准确。众人只听岑献武“啊”的一声,两条人影立时分开,扭曲的表情出现在岑献武脸上。
萧邦一连咳嗽了几声。一姝看见,他的脖子上有几道清晰的指印,又红又紫,显然已受轻伤。
而岑献武,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紧咬牙关,似乎难以直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众人疑心大起。因为萧邦勾手一啄,虽力道凶猛,但以岑师功力,不至于承受不住。
“你败了。”萧邦的脸很快恢复了血色。他定定地看着岑献武,负起了双手。
“你……你怎么知道?”岑献武的汗水,瞬间爬满了额头。
“因为我知道。”萧邦冷笑道。
“可是我……我没有破绽。”岑献武的眼里露出惊疑与不信。
“你是武术大师,怎么可能在招式上有破绽?”萧邦道,“我萧邦再自大,也自知非你对手。然而向你挑战,是因为我怀疑你有伤。”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岑献武咬了一下牙,显然有些支持不住了。关林栖见状,赶紧过来扶住了他。
“今天下午。”萧邦道,“当我突然闯入酒店,你们正在吃饭。你面对着我,将身体侧靠在椅子上,用的是右肩。当时你招呼我入座,这种姿势是安全正确的。但席间我讲了在珍珠屿的经历,你却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就有些不对了。当然,我当时只是略微感到诧异,并不能判定你真的受了伤。到了岛上之后,有一个细节,就是枯荣大师突然现身之时,你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并用右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肩。当时我就想,以你的武功,居然没发现枯荣大师何时进来的,那么你就立时起了警觉。这种警觉导致你下意识地关注自己的左肩,因为你担心一旦与枯荣大师动手,那么你的伤将成为最大障碍,因此提醒自己小心护伤。
“有了这两个细微的动作,我就觉得你肯定有伤。但那时我无法确定你的伤在哪里,于是就有了挑战你的想法。因为只有亲自试探,你这种高手才会露出端倪。当你得知我方是由我出面时,你心中一喜,便吃定能够胜我。我在与你动手时,若是往常,决不会轻易动手,因为你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破绽,我无论如何攻击,以你的应敌经验,均可轻易化解。于是我冒险进击,你只是以五花坐山架和弓步架打便将我击退。这两个少林拳中人人皆练的基本动作,在外人看来是你大巧若拙,但在我看来,却是你不愿轻易出击,以免暴露出左肩胛后的伤情。
“你将我击退时用的是右拳,而用龙爪手时亦用右手,不经意间暴露出你左手力量不足——无论是你左手架开我的劈掌,还是你左手抓住我的右腰,其力量均不及右手三分之一。若是常人,左手力量不如右手,原本常事;然而对于一位武术家来说,就显得太不可思议了,因为练武之人首练全身协调,左右均衡,才有可能修练上乘功夫。再者,通过你的动作,我已断定你伤在左背,因此冒险激你出手,以便贴身靠近,让你的双手因为想致我于死地而无法回防,再用双手卡你脖子,并以膝撞转移你的注意力。这样一来,我已为最后的杀着扫清了障碍,所以一击得手。”
岑献武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黄豆大的汗粒簌簌下落。显然,这一击已让他丧失了战斗能力。
“岑老师,你的话还算不算数?”萧邦问道。
“你……你别逼人太甚……”岑献武想抬手指他,可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阿弥陀佛。”一直静立一旁的永如法师合什道,“萧施主休要得意,由小僧领教你的高招如何?”
“我看不必了。”萧邦道,“你们还真以为我萧邦会搞这种单打独斗的游戏?你们是犯罪嫌疑人,跟你们比武定输赢,岂不是儿戏么?刚才岑师说对了,萧邦今天上岛,自然是有备而来。”
只见他拍了三下掌,进入室内的那道石门开启了。
夏天无走了进来。
他仍然戴着眼镜,但他身上穿的却是冷森森的警服。
夏天无径直走到萧邦面前,敬了一个礼,肃容道:“泉州特勤大队副大队长夏天无,向萧警官报告。”
萧邦握了一下他的手,笑道:“夏兄,外面都安排好了么?”
“已经部署完毕。”夏天无道,“我敢保证,今晚这个岛,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萧邦点点头,表示满意。
众人皆惊。
谁也没想到董商儒的常务副总,居然是个警官,而且是当地的警官!
