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秋来的颇晚,快到八月十五,才逢白露时节,天气渐渐变的阴冷,除了白天有阳光的时候会有些许温暖,晨起和夜晚都颇为清冷。
苏雨暮丢了手里的笔站起来伸了伸腰,也不知道隔壁那个书呆子学的怎样了,成天只见一头扎在书堆里,不知道所谓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是真被那呆子信了。
一脚踢开自己书房旁边小屋的门,苏雨暮点儿浪荡的晃悠了进去,看到桌案前那人的时候嘴角一翘,果不其然,在埋头苦读,手边的宣纸写满了字,还有几张飘落在地上。
“单隽!”苏雨暮突然大声的叫了一句,将桌案前那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笔戳在了纸上,留下一个浓浓的墨点。
苏雨暮看到他很窘的样子,指着他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说:“呆子?你还真的想当状元啊?”
单隽有点腼腆的抿了抿嘴,将面前那张写坏的纸揉了,捏在手里,吭吭哧哧的说:“读书不就是为了早日求得功名么。”
苏雨暮浪荡一笑,绕到单隽身边,搂过他的肩膀拍了拍说:“兄弟,你沉迷了,这书不能不读,但是看来也全然不能多读,不然你就是我最好的例子,傻呆一个。”
单隽低头眨了眨眼,不知道是没听懂苏雨暮的意思还是听懂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之没有任何反驳,只是将桌案上的书收拾好,淡淡的问:“今天又想去哪玩?”
苏雨暮眼睛一亮,见单隽的话终于是有点上道儿了,遂趴在他耳边说:“当然是好地方。”
单隽想到苏雨暮带自己去的那些地方,一偏头撇了撇嘴说:“你说的好地方,没几个是好的……”
苏雨暮摸了摸脑袋,很是纨绔的笑了笑说:“放心放心,兄弟不会再带你去花楼了!这次去的地方,你肯定不会再觉得俗套!”
还未等单隽回答,就被苏雨暮扯出了院子,上了侧门外的马车。
一路上苏雨暮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好,还时不时的哼着小曲儿,单隽却是满脸愁思,回想着今日看的书里面很精彩的句子,一旦有记不起来的,就会觉得很苦恼。
不知不觉就到了城外,马车停了之后,苏雨暮第一个先跳了出去,单隽听到他大喊自己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下了马车一看,倒还真不是什么花楼,而是郊外一处山脚下,面前就是将近一百多个的石台阶,尽头像是一座古刹。
“这是什么地方?”单隽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都是大片的树林,没什么人气,显得这条石路幽静异常,似乎还有点阴森森的。
“兰,若,寺!”苏雨暮靠着单隽的肩膀,一脸陶醉的看着那石阶的尽头,字字有力的说了一个词。
单隽眉头皱的更深,细细的品味了一下,很是严肃的看着苏雨暮说:“兰若寺?好奇怪的名字。佛语言阿兰若,指的就是寺院,兰若其实就代指寺院,再加上个寺,岂不就是寺寺……”
苏雨暮一脸崩溃的摸着额头,止住了单隽的话说:“哎呀,我的单大爷,你能不能不要时时刻刻都咬文嚼字?兰若本来多好的一个名儿,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呢?兰若寺就是兰若寺,就是叫兰若的寺!懂了没有!”
