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落梦初醒

第⑨话
    （一）
    命运真是个玄之又玄的奥秘，环环相扣地令人后怕，像是计划已久的阴谋，没有丝毫漏洞。一切看似进行得顺理成章，可实际上只需在某个环节出现一丁点误差便可以让一个人的人生彻底改变。
    但那样的误差，究竟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
    比如，当初明明可以对季暖璃情怀淡而忘之，却终是没有。于是亲近了苏暖言。
    比如，彼时明明可以对苏暖言一视同仁，而不需要通过心理暗示非给她套上某种光环，却终是这么做了。于是纠结了蓝全艺。
    如今，阴差阳错地有一个人通过蓝全艺走进了自己的生命，他总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足够的温暖，不求任何回报。就像是为航行在波涛汹涌大海中的那艘小船专门亮起的灯塔，无论何时你回头看看，他都微笑着等待你的归来。他总能让你那么安心，像是温暖永在的家。
    命中注定，真是深奥玄乎地让人捏汗的四个字。
    但纵使能在蓝全艺怀疑的目光中有意夸张地和他称兄道弟以消除女生的顾忌，可以在洛岸面前心安理得地跟他勾肩搭背好像事实上自己和他的关系仅仅止于兄弟知己，却还是无法蒙蔽自己的心。
    具体是哪一刻他悄无声息地在自己心底埋下了忽视不掉的影子颜洛已经无从知晓。
    或许是看着漫天飞扬的黄沙时电火石光间脑海里第一时间想到的人是他开始。
    或许是他温柔笑着和自己恣意在被大雪覆盖的茫茫草地奔跑那一刻开始。
    又或许是更早，在他借助阳光的力量照亮自己黑暗潮湿的心角开始。
    他总是有很多机会那么近距离地接触自己最柔弱的地方，就像一个灵魂探险者，坚持不懈直至将你完全剖析透彻，哪怕是完全明晰你的短处和阴暗面，也未曾疏远你半分。凡尔纳想着办法用自己的方式温暖你，让你感受世界的美好。
    所以，如果我勇敢一点，揭开那层朦胧暗纱，我肯定能清楚看见自己的心里写着什么。
    那鲜红肉膜上，那么清晰地刻着——
    呐、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你，所以会故意装傻充愣，等着你温柔的嗔怪看你摇头时的无奈。
    因为喜欢你，所以会在和你打闹时比平时多一份心眼，偷偷在心里描绘着你笑起来时俊朗轮廓的好看弧度。
    因为喜欢你，所以会常常在冲你笑完之后不自觉低下头脸红心跳。会在夜晚躲在被窝里用心揣摩你白天看我时地每一个眼神，对我说的每一句话。
    我那么认真地，想要从你的字里行间、抬头垂眸中探究出些什么。我所花的心思，比以往任何事情都要来得多。
    终于，我主观地认为——
    或许，你也喜欢我。
    可是哪，我有洛岸，你有全艺。
    所以，你看，我们不能在一起！！！
    （二）
    刚进病房印入眼帘的便是桌上大堆的水果。
    “有谁来过了么？” 松了门把手颜洛跳过去扒拉在全艺床上回头看着床头摆满水果的桌子问正在看书的女生。
    蓝全艺合上书，顺着颜洛的目光瞥了一眼淡笑着回答，“半小时之前副班跟几个同学代表全班来探望了一下。刚走不久，路上没碰见么？”眼神是询问后进来的男生的。
    蓝全艺左手臂上缠着绷带，左脚吊在半空中，全部上了药，病房里有很浓的呛鼻药味。颜洛皱眉屏着呼吸起身将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全部打开，蓝全艺住在一楼，窗外被烈日晒出来的香草气息飘荡在空气中随着清风轻拂进来，顿时让整个房间新鲜了不少。
    “你们来啦。”房门被踢开，陈敏航端着洗干净的水果进来，“来来来，吃水果。”说着拉了张椅子过来把果盘放上去。
