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大叔的妖怪生活

第49章


不过,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做噩梦,多余半个字都不透露。
  金宝宝吓到极致,失忆了?
  没有。
  他只是有些困惑,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记得很清楚,跟踪梦游的白馒头走进一大片坟地,杂草野花怪树,坟茔枯骨黑鸟,一件件历历在目,包括失去意识前一秒的所见。
  但他不确定是否当真记得清楚,是否其实不过是一场长长的噩梦。白馒头是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小伙伴,他很了解。白馒头就是个人类小孩,没有任何法力,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把他吓昏的事情?
  脑袋转成那样,人类很难办到,但这不是他惧怕的主因。害他吓破胆的是白馒头最后那一抹诡笑,或者说是鬼笑。
  嘴歪到半边脸,皮笑肉不笑,笑的时候面部神经都在痉挛。还有那不染笑意的眼睛,烁烁放光,不是喜悦亢奋的光,是他说不清的,令他寒彻骨的冷光,幽蓝的光,幽蓝中隐隐带出血色的光。
  那不是一张孩子的脸,更不是一双孩子的眼。是妖魔,是鬼魅,是代表邪恶的魑魅魍魉。
  昏过去的瞬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会被那个鬼馒头吃掉。没想到能醒过来,而且从狼王宫里属于他和白馒头的舒适大床上,被关怀忧虑簇拥着醒来。
  谁把他搬回来的?
  狼后派医生仔细给金宝宝检查一遍,确实无大碍,开出几服压惊的药,按时服用。
  要白馒头伺候金宝宝吃药,貌似不太现实,炸毛大叔便义不容辞了。
  没怨言,不勉强,炸毛大叔是真的喜欢金宝宝,真的把他当成白馒头的亲兄弟,他的另一个儿子,尽管这个儿子比他多活了两百年。
  一勺一勺耐心给金宝宝喂药,喂入口之前,还轻轻吹凉到适口的温度。怕白馒头好动捣蛋,特地叫熊熊带他出去玩,喂完药再回。
  享受炸毛大叔温柔细致的照顾,金宝宝有种找回父母的感动,鼻头酸酸总想掉金豆,还想学白馒头那样和炸毛大叔撒娇,踟蹰很久总也不好意思,就乖巧安静地享受,不小心萌生出贪婪的心思,期望能一直沉浸在这样的关爱中。
  “冯把拔,你有几个儿子呀?”
  金宝宝想问炸毛大叔是不是有两个白馒头,一个是可爱的,一个是可怕的。
  “两个啊。”
  炸毛大叔的回答正中金宝宝心思,金宝宝立即兴奋起来。
  “真的有两个?另一个在哪里?躲起来啦?”平时躲起来,偶尔冒充白馒头跳出来使坏,太可恶了!
  “另一个就是宝宝你啊。”
  炸毛大叔理所当然地笑答,金宝宝眨巴眨巴眼,指指自己,小脸儿上全是难以置信。忘了疑虑和恐惧,全然的惊喜与羞涩。
  “冯把拔你真好。我、我金宝宝发誓,一定和肉团子一起听你的话,孝顺你。肉团子要是不乖,我就用萝卜炮轰他屁股!”
  “对,狠狠轰!宝宝真乖……”
  炸毛大叔和蔼温柔地笑着,爱怜抚摸金宝宝小小的兔头,掌心暖暖的温度,模糊了金宝宝红红的兔眼。
  他是乖宝宝,一定会好好保护冯把拔和肉团子,他们一家一定可以幸福快乐永远永远。
  嗯……勉强可以接纳黑狼崽子啦!
  狼王太子大婚的日子兴高采烈地抵临了。
  怎料,狼族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发生了颠覆目前一切安和乐利的重大转折。
  作者有话要说:俺要做回勤劳的娃!握拳!
