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竹吟

第47章


  「虽然之前我们对所谓冷家的两套绝世秘笈有所怀疑,但此刻所见可谓当真名不虚传!冷傲竹已然当做他早亡的父母当真为他定下亲事,只要我与他成亲,再加上冷氏一门的威望,冷家的秘笈……」
  「那麽从今以後,我就再也不必怕那个南宫烈!哈哈哈!」顺著慕容雪的话,慕容博欣喜地接口。
  「正是如此!」掩唇一笑,慕容雪一双杏眸闪闪发光。
  「爹爹,我们只需要趁此机会拉拢江湖各派,莫说那南宫烈是南海神宫之人,就算不是,我们亦只需说他乃是邪魔歪道,到时候……一呼百应,还有冷傲竹相助,我们还怕他不成?」
  顷竹吟。54
  第五十四章
  南海神宫禁地又名龙神岛,位於南海最南面一处形状特异,宛若浅海蛟龙的迤逦群岛深处。
  相传,龙神岛是供奉大月王的遗体与历代寿终正寝的皇族後裔们的地方,大月族人视之为一族禁地,非但外人擅闯必杀,即便是族人亦不得靠近。
  龙神岛自大月氏南迁,便由昔日大月王麾下八大护卫守护。八人世世代代,驻守此岛,守护大月皇族先逝的英灵。
  自决定前方禁地,司徒尊便带同冷傲竹与驰风,选走荒凉稀少人烟的山水陆路,再从百越改走水路。
  到达百越,三人即刻前往南海神宫位於百越的青龙殿,一来为准备船只出海,二来、则是司徒尊为了方便照料冷傲竹久久痊愈的内伤。
  趁著驰风下去准备船只的空闲,司徒尊则命人找来各种珍贵药材。短短两个时辰的张罗,三人便马不停蹄地登上大船,驶入南海境内。
  船儿在无边无际的碧海蓝天中,一路尚算顺风顺水,尽管依旧摇摇晃晃、颠簸不止,但到达之期却指日可待。
  然而,功力尚未恢复的司徒尊,一路上可谓身心皆疲。
  既要劳心照顾冷傲竹,又要伤神往後之事,眼看船只越近龙神岛,他的心情也变得越是沈重。
  一切为他决定,但牵涉惊扰先祖亡灵,心中不安亦属难免。
  为求解开谜团,这一步险棋,若日後事实并非如他所想,那麽即便是他,恐怕亦难逃罪责。
  静默地坐在一旁,脑中千回万转,喟叹消散在空中,龙神岛却已然近在眼前。
  船只靠岸之时的震荡尤其强烈,之後的宁静无声亦显沈重,再一次无奈长叹,司徒尊撑起盘坐的身子,噙著冷魅地淡笑,认命似地起身离开船舱。
  另一边将一切纳入眼底的冷傲竹,心中也是七上八下。
  前路茫茫,前因也知之不详。
  看著司徒尊离开,他也只能皱著眉头,拿起佩剑,带著疑惑起身尾随。
  「即是我族中人,理应知晓此乃禁地,岂容尔等说闯就闯!」
  脑袋才探出船舱,便传来冰冷刻板的年轻男子嗓音。
  定睛望去,只见青、白、黑、蓝四色衣衫,四名丰神俊朗的男子,手持苗刀阻在船前。
  「不知四位可是卡加、禺氏、沅氏以及阎西的後人?」
  面对四人,驰风肃穆地双手交叉胸前,微微颔首,行了个大月族最崇高的礼。
  「我乃是护国将军驰苏氏之後,名为驰风,今日陪同主上前来此地,烦请诸位护卫,莫要阻拦!」
  肃静空旷地海岸上,回荡著海浪拍打岸面的声响,驰风进退有度的说辞却并未令眼前面无表情的四人作出退让。
  仅只是相互看了一眼,四人依旧伫立在原地,目光似是打量著驰风,同时也充满防护外敌的戒备。
  窒息般地警戒中,一些极其细微的声响打破沈寂。
  听著双脚踏船板发出的“咯吱”声,四人即刻架起武器,银光倒映著灿烂的日光,晃过眼前,驰风亦本能地拔出佩剑。
  情势几近一触即发,双双摆开了备战的架势,四人的目光却锁著船沿踏板之处。
  「呵呵,老祖宗有如此一班尽忠职守的护卫,也当真是可喜可贺……」背著耀眼的日光,一道清扬的淡笑,司徒尊修长纤细的身影优雅地出现在踏板上,「只不过,你们手上的这些兵器,可是为弑主而存?」
  似笑非笑地淡淡一句,一瞬击溃了四人脸上的戒备。
  收起手中的兵刃,四人低下满是惊讶愕然的脑袋,齐齐屈膝而跪,恭敬地做了一个与先前驰风相同的动作。
  与此同时,另一道苍劲有力的老迈之声从珊瑚密丛中,伴著海风呼呼而来。
  「哈哈,四个年轻人自出生便在此岛上,只知尽忠职守却从不曾亲眼见过迦王,还望迦王海量汪涵,恕他们冒犯之罪!」
  循声望去,一抹灰白的身影,如风似雾。
  「呵呵,穆坤爷爷,好久不见,您还是一样这麽硬朗!」漾起亲切的淡笑,司徒尊单手覆在胸前,简单地行了个问候礼。
