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竹吟

第46章



  「分?」司徒尊细眉一挑,含媚带笑的凤眸中透著不解。
  「真、或假!」
  事实不光如此,其实,他更没有自信,放任自己心中的牵念,无畏生死,他却害怕付出真情。
  「傲竹……是、真的……」
  「欸?」
  代替言语地低唤,如同拨动心弦的魔咒,喷洒在鼻息的幽兰芳香,连同一瞬的错愕夺取呼吸。
  骤然在眼前放大地精致五官与唇舌甘甜如蜜的滋味,魅惑摄魂,胸口狂乱跳动的节奏,如痛如醉,鼓动在耳边……
  顷竹吟。53
  第五十三章
  夜幕下,篝火泫燃,短暂地柔唇相触,传递著无尽绵绵情意。
  唇上的冲击,震撼心神,一股热血直逼面颊,冷傲竹愣在原地,睁著大眼有一种腾云驾雾之感。
  眼前是司徒尊沁人心扉异常妖治的脸,眉目都带著笑,明眸皓齿,灵黠邪魅,说不清道不明的勾魂摄魄。
  脑袋中一片混沌,冷傲竹很想要说些什麽,或是找些理由来掩饰自己狂乱跳动的心,可动了动唇瓣,他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傲竹,我好想问、问你可会为我倾心,可是……此刻我不能问,亦不想知,在一切未明确之前……」敛起眼眸,司徒尊莫名地摇摇头,「兴许,知道一切之後,我们更无法……」
  喜悦之後是必须面对的现实,倘若一切真如他所料,那麽他们之间如何还能有未来?
  司徒尊柔情似水的凤眸渐渐失去光彩,清亮的瞳仁像是被乌云覆盖显得黯然,险些被情感冲昏的头脑一瞬冷静下来。
  抬起冰冷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按在冷傲竹温润的唇上,不给任何询问与开口的机会,司徒尊噙著苦笑的唇角含著淡淡地哀悯。
  「你此刻定是有许多不明,其实我亦如是,所以不要问……」
  再一次两两相望,前一刻的亲密仿佛骤然无存,二人之间就像突然多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傲竹,你切记我此刻所说之言!」郑重退开一步,司徒尊一脸认真之色,「此行,我将会带你前去我族禁地,那里是历代宫主葬身之所,亦是、南宫烈所寻之处。如我估算不错,姑姑也应该在那里。」
  「历代宫主……禁、地?那麽……」南海神宫的前宫主,也就是司徒尊的父亲也应该……
  「嗯,爹爹的遗体,应该也葬在那里。」了然地点点头,略微顿了顿之後,司徒尊又摇摇头,「应该说,倘若爹爹当真已经不在,那麽……不,即使爹爹不在了,姑姑也一定有些什麽隐瞒著……」
  说著,下意识地伸手覆盖在左肩位置,指尖深深陷入肩胛中,司徒尊缓缓阖上双眸,面无表情地久久默然不语。
  「司徒尊,可是、发生了何事?」
  即使面对生死都可一笑置之的司徒尊,如此凝重的神色,令人不安。
  「……你无须理会。」
  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还无法理清,只能道,此次中原之行,太多意料之外的意外。
  睁开双眼,司徒尊抬头仰望天明前尤为暗沈的天空幽然长叹,空灵的嗓音由上而下飘散在空中。
  「恩怨情仇,或许真乃命中注定,当一切始末皆展现眼前之时,你若是真想报仇……就切莫手软,错过这一次,兴许此生再也无机会!」
  回头果不其然瞧见冷傲竹眉头深锁,困惑不已的神情,司徒尊故作神秘地邪魅一笑。
  「其余之事你都无须理会,只须紧记我方才所言!」
  司徒尊一反常态的一言一行,不止令冷傲竹不解,同时也全数落入双目轻阖的驰风耳中。
  实则,身为左使的驰风,因为担心暂时失去武功的司徒尊,所以他从一开始便未有真正入眠,仅只是闭目养神。
  主子与他人的情意绵绵,他插不上嘴,可这一刻极度怪异的暗示之言,令他内心十分不安。
  素来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主子,此番竟然如此吞吞吐吐,拐弯抹角,他真的很想知,在主子被南宫烈捉的半个月中究竟发生了什麽……
  *
  司徒尊主仆与冷傲竹三人连夜赶路的同时,远在扬州的南宫烈收到一封飞鸽传书。
  小小的布条并未太多笔墨,只有一张简单的地图,图上右上角有一处画著鲜红色的交叉,叉上只得一字,一个“麟”字。
  乍然入目,南宫烈冷凝如万年冰川的俊脸赫然煞白,幽冷地鹰眸中一瞬隐射出夹杂著爱恨情仇复杂的光芒。
  「主公,可是……有何事?」不懂得吸取教训的慕容博好奇心膨胀地探著脑袋询问。
