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丝丝洛满裳

六、单行道


孤军作战的人啊,你的心到底是何等的坚强!那消退了的千军万马,是你一骑采撷的尊严。
    “呃,你要说什么?是不是和悠悠有关?”我试探地问。
    李念仍旧吞吞吐吐,忐忑的神情很容易暴漏了目的。“我……”
    “没什么,说吧。”拜悠悠大美女所赐,我和若若也小有名气。几乎悠悠的仰慕者都知道我们和她是铁打的好姐妹。这样他们就可以从简单的途径追求悠悠。想必李念也是为了此事而来。
    李念轻咳一声,镇定地说:“莫小羽,你以后逃课可不可以不要拉上悠悠?我觉得她以前不爱逃课的……再说了,这样逃课,很影响她的学业的。如果你们再这样逃课……”
    “打住,李念,我告诉你,第一:我从来没有勉强悠悠和我一起逃课;第二:以后也绝对不会这么做。”没等他再说什么,我扭头就走了。
    这是什么事情?李念以悠悠男朋友的身份,表面上恳求实际向我警告不要伤害他心爱的人!我一个小女生,没有父母的宠爱,没有哥哥的保护,甚至没有可以亲密交谈的朋友了。我除了答应还能怎样?李念,你真的好残忍,你狠心地剥夺了我向好朋友倾诉的权利!
    哪知我还没走多远,李念就追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那个,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悠悠?”
    我只是沉默地点头,一直地点头直至他离开。
    我什么都没有了吧?
    “嗨,小羽,快点下床吃饭啦。人真多啊,我和若若一直排队好久才买来的。”
    若若疲惫地躺在床上,形成“大”字形,“中国的计划生育真的见效了?是不是只有排好长好长的队,才能证明我们是龙的传人?”
    “哎,小羽,你发什么呆,快点下来吃饭了!”
    “我没有胃口,你们吃吧。”
    若若马上起身,关怀地来到我旁边,“你是不是还没有康复呢?”她抓住我的手硬要拉我起床,“啊,小羽,你的手心怎么这样凉?还有身上!你冷得发抖?”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已经好了?”
    我仍旧坚持说:“我没事!”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
    我再也抑制不住了,眼泪如大雨倾盆而至。“我没事,什么都没有关系的。”嘴里一直反反复复说这一句话。
    悠悠已经猜出我肯定是心情不好,对若若说:“若若,你先回教室好了,我和小羽出去看病,你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生病难受。咱们学校的校医,真的很差劲。”
    “好吧,你们路上当心,早去早回。还好那个中医诊所离学校不远。”
    在悠悠的威逼之下,我们浩浩荡荡,光明正大地出了校门。悠悠心情豁然开朗,还说借旁边小卖铺的自行车载我。盛情难却,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可是,一个大美女的骑车技术,能够相信吗?
    “小羽,做好啊!相信我,没错!”悠悠乐嘻嘻地回头看看我。
    我忐忑地坐着摇摇晃晃的车子,“你专心一点就行。”
    “现在若若不在这,我知道你跟她还不算很熟悉,有什么事情也不方便讲,现在总可以了吧?你还不相信我?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再说了,行侠仗义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对不对?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是不是?还有我呢!我会帮助你的!”
    我的好朋友悠悠,她的心思如此缜密。“呃,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但你要诚实回答。你觉得我们在一起,成为了好朋友,我有没有耽误你学习呢?比如说逃课迟到之类的。”
    “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你怎么突然问这样一个愚蠢至极的问题!难道我东方悠悠是傻子,我不会挑选朋友?我的朋友如果耽搁我的学习,我还傻乎乎地和她在一起?”悠悠很生气地回头看我,脸上溢满了愤怒。“小羽,你也要诚实坦白地告诉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我担忧地拉拉她的衣角,风轻云淡地说:“真没有!只是突然想问问嘛,偶尔听见人家这么说,我怕你也这样想。你专心点骑车吧!”