单隽被苏雨暮一阵闷吼,没敢再反抗,只好点了点头,苏雨暮此时吩咐车夫等待,转手拉着苏雨暮就上了台阶。
看似不长的石阶,真的一口气爬上去,对于成天只知道闷在屋子里看书的单隽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苏雨暮一边激动的抬头看着寺院门上挂着的牌匾上“兰若”两个苍劲的大字,一边兴奋的就打算进门,此时才想起来单隽似乎没什么动静,回头一看,他还在大口的喘着。
苏雨暮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到单隽身边拍了拍他的后背替他顺了顺气,一副说教的语气说:“我说老兄,你这身子骨,再在屋里憋着,不用你考上状元,自己就先壮烈了。”
“你……你先……进去吧……我一会……就好了……”单隽双手支着膝盖,弓着身子不停的喘,还不忘对着苏雨暮摆了摆手,示意他先进去。
“那我进去了,你自己赶快跟上来。”苏雨暮见单隽不说话,只是喘着点了点头,自己就激动的先跑进去了。
只是觉得肺都快爆炸了,那个苏雨暮平时不爱看书,走马探花的事倒是没少做,看着并不强壮,也不知道那使不完的力气是哪里来的,拖着自己一口气跑上来,他竟然是面不红心不跳的。
单隽大喘了好半天,才终于平静下来,舌根没那么干了,总算口中生津,喉头也不犯恶心了。
此时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块牌匾,只写着“兰若”二字,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两个字总让人觉得看起来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兰若,真奇怪的名字,难道就叫寺?”单隽好奇的往院子里看了看,一个僧人也看不到,倒是有一只大香炉,淡淡的冒着烟,看来还是有香火的。
单隽摇了摇头,抬脚就打算进院门,谁知此时防范未及,院门中的一扇迅速关了过来,单隽被实实在在的撞了鼻子。
还未进门就从门里被撞了出来,不但鼻子像是被撞断了一样的痛,眼睛更是冒着星星,单隽双手捂着脸,闷闷的哼了一声,又弓着腰站在了门前,这门和自己犯冲,这山这寺想来都和自己犯冲。
有了这想法,单隽就打算下山到车上去等苏雨暮,自己说什么也不想进去了,反正苏雨暮来的地方都不是什么正常地方,自己也确实没兴趣。
“公子留步……”
刚要迈步,就听身后一声怯懦的小女子声音,单隽内心一愣,这寺庙里怎么有女人?莫非是尼姑庵?
苏雨暮啊苏雨暮,花楼逛了也就算了,现在连尼姑庵都不放过?单隽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回头就继续向下走。
“公子!”衣服被人扯住。
眉头继续拧着,当尼姑都喜欢和人拉拉扯扯的?单隽不耐烦的回头,想数落那小尼姑几句,一回头,愣住了。
面前的哪是什么小尼姑,分明就是一个年芳二八的妙龄女子,一身蓝衣,有点瘦小,眼睛大大的,虽然面相看起来就像是个稚嫩的孩子,可头发却盘得很是妖娆,没错,绝对是妖娆,虽然发间没什么装饰,但那复杂错综的灵蛇髻配上右侧眼角皮肤上纹着的那只闪亮的花蝴蝶,怎一个“妖”字了得。
这样的发式和她那张纯真的脸十分不相称,和有点胆怯的表情更不相称。
那女子满是愧疚的看着单隽,眼神灵的都快掐出水来。
“你……”单隽捂着鼻子,声音很闷的吭哧了一句,那女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的看着单隽,小声的说:“方才不知道公子在门外,关了门,可是撞到公子了……”
“没……”单隽忙摇了摇头,手指缝里却不争气的甩出来几滴血。
“公子你流血了……”那女子受惊的捂了嘴,像只受伤的小鹿一般,转而脸上的愧疚更加浓重了,从怀里翻了半天,掏出来一块蓝色丝帕,递给了单隽。
单隽垂眼注视着面前的丝帕,不知道该不该抬手接。
松手去接,那自己被撞的十分惨淡的鼻子就暴露无遗,不接,自己的鼻血也流的太不争气了些。
那小女子也很是固执,就那么一直抬手举着,单隽眨了几下眼睛,看她那么诚恳,心想还是接了吧,在坚持下去,自己估计要流血身亡了。
伸手接了那丝帕,本还是犹豫会不会将那丝帕弄脏了,自己的手却不由自主的将其捂在了鼻子上,一股清淡的幽蓝香扑鼻而来,嗅的猛了,觉得鼻腔内泛起一股淡淡的清冷寒意,倒是将那鼻血迅速止住了。
单隽不好意思的将丝帕拿下来,看了看上面的血,被弄得这么脏,实在是不好意思还给那女子的。
“没关系,给我吧。”那女子很是善解人意的将丝帕收了回去,一转手变戏法一样的就没了,也没见她塞到哪里去。
“谢谢……”单隽轻轻捏了捏鼻子,不但鼻血不流了,鼻梁也没那么痛了。
“公子是来烧香的么?”那女子淡淡笑了笑,推开了院门,回头看了看香炉后面的佛堂,单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抻脖看了看,苏雨暮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
“点头又摇头,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那女子一脸探究的看着单隽,又问了一遍。
单隽满脸诚恳的看着那女子说:“算是,见了佛祖拜拜是必须的,但也不完全是,其实我是来找人的。”
女子掩口一笑,竟是有点妖媚的看着单隽问:“来我们这的都是找人的,不知道公子找的是谁?莫非是来找我的?”
