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敌

第104章


  应无敌抬头看他一眼,摇摇头,转头躺下。半晌叹息一声道:“方才做了个梦。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萧鼎臣沉默片刻,揽臂将应无敌搂在怀里,“在我死之前,你是我的。”
  应无敌浑身一颤,闭上眼去。那一声声的呢喃和方才萧鼎臣的声音重合,一瞬间叫他莫名的眼中酸涩。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最高。
忽然觉得,臣臣其实很可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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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山雨欲来 ... 
 
 
  应无敌裹着毯子坐起身来,看了萧鼎臣一会儿,口气僵硬道:“以后莫要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这不像你。”
  萧鼎臣抬头看着他,又转过头去。自从当日一见,时至今日,他何曾再是自己?
  应无敌见他一脸冷淡神情,也不回应,便叹了口气,“你比我还年轻,就堪破生死一般的毫不在意,你要我如何自处?点头说‘好,若是你死了,我就自由了’?对不起,我做不到。既然你答应要和我走,那就要和我一起好好活下去。十年二十年,直到你须发皆白,然后我死在你前面。”
  萧鼎臣凝视着他的眼睛,应无敌从未这样认真提到过这些事,甚至刻意回避,如今提起,气氛骤然冷峻。他对应无敌这一番言语不置可否,只连同毛毯一起,将应无敌禁锢在怀里,不经意似的问:“你梦到了什么?”
  应无敌愣了愣,随即笑眯眯道:“我梦到我种了一地南瓜,其中一只长得好大,有一间房子那么大……”
  萧鼎臣额上青筋跳了跳,“你当我是傻子吗?”
  应无敌眨了眨眼,“啊?是你问我的啊!我还没说完呢,那只……”
  萧鼎臣用自己的嘴将对方那还欲喋喋不休的嘴,伸手用毯子将人裹紧,手顺着他衣襟探下去,惹得应无敌浑身一颤,轻呼一声推开他道:“南瓜酥……我想吃……”
  萧鼎臣手顿住,黑着脸瞪他。应无敌破坏气氛的本领是愈见高超。
  “我饿了。”萧鼎臣翻身将他按在厚厚的垫子上,就要下嘴去咬他胸口那只小小的樱桃。
  应无敌一脚揣在他小腹上,哇哇叫道:“你这坏习惯何时能改?左边这只都被你咬得又红又肿了,穿着衣裳都觉得隐隐作痛。”
  萧鼎臣顿了顿,转头就去找右边那一粒。
  应无敌欲哭无泪。
  待他玩够了,二人也都饿了。因为赶路,将就着在车里用了些糕点和肉干,就着热茶,倒也还算惬意。
  如此一来,赶路倒是比寻常还要快些。马车一到淮南,便有朝廷派来的侍卫护卫,州府亦是不敢怠慢。官府驿站派人前一日回京,到此,萧鼎臣此行无端成了一大武林奇闻。如此阵仗,实在算是大张旗鼓。
  应无敌对此有些疑虑。
  地方官员将护卫上京的车队送出城,不敢有丝毫怠慢。前方有人开道,将一切打点妥当,所到之处衣食住行皆有人处理妥当。
  萧鼎臣放下车帘,闭目养神。应无敌摸着下巴道:“皇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按照他以往的低调性子,这些事着实有些奇怪,就像是……”
  “就像是要将此事昭告天下。”
  应无敌点点头,“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将你我放在明处。”
  萧鼎臣睁开眼看向应无敌。
  “我们的行踪和所作所为接在掌控之中,也就少了许多的变数。”应无敌面露忧色,越往深处想,便越有些觉得不妙。
  萧鼎臣倒还是一派冷静模样,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此行离开缥缈峰便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成败就要看潇湘的手段了。”
  应无敌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安,潇湘到底有什么样的能耐他不知道,但是对季元君此人稍稍有些拿捏不好。当日扬州灯会巧遇,对方或许已经认出他。那人且不说武艺如何,光看气度便是沉稳干练的老狐狸,若是一个不小心,潇湘可谓是九死一生。
  应无敌忍不住皱眉道:“我只怕缥缈峰……”
  “缥缈峰如今也只是一个空壳,只要守住承天剑阁,便能东山再起。”
  应无敌欲言又止,垂首片刻才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涉险?”
  萧鼎臣看着他半晌,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什么涉险?是因为顾重霄。”
  应无敌呼吸一窒,转过头去。
  萧鼎臣看着他的侧脸,低声道:“我已经交代过了,若是情势不妙不必死守。”
  应无敌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见萧鼎臣那张向来缺乏表情的脸上透着些无奈,便点了点头道:“我们也要万事小心。”
  
