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情赋

6 第六章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本章以第三人称描述)夏岚在马车中把玩着手里的荷包,回想初见这女孩,竟如同仆婢一般的跟在长公主身后,和丫鬟站在一起,只怕在府里是个不得势的,刚才那一幕必会有人通知长公主,那女孩……以长公主性格只怕少不得皮肉受苦。
    心中越想越是不安,将马车斥回头,往定国将军府奔去。这位长公主,一直最喜玩弄权势,虚荣心又极重,手段再狠毒也必让人落不着话柄,因此自己极为不喜这心机颇重城府颇深的大皇姐,昔日里也没少捉弄过她。
    只是若因为自己和长公主之间的争斗而拖累那一脸傻样的小女孩,倒是不忍了。
    什么叔叔舅舅,明明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长公主倒也敢敲这边鼓,脸皮着实比几年前要厚实许多了。
    马车来到定国将军府前,夏岚跳下马车,随身小厮立刻前去叫门,叫开门后直接大踏步进了前堂,一点不客气的坐下,丫鬟急忙禀告夫人去,长公主一听,这混世魔王怎的又来了?
    莫非是为了音书那丫头?急忙整了妆容去到前堂,人还未到堂跟前,先闻得一阵笑声:“九皇弟方才离去,这会子怎的又来讨本宫一杯茶喝?贵客来了,一般茶可使不得,罗縠去把最好的那包大红袍泡来给九皇弟尝尝。”夏岚倒也不推脱,任由罗縠去泡茶,笑道:“难道本王就不能来找大皇姐么?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姐弟,何况突然多了个外甥女,便想来看看,她的荷包落在马车上了,顺便给送过来而已。”夏岚淡笑着亮出紫色桃花荷包,长公主眼中闪烁过一丝情绪,却依然雍容笑道:“音书那孩子总这么丢三落四的,说了多少次也改不过来,这般毛毛躁躁的怎么得了,再过得三四年就是要出嫁的人了,谢谢九皇弟替音书送这荷包回来,这荷包是她亲手绣给未来婆家人的,若是丢了便麻烦了。”夏岚将紫色桃花包重新收回怀中,桃花眼一挑,看着长公主道:“既然如此贵重,那便让音书亲自来拿吧。”长公主眼角一跳,隐忍着维持自己的笑容道:“音书身体不适,不方便出亲自出来取,九皇弟交给本宫便是……”话音还没落,夏岚已起身往内院走去,边走边说:“音书病了?方才还好好的,怎的忽然就病了,本王得去看看,若是因本王的过错而使她病倒,本王心里怎么过意得去!”长公主恼怒之极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快走几步拉住夏岚,严肃道:“九皇弟,音书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她的房间又怎是你能进得的!”却偏巧此时从内院传来哭叫声,夏岚瞥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只是笑笑,想将夏岚推回前堂,夏岚却偏偏不动,一矮身,竟从长公主胳膊下钻过去,跑进了内院,长公主气的面容扭曲,快步追过去。
    夏岚这才看见,竟是要将音书身边的小丫鬟活活打死,怒喝一声住手!
    执行的仆人见是九王爷,身后还站着脸色难看的夫人及惊慌失措的罗縠,便急忙停了手跪在地上口呼千岁,花雨满脸汗泪交融,脸色煞白,夏岚指着花雨问长公主:“大皇姐,这是怎么回事?”长公主怒视着夏岚,冰冷回道:“本宫家务事何时要九皇弟来指手画脚了?本宫念你是本宫的血亲,才不与你计较,你不要越来越过分!”夏岚冷冷一笑,血亲?
    若不是皇上喜爱自己,护着自己,早已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哥哥姐姐们吃掉了,心中转念,却拱手作了一揖道:“大皇姐是知道我性格的,今日之事希望大皇姐能给夏岚一个薄面,不要再为难音书了,夏岚日后必当念着大皇姐的好。”长公主眼见夏岚竟这样求自己,心里已转了几个弯,笑着搀扶起夏岚,道:“九皇弟言重了,音书这丫头虽不是本宫亲生,本宫却已对她视如己出,又怎会为难与她,音书能得九皇弟青睐是她的福气,日后还望九皇弟多来看望音书,若能再帮衬着教导教导她,本宫便省下不少心了。”夏岚笑道:“这么说来,夏岚便应下了,日后夏岚有时间便替大皇姐教导音书,只是大皇姐别嫌夏岚烦。”长公主挽着夏岚的手往前堂走去,和夏岚有说有笑,一扫之前的硝烟弥漫,还不忘吩咐罗縠把花雨带回去疗伤,并以眼神暗示罗縠将音书带回房去,罗縠点头后便叫了仆人带花雨回佣人房,趁着夏岚不在内院,叫上兰汀一起将哭昏过去的音书背回卧房。
    茶过几盏,夏岚便推说有事,要先走了,长公主满面笑容的留夏岚吃晚饭,罗縠却来报说音书发烧,向长公主请示是否要找大夫来,长公主不悦道:“病了自然是要请大夫的,去把公羊大夫请来为音书看看,这点小事都要请示,非要累死本宫才高兴吗?”如此一通责备,夏岚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告辞离去。
    罗縠便出门请大夫,许久后才带了一位麻服老人回来,回禀长公主道:“六王爷府家的小郡主身体不适,公羊大夫早已去帮小郡主诊治,奴婢便自作主张的请了街头济世医馆的李大夫来为小姐诊治。”长公主挥挥手道:“定要仔细为小姐诊治,若是出了半点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李大夫惶恐跪下道:“小的一定尽力为小姐诊治!”罗縠便将李大夫带去音书寝房,悬丝诊脉,提笔开方,罗縠却又在大夫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大夫惊愣道:“这……这……”罗縠按住李大夫肩膀,低声道:“这是长公主的意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李大夫提笔的手微微颤抖着低声道:“可是若真是这样开方子,只怕小姐日后身子骨都不会好,命也长不了,这……这么做太缺德了吧……”罗縠眼中露出凶狠的光,低沉道:“你只需选择做或是不做,做了,你有五百两银子,够你搬到任何地方享受下半辈子,不做,你知道后果。”李大夫长叹一声,终是提笔改了方子,换了几味药及分量,罗縠便带着李大夫去帐房支取银子及抓药。
    花雨则是由佣人房的妈妈们照顾着,因此药是罗縠亲自抓来,由兰汀煎好送到房里喂音书服下,如此数日后,花雨和音书看似都渐渐好了起来,音书却似落下病根一般,身体越发不如从前了,整日里疲累虚弱,气色也不若以往,长公主却仍以音书病体孱弱未愈为由,让罗縠请来李大夫为音书诊治开药,抓回药来照旧由兰汀煎好喂音书服药,而后借他人之口向夏岚转达音书体弱多病之事。
    夏岚也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袒护这女孩,明知道长公主会借她来拉拢自己,好从侧面夺得更大的权势,却以为自己这样就能保全那可怜的女孩,也怪自己多事,罢了,日后不去照管她,长公主自然该明白,那女孩只能怪自己命运多舛,降生在那非同一般的大户人家,但拿出怀中的紫色桃花荷包,心里却无端涌上一种莫名的感觉,催促自己去看看她,至少把这荷包还给她,她这般病弱,又该如何再缝制一个,费这般精力于她有害无益,无奈下,只得去了定国将军府。
    夏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初道观中初见此女,端的是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今却眉眼憔悴,气色大伤,说不得几句话便喘促不已,不禁皱眉,随意闲聊数句,留下桃花荷包便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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