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骨师

第15章



  「而现场唯一采集到有关犯人的证据,就只有一枚沾到血迹所遗留下来的鞋印。经过比对,和第二现场在泥巴上采集到的鞋印符合。从遗留的鞋印资料来看,可以确定的是凶手只有一人。」
  「最後一点,也是让我最在意的一点。每一名被害人的尸体上都沾到一种名为多磷酸钠还有碳酸钠的化学成分,目前正在分析是什麽物品会用上这两样成分。手边的证物不多,说真的,那堆我从凶案现场带回来的东西都来回验了好几次,就是没有其它新的发现。」
  范可感到口渴的喝了一大口水,一下说那麽多话还真有点累人。
  其实他可以嚣张一点将报告丢给方洛颜叫他自己看,不过他不敢,只怕嚣张不到一秒钟就被人打趴在地了吧。
  「你的报告有传给怀仁了吗?」方洛颜来回翻了报告几次,然後问道。
  「有,我已经有先传一份给仁哥了。」范可见方洛颜忽然停下翻阅的动作,目光死盯著报告上的一张照片。他不禁问道。
  「方哥,你看到什麽了吗?」
  「这里……是不是有什麽东西?」方洛颜指了指衣柜上方。
  范可将报告接了过来仔细看著,刚开始他并没有发现什麽,再三的看了几次後,他不置信的瞪大双眼,在桌子底下似乎有样东西,只露出一小截,而且是在桌角的边边。如果没有仔细搜查桌底下的话,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真的耶!哇塞,方哥,你的视力好好喔,我都没发现说。」说这话的范可并没有注意到方洛颜正露著一抹坏笑的看著他,仍然在一旁不停的赞颂方洛颜办案的能力。
  「那你还忤在这里做什麽?还不快去搜证!少一样证物你就给我小心点!」
  「是!」范可吓的马上溜出去,原本还有些睡意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夏怀仁在办公室连续住了几天後这才终於有空回家休息,今天难得准时下班,一进客厅便看到蹲在角落的夏怀恩不知道在做什麽,而且夏怀恩背部的衣服不知道被什麽割破,露出大小不一的破洞。
  「你在干什麽?」夏怀仁走进来,将公事包放在沙发上,然後他整个身子躺了进去。
  「在整理啊,你不会自己看喔。」夏怀恩没好气的说道。
  「小子,跟你父亲说话是用这种态度的吗?」夏怀仁走过去,然後抬脚对著夏怀恩的後脑踩了下去。
  「靠,很痛耶!」夏怀恩抱著头,跳起身来跑到另一边。只能说他的父亲是个暴力加没耐心的家伙,他决定,找一天一定要去医院开张验伤单。
  不过在接收到夏怀仁那凶神恶刹的眼神,他立即打消刚才萌生的想法。算了,他还是别惹死神会比较好,这样至少可以活得比较久。
  「你怎麽弄的?」夏怀仁指的是衣服上的破洞。
  「……在路上被人袭击的。」夏怀恩将他傍晚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只是他愈说到後面愈小声,因为夏怀仁的表情在他讲到後面时已经可以说是铁青一张脸了。
  「你没事跑去那里做什麽?」
  「……我也不想去啊。」夏怀恩小声说道。要不是鬼挡墙,绕不出去,他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去鬼屋,然後还莫名的被人攻击。
  「那地方你这一阵子都别去,还有,告诉你班上的同学,没事少去那里。」
  「为什麽?」他还以为夏怀仁是不爽他去鬼屋的事,但这麽看来似乎和他想的不一样。
  「无头的尸体就是在那附近被发现的。」夏怀仁直接告知他。
  夏怀恩听完陷入一阵沉默。难不成,下午攻击他的会是凶手?