  南宫景卧床数日,方稍稍好些,便传来风声。江湖上许多门派都相继出现退出同盟的迹象,缥缈峰霸主之位可谓是岌岌可危。
  只是风声乍起,却不见有门派真正掀起事端。
  门外传来敲门声,“少爷。”
  南宫景披了衣衫坐起身来,应了一声:“进来。”
  常喜推门进来,见南宫景脸色稍好些,这才松了口气道:“这是今早送来的一封密函。”说着,将一只小小的竹筒交给南宫景。
  南宫景伸手接过,拆开拉风取出信笺,快速浏览一遍,皱眉道:“什么人送来的?”
  “是一个小乞丐。”常喜见自家少爷神色凝重,猜想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却也不敢问出口。
  南宫景将信笺收好,变掀了被衾准备下榻。
  常喜一边将衣衫给他披好,一边道:“少爷,您这样要去哪里?”
  南宫景摇了摇头道:“去将御城卫传来。”
  “是。”
  一炷香过后,南宫景坐在书房内,三位黑衣蒙面男子跪地行礼,“属下参见城主。”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南宫景抬头,语罢,绕过桌边走到三人身旁站定,“叫你们过来,是有件重要的交与你们去办。”
  “但凭城主吩咐。”
  “潇湘如今在季元君手中,季元君此时无法动用朝中势力,但是江湖中的势力却在江南集结,我要你们接应浮光掠影楼的人。”
  “城主可是要取季元君项上人头?”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问道。
  南宫景沉默片刻,淡淡道:“一切见机行事,不要让人抓住把柄,若是杀不了也罢。但是他的人在清景城一日,我便不能容他。”
  季元君既然是皇帝身边一员爱将,他身为清景城城主自然是不能动手。但是季元君一日不除,日后做大,只会将清景城推向一个可悲的任人鱼肉的境地。他南宫景向来不是软弱之辈。
  “是,属下明白。”
  “去吧,记住,我不想收到你们失败的消息,也不想收到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死讯。”
  “属下明白。”语罢,三人已是鬼魅一般消失在夜色中。御城卫到底有多少人,只有这三人和南宫景知道。而清景城之所以有如今的盛况,除了这些御城卫之外,就是清景城的机关术,若是强攻,少能动其根本。
  南宫景捂住胸口低喘一声,咳嗽起来。他缓缓走到坐榻上坐下。
  常喜在门外唤了一声:“少爷!”然后推门进来,手里正端着一碗药进来,“喝了药去歇下吧。”
  “唔……”南宫景用帕子捂着嘴,呕了两下,顿时呕出一口鲜血出来。
  常喜吓了一跳,“少爷!我这就去叫大夫!”
  南宫景摆了摆手,擦去嘴边血迹:“不必,叫了也是白叫。你不是煎好了药?拿来吧。”
  常喜忍不住眼眶发红,手忙脚乱将茶水递过去给他漱口,吹了吹药汁,抽抽噎噎道:“少爷为何不让奴才将实情告诉二少爷?这个时候若是二少爷在,少爷也不必牵肠挂肚,好歹还能陪着……”
  南宫景仍是冷冰冰的样子,仰头将药汁慢慢喝下,皱了皱眉,拿起茶水又漱了漱口才道:“告诉他又能如何?”南宫诚实即使长高又或是脸面不在稚气,终究也只是个孩子,若是知道,恐怕也只会哭着不知所措才是。
  常喜抹了抹眼角,叹了口气:“哎……二少爷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这会儿也不知如何了……”说道这里,忽然住了嘴,抬头看着南宫景的脸色,自知不该提起。
  南宫景皱眉道:“侍卫可曾回来回话?”
  常喜吞吞吐吐道:“回、回事回来了……”
  见他这副神情,南宫景一看便知是出了什么变故,起身冷下脸来道:“你给我说清楚。”
  “少爷,是奴才自作主张不让说的。前日侍卫回来回话,二少爷去了缥缈峰,可是到了缥缈峰下却忽然往东去了,似乎是发现有侍卫跟着,将人甩开,现在还未找到二少爷的踪影。少爷那日神志昏沉,所以……”
  “糊涂!”南宫景站起身来,“多派些人去找。他没什么地方可去。”
  “是。”见他没再怪罪,常喜连忙应了。“少爷不必担心,一定很快便能找打二少爷的。”
  南宫景不答,缓步朝外走。方走到门边便停下脚步,面上露出惊讶神情。常喜跟上去一看,顿时惊喜道:“二少爷?!”
  南宫诚实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衣裳,灰头土脸站在门外,面上是少有的凝重,看样子似乎是在生气,直直看着面前的南宫景,也不开口说话。
  常喜见二人僵持着,心里有些打鼓,方才也不知那一番话他听去了多少。
  转头看向南宫景,此时已经全没了方才的惊讶表情,脸上全然冷淡。他移开目光,冷声道:“去洗一洗换身衣裳。”随即看也不看南宫诚实一眼,掠过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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