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未必深如海

30 守岁失身


烟花璀璨,夜空被那万紫千红艳照的如块沉静的墨玉,星月杳杳,偶尔被烟火掩了光,可是,再怎么样的绚烂,也只是一刹那,转眼归于黑寂。
    有一个人在她身边静静的坐了,韫玉转头,笑容清浅:“竹枝,你怎么不同他们一起放烟花?”
    竹枝笑而不答,拿了一个荷包递了过去:“小姐,这是我给你绣的,送你!”
    韫玉接了,见是一个云锦绣了桃花的如意荷包,竹枝在一旁说道:“小姐,奴婢没什么可以送你的,只是希望小姐新年能事事如意。”转头看着韫玉,目光专注:“小姐,那些前尘往事,都忘了吧。奴婢觉得圣上应当是小姐的如意郎君。”
    韫玉用手指摸着荷包上那些细细密密的纹路,“竹枝,今后无论如何,我唯一能仰仗的,便是圣上了,我懂的,只是你出宫去吧!”
    竹枝大惊:“小姐为何让我出宫?”韫玉摸了摸她的脸,如画眉眼在这冬夜里冻的微冷,“竹枝,你我自幼一起长大我在心里,早就视你如姐姐一般,我们姐妹,总有一个要守了一人白头不移,品了世间诸多酸辣辛甜,我入了这深宫自是不可能了,但是竹枝,你没必要陪上自己。张管家的儿子我瞧着也是老实可靠的,他对你倾心多年了,我离家那日,见他躲在角落,想必是送你。”
    见竹枝低了头,又继续说:“那张管家的儿子,自幼也算与你一起长大,如此,我也放心,待过完这个年我便禀明爹爹,将你送出去,回去择日成亲了吧!”
    竹枝眼中噙着泪:“可是小姐,我怎么放心你在这宫里?!”韫玉笑着说:“又什么不放心的,不是还有菊颂?再说,家中老父以后只能你帮我尽心侍奉了。竹枝,你回去,我放心一些。”
    竹枝起身,转到韫玉面前,恭恭敬敬的叩头:“小姐自当放心,相爷对我恩重如山,我自会替小姐尽心侍奉,只是请小姐,无论如何都要保重自己,小姐不要抱着只愿在这宫中了此残生的想法了。小姐,你忘记那李国华的话了么?”
    韫玉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急忙拉起竹枝:“以后这些话,千万莫再说!”
    两人坐在那里,又看了片刻烟花,觉得有些清冷,便进屋去了。又坐在那里闲聊了几句话,却无事可做了。韫玉便让竹枝取了琴来,焚香净手,此时菊颂放完烟火回来了,进门就搓着手到处找暖炉,嚷嚷着冷。见韫玉坐在琴前便抱着暖炉扑了过来:“啊!娘娘可是要弹琴了么?自那千金宴以后,就再没听见娘娘弹琴!”
    韫玉心里有些莫名的悲,自那千金宴后,她可有半点闲情逸致弹琴吹筱?菊颂如今不过十三四岁,还是不知愁苦。忍不住用手轻弹了菊颂的额头,“你这丫头,说话还是那么不知深浅!”菊颂嘻嘻一笑,便立在一旁等着听琴了。
    唱些什么好呢?这新年里却唱不出欢快的曲子,那《墨子悲丝》也断断不能再唱了,韫玉略一沉思。拨了几下琴弦,唱了一首《玉楼春》。
    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沉冻酒。
    晓寒料峭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
    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椒花芬翠袖。
    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
    这一曲唱罢,便有一人拍着手进来了,“好一句只与东君偏故旧!”韫玉抬头一看,见一男子穿了朝服,却未带冕冠,那脸映了窗外烟火,眼神明亮,唇角微带笑。韫玉弃了琴凳端正下拜:“臣妾参见圣上!”一屋的奴才也都急忙跪了。
    陈景然执手扶起韫玉,神情悠然,“孤好久未听爱妃弹曲子了,上一次听,还是在千金宴的时候!”韫玉赧然把头一低,“圣上怎此时过来,今日不是要陪着皇后娘娘么?”
