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小媳妇

冬日的一天，她姐姐突然找上我，她和顾惟扬之间出了些问题，希望我能帮助她劝说惟扬。
    无论站在那个角度，我希望她姐姐和顾惟扬能够把日子过好，我没有理由拒绝。
    看她姐姐眼里的点点深情，我突然有些心惊，也许这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知道自己必须小心走好每一步，我甚至不自觉地选择瞒着我的宝贝，在没有确定宝贝对我心意之前，我不敢冒这个险。
    可是，似乎哪里还是出问题了，我的宝贝竟然一夜未归，我心惊肉跳，脑中闪过无数个恐怖的场景，如果失去她，我不知道我将如何自处。
    我急得几乎一夜白头，她却若无其事地出现在朋友家的客厅里对着我说谎，虽然不知道原因，我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
    夜不归宿、说谎加上酗酒这三条触犯顾家家规的错误，足以令我怒火中烧！
    可怕的是一向认错快的她这次竟然还跟我顶嘴，是谁给她这个胆子，犯下这样的错误！这个人只会害了她！如果不加以教训，下次还会惹出更大的事情！
    我怒不可抑地捶打她的屁股，她哭得稀里哗啦，我却不想手软，如果不让她牢记这次的教训，我担心会因为自己的纵容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可是我忘记了，她只是个娇弱的女儿身，哪里比得上男人的皮糙肉厚呢？
    我打重了，后悔死了，心疼死了，我头脑发昏，做出没有分寸的事情来，我发过誓，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我却亲手伤害她！
    我本想为她好，却更重地伤害了她，我和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懊恼无比，惶恐不安，我的宝贝一定要恨死我了，就凭这一点她就可起诉离婚！
    可是，她看上去那么平静，竟然没有一丝想要责怪我的意思，自己强忍伤痛，无比地乖巧和温顺，无比的宽容和善良，就像结婚以前的时候，她依然让我困惑不解，她对我而言还是个谜，难以破解的迷。
    我只能用行动来弥补，来换取她的原谅，为此，我努力表现，无论在七楼，还是在爸妈的家里，弃自己大男人的面子不管不顾。
    因为借钱给顾惟扬，买车的钱不够了，我宣布今年不买车，惹恼了家里的长辈，宝贝体贴地帮我圆场，却质疑我不买车的原因。
    她质疑的方式很特别，那段话听上去唯美又凄凉，还蕴含着某种深意，可是我无法解释。
    如果让她知道爷爷的钱被惟扬挪用消失，以她跟爷爷说话时的随便劲儿，我担心那张用锁都锁不上的小嘴随时会把消息泄露出去，惹出滔天大祸。
    可是，那样不把门的美丽小嘴又是如何说出那段哲理般的话呢？那时的她会是怎样的心境？我发现自己始终还是不懂她，这更加让我懊恼无比。
    竞聘失败对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我很有一些打击，新来的处长时时针对我，给我的工作制造困难，再加上顾惟扬闯祸几件事堆积在一起令我的内心十分烦恼，因为不想令她担心，我严守口风，只字未露，可是，我的深夜不眠终究还是冷落了她。
    就像以前一样，宝贝生气从不过夜，她在深夜里来到我的身边，用小手拉着我，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账，工作上的情绪怎么能带到家里来呢？
    我拥着宝贝重新上床睡觉，心里平静下来，我相信，这些工作上的困难只是暂时的，失败有什么了不起，还有什么比我和宝贝的幸福更重要呢？
    新的一年到来，这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可是，顾惟扬闯的祸到底还是露陷了。
    对于勤俭一生的老人来说，怎能接受巨款在一夕之间消失殆尽呢？
    顾惟扬没有认错的态度，竟然还敢顶嘴！爷爷震怒之下，突发急病。
    关键时刻，我的宝贝却又在与那个男人纠缠，到底是谁的原因？怎么会这样巧？明明是去杨梅家，还会遇到那个男人？我困惑不已，我们又要陷入恶性循环吗？
    可恶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向我宣称他爱我的宝贝，要告我虐待。
    我怒火中烧，却又心乱如麻，是谁给了他这个权利？我真的有捍卫宝贝的权利吗？我的宝贝动摇了吗？她会赶来医院吗？
    我真的是很不孝顺，无可救药，就在爷爷大病之际，我竟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儿女情长里面不可自拔。