  「是啊,这把老骨头直至今日还能侍奉先王们,此乃真主赐福,上天恩泽!」一头银霜色的白发,老人家拄著拐杖,眉开眼笑地来到岸边。
  握住司徒尊伸出搀扶他的手,老人家苍老的眼眸中闪烁著激动的泪光。
  「才一眨眼,迦王都已长大成人!」上下打量著眼前俊美绝伦的青年,老人家欣慰地不住点头,「好,不愧为大月王之血脉,如同历代先王一般,气度不凡呐!在我这把老头子百年之前,有幸能再见迦王一面,当也可放心追随诸位先王去了!」
  「爷爷!」老人家如此说道想,司徒尊都未及开口,跪在一边四名青年中黑色衣衫的男子,即刻不认同地仰头轻唤了声。
  「男子汉,怎可露出如此不中用的表情!」穆坤转头面色一沈,严厉地指责道,「自太祖爷爷开始,八个兄弟便立誓世世代代守护先祖英灵,每一代都尽忠职守,爷爷是如此,你们也要一样!」
  闻言,四人冷峻的脸上隐隐有些黯然,但依旧郑重地点头表示明白。
  「嗯,现在先过来向迦王殿下请罪,求殿下饶恕你们方才不敬之罪!」拐杖指著跪地的四人,老人家面色严厉刻板,与先前面对司徒尊时的和颜悦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瞧著低著脑袋,乖乖听命对著司徒尊再次行大礼的四人,就连一贯恪守尊卑的驰风都有些望尘莫及之感。
  「穆坤爷爷,他们虽有错,但不知者不罪,就让他们起来吧!」未免越帮越忙,司徒尊只得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巧妙地避重就轻。
  「好,既然迦王也如此说,那麽此次就如此作罢,你们都起来吧!」老人家皇恩大赦般点著头,在见到众人起身之後,亦不忘加上一句,「切记下不为例,知道吗?」
  「是,爷爷!」以黑衣青年为首,四人恭敬地回道。
  解决完小辈们的鲁莽,老人家这才发现司徒尊身後,还有一名颇为眼熟的男子。
  上前几步,抬著头仔细打量著眼前人,不由地脸色微微一变。
  呆呆站在一边,看著眼前莫名情景,冷傲竹被眼前的老人看得有些心底发毛。
  「穆坤大人,他是主子的……主子的好友,父母亲多年前“因故”离岛前往中原定局,而後却被人杀害,他本身亦也是我族後人,所以主子才带同他前来!」
  以为老人家将冷傲竹当成外人,又想到龙神岛外人不可踏足,於是驰风挺身开口解释,可万没想到,驰风的好心,恰好说中穆坤心中的疑惑。
  绕著眼前英挺的青年仔细打量,穆坤神色凝重,眉头紧蹙,盯著冷傲竹身侧的佩剑,眼眸中掠过一丝莫名的锐光。
  「穆坤爷爷,您如此盯著傲竹,可是他有何不妥之处麽?」
  傲慢地语调透著酸味,抬起布满皱纹的脸,正好对上保护者似地将人揽在身後的司徒尊,穆坤显得有些错愕。
  「喔唷,迦王您都能带这位小兄弟上岸了,还不能让老朽看不成?」
  逗著又敬又爱又万般疼惜的小主子,穆坤慈祥地咯咯笑著,目光却始终在冷傲竹身上打转。
  「这位小兄弟,初次见面,不知老朽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早已察觉落在身上的目光似乎别有深意,面对提问,冷傲竹恭敬地拱手。
  「前辈无须客气,请赐教!」
  冷傲竹落落大方的举动,坦荡无遮的心胸,赢得穆坤赞赏地频频点头。
  「方才听闻,小兄弟的父母亲亦也是我族中人,但不知……姓甚名谁,小兄弟可否告知老朽?」
  不带丝毫恶意的提问,不止令冷傲竹为之一愣,连一旁的驰风等人都诧异地瞪大眼眸,甚为不解。
  而细细思量著老人家疑问,司徒尊含著幽冷的凤眸,来回看著穆坤与冷傲竹,静守一旁,默然不语。
  「有劳前辈问!」短暂的错愕之後,冷傲竹再一拱手,「在下先父姓冷,名为冷暮生,先慈姓蓝,闺名一个玥字!」
  「喔……冷暮生、冷墓生,好名字啊!」反复咀嚼著口中的名讳,穆坤若有所思地捋著霜白如雪的胡子,「那不知小兄弟手中的佩剑,又是从何得来呢?」
  下意识地低头,看著手中已故的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冷傲竹只觉得心中微微一震。
  再一次抬头,对上苍老干练的眼眸,呼吸不明所以地有些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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