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望着一树火红的花朵,如熊熊烈焰燃烧着每个人的心,眼睛绽放出一丝光彩,让宇宙黯淡无光。“也许是在这遇到一个少年开始吧”
紫依的心抽痛了,原来她认识慕枫早在少年,青梅竹马。
梧桐看出她的心痛,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捻去紫依发上的花朵,“他那时告诉我,也许有一天我会回来,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他让我守在这里,守住他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紫依不敢问出那句话。
“他把我当做妹妹,没有喜欢过我。”梧桐接着说道。
可是,他却娶了你。
“你们过得好吗?”紫依小心的问道。
梧桐顿了顿,眼眸中闪着无限迷惘,视线仿佛穿透了远方的风景,不知停在哪里。“我们很好”
“却也不好”梧桐继续说。
紫依眼中闪过惊诧,但更多的是欣喜,紫依为自己龌龊的思想而愤慨,但要说一点也不开心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梧桐转过头盯着紫依,“以你的聪明不是该猜到了吗?紫依,你好自私,你为何非要我说出口,你什么时候为别人想过,永远想的就是你一个人。”
紫依被一连串的说辞弄得哑口无言,缓缓低下了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失了如胶似漆、夫妇相随的温馨和亲切。一个家,不该是那样的。
“可是为什么,你这么自私,大家却还是护着你,关心你,就连已经忘却往事的慕枫都赞赏你,喜欢你。凭什么,你告诉我这是凭什么”
紫依心底混乱不堪,一切都听不见,看不见。耳边回荡着那句话,‘慕枫赞赏我,喜欢我。’
“也许,这就是命吧。我在这里苦守十几年,却比不上你们相守的几个月。影帝不也是这样吗?从五岁见过你,就一直埋在心底,对你的情谊你又何尝看得见,在你心底那还比不上慕枫说的一句话,一个表情,甚至无关紧要的一个眼神。”
紫依缓缓对上她的眼睛,说道,“我欠他很多,是我的不对。可是感情从来没有谁对谁错,爱与被爱都同样幸福。如果这是一种苦难,那你为何不喝下花雨,忘记一切。”紫依摘下多红花放在梧桐面前。
梧桐望着火红的花朵,大声笑了笑,“你们现在来谈感情是不是晚了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他是我的夫君,难道你还要拆散我的家不成?”
紫依只觉得乌云盖顶,心情压抑,却还是笑着说,“我本就没打算拆散你们,明天我就离开这里,你们好好过。虽然我来的时候是想多和他在一起,可现在已经不用了。我想清楚了,只要他过得好,就一切都好。”紫依回身送给梧桐一个安静阳光的微笑,转身就走。
“我们赌一局如何?”
紫依转身不解的望着她。
“我可不想让你认为我占了便宜,一切就让天来抉择吧”梧桐从她旁边擦身而过,留下坚定而沉默的背影。她爱他,不亚于我。
晚宴设在梧桐树下。梧桐说饮酒赏月是人间乐事,今日正是中秋佳节,赏月的好时候。紫言细细的瞧了紫依一眼,没有说话。紫依也装着不知道,低下头慢慢喝着酒。
饭吃的差不多了,梧桐低声叫着,“秋染”
只见秋染从桌下拿出一桶竹签,齐齐的放在桌上。
梧桐笑着说,“今天是中秋佳节,我们在此一聚,应该做些赏心乐事的游戏。我这里就是一桶竹签,每种竹签都有一个编号,大家各自得到一支,待会掷色子,若是掷到谁,便对饮一杯,合作表演一个节目,然后再重新轮回如何?”
大家纷纷叫好,只有紫言沉默不语。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么我做庄,开始游戏。”秋染正要发签,梧桐又道,“秋染,你也来坐着,咱们一块玩,少了你可不行。”说着,拉过秋染坐在紫依和慕枫之间,又让另一个小厮发了签。
“那我开始了”梧桐小心的旋转着色子,只见色子不停的转动,最后停在了4点。
“谁是四点?请亮签”
紫言皱了皱眉头,准确的把竹签投入竹筒中,“我”
“另一个呢?还不亮签,要罚酒的。”梧桐迅速扫着各人的脸色,“秋染,是你吧”
秋染垂的很低的头缓缓抬起,两腮微红,望着梧桐,“主子”
紫言心底乐开了花,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对着秋染笑了笑。
秋染的脸更红了。
紫言端起酒杯,“我敬你,祝秋染越来越漂亮”
秋染迟疑的端过酒杯,“我,,我,我也敬你”
“没有祝词吗?”紫言不打算放过她。
“我,我,,我祝你天天高兴。”秋染的两腮像是红透的柿子,能掐出水来。
紫言轻轻碰了她的杯子,“有你陪着我肯定天天高兴。”一饮而尽。也许这是最甜得酒吧。秋染也抿着嘴唇喝了下去,“好辣”
“二位既然天天在一块,想必很有默契了,那二位要表演什么?”