    我惊恐万分，担心会失去她，可是她没有让我失望，还是赶来了，用她自己特有的惨绝方式了结了这场情感纠葛。
    我的宝贝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
    她柔弱、娇嫩、善良、宽容，可是她还有坚强和残忍的一面，这个残忍是对她自己的残忍，那几个小小的牙印就像咬到了我的心尖上，她可以原谅我对她的毒打，却如此残忍地不放过自己，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对待自己？是因为我吗？
    我稳下心神，既然已经了结，那就前话莫提。
    宝贝默契地跟我保持一致，我们平静地守护在爷爷的病房里。
    宝贝已经不单是我的宝贝了，她还是爷爷的，是妈妈的，是整个顾家的宝贝。
    有了她的陪伴，爷爷低落的情绪明显好转，看她细心地照顾爷爷吃药、喝水，看她耐心地哄爷爷开心，我突然发现自己再也不能没有她，她跟我、跟我的家人早就已经连为一体，不可分割，她就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宝贝又开始给我制造惊喜，我下班回到医院，看到她坐在爷爷的病床边，手里捧着老旧的小人书，细声细气地给爷爷讲故事。
    那是一本漫画《丁丁历险记》，我小时候的至爱，不知她从哪里翻腾出来的，我突然想起她去过爷爷的老房子，那是出于什么原因，让她留下这本小人书呢？
    我追进卫生间，逼问宝贝，她指着小人书封皮的三个字给我看。
    那是我刚刚学会写名字后的杰作，很稚嫩、歪歪扭扭的三个字，我的名字“顾惟意”。
    她羞涩地说：“很有纪念意义，以后给宝宝讲故事的时候，还可以顺便给它看看它爸爸当年的字！”
    那一瞬间，我心甜似蜜，真想拥她入怀，揉她入体，可是，在爷爷面前，我只能克制，克制住我的激情。
    无论过去有多伤痛，我的宝贝还是愿意跟我好好地过下去，这让我十分欣喜，我想，随着时间的流逝，伤痛终将过去，宝贝终会明白我的心意，彻底接受我的爱意。
    尽管如此，我还是找到那个男人，警告他离我的宝贝远一些。
    春节到了，大家都因为新年的到来而情绪高涨，我的宝贝也不例外。
    她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努力做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小媳妇，早早就给家里的老人购买好新年礼物，把七楼的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大年三十，她乖乖地跟着我回到江北顾家，懂事地帮助妈妈准备年夜饭，毫无怨言地呆在厨房里忙乎。
    我人虽然呆在书房，心却守在她的身边，路过厨房，听到她一本正经地掰乎二婶，讲出放鞭炮的数个理由，有理有据，还知道搬出爷爷这尊佛来撑腰，聪明又乖巧。
    跟她坐在一起陪伴爷爷观看春晚，爷爷欣慰，我的心中也倍感幸福。
    最好笑的是放鞭炮的时候，她满脸惊吓的表情，可爱又有趣，我跳着去帮她捂上耳朵，看她羞涩喜悦的甜美笑容，我感觉她又全身心地属于我了，安稳的日子就在眼前，我幸福地一塌糊涂。
    可是，我们就是这样随时会陷入战争，自从爷爷生病，加上年前的忙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了，现在，窄窄的床铺，燥热的被窝，柔软的身体，亲昵的感觉，让我怎能不冲动！
    而且，在除夕的夜晚，在迎接新年的时刻，做这样亲密的事情不是很美好吗？
    可是，她竟然拒绝我的亲热，用力拿脚踹我，甚至说出刺激我的话来。
    这是前所未有的，是因为这里不熟悉的环境吗？还是因为对隔壁姐姐的猜疑？
    我懊恼万分，离开被窝，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想在除夕夜里跟她发生正面冲突。
    天亮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我突然明白宝贝的猜疑正是她对我的在意，她这是在吃醋呢！
    我不肯放过她，厚着脸皮，利用爸妈的压力无耻地拥有了她，可是她忍成那样，还是倔强地不肯说她要我，这让我感到很挫败。
    可是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还是让我如痴如醉，我难以抑制地沉溺在她甜蜜的温柔乡里，恨不能沉浸在她柔软滑嫩的胸脯中度过整个春节假期。
    我拒绝了张局长对我工作的善意调动，选择留在江城，留在宝贝的身边，因为我再也不能接受和宝贝分离的日子。
    宝贝同样舍不得我离开，她顶着父母的压力表露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是她竟然客气地跟我说谢谢。
