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城

第53章


格格和程铮非断不可。”王咏琴知道他脾气,此时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
当王咏琴把两家的恩怨告诉格格,格格当时就眼泪哗哗直流,她知道她妈妈和她说这些的意思,是要让她和程铮分手。
“格格,你爸脾气倔着呢,他坚决不同意你和程铮结婚,我也没有办法呀。”王咏琴见女儿哭,也陪着掉眼泪。
格格不说话,只是哭。她能怨谁,怨程铮爸爸还是怨自己爸爸,她只能怪自己命不好,竟遇上这么档子事,快赶上希腊悲剧了。难怪程铮那时问她,如果她父母反对,她还会不会跟他好,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你跟程铮虽说领了证,可毕竟仪式还没办,不算结婚,格格,你就跟他断了吧,不然你爸爸……”王咏琴不知道如何跟女儿措辞,伤女儿心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我怎么跟他断,我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他的。”格格伤心地只知道哭。她曾以为自己很坚强,可遇到事情才知道,当一个人忽然遇到不可改变的命运,除了哭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咏琴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更加难过。格格从小到大都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打击,看她哭得伤心,王咏琴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格格想了一夜,哭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才睡着,睡醒了又哭,心像是被撕裂了一样疼痛。中午,王咏琴叫格格起床吃饭,格格说没胃口,什么都没吃。下午,见格格要出门,王咏琴怕她想不开,忙问她要去什么地方。
“我要去见程铮,和他把话说清楚。你们不是让我和他断了吗,我跟他断。”格格说完这话就走了。王咏琴知道女儿是在赌气,失神的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
格格约程铮在兰花小馆见面,程铮到了以后发现她脸色不对,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了,心里猜测她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格格问程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程铮知道瞒不住,只得点点头。格格心里一沉,质问他:“你什么都知道了,怎么不早告诉我,还哄我跟你把结婚证领了。”
“我能说什么?我怎么跟你开口。”程铮也憋不住了,心情很不好。格格见他语气很凶,知道这件事对他也是打击,心里难过,眼泪又遏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程铮见她哭了,心顿时软了,坐到她身旁搂住她:“你不是说,无论谁反对都不行,你都会跟我在一起吗?”格格抬起泪眼:“现在不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是我爸妈不答应。我非要和你结婚的话,他们会伤心。”
“我也会伤心的,格格,你是不是为了父母要跟我离婚?”程铮心痛难忍,激动的抓着格格的肩。格格抽泣着,靠在他肩上哭。
哭的太多,她的头又痛了,无力的耷拉着脑袋。程铮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格格擦拭眼泪,见程铮无精打采、目光黯淡,心里剧痛,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抚着他的脸道:“程铮,别这样,就算我俩不能在一起,我也只爱你一个人。别这样……别这样……”她说着说着又哭了。
这一晚,谁都没心情吃饭,两人依偎在一起,希望时间就此停滞,让他们能永远这样厮守下去。
“我们再想想办法,最好能劝服你爸爸,让我们在一起。格格,我们不能轻易放弃啊。”程铮托起格格的下巴,凝望着她的眼睛。格格默默的点了点头。程铮再次抱紧她,在她耳边道:“我们不能轻易放弃。”格格把头靠在他肩上,什么都不愿去想。
格格在家里休养了一星期回到公司上班,和程铮没有再见面。她想好了,和程铮减少见面的次数,慢慢的劝说她爸爸改主意。
纳兰轩见格格晚归的次数少了,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吃完饭就呆在自己屋里不出来,以为她和程铮已经分手了,和妻子王咏琴提起这件事。
“格格跟那小子断了没有?”纳兰轩边替妻子按摩肩膀边问。王咏琴冷哼一声:“你说的容易,哪那么快就断了,格格是懂事,怕你生气,所以这些天没和程铮见面,她心里可没放下他。”
纳兰轩眉头紧锁:“不是我这个当爸爸的狠心,实在是天底下难遇这样的巧事。格格要是嫁给他儿子,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爸疯了的妈。”王咏琴眼角湿润:“这跟孩子们有什么关系,非得他们承担后果。”
