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根的水晶鞋

第22章


  
  刹那间,刘依曼的脸色宛如红霞般绚丽,仿佛夕阳般多彩,楚楚模样,悠悠我心。得意间,甜美的笑容挂上我的心头,强颜不笑要比强颜欢笑痛苦得多,我的面部肌肉在抽着筋。这时,我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重返潘家门前,按下门铃。大门被敞开,出水潘岳被日光照得璀璨夺目,衮衮水滴顺着额头滚滚而下,滴在他光滑突兀的胸肌上,令人芳心大乱,心生杂念。
  
  容颜忧郁的潘岳见到容颜优异的刘依曼后,笑逐颜开。我心底的原子核瞬间迸裂,炸得我血肉模糊。我如阴魂野鬼般,躲在阴森的角落里,被人们忽视着。“我的包忘在你家了。”潘岳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此时,刘依曼正横眉怒目地喘着粗气,诱人的脸蛋变成了调色板,被涂上五彩颜色,红绿黑白紫。
  
  女皇龙颜大失,怒发冲冠地离去,臣刻不容缓地追去。“你听我解释,曼曼。”哀求的声音如哀乐般在空荡的楼道里回旋,听得我心情悲痛地哀悼起自己那死去的爱情。在爱情面前,我不争风,但难免吃醋,我不明争,但难免暗斗。感性的女人不性感,服输的下场不舒服。我心灰意冷地走进潘家,拿走了唯一属于自己的物品,不堪回首地离开了。
  
  我的钥匙鬼使神差地失踪了,袁士武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总是在危机时刻拉住我。他赶到时,我正穿着一身的鸡皮孤苦伶仃地蹲在楼道的角落里,袁士武愁容满面地将我抱在怀里,我倚在他的肩头,晕湿了他的阿玛尼。
  
  在密不透风的车里,狭小的空间内,空气像是停止了流通,让人窒息。我按下车窗,一股狂风呼啸袭进。听着阵阵风声,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你昨晚在哪睡的?”憋了良久的台词终于忍不住从袁士武嘴中冒出。
  
  “我睡在.....邻居家。”我望向窗外飞速移动的树木,声音被狂风卷走。
  
  “男的?”
  
  “恩。”
  
  “单身?”
  
  “不是。”
  
  “那就好。”
  
  “但是他叫潘岳。”
  
  忽然一个急 
 14、第四章 有冤千里来相会 ... 
 
 
  刹车,安全带拯救了我的鼻骨,否则粉碎性骨折必不可免。此时此刻,袁士武的五官发生了位置与形状的变化,声音发生了声调与音量的变化。他虎面狼音地问:“潘岳是你邻居?”
  
  我心情忐忑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刚才告诉你的,你忘了?”
  
  袁士武的鼻孔随着空气的大量引进在逐渐扩大,我的心跳也随着他鼻孔的逐渐扩大在逐渐加速。不知是年龄还是地位的关系,他有着令人敬而远之的威严,跟望而却步的霸气。当他严肃起来,你就会紧张起来,当他紧张起来,你就会严肃起来。当他既紧张又严肃时,你的心情便被或大或小地复制。长呼一口气后,他踩下油门,把轿车当成了赛车开。
  
  那一整天,袁士武都保持着“宽于律己,严以待人”的态度,几次对下属无缘无故的发火,多次对文件心不在焉的放空,还公报私仇地对我爱答不理。老板第一次摘掉了有“色”眼镜,把我当成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下属般使唤,我居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
  
  下班后,闷闷不乐的袁士武霸气十足地命令我道:“你今晚回家准备准备,明天搬家。”
  
  “什么?还搬?!搬到哪儿去??!!”
  
  “那个小区现在只剩下两间出租的房子,我一会儿带你去看看,你选一个。”他不知何时何地做的房况调查。
  
  “别搬了,怪麻烦的。”
  
  “不行,一定要搬!”袁士武严厉而严肃的声音令人畏惧并畏缩。
  
  “那干嘛非要住在那个小区,住别的地方也行呀。”
  
  “那里是全北京最好的小区。”
  
  “住第二好的也行呀。”
  
  “我怎么可能让未来孩子他妈的家安在第二好的小区?!”
  
  这句一语双关的话语听得我呆若木鸡。在家娇生惯养,在外受人追捧的纨绔子弟,你是无论如何也执拗不过的。于是我识趣地选择了妥协。
  
  小区的另一洞大厦里,有两间相邻的出租公寓。我不想欠他太多,便拿出风水的盾牌选择了相对而言较小的那间。两天后,当袁士武派来的人手焦头烂额地搬运行李时,我捧着一杯爱尔兰咖啡,倚靠在楼道冰凉的墙壁上,品味着酸甜苦辣。
  
  以前,我以为,这世间酸甜苦辣聚集的味道只在加糖加酒加眼泪的爱尔兰咖啡里。现在,我知道,这世上酸甜苦辣齐聚的滋味还在那让人喜怒哀乐的人生里。
  
15
15、第四章 有冤千里来相会 ... 
 