    最亲近的人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她的不舍是基于爱我，还是只想保留一个完整的家？
    宝贝说她要我背的时候并不是在胡闹，其实，有的时候，我还是挺享受她的胡闹。
    当我背着她行走的时候，我背负着她全部的重量，内心充斥着无比的自豪和满足感，因为那会儿，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强大，而她是属于我的女人，将会一生追随着我的脚步行走。
    可是，宝贝要我多想一想，多问一问，确实，我这个闷嘴葫芦一定常常让她时常郁闷吧。
    恐怖的是，埋藏在我们婚姻中的□□还是引爆了。
    顾惟扬过去的欺骗导致她姐姐的崩溃，比起几年前，宋晓珍的温柔体贴全然不见了，混乱之中我只能先稳住这个脆弱任性的孕妇，我知道后面很难对宝贝解释自己消失的这一夜，可是，如果因为我的拒绝导致她姐姐大人孩子出什么事，弟弟和宝贝最终都会埋怨我的。
    对宋晓珍的纵容就是对宝贝的残忍，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最后的一次。
    可是，风波连起，我错过了宝贝最紧张、最无助的时候。
    这次，我的宝贝似乎知道了些什么，她似乎不准备原谅我，她甚至躲开我，举着滴血的手指，走向那个医生的身边。
    我记得那个医生，那个男人的表弟，蓦然想起有两次下班时，曾经看到过这个医生开着白色的私家车辗转徘徊在我家的楼下。
    我的宝贝这么迷人，喜欢她的男人又岂止是一个呢？那个陈昊天还在纠缠我的宝贝吗？还是这个表弟又对我的宝贝上了心？宝贝会给他机会吗？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顾惟扬的欺骗令自己的妻子崩溃，我何尝不是欺瞒了我的宝贝，伤害到她！
    就像那条难忘的红围巾的突然消失，我隐约预感到宝贝要渐渐离我远去，果然，她十分恼怒，连我的解释都不要听了。
    我惶恐不安，又装作若无其事，我竭力照顾宝贝，想要补偿，其实我是在自欺欺人。
    我的宝贝不仅乖巧，拥有无与伦比的善良和温顺，她还是最孝顺的闺女，无论是爷爷的病床前还是她妈妈的病床前，她都可以做到强忍痛苦，尽心尽力。
    她伪装的可真好，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可是，我心里明白，她不再是相亲时那个言语幼稚的小女孩了，她彻底长大了，已经不需要再依赖我了，而我也将因为之前的过错，彻底丧失她的信任。
    宝贝妈妈出院后的日子里，时间似乎停止，我的宝贝安静得像无波的湖水，我等待着她对我的最终判决，可是她似乎有意要把一切拖长，拖久。
    我们不说话，冷淡地相处，我想要躲避她，又不想离开她。
    呆坐在静静的办公室里，我不知所措，我害怕看到宝贝冷漠、忧伤而失望的眼神，我该如何弥补自己的错误，来挽回我和宝贝之间的一切呢？
    我购买了两张船票，希望能够借出游和宝贝长谈一次，表露我的全部真心，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找回我和她的最初。
    春夜里，我带着船票晚归，可是这一晚，她是如此惊艳，就像一朵绚丽的玫瑰花在我眼前突然绽放。
    她这是准备原谅我了吗？
    她的笑容依然甜蜜，她的娇躯依然柔软，就像歇山上的第一夜，她美不胜收，她大胆奉献，点起我如火般的激情。
    我疯狂地享用她的美丽，内心欣喜却又充满了恐惧。
    就像以往的恶性循环，这次我的结局又会是如何？
    果然，玫瑰花都是带着刺的，这次不再是红枣和闷棍了，这次更狠，她让我飞上极乐的天堂，转瞬又把我打下痛苦的地狱。
    爷爷说的没错，她是那么地会讲话，她做了一段好长好长的铺垫，用一个小女孩童年的痛苦经历剥出层层道理，比喻成我们的婚姻。
    她的决心很大，勇气十足，她狠狠地用刀子般的话语揭开掩盖在我们感情表面的东西，把我推到无可逃避的境地。
    在她的果断面前，我就像个愚蠢的懦夫！
    她质问我与她姐姐见面的事情，不肯原谅我的欺瞒，我的解释毫无用处，她斥责我在姐妹之间游离，误解我，甚至神色坚决地提出了分手。
    这样的大喜大悲足以让我刻骨铭心，一辈子一次再难忘记！
    那么，之前的欢爱，我的宝贝是想要我在离别的时刻永远记住她吗？她可真矛盾！
    我又一次沉入深渊，有一种溺水而亡的痛，犯了错，伤害过她的我又如何配得上她，又有何面目获得她的原谅？