“各位不要慌张。”夏天无边说边拔枪在手,并将子弹上膛,“敝人是奉命行事。只要大家不要乱动,听从指挥,主动配合警方的行动,我保证不开枪就是。虽然,各位身负武功,但这是现代社会,能挡子弹的武功还没有出世。谁要是不老实,小心我的枪走火。再说,就算你们一拥而上,将我打死也没用,因为外面的公安和武警,已持枪等候多时。”
一姝顿时将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她想起刚见夏天无的面时,她还故意逗他。于是,她笑道:“原来夏总也是警察,真是没有想到。”
“这有什么稀奇?”夏天无看着一姝道,“我党向来讲究‘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你想想,董总在泉州整出那么大动静,警方会没有察觉?任由他乱干?不太可能吧!您说呢?萧警官?”
“那是当然。”萧邦松了口气,“夏大队长,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员,外面的队伍也是你带来的,看来我可以交账了。”
“哪里哪里。”夏天无客气地道,“萧兄是上面派来的,是我们的领导,还请你作指示。”
二人在那里推让,直把众人看作是瓮中之物。一姝突然觉得,在中国,做警察还是挺威风的。
“你请。”萧邦说。
“你请。”夏天无说。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说:“还不动手!”
一姝头皮一麻。因为这个声音充满威严。不过,不是萧邦的声音。
她正要分辨是谁的声音,但见夏天无的手一抬,照着萧邦就是一抢。
随着枪声一响,石室内突然一片黑暗。一姝还没回过神来,又听到了一声枪响。
两声枪响的间隔,不超过一秒。
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她身在半空,只听嘭嘭有声,室内一团混乱。
然后,她听到了混乱的脚步声,听到惨呼声,听到冷风从身边刮过……然后,提她的那只手,将她放在地上。
漆黑,仍然是一团漆黑。
然后是绝对的安静,仿佛刚才室中之人,突然间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
“萧大哥……”一姝忍不住大叫起来。此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萧邦不要死!
然而她深知,夏天无和萧邦离得如此之近,萧邦又绝对信任夏,没有防备,如何还有命在!
“一姝!”她听见身边一个声音说。
这是父亲的身音。父亲抱住了她。
手电光亮了起来。
一条人影缓缓走近,手里拿着枪。
一姝心头一片死灰。
这当儿,不要说是有枪,就是启动那残毒的机关暗器,室内之人都休想活命。
然后那人用英语说:“林一姝小姐,镇定!”
一姝抬头,判断出是迈克尔。
但见迈克尔的手电光在室内横扫了一圈,不见有人站立,才将手电光停留在一个躺着的人身上。
正是萧邦。
他躺在血泊中。鲜血在手电光下呈现出紫黑色。
一姝挣脱父亲的怀抱,扑了过去。
此时就是有枪指着她,也无法阻止她扑过去。
然而当她欲抱起萧邦时,才发现已经有一个人抱住了他。
是刘素筠。
手电的余光下,刘素筠像一具僵尸般坐在地上,把萧邦的头放在她的大腿上。
萧邦身上的血正汩汩流出。一姝正要去看他的脸,迈克尔移动电光。一姝一看,萧邦身边一步远的地方,躺着夏天无。
夏天无的左太阳穴被子弹爆开,眼镜碎裂在脑袋旁边,双目紧闭,血尚未流干,腥气扑鼻。
迈克尔蹲下身去,扒开了夏天无的眼皮看了看。然后,他拾起了夏天无掉在地上的枪。
“你们都让一让。”迈克尔用中文说。
刘素筠轻轻放下萧邦,站起。
迈克尔将手电塞进嘴里,查看萧邦的伤势。
“在左肩,前方。”萧邦突然说。但他的声音细如蚊鸣,一姝听出了,是一种极度的虚弱。
一姝的心狂跳起来。萧邦没有死!
迈克尔麻利地包扎好伤口,扶萧邦坐起,对枯荣说:“大师,请帮忙。”
枯荣缓缓走过来,步履沉重。一姝这才发现,父亲的面色惨白如纸。
“在左肩,后方。”枯荣淡淡地道。
迈克尔将电光照过去。但见枯荣的左肩上,插了一柄短刀——正是“神刀”。
一姝当即明白:以父亲的武功,决不会遭人暗算——他是用自己的身体为女儿挡了一刀。而自己,在安全后,首先想到的却是萧邦……
“爸爸……”一姝终于哭出身来。
“让开让开。”迈克尔嚷道。然后,他再将手电塞进嘴里,为枯荣包扎伤口。
迈克尔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瞬间就已完毕。
“赶紧走吧。”迈克尔道。
于是,萧邦、一姝、刘素筠和迈克尔,跟着枯荣走向石门边。
枯荣极其熟练地找到机括,开启了石门。四人原路返回。
这迷宫一样的地下通道,此时寂寂无声。五人很顺利地到了地上。
夜色如晦,岛上一片寂静。
不要说有所谓的公安和武警,连个活人都没有。
五人赶到岸边,来时的快艇,已不知去向。
萧邦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大意是叫人派船来接应,而且说夏天无叛变后被迈克尔击毙,尽快来人处理。
“谢谢琼斯先生。”萧邦打完电话后坐在地上,有些疲倦地说,“若不是你,萧邦今日必死无疑。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就是秘密到中国执行任务的国际刑警。今晚的事,让你见笑了,是萧邦无能。”
“不用谢。”迈克尔道,“萧警官,警察办案,经常会出现意外。事发突然,我不得不将这个夏天无击毙。”
一姝与萧邦朝夕相处,深知萧邦对自己的推理和判断颇为自负。今夜功败垂成,差点丧命,幸得他国警察相救,实为平生大辱。她知道,伤情对萧邦尚在其次,主要是心理一时接受不了。
“怎么会是这样……”萧邦摸了摸鼻子,喃喃地自语。
半晌,他才问刘素筠:“素筠,你没事吧?”