    颜洛捏了个葡萄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口型僵硬着说道，“啊啊，有点酸。”
    “吃吃这串的，你人品不行，一挑就中奖。”陈敏航幸灾乐祸地取笑道。
    “我要吃青枣。”颜洛将一袋子青枣提过来扔到笑错位了五官的男生手上，一本正经地发号施令，“快去洗。”
    陈敏航正要苦脸抗议，被赫今一安慰着提出了房间。
    视线从被关上的门移动颜洛身上，蓝全艺像是松了口气，“这段时间陈敏航一有空就跑来这里，我想没事都被他跑出事来了。刚才他们看我跟他的眼神都十分暧昧。我现在都快郁闷死了。怎么办？”
    颜洛继续抓葡萄吃，伸手从椅子上端过果盘递到蓝全艺面前，正在费神的女生摇摇头，“我不想被别人骂啊。已经很明确地跟他说过了我们不可能，可他没事人似地照来不误，现在他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我又不能无缘无故就不识好人心地赶他走，也不能自恋地让他别喜欢我了，真的很为难呀。”
    “你为什么会被别人骂？”
    “因为她们觉得我故意凭借着陈敏航喜欢我而从他这里透支专属于其他女孩儿的温柔，而且利用他的感情恣意向他无度索求。你也知道，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现实生活里这种人都是最下贱最卑鄙最讨人厌的。可是我真的是被逼的啊，我也不想这样，陈敏航他真的让我不好做人。”
    虽然说话的蓝全艺显得毫无其他用心，可颜洛无论怎么听都觉得这些话是有指向性的。
    厚脸皮地从一个男生那里预支专属于其他女孩儿的温柔，如果严格定义，自己是否也是她口中的那类最下贱最卑鄙最讨人厌的人？何况自己还乐得其所没有丝毫羞耻之心。
    颜洛不断地在心里说服自己兴许是自己多虑了，纵使全艺再喜欢今一也不可能这般影射中伤自己不是么？自己一个人阴暗就够了，不需要给别人也冠上狠毒的帽子。
    “那么，你要不要豁出去跟今一告白算了，如果你们以后交往了的话阿敏他一定会知难而退死心的。”颜洛说的有些心虚，明知道即使她向男生表明心迹两人也没戏，却不想自己被全艺猜中心思。
    原来，背负一份感情不仅仅是当事人的事，还要顾及那么多人的感受。
    如果当初早一步说出“喜欢今一”这类话的人是自己，那么现在有主动权的人就不是全艺了吧。可当初自己对感情的反应迟钝了一点。
    一念之间，现实有着天壤之别。
    “你觉得行吗？”蓝全艺对颜洛的建议有些迟疑，似乎决心不坚定的样子。但终于她的眼里那长久以来令颜洛坐立不安的彷佛要将人看穿的疑虑明显要少了很多。
    行不行自然要实践过才知道。
    但对于实践之后所产生的结果颜洛却无法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期待的。
    行，那么日后今一会牵手全艺，两个人柔情蜜意缠缠绵绵，自己也能收起不该有的贪心好好守住自己的幸福。虽有遗憾，却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不行，自己也无法不顾一切追求自己所想。不能不顾及蓝全艺的想法，也不想伤害洛岸。这样的结局，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毕竟，不是有爱就可以携手走天涯的。
    （三）
    第一次接触“第六感”这样的名词是在星座八卦杂志上，至今记得描述天蝎座的那一段原话：这个星座的人有着强烈的第六感、神秘的探视能力和吸引力，做事常凭直觉；虽然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但往往仍靠感觉来决定一切。