    “是谁?你要告诉我。”
    “真没有!要相信我。”亲爱的悠悠,我不得不瞒着你,我要信守承诺,尽管李念深深伤害了我,我也不会如此卑鄙地揭发他的恶行。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俩人沉默了一会,本以为悠悠渐渐把这件事忘却了。不料她突然欢天喜地说了一句:“是不是李念?他这几天一直向我唠叨什么不要逃课了,不要迟到了。烦都烦死了!不过仔细想想,和你说的如出一辙。”
    聪明的悠悠,你怎么那么厉害就一句击中!我只有咬紧牙关了,绝不能透漏只言片语!
    悠悠得意地回头冲我笑了笑,“那就是他了!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代表事实!哈哈,我猜到了!”我尴尬地挠挠头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哎,当时前面的台阶!”我猛然发现前面的障碍物,可是,说时快,那时迟!我们不幸地摔倒在地。惹得路旁嬉戏玩闹的小朋友哈哈大笑。汗……这下面子丢光了。
    我连忙起来拉起悠悠,忧虑地问:“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悠悠也慌乱地问我。“哈……哈”
    我们这俩个倒霉鬼,唉!才推开诊所的门,一股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看来一场折磨是在所难免了。
    “你们不要那么紧张,我一个老头子还能吃了你们!这位同学只是轻感冒而已,拖久了,才会严重。吃点药,打一针就行了。”老爷爷和蔼可亲地说。
    我和悠悠异口同声地问:“啊?这么简单。”
    “你们还想怎么样?想输液吗?”
    我连忙摆手拒绝,“不……不”可是,那么粗的针管,护士小姐,你可要温柔一点点啊。我真的怕疼!呜呜……
    “悠悠,还是我载你吧。反正我现在神清气爽,完全康复了!而且,我不能老让你吃亏啊。”其实,我怕再出现个什么意外,我们的小命不保。
    悠悠不雅地撇嘴,“你是不是嫌弃我的骑车技术?”但马上换做一副开心快乐的样子:“这主意不错,好好表现啊!不要告诉别人我虐待病患!还有,千万不要向别人提起刚刚的那件糗事。”
    “我不会,我只会说你的骑车技术有待考察。”
    悠悠轻轻地捶了我一下,“那个,小羽,说一件事你别生气。我从来就不会骑车载人,刚刚那是第一次。”
    “呃,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也不许生气!我也是头一次。”
    一路笑声远扬,回到学校已经该上第二节课了。悠悠非要冲过去质问李念,被我强行拉住了。能不能讨回公道还是小事,但让别人误解我莫小羽失信于人,不守承诺,爱嚼舌根就是大事了!谁会相信不是我泄露,而是悠悠聪明的大脑想出来的?反正我是不信!
    “好吧,那个混蛋,先饶了他!别让我知道他有下一次!”悠悠怒目而视,生气的样子也是别有一番漂亮可爱的气质。
    “嘿,又逃课了!真是胆大包天。”不用说就知道是尚之零在调侃。“你们整天都忙什么啊?”
    “你管得着?我们可提前请假了。”
    尚之零坐在任洛的位置上,拍拍我的后背,“哎,莫小羽,她不说你还不说啊?别搞那么神秘呗。”
    我迷茫地看着后面的座位上不是任洛,又胡思乱想:一向形影不离的他们,为什么任洛不在这?
    “任洛呢,怎么也没在这?”我忍不住好奇。
    尚之零郁闷地说:“下午和他打完球,他说去买水,可是一直没回来。你们也忒不仗义了,集体逃课,弄得这空荡荡的,只剩下哥们自己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在哪。
    他还是没有走出父母的阴影吗?
    该不该去找他?
    值得吗?曾经伤害我的人,曾经甚至此时此刻让我魂不守舍的人……
    “呃,我突然想起我化学作业忘在寝室了,我现在去拿回来。”没等悠悠反应过来,我飞一般地冲出座位。
    “下一节不是化学课啊。”悠悠的声音渐渐远去,我听见了,只能假装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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