    陈景然挥手,一众奴才都识相的退下了,“孤说过,皇后娘娘不是那不通清理之人,今日,孤来陪你守岁,玉儿进宫第一个春节,孤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独自过?”
    将韫玉一把抱起去了内室,声音低沉火热,微微嘶哑,“前段时间孤可是满脸红疹,都不敢来见你,如今好了,玉儿可要补偿我?”韫玉脸红似秋桃,不答一语,陈景然将韫玉放在床上,眼睛盯着韫玉,唇角飞起戏谑的笑,“爱妃可愿意侍寝了?孤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韫玉微微闻到他呼出的桂花稠酒的气息,想着竹枝那番话,于是红着脸点了点头,陈景然见了面上一喜,那唇带着些芬芳酒气便吻上了她的。
    待到两人裸~裎相见,韫玉躺在那里,光洁如玉的肌肤上已经留了不少红印,陈景然叼了那红润一点,轻轻吸允,韫玉便觉得似要着了火,忍不住轻轻的□□了一声,待到神智略略清醒,却是一阵强烈的剧痛。
    此时心里反倒冷静下来,早晚不过就是这一场,身体不管怎么样交付,心里却依然不肯留给他,眼睛闭上,忍了身体的痛和微微的心碎。
    陈景然似担心她第一次有些痛楚,停了下来,吻了吻她微闭的眼,在耳边低声说:“玉儿,你且忍一忍,一会便不痛了!”也尽力止了自己动的频率,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轻轻的嗅,“玉儿,我第一次见你,那是你根本没有看见我,我看见你在那里作画,挥洒豪迈的好像是个男子,只是神色却是那样俏皮。”半响没有声音,韫玉忍不住唤了一声,“皇上!”
    陈景然抬起头,眼里带了几分沉醉,“莫叫我皇上,玉儿,你唤我一声翀郎,此时我只想听你说!”
    韫玉知这是圣上的名讳,但此时也柔声喊了:“翀郎!”此语惹的陈景然便是一阵大动,一边尤自回忆,“那时,你以为自己好像一个书生,举止言谈都刻意模仿了去,只是还是能让人一眼瞧出是个姑娘!见你撕了那书生的画奔走,我几乎就要随你而去。”
    陈景然又停了下来,声音里带了些落寞,“只是那是你的眼中,并无旁人,玉儿,你可是喜欢那个和你比画的男子?”
    如此情动时刻,这话问的却杀机隐现,这个男子,要了她的身子还不够,莫非真的想要她的心么?亦或者做了皇帝的人,都会变得对感情之事异常渴望又异常淡漠。
    若是她诚恳答:“是的!”那么,明日是否便有一道诏书,说贵妃江氏突染恶疾薨?
    心里微微冷笑,面上却是娇羞含春,“翀郎,那时我年幼,偶尔乔装出府,见那书生在我面前吹嘘,心里不忿便一时兴起。臣妾早已忘了此事了!”
    陈景然点了点头,“我看着你的神色当时也不像对他上心的。”韫玉刚松一口气,陈景然突然又问:“那人何在?能让玉儿看上眼的,想必也是有几分才华,何不科举入仕?”
    韫玉咬了咬牙,忍住下面的一阵阵疼痛,将身体迎合了上去,“妾身早不记得那人,又如何得知下落?圣上还是莫负了这春~宵!”
    此番举动终于让陈景然沉迷,便不在言语,专心的耕耘,终于紧紧抱住韫玉,一声闷哼,已然喷薄而出。
    末了,见了床上那点点殷红,满意的一笑,起了身。韫玉强撑着身体,想要起来服侍。陈景然便又温柔的将她抱了一抱,“玉儿,你且好好休息着,我去皇后那里了,今日需要和皇后一起点了宫中长明灯,明日我来看你!”
    韫玉心里冰凉一片,依旧迎着笑,“臣妾不能恭送皇上,望皇上赎罪!”微微一福,待到那身影走远了,方立起身,未几,却听见远远有钟声传来,这新的一年,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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