    因为一直很介怀这种说法的真实性，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会有意识地考验其可信度。
    于是会做出很多常人觉得很奇怪的举动。比如在还未与全班人见面之前背下班上人的名单，然后见了面后凭自己的感觉将他们对号入座，接着等老师点到时一一确认。结果准确率90%，让自己暗暗吃了一惊。
    现在，依然是第六感作祟，来自蓝全艺的深层敌意根本无法忽视。而敌意来源自是不需猜忌。这股敌意或许很早便开始了，只是之前若隐若现存在感并不强烈。而今这种敌意存在于蓝全艺审视自己的眼神里时间却越来越久，这便让颜洛想要证明自己决心的心情变得更加急迫，却苦恼于找不到恰当的时机。
    不想再次让自己的友情以失败告终，也希望自己除了会陷害全艺外还能为她做些好事，颜洛很小心地避免着和赫今一的暧昧打闹，更多时候是一有空就粘着洛岸企图让过于紧张的全艺安心。但这场戏里被冷落疏离的今一却显得有些无辜，明明没有做错事还是照样受到了惩罚。
    原本相安无事的局面变得有些僵持尴尬，急需要一个契机来发生些奇迹。
    一干人各怀心事应付完了末考，却还没有出现融冰的苗头。
    （四）
    暑假补课最后一天晚上按计划开了原班人马的最后一次挂名班会。
    主持人依然是班级元旦晚会的两名宠儿。
    同学们自己排练的肚皮舞、爵士舞以及华尔兹虽然粗糙却也同样将班会掀起了□□。
    节目表演完毕不断有人撒花献飞吻，场面热闹欢快得即使旁观也会令人不自觉嘴角上扬。颜洛没有上报什么节目，原本准备充当全场忠实观众，却不料在游戏环节慢了半拍被轰上去即兴表演。
    颜洛有些为难，没有任何准备上去必定是要出丑的，大多数人再不济也能随便哼首歌混过去，颜洛听歌从来不记歌词，连歌都唱不出来。四周同学都一个劲地起哄，无论如何是不能翻脸讨没趣的了。颜洛只好哭丧着脸向洛岸求助。
    洛岸接收到女生的求救信号起身走过去，又引来一片更闹腾的喧哗。
    本来是想唱《两只老虎》，但颜洛话音未落就被枪决了提议。最终唱了一首梁静茹和张智成合唱的《一家一》，两人的默契和歌声赢得阵阵喝彩，大家这才放过颜洛。
    没几分钟，过于落井下石的陈敏航不幸步了颜洛的后尘，被颜洛带头起哄撵了出去献唱。翻了几首歌，陈敏航锁定张信哲和刘嘉玲合唱的《有一点动心》，却在寻找合唱人这个问题上犯了难。有姜雨涵在场，没有女生敢自告奋勇地跑过去接过男生手上的麦克风。
    年少羞涩的年纪，在感情的国度里，谁勇敢谁就是赢家。尽管或许到最后那段感情不会开花结果，但至少在某段特定光华里没有人会不顾舆论充当众矢之的的“第三者”。
    先下手为强，总能多少捞到一些主动权和舆论支持。
    “难道我人缘这么差？”陈敏航抛着麦克风环视过一遍全场，“算了，今一，发个善心给我个台阶吧，丢脸要丢到太平洋了啦。”男生幽默自嘲的哭号将刚才的尴尬一带而过。
    音响里跳出欢快的乐曲，舞台中央的两个男生合着节拍有节奏地晃动着，立刻调动了全场气氛。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搞怪MV顿时令全场人笑喷。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耳熟能详的搞笑歌曲，让很多人禁不住跟着哼起来。
    一首歌结束了一个令人提心吊胆的游戏。班会进行到下一项。还是游戏，却要全体人参加，据主持人介绍，该游戏有利用培养同学们之间的合作精神，有助于增进大家的感情。
    游戏名称：一块和五毛。
    游戏规则：男生每人值一块钱，女生每人值五毛钱。男女生面对面各自站成一条，听主持人口令后各自在最短时间内寻找相应的“人民币”组成主持人所要求的数目。举例：当主持人喊了“三块”之后参与的同学应该尽快抓人和自己凑成三块钱。比如可以三个男生一起，也可以六个女生、一个男生四个女生或者两个男生两个女生等等。