“谁叫那小子是程晋衡的儿子。”纳兰轩一想起这事就来气,见妻子低头擦泪,心里不忍,劝道:“你又哭什么。”
“我心疼我闺女难道错了,好好地小俩口非得把他们拆散了。格格长这么大,哭过几回?自从那天我跟她说起这事,她哪天不偷偷躲在房里哭。”王咏琴抽泣着。纳兰轩听到这话别过头去,不想让妻子看到他伤痛的表情。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格格都听到了。格格本来是出来倒水喝,却听到父母的心里话,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她默默的回到房间,给程铮打电话。
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才好,沉默了半天,格格才提议:“我们一起去云南旅行吧,去西双版纳看蓝莲花,就当是完成我一个心愿好不好?”程铮觉得她的情绪不对,忙道:“为什么要这时候去旅行?格格,你是不是想……”
她想和他分手了,很明显。无论程铮怎么追问,格格都不回答,只是说:“我们一起去吧,我想和你一起旅行。”程铮没办法,只得答应她。
两天后,他们在云南西双版纳,热带水生植物园里,满池盛开的蓝色睡莲。格格指着睡莲问程铮:“你知道蓝莲花的花语吗?”程铮摇头。格格轻声道:“梦中的恋人。”她叹息一声,仰头望着天,不让眼泪掉下来。程铮握着她的手,喃喃道:“相逢只能在梦中。”
这两天,他们都想了很多,知道除了离婚,他们无路可走。父母强烈反对的婚姻,勉强成了,心里也总会有疙瘩。
从云南回来后,两人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工作人员看到他们结婚证上的日期,皱眉道:“结婚还不到俩月就离啊?想清楚了没有,一时冲动的后果悔之晚矣。”程铮和格格木然的低着头,谁都没说话。
签字的时候,格格的心里空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程铮见她的手直哆嗦,想夺过她的笔不让她签字,格格知道他们这次离不了,以后更下不了决心,一咬牙把字签了。
从民政局出来,格格没有坐程铮的车,独自在街上走。街上人潮涌动,陌生的人们带着不同的表情,那一刻,她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
这一天,格格下班回家看到王二柱和一个农村老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和纳兰轩、王咏琴谈话。
王咏琴见格格进屋,招呼她:“格格,这是你舅姥爷。”格格和那老汉打了个招呼就进自己房间去了。王咏琴知道女儿的心情一直不好,暗自叹息。
客厅里,舅姥爷说话带着浓重的方言口音:“小琴,不是俺要为难嫩们,俺也是没法子,村里几十口人眼巴巴的指望着俺这次到北京来找人伸冤,十几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几个月过去了连个说法都没有。”
王咏琴为难道:“表舅,我们家这情况您老也不是没看到,北京虽然大,可也不是谁都能托上关系。要能帮您,我们绝不会推辞,可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你们请律师。”
舅姥爷见说了半天王咏琴就是不松口,气道:“嫩别以为俺不知道,二柱子都跟俺说了,嫩家格格她公爹是中央的大首长,只要他说一句话,比请啥律师都强。小琴,嫩可不能忘本呀,俺和村里人待嫩不薄,嫩爷爷和奶奶都是俺们村里人送的终,他俩的坟还在俺村里嘞,每年清明都是俺带人给嫩爷爷奶奶上坟。俺都快八十的人了,头一次求人。”说着说着,舅姥爷伤心起来,老泪纵横。
王咏琴心里难过,忙道:“表舅,您这是说哪儿的话,我怎么会不帮您想办法呢。您容我想想,再给您回话儿成不成。”和纳兰轩交换了无奈的眼神,王咏琴叹息一声。
纳兰轩和王二柱带舅姥爷去附近的旅馆住下,请他们在外面吃晚饭。王咏琴找格格商量这事。
事情很简单,舅姥爷村里的十几个村民到山西的一座私人小煤矿打工,小煤矿是无照经营,安全设施简陋,瓦斯爆炸发生了事故,十几个村民全部遇难。出事后,矿主想给每个遇难矿工家属两万块钱就把事情了结了,矿工家属们自然不答应。双方一直没达成赔偿协议,矿主又避而不见,事情便一直拖着。
“你舅姥爷他们村子特别穷,村里的壮劳力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剩老弱妇孺,一下子死了十几个,孤儿寡妇实在没办法过生活,这才想到来求咱们帮忙,多要点赔偿金。”王咏琴把事情告诉格格。
格格道:“我也没有办法呀,只能给他们找个律师。”“找律师也要钱啊,他们出不起钱。”王咏琴道。格格想起来晓晓的老公是律师,于是道:“我同事的老公是律师,我可以找他帮舅姥爷他们村里人寻求司法援助。”
“你舅姥爷的意思是让你……”王咏琴思量半天,始终觉得这话和格格说不出口。在他们的反对下,女儿已经跟人家离婚了,现在家里有事,倒想起来要去求人,怎么也说不过去。
格格早已猜到王咏琴跟她说这事的目的是让她去找程铮,听她欲言又止,垂着眼帘道:“您让我怎么去找他,我跟他已经离了。”王咏琴见她神色黯然,就没有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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