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未必深如海

16 浴血攻城之生死未卜


韫玉总是觉得有些不对,沉思片刻,对父亲说:“归师勿遏,围师必阙,那裕王被困的久了,加上这谋逆之人都报了必死之心,想来这一仗武安侯要打的格外艰辛。女儿想写封信回给武安侯,请父亲托驿站快马加鞭的送去。”
    江敬修看着女儿的眼神颇为宠溺:“我儿说的是,为父也有意提点一二,你且把信写好拿来,我命人八百里加急送了去。我儿放心,武安侯自幼征战沙城,这次必能全身而退,你安心等着便是。”
    裕州离西南不远,地处边境,周匝大山环绕。临近夏季,地气卑湿,雾多风少,如今正是黄梅瘴气肆虐的时期。武安侯幸得一直驻守西南,对这种瘟病也有了解,随兵带了不少当地医师,整日煮了防病草药,命军队从上而下一应每日喝了,以防瘟疫肆虐。
    武安侯日日揪着心,据探子和招降的说,嘉裕王起兵之前已在这西南大山中秘密练兵锻造兵器多年,准备充足。那些士兵们裕王都分赠了土地良田。西南地区山地多,可以耕种的良田很少,得了土地的士兵更是骁勇善战,视死如归。
    这嘉裕王姓萧名士衡。是先帝第十七子,算起来,当今圣上要老老实实喊一声皇叔。长的白白静静,似一书生,却是膂力过人,有勇有谋。
    当年先皇开国伊始,都城一带多有前朝余孽活动,几次对先皇不利。嘉裕王那是还未封王,自请护卫都城。凡是抓住的前朝余孽,须经他亲自核实,一旦确认无误便统统剥皮塞了稻草,放在府衙门口。一时弄的人人自危,那些前朝余孽被打压沉重。
    有日得了暗报有了那领头的行踪,他自己亲自男扮女装,却是浓妆艳抹扮了一青楼女子,弹琴吹萧,在牡丹阁将那人一击致命,听说那剑透了胸,把那人钉在柱子上,随后那人被剑活活分成两半,掉在地上。
    至此,都城大定。
    先皇封嘉裕王,镇守裕州。因那裕州穷山恶水,蛮夷之地教化未开。先皇欲以嘉裕王之勇力,保一方之太平。谁料近三十年了,这嘉裕王也四十有余,竟然反了!
    武安侯此战也十分谨慎,围困了那么久,城内虽有几次暴动,但很快就被平息了,那几次也是因吃水问题百姓才反的。基本上,这裕州城算是井然有序,这嘉裕王果真是有能力的。
    他在耐心等待,主要不是等粮草,而是等兵器。攻城若来硬功,敌方居高临下,城墙修建的厚重,很难取胜。但是他上次从扁只带来的能工巧匠,却是能制一种火器,可以远攻有大杀伤力,在这攻城之战中,能有效保存实力。
    如此劲敌,不可小觑。
    明日运送的兵器即可到了,他已经详细的列了总攻计划,为了犒劳士兵,杀了几十只羊让厨子炖了,米饭也蒸足了,让弟兄们吃个饱饭,只一样,不能饮酒。今日要格外小心。
    入夜士兵们吃饱喝足都早早歇息去了,明日便要卖命了,不养精蓄锐是不行的。今夜只是多列了些放哨的卫队。岳明渊在大帐里点了烛火,看今日收到的信。
    那信是八百里加急送的。初见那信使,岳明渊面上不动声色,却担心的很,生怕明日那兵器有何差池,才派了这急信。见了那娟秀小字,心里一暖,收好了,这时刻方细细看了。
    江韫玉美貌端庄,难得的是骑射也行,想来以后也能一起纵马驰骋,不似那一般官宦小姐,只知拿针绣花。岳明渊在都城走了那些繁文缛节,一部分是因这些免不了,一部分也是自己对江韫玉也动了心,自然而然对她也颇为重视。
    写信给她,那种感觉虽有点陌生,但心里还是甜的,从此以后,便有一人,与他生死相交。虽远隔万水千山,却丝丝缕缕关联不断。
    那信是嘱咐他要小心,切勿轻敌。言辞恳切,其意拳拳。信的末尾写道:明渊切莫挂念妾身。岳明渊心里一动,这妾身一词,说明她心里已然把他当成夫君,当下一笑,身心舒泰。
    第二日一早,兵器粮草已运送至营地。岳明渊仔细检查了,确定无误。决定在傍晚攻城。
    裕州守城的士兵,在酉时见有大部队密密匝匝的将裕州城四周围了水泄不通。忙急急点了狼烟,守城的弓箭火器手一层一层训练有素的上城楼列兵布阵。此时落日昏黄、暮野四合,群山威峻,两军之间煞气弥漫。
    攻城的信号兵挥了几下令旗,军队的队列发生了变化,缓缓向两侧移动,从后方推出一列火器,那火器巨大,每个需六个人方能推动。裕州守卫的士兵从未见过,双方沉静了片刻。
    裕州那些守卫的士兵反应敏捷,守城将领一声令下,那挟了火球的弓箭如密雨一般向武安侯的军队射来。城楼上亦有大块大块烧红的石块如怪兽一样砸了过来。
    这时,武安侯带来的火器也准备完毕,突突的开火了。开火时声震如雷,巨大的火球越了高空直冲守城的士兵而来,被击中地方的俱是伤亡一片。裕州守卫的士兵训练有素,一有倒下的士兵,就立刻有下面的接应了来,有条不紊,训练有素。
    这血雨腥风之中,岳明渊面色冷峻,黑金盔甲,骑了一丈二骏马,手持画戟如战神一般立于攻城的队列中。
    攻城的士兵又挥了几下令旗,前方的士兵具穿了象皮做的保护盔甲,架了云梯,开始强行登城。后面火器轮流发射,远攻弩涂了毒液向裕州攻来,势必要一举得城。
    裕州城守卫虽拼死杀敌,怎奈那火器太厉害,渐渐已支撑不住,天,也慢慢黑了下来,这时双方已经厮杀了两个时辰。此时烈火燎原、呐喊声与残叫声交织着,血光与火光辉映。到处都是残戈、没入土地的箭羽、死去士兵的尸体。
    武安侯的军队里已有人陆续登上了城墙,岳明渊密切注意这前方的战况,觉得此刻,裕州守卫应该也耗的差不多了。
    谁料此时,突然后方火光一片,嘶喊打杀声音由远及近,岳明渊急忙调转了马头,只听有人凄厉的喊:“敌人攻了后方了,粮草被烧了!”
    岳明渊纵马过去,有一士兵满身血污跌跌撞撞的跑到他马前,噗通跪下,说:“敌人烧了粮草了!”岳明渊立目怒喝:“扰乱军心!斩!”
    手起刀落,那士兵嘴尤自在说话,鲜血溅出,喷在马腿上,骏马一声嘶鸣,那人已然人头落地。
    这生死攸关时刻,最怕扰了前方士兵的意志,岳明渊来不及细想,为何在此守卫月余,未见有部队出来,怎如今有人包抄了后方?带了一队亲兵与那后方敌军奋勇厮杀。
    火光映红了天,岳明渊杀红了眼,黑金盔甲已经破损不堪,三十个亲兵最后只有他一个人在拼杀,敌军却好似越来越多,映入眼中最后一幕,便是那烧了粮草的火映红他的眼,一杆缨枪打斜方过来,力大无比,碎了他的护心镜,深深扎入他的胸膛。。。。。。
    于此同时,远在都城的江韫玉正在灯下绣花,针尖突然扎破她的手指,心陡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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