    待游戏规则宣布完毕之后男生们都很快进入状态勾肩搭背站成一排，女生们则因为抱怨自己价值太低怎么才值五毛钱整整比男生便宜一倍云云而慢了几秒。
    被游戏的氛围感染得无法专心主持的男当家的终于抛开职责加入了“人民币”大战，蓝全艺自然要担任起裁判的任务。
    “两块五！”被众人期盼的眼神盯了几秒的蓝全艺终于开口，话音刚落教室里乱成一片，简直成了抢人大战。
    两排泾渭分明的男生女生立马纷纷抱团，见人就抓，抓完数了数发现超过了主持人口中喊出的“两块五”又急着不仗义地甩人。而数量不够的小组则将魔爪伸向已经满足要求的团体，又引起了新一轮的抢人风波。
    “停！”还在乱抢一气的人应声而停，蓝全艺一组一组查数，不合格的都被淘汰。
    只是第一轮，赫今一由于颜洛最后一刻的出卖成了被淘汰的少数人中出色的一员。
    游戏一共进行了三次，每一次平均六轮，最后胜出十人得奖。
    奖品游戏前没有提及，胜出的同学们站在前台得意洋洋地等着颁奖。前排桌上被摆了十个一次性纸杯，分别盛着颜色深浅不一的饮料。
    “来，请吧。各位的奖励，每人一杯哈。拿了不许换。先拿先赢喏。”蓝全艺神秘兮兮地憋笑着朝等待着的赢家做出请的姿势。
    只尝了一口，大家叫苦不迭。
    “嗯——这是什么味道。不会是醋吧？”
    “……我的还不错，是可乐。”
    “我的好像也是醋……”
    “哇塞，咳咳……这是什么啊？味道怪怪的。”
    “哈哈，我的是正宗可乐。”
    看着上面苦脸吐舌的众人，输了游戏的人不停拍着胸脯暗自庆幸逃过一劫，脸上还有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气焰。
    “不许剩下啊，要全部喝完哦。”蓝全艺冒着得罪众生的危险笑着继续履行裁判最后的职责，“呐，袁井昊还有一点，要喝掉……米音，你也是哦。”
    “全艺，这么喝不会中毒吧？你到底往里面加了什么？”徐勇端着满满当当一纸杯皱着张苦瓜脸问，左手还担忧地捂着肚子。
    蓝全艺笑容可掬地宽慰道，“我保证不会有事的。我只是往里面的少数放了些醋啊酱油啊盐之类的，有些是只有一样，有的是有几样，有的一样也没有。所以我说你们先拿先赢嘛。你放心喝吧，不会出问题……小洛给个面子要喝完喏。”
    “啊，苍天，我怎么可以这么倒霉，”颜洛扔了杯子涎着舌爬回了位子，味觉还停留在那酸涩的醋味上。虽然只是少量，颜洛还是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醋味，暂时被强迫症控制的女生反复频繁地闻着自己的衣袖，完了还向洛岸求证，“我是不是很大的醋味？身上都有吧？”
    因为被颜洛一直抓着不放，自然颜洛赢到最后洛岸也未能幸免。但关键时刻洛岸运气还是好些，拿了杯纯可乐。
    教室醋味很浓，酸酸的直扰人的呼吸。看着还在受摧残的人戏剧化的表情表演，台下是一张张幸灾乐祸笑歪了的脸孔。
    “知道做多了坏事要遭报应了吧？”每一次都在第一轮被颜洛出卖退场的今一一看到颜洛扭曲的五官就知道女生的饮料被动了手脚，待颜洛一回到座位便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揶揄女生， “让你老是陷害我。呐，要不要漱漱口？”说着递过来一瓶水。
    终于，全部“行刑”完毕，趁着前面几个人收拾杯子时颜洛恶作剧地喊了句“主持人喝一杯”，提议立刻得到全班人的附和。几乎不需商量大家一致同意罚全艺一杯百分百的醋。刚才不幸中招的几人是冲上去七手八脚从讲义台下的搁板上拿出剩余的醋满满倒了一杯，动作前所未有地协调默契。
    “你这是报复吧？”今一贼笑着问道，脸上是洞悉一切的表情。