    可是我对她的赤诚之心被误解了，时至今日，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竟然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意，我不甘心，我还想争取，所以，情急之下，我大吼着跳下床去：“我不答应！”
    突然想起徘徊在楼下的白色轿车，我嫉妒地发了昏，针锋相对地指责她周旋在表兄弟之间。
    是的，我嫉妒那两个男人，疯狂地嫉妒他们！
    至少，陈昊天还得到过她明明白白的爱！
    至少，她还允许那个医生靠近她！
    而我，她想要跟我分开，想要离开我的世界。
    我该怎么办？
    我尖锐的话语刺痛了她，竟然带来更大的伤害。
    她骂自己瞎了眼，看错了我，愤然动手捶打自己的脑袋。
    亲眼目睹她自虐，我终于明白，只有在陷入绝望的时候才会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那么，她是对我绝望了吗？
    我害怕极了，我不能让她伤害自己，所以，我牢牢地箍住她，不让她在这漆黑的夜里跑出去，如果打我可以让她好受些，我宁愿她用任何方式痛打我。
    可是，她不肯打我，她放声大哭，她这样的举动比打我更折磨我，更让我痛心。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把她伤成这样！
    她哭着赶我走，我不能走，天很黑，我不能把绝望的她留在黑夜里，可是，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面目再留在她的身边了。
    意外的是，她在我的怀中，渐渐又安静了下来。
    小东西，你的克制力真强，前一刻你还那么冲动，下一刻又温顺如猫咪，你到底是怎样的？
    为什么不敞开你的心，让我看个清楚？为什么不张开双臂彻底地接纳我，让我来好好爱你？
    也许，我们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让彼此都冷静下来。
    天亮的时候，我悲愤地丢掉船票，离开她，离开我和她共同生活了近四年的家。
    清冷的街道上，我回想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心中明白，结婚前，我和她在一起的顺利只不过是表面的，彼此之间的吸引可以让我们走到一起，却无法维持波澜起伏、危机重重的婚后生活。
    我在这个城市漫步目的地游走，有家不能归，这是我该受到的惩罚，可是，我和宝贝之间不应该就这样结束，我和她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宝贝出差了，没有她的日子，家不再是家了，随后，我也出差，到最艰苦、最繁忙的基层去工作。
    临走时，我留下纸条，向她道歉，同时写下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宝贝平静了下来，因为她在电话里对着我说：“嗯！”
    我的心中竟又升起了希望。
    她似乎也很享受独处的日子，就这样，只要她还允许我呆在她的身边，哪怕让我一直出差，我都乐意。
    偶尔回家匆匆一瞥，我看到宝贝竟然长胖了，她的脸上有一种奇异的神采，平静、亲和甚至还有一些慈爱。
    我渐渐有些怀疑，可是我不敢相信，上天如此眷顾我这个混蛋，又一次来帮我的忙吗？给我送来一个孩子，帮我拉回孩子的妈妈？
    清晨，我迫不及待地赶回家中，可是，我又一次经历了喜悲瞬间转换的时刻。
    我们的孩子出事了，我懊恼，为自己的疏忽，我恐惧，这会对宝贝造成更大的伤害，我内疚，为自己曾经犯下的所有错误。
    宝贝说过，她希望我们的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她是那么小心地维护着我们的孩子，爱臭美的她宁愿自己吃胖，她放弃了最喜欢的牛仔裤，穿着肥大无比的裤子，想想我不在家的时候，怀孕的她该有多么艰难！
    我真的是个大混蛋！
    宝贝那么地爱我们的孩子，她执拗地要求换家医院检查，她不肯接受孩子的离去，当她绝望地扑进我怀里痛哭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宝贝是爱我的！
    因为爱我，所以针对她姐姐斤斤计较；
    因为爱我，所以挨了打也不责怪我；
    因为爱我，所以与初恋不再回头；
    因为爱我，所以不能接受我的欺瞒；
    因为爱我，所以更加不能接受失去我的孩子。
    一直以来，我以为她是个傻瓜，其实，真正的大傻瓜是我自己，我辜负了她的心，我顾惟意何德何能，能够拥有她的爱？
    心突然像明镜般，我哭了，为我的宝贝而哭，为我们早逝的孩子而哭，为我所犯下的错误而哭。
    一直以来，坚强自负的我相信身为大男人，有能力处理好这个家的任何事情，为我的宝贝遮风挡雨，可是，我一定是哪里错了！
