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有错

在秦城踏上回国飞机的那一刻，连尧也拉着行李箱到达了公寓。此刻，她正窝在沙发里假寐，行李箱还摆在门边上，而公寓里暂时就她一个人。
    不多久，门口传来一阵钥匙开门的响声，然后秦云和Joe的身影双双落入沙发里正在假寐的人的眼中，连尧静静的看着她们换鞋子走进来。
    秦云看见她在，边走过去边问，“不是说要下午的么？怎么现在就到啦？回来多久了？”
    连尧揽着她坐下，一一回答，“临时改签了飞机票，所以就提前了。我也刚到没多久。”
    “怎么啦？看你脸色不太好。”秦云仔细瞧了瞧她脸色，担忧的问。
    连尧安抚性的笑笑，只是笑容没有持续多久又无奈的垮下，想到这一个月在国内发生的事情，想到程司的病，她又说，“我有件事要对你说。”
    “刚好我也有件事要对你说。”
    “嗯？”连尧疑惑。
    秦云却对她口中的事情比较感兴趣，于是问，“你先说。”
    “我打算把这里的学业结束以后，辞掉酒吧的工作，然后回国去。”连尧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她有她的顾虑，她有她的担忧，所以她不得不放弃这里的生活，回到国内，回到唯一的亲人身边。
    “是因为你弟弟的病吗？他怎么了？”
    连尧握着她的手指，合起手掌，仿佛这样的依偎便是勇气，“我想回国陪着他，在酒吧工作以后我也攒了不少钱，再说回国以后我也可以找份工作，生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一个人在国内我总是不放心。”
    听她这样说，秦云心里也不好受，她抽出手心覆上她的，“尧，一切都会好的。”她把自己的肩膀靠向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即使单薄，即使瘦弱，只要能给她依靠一时，那也是安慰的。
    “尧，我其实想告诉你，等到明年我会跟你一起回国，这样你也不是一个人了。”
    “真的吗？那你的学业？”
    “我已经想好了，接下来我要加紧时间把后面的学分都修完，然后争取明年能够提前拿到学位，跟你一起回国。”
    想到秦城，连尧又问，“那他也知道吗？”
    提到刚刚离开的秦城，秦云有一丝不自然，小声说，“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没有意见。”说完脸上居然出现红晕。
    其实秦城早有这个想法，想把她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也不止一次提过此事。而经过这次更融洽的相处过后，秦云对他的依赖也日渐增加，既然两厢情悦，分隔两地亦是没有必要的。
    在一次暧昧过后的清晨，当秦城再次提出此意时，秦云便不再逞强拒绝，而是欣然应允下来，不过前提是要把学分修完拿到学位才行。对此秦城都一一答应，只要她高兴，他不介意再多等些时候。
    想到秦城，想到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更想到那一个个坦诚相对的夜晚，秦云的脸好像染了胭脂似的，红润的可爱。
    连尧好笑的看着她逐渐变红的小脸，用食指抬起她想要埋低的下巴，一阵唏嘘道，“干嘛突然脸红？是不是你们这一个月过得很滋润啊？”
    秦云恼怒的拍打掉她作怪的手指，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向她，佯装很有气势的说，“要你管！”
    连尧在她身后低笑不止，看着她慢慢消失在楼梯尽处，扶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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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有了共同的奋斗目标，日子也变得充实起来。不再为点滴小事而烦躁，不再为未知将来而苦恼，更不再为命运的玩笑而斤斤计较。生活，仿佛看起来已经变得很美好。
    当日夜更替，当春冬交际，当迎接着又一个新年除夕，她们的脸上全都绽放了最娇艳的笑容，盛开在绚烂明媚的烟花下，惹人痴痴凝望。
    唐继倚在树下，安静的望着那张映衬在烟花下的笑颜，挪不开目光。在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非要跟来巴黎的原因是什么，他贪婪的视线半分都移不开，那张将近大半年没有再见的容颜，在此刻完整的出现在视线里，他很难再阖上疲惫的眼帘。
    这时候，秦城拿着酒杯走到他身旁，视线同样看着某一处。唐继从他手里接过一只酒杯，仰头喝下半杯酒，接着又继续看向不远处沉默不语。
    秦城在秦云的解说下知道了唐继的事情，在唐继再次出现在连尧面前，而连尧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淡漠的时候，秦云对他解释了她所知道的整个过程。
    “如果放不下，就得到手，何必这样麻烦。”秦城淡淡的开口。
    半晌，唐继才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对于他这种不咸不淡的旁观者态度，唐继亦懒得解释更多，“你以为都像你这样？”
    秦城转着酒杯平静的说，“有何不可？”
    确实，有何不可？可是连尧与小丫头不同，她比小丫头更执着，更倔强，倔强的令他苦恼，令他头疼。