  一旁的慕容雪战战兢兢地对著不知进退的爹爹使眼色,只可惜前者的注意力全不在女儿这边。
  瞧著南宫烈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眸一点一点移向爹爹慕容博,慕容雪心惊地上前一步,“扑通”跪地赶紧求饶。
  「主公,请饶恕爹爹他、他只是关心主公,不知有何我们父女能为主公效劳!」
  「主、主公恕罪!」後知後觉地慕容博也终於意识到落在他身上弑人目光,吓得双手伏地,「属、属下决无干涉主公之意,请、请……」
  许久不见,险些忘了自己主公那种冷血无情、阴狠毒辣的手段,慕容博趴在地上,悔不当初。
  冷冷凝视著慕容博不敢抬起的脑袋,南宫烈一直沈默不语。
  窒息般的气息反倒更令人胆颤心惊,慕容博紧张地隐隐颤抖,冷汗顺著额际无声滑落。
  「慕容博。」
  「是、是是,属下在!主公,有何吩咐?」
  南宫烈冷冷淡淡的吐出三个字,慕容博立刻不敢有半分迟疑地应声。
  「此刻展家父子皆失去踪影,冷氏一门早已覆灭,武林世家惟独你慕容山庄尚存,群龙无首,平南一事我要你站出来暂时稳定大局。」
  将飞鸽传书仅仅握在手心,南宫烈不急不缓的沈沈低语,一双杀伐决断时方才有的炯炯鹰眸却掩不住内心灼燃炙炎。
  「欸、是……属下、遵命!」略微迟疑的领命,慕容博稍稍与女儿慕容雪交换个眼神,心中满是不解。
  知父莫若女,收到目光,慕容雪恭敬地行礼之後,娇柔芊芊弱的吱声。
  「主公,请恕雪儿直言,我爹他根本不是号令群雄的料,不知……」
  「哼,你以为……本座要推你父女二人做代罪羔羊?」俯身轻轻挑起慕容雪芙蓉般娇俏的脸,南宫烈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地淡问。
  「雪儿不敢!」小脸一白,慕容雪赶紧补祸道,「纵使主公要我父女一死,我二人亦无怨言!只、只不过……」
  「说得倒是很中听!」不屑地松开大手,南宫烈傲然地背手而立,「你们有多少的忠心,本座心中有数!你们也大可放心,本座只是突然有急事要离开几日罢了!」
  隐隐松了口气,慕容博两父女暗自交换了个眼神。
  「仅只是几日,如此小事,你们应该能办妥,对不对?」缓缓转过身,南宫烈意有所指地轻问。
  「是是,主公大可放心,属下定当尽心竭力,决不有负主公之命!」一听才几日,慕容博即刻连连点头。
  「……但愿如此!」
  长袖拂起,冷风一阵,丢下别有深意地四字,南宫烈伟悍挺拔的身影已然消失於客房之内。
  当慕容博再次抬头,眼前早已空空如也。
  吐出一口险些窒息的沈气,精神随之松懈,腿软地扶著地面,半爬半走地按在桌面上,挪到凳子上坐下。
  然而,相较於慕容博胆小怕事,畏首畏尾的模样,慕容雪却杏眸流转,露出一抹盈满算计的媚笑……
  「爹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呀!」
  吞下一杯定惊茶,慕容博甚是困惑地回头看向自己明豔照人的女儿。
  「雪儿,你的意思是……」
  「爹爹,您想想,我们之所以投靠主、不是,应该是南宫烈,我们之所以做那麽多事,都只是为了复兴慕容世家!」
  莲步靠近脑子不懂得转弯的爹爹,慕容雪杏眸眯起一丝狐媚。
  「此刻,南宫烈令爹爹暂时稳住江湖各派,这还不是大好机会摆在眼前,爹爹大可趁机笼络人心,如此一来,我们无须倚靠南宫烈便可在江湖中建立自己的势力!」
  昔日的美梦,被女儿一番修饰,仿佛美梦成真当真近在眼前,慕容博边听边微微点头。
  「话虽如此!」可是,静静一思,又觉得有所不妥,「可是……雪儿啊,南宫烈的武功深不可测,若是被他知晓我们……到时候,咱们父女二人可都难逃一死啊!」
  「哼,爹爹您忘了麽?」闻言,慕容雪非但未露半点惧色,睨著爹爹茫然的老脸,反而甜甜一笑,「之前南宫烈不是才对我们说……冷傲竹没有死麽?」
  「……确实如此说过,但、那事与此事又有何干?」
  「爹爹,您当真是老了!」丝巾一甩,慕容雪娇笑著摇头,「您想,为何南宫烈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冷家的秘笈?冷傲竹他中了我的毒,却还是能从南宫烈手中逃脱……」
  女儿暗示性的语言,慕容博豁然开朗地不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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