  似乎是发现自家儿子露出想再去一次陈家古宅的眼神,夏怀仁不禁冷声提醒。
  「要是让我知道你偷偷跑去,你就死定了。」
  「哈哈,我哪敢啊。」夏怀恩乾笑几声,他可不敢挑战夏怀仁身为父亲的权威。
  「少给我打哈哈。你有看到攻击你的人是谁吗?」
  「没有,我被盖布袋哪里还看得到啊。」说到布袋,夏怀恩这才想到,这是他第一次被人盖布袋。
  被盖布袋的感觉很不舒服,布袋里的味道很不好闻,而且盖久了也很难吸得到空气,重点是,被人盖布袋还不能知道凶手是谁的那种感觉更让人不爽。
  忽然夏怀仁抓住他的手,他不懂的看著对方。「干嘛?」
  「你的手受伤了?」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他的右手手指有乾掉的血迹,这才想起来他在抵抗的过程中好像有弄伤对方。
  「喔,这不是我的血啦,是对方的。」
  「你先给我待在这里,不淮动。」松开手,夏怀仁播通电话,也不知道是打给谁,一句叫他马上过来就结束通话。
  「等一下范可会过来采集你手上的血液,说不定很有可能是杀你同学的凶手。」
  「喔,好。」夏怀恩点头。
  不过在他心中仍然有一丝疑问,真可能是凶手吗?夏怀恩认为,会犯下灭门血案的凶手应该是相当凶残而且冷静,不可能只是盖他布袋而已,要嘛就直接棍棒挥过来。
  而且总觉得攻击他的人比较像是临时起意的感觉,他被拖著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对方似乎因为紧张而呼吸急促。
  很快的,范可出现在他家门口。见他来了,夏怀仁交待一些事後便又出门。范可应声後,手脚倒很俐落的采集夏怀恩手上乾掉的血液。
  看见范可头上还未乾的发丝还有衣服上也有沾到一些水,他可以想像范可应该是洗澡洗到一半被叫出来的。不禁,他有点同情起在夏怀仁底下做事的范可。
  「辛苦了,你常遇到这种事吗?」
  「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范可露出一抹欲哭无泪的表情。
  在以前他就常常被方洛颜半夜叫醒、临时加班,现在也不过只是多了个夏怀仁而已。说真的,其实,也还好啦,总比被打爆头要来的好。
  顿时,夏怀恩对范可升起怜悯之心,他可以想像夏怀仁那付恶人的嘴脸,谁不怕啊。
  很快的,范可就结束工作,动作俐落的将工具收进工具箱里。因为觉得范可临时被叫来很可怜,夏怀恩便出声留他下来吃下晚餐。
  「不用了,这些血液样本还得送去检验,下次吧。」范可拿起工具箱,转身准备离开。见此,夏怀恩倒也不好说什麽了。
  这时从外头回来的夏怀柔,一进客厅里有客人便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容,朝对方点头打了声招呼。
  「你好。」
  「你、你好……」范可像是失了魂的看著夏怀柔走进屋内,直到她走进房里後,他仍然还盯著关上的门瞧著。
  原本转身想要离开的范可,此刻却一动也不动的。夏怀恩觉得奇怪的推了推他,问道。「范大哥?」
  范可终於有了动作,他忽然将工具箱又放下,转过头跟夏怀恩说道。
  「嗯,其实我还真有点饿了。不好意思,今晚就在你家打扰吃顿晚餐了。」
  看著范可微微泛红的双颊,夏怀恩不禁无语。这反应也太明显了吧!
  当晚,范可在他家吃完晚餐後,又留下来吃饭後水果,直坐到晚上十点多才不舍的离开。
  送走范可後,夏怀恩草草洗完澡後就上床睡觉,只觉得这一天好累。
  黑暗中,耳边不时的传来诡异声响,像是有人不时的在他耳边低喃著。还没能听清楚对方究竟说些什麽,夏怀恩只觉得他全身像是被人给压住,动弹不得。
  那是一种打从深处的无力感,不管他如何试著想要移动分毫,四肢就像是被人用力的固定住,会让人渐渐的产生骸怕。
  身体动不了,连张眼也不行。夏怀恩此刻只想张嘴大叫,但就连喊叫也叫不出声,只能发出呜呜低鸣。
  这种感觉就像是作场恶梦,在梦里不能也不行挣脱,後头有只可怕的猛兽穷追著,最後跑到无力、跌倒在地上时,只能任由那只名为可怕的猛兽欺压上来。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这才发现自己浑身是汗的从睡梦中惊醒。
  夏怀恩伸手抹抹渗到背的一身冷汗,时钟上的时间指向半夜二点左右,他揉揉眼、从床上坐起。
  刚才的梦境还让他还馀悸犹存,他不停的大口大口吸气,却莫名的感到一道注视他的目光。他看向窗外,但却什麽也没有看见。
  因为是被吓醒,瞬间,夏怀恩全没有睡意。然後发现从客厅传来电视的声音,不懂这麽晚了还有谁还没睡的吗?
  夏怀恩下床,放轻脚步的走到客厅。
  走到客厅里却意外没半个人,夏怀恩看了一眼电视,声音被切到最大声,难怪连他的房间都听得到。不过他也感到一丝奇怪,声音开这麽大声怎麽没有人出来将电视关掉?
  他记得夏怀仁最是讨压在睡觉时有其它声音吵他,而夏怀柔则是属於浅眠的人,只要有一点声音都能将她吵醒。
  夏怀恩将电视关掉,瞬间变安静,回归属於夜半的宁静。
  他走到夏怀仁的房门前敲了几下,门没关好,在他敲门时轻轻的被开了一个隙缝。
  「老爸?」
  房里没有任何回应,夏怀恩觉得奇怪的推开房门,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看来夏怀仁今晚又睡办公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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