    人真的是不能犯错，我将为此付出最为沉痛的代价，我心爱的女人受到伤害，我心爱的孩子为此丧命。
    我的宝贝多坚强啊，她真的爱我，心疼我，不想我哭，立刻忍住哭泣，又来安慰我，真正受伤害的是她自己啊，可是她对着我说：“我很勇敢！”
    我该怎么做，才能够弥补呢？我知道再怎么做都是不够的，可是，但愿一切都还不晚，至少，宝贝还留在我的身边，我要尽最大的力量照顾她，让她恢复健康，让她重现笑容，让她明白我浓浓的爱意，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校医院里，陈昊天出现，打了我一拳，他终于为宝贝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惩罚我这个不够合格的丈夫。
    我坦然接受，因为我太想痛打我自己了，我恨不得替宝贝来受这个罪。
    从陈昊天的话里，我再次明白，我的宝贝早就在爱着我了，我一直误解了她，白白担心那么多。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出脚警告，为他对宝贝曾经造成的伤害和后来所造成的困扰，多日不练跆拳道，只这一下，就把我的腿拉伤了，可是我一点儿都不后悔。
    我希望那个人就此醒悟，会在将来远离我们的生活。
    可是，大雨之中，浑身湿透的我突然间也醒悟了！
    我对陈昊天说了那么多，半年之前，我就在担心这些事了，可是，我何曾直率地向宝贝询问过，又何曾明明确确地用语言袒露过自己真正的心意呢？难怪宝贝会误解我呢！
    我把宝贝当个孩子一样来宠，来爱，想独立撑起整个家庭重担，可是我错了，她并不是一个孩子，我忽略了与她的交流和沟通。
    我发现她成长了，在痛苦面前飞速地成长，她拥有自己的想法，她想成为我真正的另一半，和我一起排忧解难，这样的生活才是夫妻之间对彼此的信任，才是真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我不会说甜言蜜语，一直喜欢用行动表示，用事实说话，我以为有这就足够了。
    可是，经历这么多，我现在终于明白一个道理，爱要清清楚楚，爱要明明白白，爱终究是要说出来的，爱情容不得怀疑，容不得犹豫，就像人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而且，在未来的生活中，我要努力改变，看来，妈妈数落我的没错，我那沉闷的性格和倔强的脾气该改改了，我要向我的宝贝学习。
    我写了一封长信给我的宝贝，其实，这封信我很早就开始写了，断断续续，现在我终于写完了它，在信里，我对她说：“我爱你，宋晓珊！从开始见面到后来娶你，再到以后的每一天，我都爱你！”
    其实，我真的很愚蠢，“我爱你”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我竟然用了近四年的时间，经历这么多的波折，才说了出来，我的宝贝如果不是爱我，又怎会等到今时今日。
    在父母和我的精心照顾下，宝贝恢复得很快，看着她重新绽放的笑容，看着她又嘟着嘴向我撒娇耍赖，我感到久违的幸福，感谢上天眷顾，让我没有错过我们的幸福。
    在广阔天地间，在巍峨的长城上，我羞涩地交出我的心声，宝贝立刻给予我更大的回报，她无所顾忌地高声喊着：“顾意，我爱你，我不怕疼，我还要给你生孩子！”
    这一刻，我热泪盈眶，这一步我终于走对了。
    宋晓珊，你是上天赐予我的无与伦比的宝贝，我爱你，永远爱你！
    最后，关于那张照片，在我请假照顾宝贝期间，我在宝贝钱包的内层发现了，果然，她把我幼时的这张照片从爷爷的老房子带回了我们的家。
    后来，宝贝又怀了小宝宝，她每天都要拿出那张照片看一看。
    我问：“为什么看这照片？”
    她答：“听说，怀宝宝的时候多看漂亮孩子的照片，宝宝就会长得更漂亮！”
    我说：“你傻啊，有我俩这么好的基因在这里呢，我们的宝宝怎么会不好看？”
    她答：“如果是全像你，好看，如果是全像我，好看，如果是你的瘦长脸长了我的大眼睛，也还不错，可是，万一是我的圆圆脸长了你的小眼睛，那可怎么办呢？”
    哎，我无语了，我的宝贝担心的也太多了。
    关于我们小宝宝最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很期待，但是不管什么样子，我都爱它，永远爱它。我相信它会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因为它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女人给我生的，我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