单隽有点不习惯她的样子,毕竟自己很少和女子接触,况且一个长的很是纯真的小女孩面露妖媚之色,任谁都会觉得很是不妥,后退了一步,尴尬的笑了笑,忙不停的摆摆手说:“没……他想必一会自己就出来了,我去山下等他。再会,不对,再见,也不对,告辞!”
说罢单隽转头就要下山,谁知那女子像是会点武功,一瞬间就挡在了自己面前,脸上的妖媚神色一扫不见,又变成了有点苦闷委屈的样子,对着自己微低着头说:“小怜和公子闹着玩的,很少有人理会我,公子难得和我说了这么多话,小怜就情不自禁了些,公子不必多虑,忘了便是,你那朋友确实在寺内,我方才见到他了,你自己进去找吧。”
单隽被她迅速转变的态度吓到了,一脸惊诧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子,又改成了后退,一边后退一边苦笑的跨进了院门。
“单隽!”苏雨暮一声喊,单隽得了救星一样的转身就想跑到他身边去,面前这女子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大了。
回头一看,又是一愣,苏雨暮身边此时也站了一名女子,装扮和吓到自己的那女子差不多,只不过是一身白衣,长的没有那女子稚嫩,却更为玲珑。
“见过公子。”未等苏雨暮介绍,那女子就有礼的对着单隽行了礼。
单隽被雷劈了一样,回头看了看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的蓝衣女子,又看了看苏雨暮身边的那个,这世道难道变了?寺庙里没有和尚,全是女人?而且还都是长相颇为姣好的女子?
“苏……苏兄……我去山下等你……”单隽咽了口口水,说罢就转身要逃,不管是什么状况,先跑了总是没错的,自己毕竟不像苏雨暮那么久经情场,处在这样的场景委实尴尬了些。
“哎,你这呆子,去哪?”苏雨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单隽身边,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拖了回来,指了指身边的白衣女子说:“我都还没给你介绍呢,你怎么就跑了?”
单隽很是别扭的皱着眉头,察觉到那蓝衣女子靠的自己近了些,赶忙挪远了点说:“苏兄,你知道我不善于这样的场合的,你慢慢聊,我去山下等你还不行么?”
苏雨暮一把搂住单隽的肩膀,颇为不讲理的说:“不管善不善于,先听我介绍完了再走不迟!”
说罢苏雨暮把单隽的脸扭得对着那白衣女子说:“这是小倩,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我在梦里见到的女子。”
“小倩见过单公子。”那白衣女子轻轻一笑,美得一塌糊涂。
“你……你好……”单隽听了她的声音,被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倩,既然还有你的姐妹,你就也介绍一下吧?”苏雨暮看了看在单隽身边,一直都很沉默的低着头的那个小女孩,将单隽扭得对着她,说了一句。
“我是小怜。”那女子的声音略显生涩,似乎带着点怯懦的说了一句。
小倩此时走到小怜身边,拉着她的手向着单隽走了几步,说了句:“我的好姐妹,小怜,她性格内向,并不善言谈,公子们别见笑。”
苏雨暮也拍了拍单隽的肩膀,怎么看都像是两个皮条客在给这对男女介绍亲事一样的说:“单隽,你不打个招呼?太没礼貌了吧?”
单隽依旧低着头,脸却红的没了样子的说:“你……你……你好……我是单隽。”
这是单隽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和一个女子,介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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