“没事。”刘素筠低声回答。突然,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没事了。”萧邦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凌霄刚走……”刘素筠哭道,“你……不能再出事……”
一姝明白她的意思。她刚死了丈夫,不能再死前夫。
“萧警官,能挺得住么?”迈克尔问。
“皮肉之伤,不碍事。”萧邦叹道,“怎么会是这样……”
接下来是沉默。
草丛里传来虫子的鸣啾,海面泛起微波,使小岛更加安静。
“阿弥陀佛。”枯荣单掌竖起,说道,“萧施主不必挂怀。今日之变,非人力可为。况且我们震慑邪魔,已尽扫他们威风。我等虽受点小伤,但得以保全,也算小胜,你又何必自苦?”
“真是百密一疏,百密一疏……”萧邦叹道,“我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这个夏天无居然在关键时刻反水……对了,请问琼斯先生,你到中国来,是否为了一姝姥姥一案?”
“不全是。”迈克尔道,“当然,林东珠女士被害一案,纽约警方十分重视。但另一层原因,是一伙势力与危害美国国家安全的*勾结。经过排查,这伙人就是神刀社,而神刀社的总部,正设在中国,所以我受国际刑警组织委派,到中国探查。”
“谢谢你!”萧邦伸手与他相握,“我接到过通知,但没想到是你。请允许我再请教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夏天无实际上已经反水?”
“我并不知道。”迈克尔摇摇头,“但当你与他谈话时,我见他不住地往你身上看,似乎在寻找什么。我当时想,既然你们都是中国警方的人,他这么看就有问题,所以暗暗扣枪在手。果然,在一个人说‘还不动手’时,他抬枪对准了你。我当机立断,马上开抢,还是晚了一步,让他射中了你。”
“我穿了防弹衣。”萧邦说,“他可能也知道我穿了防弹衣,所以近距离射击。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何不打我的头?而是擦着防弹衣的边缘,打中我的左肩?”
迈克尔想了想说:“当时情势紧迫,加上我与他差不多同时开枪,可能来不及反应吧。”
萧邦点点头,突然又问:“那么,你们认为那个下达指令的人是谁?”
“说‘还不动手’的那个人吗?”迈克尔耸了耸肩,“是不是岑师?”
“绝对不是。”萧邦道,“我在岑师的伤口上给了致命一击,他已形同废人,如何发得出那种威严的声音?”
“难道是张耳东?”一姝小声地问。
“也不是。”萧邦摇摇头,“张耳东声音带哑,无法装成那个声音。这声音带着威严,必是一位有极端权威的人。可是除了张耳东和岑献武,石室中再也没有这种身份的人啊。最可怕的是,这声音,我是第一次听到。”
“难道是永如?”枯荣道,“但我就在他不远的地方,而且他的声音浑厚,略带绵软,也不像呀。”
“不会是永如。”萧邦道。
“会不会是石室外的人?”一姝问。
“不可能。”萧邦道,“那石室石壁坚厚,外面声音传入,必将减弱。而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自然是室中之人所发。”
一姝心念闪动。室中十七人,除了现在候船的五人,还有被排除的岑献武、张耳东和永如,就只剩下九人。夏天无自己不必对自己下指令,所以剩下八人:董商儒、关林栖、玉罗绮、柳静茹、紫小雪、朴道义、李锦涯和小林中石。
而这八人之中,除去玉罗绮、紫小雪和柳静茹三位女性,就只有五人了。
但在董商儒、关林栖、朴道义、李锦涯和小林中石五人中,谁才是下命令的人?是不是下命令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岑师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柳静茹说自己身上有藏宝密码,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以岑献武和张耳东为首的两股势力,在一瞬间就已遁迹,他们现在干什么去了?……
一姝头疼欲裂,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
她正想说出这些疑问,然而海上出现了亮光。
一艘快艇飞驰而来,打断了她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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