  47、坍塌
  周礼规定,士人婚礼有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迎亲。
  纳彩,即提亲。
  问名,即合八字。
  纳吉,为过文定,就是八字通过后,定下婚姻。
  纳征,过大礼,就是正式送聘礼。
  请期,择吉日确定婚期。
  迎亲,婚礼之日,男方到女方家迎接。
  每个程序中,男方都要送出一只大雁,大雁为候鸟,取守时诚信之意,且大雁忠贞不二,丧偶即独身。
  此六礼承袭数千年,或改良,或简化合并,沿用至今。
  兽仙境的婚姻礼数既沿袭中国古法,又融合西方风情,中西合璧取其精。
  大婚前三天,狐狸精返回火狐族奶奶家住。由于郎昼禁足期未满,不能亲自护送。又有礼数忌讳,不能陪伴。两人压抑满腔淫·荡,只等小别过后的新婚。
  狐狸精虽是嫁入狼族,可毕竟是男儿身,嫁妆无有,双方彩礼护送。
  婚礼当天,禁足令解除,身骑白马甩迎亲队伍亲自迎接狐狸精。双方都是雄性,公平起见,迎亲地点约定为双方路途的中途。也就是说,狐狸精从家出来,行至半途与郎昼汇合,一人一匹白马,比肩返还狼王宫。
  进入幻狼界领地,先要游街一小段,向狼族族众问好,接受族众祝福。
  然后,到神庙祈福行礼;再到元老院,在两族长老见证下签订一纸婚书。
  礼成。
  接下来,便是举国庆典。庆典全过程,一双新人都要在公开面向族众的大露台上观礼,意在与民同乐,同享幸福。
  庆典内容古今中外大致相同,无非花车游行,载歌载舞,重头戏是午夜十二点的礼花表演。
  一朵紫色的菊花打头阵,在浩瀚夜空中绽放璀璨。
  紫色星火未消,两朵,四朵,六朵,八朵……红的,白的,绿的,黄的……莲花,牡丹,金龙,彩凤……以二的倍数叠加,前面尚未开败,后面迎头赶上,乐此不疲,前赴后继,姹紫嫣红,绚烂夺目。
  欢笑,欢叫,下面是灯火的海洋,头顶是焰火的巨浪,所有人都徜徉在这盛大的欢乐之中,也尽情地将欢乐推向一个另一个高·潮。
  当压轴的狼图腾在高空闪现,星星点点,闪烁耀眼,将整个夜空渲染成冰蓝色。连声巨响盖过民众的欢呼,山呼海啸般的震颤了狼王宫方圆几里的土地,两座宫殿轰然坍塌,欢声笑语惊变成尖叫哭号,恐慌取代欢庆,场面怎一个乱字了得。
  老的少的,上上下下参加庆典的都会些法术,尚且惊慌混乱到这地步,何况炸毛大叔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
  旁人他是顾不得了,左抱右揽,连忙带白馒头和金宝宝逃命。
  炸毛大叔护着俩小崽儿,狼崽子自然护着他。
  还有熊熊,屏障熊高身壮,自告奋勇充当这一家四口的保护屏障,硬是将一样着急逃难的贵族们挡在身后,要这一家四口先行。
  他们坐在观礼台上,距离倒塌的宫殿很近,不管是引起倒塌的震荡,还是倒塌造成的震荡,感受得尤为真切。甚至错觉脚下也不再牢固,随时可能步上坍塌后尘。
  就在这人仰马翻的时候,白馒头撒起了癔症,竟挣出炸毛大叔怀抱三蹦两窜冲进护卫群,甩掉身后的追逐,在护卫们跑动的步伐中躲躲闪闪鱼贯穿梭,眨眼踪影不见。
  爆炸震荡还在继续,护卫们一涌而上保护狼王狼后。
  狼王狼后法力高强,走过多少大风大浪,这点场面还吓不到他们,镇定依旧。只是,挂牵是否有人员伤亡,更担忧混乱逃生造成踩踏,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一个护卫都不留,统统遣去帮忙疏导人流。
  “漂亮姨姨——”
  一坨白花花的小肥肉从护卫们的间隙中蹿出,奶声奶气的呼唤即便在聒噪的喧闹中依然清晰。
  狼后没有犹豫,立即上前迎接白馒头,唯恐他被挤伤。却不曾留意白馒头在一步步扑向他的过程中,双手亮出利爪,双眼布上血红,天真稚嫩的小脸儿挂上狞笑,宛如讨命厉鬼……
  可是,狼王看到了,一点消化缓冲的时间都没有,本能反应就是冲上去替狼后抵挡偷袭,以身保护。
  “老婆小心!”
  “砰!”
  比狼王更快一步,郎昼一袭火红的喜服,好像一道急速的火光,一下燎翻锐变的白馒头。
  白馒头飞撞上墙,吐出口血,立即腾空而起,嗜杀的戾气笼罩周身,形成一层血红中透出冷黑的火焰圈。一边喋喋怪笑,一边卷土重来。不过,这次袭击的是狼王。
  红里透黑的火焰自白馒头掌心射·出,不等飞到一半,便被郎昼放出的冰芒砍掉半个,并吞噬。
  凛冽的冰芒进食之后,越发壮大,白粼粼散着寒气,突然变成大张的一张狼口,獠牙硕大,牙尖闪动冷光,呼啸着扑向白馒头。
  白馒头不躲不闪,反冲进狼口。
  霎那间,狼口融成散碎星光,尽数吸纳进白馒头体内。
  “咦嘻嘻嘻嘻……”得意的笑,带回声。
  白馒头红眼闪亮,噼里啪啦砸出数个光弹,半空地上乱炸一气。
  狼王狼后飞身而起,未伤分毫,却也并不还击,端看郎昼如何应对。
  且看郎昼冲破层层爆裂的火光,逆袭向上,冲出包围时,左手已执握一柄白色冰剑,寒芒锋利,直指白馒头。
  白馒头嗤嗤笑着,万分瞧郎昼不起,与方才一般主动迎上前。
  郎昼自不会退缩,提剑前送。
  眼看尖端没入白馒头心口,白馒头眸光晃动,生生消失在郎昼眼前。
  郎昼当即意识到不对,可轮不到他反应,后心便传来一股强震,愣是震得他失去平衡,朝下栽去。
  “咦嘻嘻嘻嘻……”
  只闻馒头笑,不见馒头身。
  轰隆隆,又几声巨响,下方观礼台晃几晃,已是岌岌可危。
  “草你个王八崽子,算计老子老婆?没门!”
  狼王心神未被下方的晃动分散,突发爆吼,一手将狼后搂到身后,一手狠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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