 
  北漂数月所积攒下来的所有积蓄化为一个23公斤的大皮箱被扔进了后备箱,我钻进一辆灰色奔驰,司机透过反光镜对我高深莫测地浅笑着。冯野今天的飞机飞温哥华,送机的七大姑八大姨共计二十来口人,开着长长的车队向首都机场龙腾而去,那架势比送国家主席还要兴师动众。我坐的属于内部车辆,只载有直系亲属,司机为冯爸爸,副驾驶坐着冯妈妈,后面是我跟冯野。也许是我上了不该上的车,才导致叔叔阿姨对我过于热情,超乎友情胜似亲情般的热情。下车后,我把冯野拉到了一边假惺惺地笑着文绉绉地说着:“你爸妈好像误会我们之间那宛如山泉水般纯洁的友谊了。”
  
  “农夫山泉有点甜,我爸妈觉得我们俩之间的友谊有点甜呗。”冯野那一贯的吊儿郎当作风总是能触及到我的神经末梢,大脑皮层。
  
  我板下脸来,扮成黑猫警长姿态,质问道:“你爸妈是不是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不是误会,是肯定。”
  
  “此话怎讲?”
  
  “我跟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看来他们对你很满意,所以说是肯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大惊失色地扬起手臂,一时间忘却了冯家后援团的强大势力,一边捶打着冯家大少的背部一边很有节奏感地说起了rap:“有有...毛病吧你,有病吧你!”
  
  “你个小母夜叉,你以为我愿意吗?!”力大无比的冯野易如反掌地抓住并控制住了我那疯狂的拳头。
  
  “你快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当你女朋友多丢人呀。”我近似哀求地唉声说道。
  
  “靠,当我女朋友怎么丢人了?小爷我也算是仪表堂堂吧?!不能解释,他们非要给我介绍个女朋友,那女的长得比你还难看呢。”
  
  “你说什么??!!”我扬起胳膊,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做好了随时施暴的准备。
  
  冯野连忙摆手辩解起来:“不不,没你难看。”
  
  “你.....就你那张脸长得跟赵本山似的,还嫌人家姑娘配不上你?”
  
  这时,对于我们目无旁人的“打情骂俏”,冯妈妈看不过去了。洋溢着高贵的气质,她笑容可掬地走到我的身边,拉起我的手,命令冯野去办理登机手续。冯野对我一番神似眉目传情般的挤眉弄眼后,眉飞色舞地推着行李车落荒而逃。冯妈妈的一对明目笑成了弯月,向我闪烁着皎洁的光芒,照得我心神不定。不尴不尬地对视并对笑了片刻后,冯妈的一声叹息,叹得我心惊胆战。
  
  她一副忧心忡忡且深谋远虑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唉,我跟你叔叔商量过了,给你爸妈打个电话,咱们一起择个日。”
  
  至此,我不知所云并不知所措,便向融入人海中的冯野投射出求助的目光,可惜他的脑门儿上没长反光镜,后脑勺上也没长眼睛。
  
  冯妈的目光缠住我的腰间不放,脸上流露出错综复杂的神情,令人琢磨不透。深邃的叹息声如跑步中的女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人心猿意马。
  
  “唉,我看,还是趁早把事儿给办了吧。这肚子眼看就....”冯妈对着我的肚子不停地摇头摆脑。
  
  我顺藤摸瓜,似乎摸到点脑袋瓜。“哎呀!冯野的护照还在我这呢,我得赶紧给他送去!”我捶胸顿足地大声疾呼道,仿佛这是件人命关天的大事般。话音未落,我便惊慌失措地向人海中跑去,混乱中有种烈焰灼身的错觉。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气,我一路狂奔到大逆不道的冯野面前,大张旗鼓地揪起他的耳朵旁若无人地喊道:“你都跟你妈说什么了?说我怀孕了是吗?!!”排在冯野前面的大妈蓦然回首给了我一意味深长的眼色,包含的讯息如下:现在的年轻人呀,随后便是一段荡气回肠的唉声叹气。
  
  “哎呀,疼!!!”冯野捂着耳朵无病呻吟着。
  
  “你快给我解释清楚去!我可是处女!!”我疾声厉色地扞卫着自己的贞洁,恨不得胸前挂上个刻有“处女”二字的贞节牌坊。前面的大妈再次回首相望,颇有文章的眼神里传递着以下讯息:现在的年轻人,谁信呀,随后便是一段阴阳怪气的冷笑。
  
  “天呀,你还是处女呢?!”冯野表情严肃而惊诧,声音鬼祟而低沉,仿佛是在谈论天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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