    唐继深深的叹息，“算了，还是慢慢来吧。”说着喝尽了杯中的酒，透过手中的透明酒杯沉默的苦笑。
    秦城是第一次看到他那种称之为苦涩的笑容，明显的滑过薄唇，消失在嘴角。或许每个人遇到的爱情并不是同一个样子，没有通用的模式，更要因人而异。好比他与秦云，又好比唐继与连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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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里，一个阴沉的男人坐在电脑前，滑动鼠标的食指始终不断在动作着，屏幕上一幅幅出现的照片清晰的展现在他眼前，照片中女孩的行踪都被人详细的跟拍了下来，然后传送给他。
    自从一年前酒吧里偶然间碰见她，他便开始命人跟踪她，记录她每天的行踪。事无巨细，他都要一一过目。
    鼠标箭头落在最后一张放大的脸上，那上面虽只是一个转身时不经意的侧脸，却遮不住女孩的芳华刹那。
    慢慢拉开身前的抽屉，他从里面取出一支烟，然后点上，对望着照片，他阴沉的脸上渐渐出现了笑容。
    “呵呵……”
    每当夜深人静，他总是不自觉的溢出笑声，似嘲弄，似落寞。他总是挥不去心底的阴霾，他的世界里总是布满灰尘，看不尽前路。是在父亲撒手人寰之后吧，有多久没有回去了？好多年了吧，他不记得了。
    袅袅青烟遮住了眼睛，屏幕上的照片变得朦胧起来，他仍在一口一口抽着烟。
    “看来秦城把你保护的非常好，为了你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不惜得罪上头的人也要将那些伤害你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两年前让你逃过了一劫，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你了。秦云，就让我看看在你心里是否也一样的看重你的小爸，当你太过黑白分明的世界在你亲爱的小爸面前轰然倒塌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选择的。”他对着照片悠悠的说。
    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生存下去的支撑，支撑着自己空洞的躯壳继续有理由的存活下去，不至于腐败彻底。至少，他还有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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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满目苍翠、繁花开遍的七月，弥望是塞纳河畔最常有的驻足，粼粼河水的动荡不安，也昭示着即将面临的离别。
    或许，这是她们最后一次欣赏这河畔的景色。在这季节里，它告别了含苞待放的春天，绽放着清丽的笑靥，在轻风拂送下，舞动着叠翠的裙裾，婷婷的妩媚着矜持的身姿，凝雾噙露着似若一婉约的女子在轻轻呤诵，隽秀的河水无不在向你展示着夏的风情，不由得让你在赞叹那绝佳的韵致间，于蓦然回首中，已是身不由己，倾心不已。
    “你说，我们还会不会再回来这里看看？”连尧伸手圈开一大片塞纳河，仿佛塞纳河就在她的指下。
    秦云歪着脑袋遐想着，她也好舍不得这里，这里有着最初的抵触，也有着最后的怀念。从最初的不情愿，到最后的依依不舍，塞纳河包含了她的所有喜怒，分享了她所有的秘密。
    “一定会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回来，再到这里喝酒吹风，欣赏这里的繁华美景。”
    一时间连尧张开双臂，情不自禁的呐喊，“啊~~~”
    也许是醉了，也许是清醒的，连尧的情不自禁感染了同样感性的秦云，她学着连尧的样子也在呐喊，若要疯狂，一次也就足够。
    “啊~~~”
    “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一定要回来！”
    “啊~~~”
    “啊~~~”
    “哈哈哈！”
    “哈哈哈！”
    她们相视而笑，多年的默契是那般合拍，她们哭她们笑，皆为即将面临的离别，也为那未知的将来。
    轻柔的河风摇曳着散落一肩的长发，她们纠结，她们忐忑，可绝不会是害怕。站在远处的岚淡漠的观察着女孩周围的一切移动物体，这是任务，亦是使命。
    痛快过后，秦云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直拍着激动的胸脯，想平静下来。她扯了扯连尧，“尧，你回国后我要怎样才能找到你？”
    连尧回眸看她，风中长发几乎遮去了她半张脸颊，“我住在母亲生前住过的小楼里，嗯，C大认识么？离那不远的一个巷子里。”
    “C大？好像有点印象。”秦云想了想才记起之前路昱就是在C大念书，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你弟弟也是在C大念书？”
    “嗯，应该也要毕业了。”想到远在他乡的弟弟，连尧心中淌过一股热流，暖暖的，非常安心。
    她回想起回巴黎的前一晚，从始至终阿司都紧紧的偎着自己，她像一只受过伤的鸟儿在他怀里寻求一丝抚慰，那感觉至今都还存在着，每当想起时，她都觉得久违的亲情已经回到了身边，自己不曾被遗忘，更不曾被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