秋染局促的紧握着手,“主子,别难为我了,我哪里会吟诗作画”
紫言却走到秋染面前,低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只见秋染的眼睛亮了亮,继而黯淡下去,“能行吗?”
紫言笑道,“放心吧,有我在”
梧桐饶有兴趣地望着二人,心底却是苦涩,慕枫何时对自己如此亲密过。虽是夫妻,却不如两个孩子干爽些。“二位可商量好了?我们可是急不可待啊”
剑舞(二)
紫言坐在梧桐树上,双手执笛,朝秋染深深地一撇,低头吹了起来。
秋染会意,站在院子中央,屏气凝息,暗运功力。满地梧桐叶缓缓离地,轻轻飘了起来。忽而旋转,忽而上升。叶随气升,漫天飘舞。秋染的手缓缓移动,旋出美丽的舞姿,落叶相随,如紧绕云端的花朵,在笛声中随意舒展,享受快意的自由。
一曲毕,秋叶缓缓落下,在秋染面前叠成一堆,环绕成圈。
秋染睁开眼睛,不好意思的望着大家,看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自己做的不错。又对着紫言露出开心的微笑,紫言轻轻落在秋染面前,对着大家说,“献丑了”说着,回到座位上。
梧桐连声叫好,“那我们继续”
梧桐刚要转动色子,紫言摁住,“这次,我来”
紫言高声叫道“一点”
梧桐知会他的意图,有些尴尬起来。
慕枫站起身,举起酒杯,“不知哪位和我同号?”
梧桐缓缓起身,脸色娇红,“是妾身”
两人干杯饮闭,紫言笑道,“夫妻同船,该表演什么好呢?来一曲凤求凰怎么样?”
两人尴尬的对视,梧桐即刻移开视线。紫依只是静静的笑着,不言语。早该习惯了不是吗?他们是夫妻,我只不过是客人。
慕枫笑笑说,“我琴技不精,还是让梧桐谈吧,我来作画如何?”
梧桐僵硬了一下,温柔笑道,“夫君安排甚好”
紫依心无端的动了,记得当年的中秋,慕枫拿出箫浅浅的吹着,我的舞步也随之旋转起来。以慕枫的造诣弹琴定是天下无双的,如此推脱可见紫依不觉脸红了,心情好了很多。
梧桐弹得是高深流水觅知音,想必慕枫也听得出来。那番情谊随着音律飘散开来,含着淡淡的忧伤和深深地期盼,还有依依的思念。
紫依听的痴了,想起花树下遇到的少年,少女的青春之念便泛出,如春江潮水,不可收拾。那个少女便是梧桐。
紫言小心的碰了紫依一下,她这才回神,笑道,“姐姐的琴弹得真好,让人有种回味和思念。”
慕枫命小厮扶起画,只见万顷松涛跃然纸上,满地的落叶昏黄,林中夕阳温暖而落寞。紫依却吓了一跳,这不是木兰围场吗?
“慕枫,这是哪里?如此壮观”紫依忍不住问了出来,心底的答案跃然脑海中。
紫言怔怔的瞅着紫依,低叹一口气,喝下杯中的酒。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梦中情景罢了”
紫依的心怦怦的跳着,梦中的场景。我们相遇也该从木兰围场说起,那么他还记得?
“你梦到的?该不会是邂逅什么人吧”紫依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却还是乱作一团。
慕枫尚未回答,紫言说道,“哥画得不过是梦罢了,值得问的这么仔细。说不定哥早就忘了,我们继续玩吧”
紫依暗淡的低下头,是啊,我还问这些做什么。
梧桐拿过色子掷出一个六来“六六大顺,这次看看你们手中的签,赶紧站出来”
紫依缓缓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另一个呢?”梧桐问道。
“在竹筒里”紫言答道。
“这可怎么好?谁愿意与妹妹合作,让大家一饱眼福?”梧桐心里很明白,六号是自己故意不让抽出来的,一切就看慕枫的了。
“不知紫依打算玩什么?”慕枫果然开口了。梧桐的心迅速下沉,虽然是自己故意的,却还是很疼。
“剑舞”紫依定定的望着他。
“剑舞倒是新奇”慕枫笑道。
“我一个人就够了”紫依说道,“若是跳得不好,还请大家多提意见”
紫依轻衣蔓纱,墨丝飞扬,行云流水的剑法,在月光下只见一片幽怨的青光,剑顶扫过地面,带起一团桂花旋转而上,波光,风声此起彼伏,悠悠箫声和着月光,舞曲,让人误以为入了蓬莱仙境。
箫音缓缓而低沉的飘了过来。慕枫起身,走到梧桐树下,玉树临风,挺立在那里。
紫依耳朵嗡嗡的,听不清楚。他要吹箫?他真的为我吹箫?
紫依感觉脸庞微冷,自己竟哭了么?该是高兴才对。一样的舞,一样的曲,只是来的太迟,一切都已晚了。真的晚了吗?紫依奋力出剑,刺入梧桐树。
梧桐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扶起她,“舞的很好”
“夜深了,大家也玩累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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