    “嘿嘿，你说呢？”颜洛阴笑，不待今一回答转过头朝台上又喊了一声，“给每一次第一轮就被罚出场的赫今一同学也来一杯要不要？”
    “必须的，已经备好了。”台上人立即答话，又将已经举杯的蓝全艺拦下，“等一下哈，你们一起搭个伴也好。今一，快快快，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扇了几扇。
    敌不过善于煽动情绪的女生，今一最终还是被请了上去。
    “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已经进入状态的同学们不需要颜洛多做指导已经学会自发的煽风点火。
    举杯的两人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胁迫到最终妥协。
    头顶白炽灯散发的光芒倾泻而下，将今一的黑发打出一圈圈光泽。蓝全艺脸上泛起两朵红晕，被周围起哄声吵红了耳根。全艺抬头对上高自己一个头的男生的目光，灯光太过耀眼，让女生瞬间有些晃神。
    像进入了慢镜头状态，一切声音都失去了引力，眼睛选择性失明，耳朵间接性失聪，只能捕捉和他有关的讯息。
    这个世界、只剩下你和他。
    那双平日里对视从来无法坚持三秒的黑眸，正波光流转，不断流泻出涓涓温柔，像是要将人溺死在这漫天的幸福里。
    他如此近距离地站在你面前，让你甚至可以看清他那微不可见的毛孔。
    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怦——
    怦——怦——
    如此清晰，这般繁复。
    彷佛就要在下一秒蹦出来一般。
    他的呼吸喷在脸上，痒痒的，让你连思考的力量都没有了。大脑缺氧得快要窒息，连身体也失去重心，脚像踩在云朵上，飘飘然感觉在飞翔。
    多希望，这一刻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就从了他们吧。”声音从头顶倾泻下来，将身边的喧嚣也带入了被封闭虚幻的世界。
    像做了个冗长的梦，梦醒时分，一切又和原来全部衔接上了。
    “哦、好。”全艺声音有些弱，是小女生无法避免的顺从。
    “要一滴不落地全部喝完哦。”好事者不忘热心地提醒道。
    今一举杯绕过全艺擎着的手，对着手上黑乎乎的反着光的液体蹙了一下眉，憋气仰头一口全部吞下，赢得一片叫好声。全艺效仿男生的做法失败，闻着醋味便想吐，一口吞下更是不可能，只抿了一小口沾湿一下唇全艺便直拧眉盯着杯子发愁。
    “如果喝不下的话就不要勉强，”见女生一副愁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今一顺时说道，并将自己的空杯子递到她面前，“倒给我。”
    “可以么？”全艺转头看了一眼旁边还在看好戏的人，声音里含有很多怀疑的成分，“他们说要全部喝完的。”
    “他们又没有规定是不是一定要两个人各自全部喝完，我来喝也算数。我们可以装傻充愣钻空子。”说话间全艺杯子里的液体已经成功转移到男生杯里。
    接着，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剩下的也被喝完。
    已经意冷绝望的心又一次死灰复燃，那被焦黑炭木覆盖住的还闪烁的红色星火再一次“嘭”地一声兹起一片熊熊烈火。
    忽然又对自己信心满怀，对你更加倾恋着迷。
    认为命运不会让人这么失望，世界上还是让人开心的事要多。
    你调皮耍坏时有一丝狡黠闪过的眼睛，你说话时温暖人心的语气，你体贴入微时的温柔，每一条都足以成为理由支撑着我继续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