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鹰飞

第53章


公孙长他们十分纳闷,突听灰衣蒙面老者沉声喝道:“何方鼠辈,还不现身”?
“别急”,公孙长正要长身而起,却被程天力按住。
公孙长仔细看时,灰衣蒙面老者紧盯大船边的水面,顿时明白,他可能发现吴海平藏身水下,而非发现自己。
“不好”,公孙长明白了这一点,禁不住脱口而出,担心之神骤起。
“不忙,也许他只是咋呼而已”,程天力看到公孙长的模样随扣说道。
“不可能,我们必须全力戒备,以防不测”。
公孙长说的不错,灰衣蒙面人既然有此判断,定是有所依据。
果然,灰衣蒙面老者话音刚落,已运足掌力向水面拍去。
看他出手的架势和力道,定然发出轰响,可是,掌风入水,声音极小,就连溅起的水花也非常之少。
那极少的水花,落到大船上还能滚动,火把之下,晶莹剔透。
那哪里是水花,分明是一颗颗的冰粒!
如此情景,让沉稳不乱,处变不惊,功力深厚的公孙长亦为之心头猛震。
此老功力绝不亚于狂人袁袁本立。
掌风刚过,自大船的另一侧“哗”的一声,腾起一条人影,正落在大船的中央,船上的黑衣人皆握刀相向,如临大敌。
从水中出来的正是吴海平。
吴海平背对公孙长,面向灰衣蒙面老者,在黑衣人的环伺之中傲然而立。
火光之下,但见吴海平身上湖水淋漓,还夹杂着冰茬散落在船上。
船上的湖水中还渗着淡淡的红色,那时吴海平的血和湖水搅在一起的颜色。
吴海平的左腿外侧衣服已被利器划破,血正是从那里流出来的。
在吴海平出水的地方,有一条三尺来长的冰棒浮出水面,莫非正是这条冰棒伤了吴海平?
不错,吴海平假意被秦海川击中落水,伏身大船底下以掩人耳目,待大船开动,随其身入凤凰谷以探究竟,不料被灰衣蒙面老者识破。
当他听到灰衣蒙面老者喝问,已绝不妙,虽有所戒备,但仍无济于事,左腿早被击中,刀割一样疼痛难忍,只好跃出水面,立于船中。
“何方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装神弄鬼”?灰衣蒙面老者见一年轻人自湖中窜出,略显意外。
“哼哼,小爷南海门下吴海平是也,尔是何人?一把年纪,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躲于暗处,专干暗箭伤人的勾当”?吴海平显然怒火中烧。
诚然,吴海平是南海一蛟吴友良的长子,长于水下功夫,而今却在水下被人击伤,实在是一件不甚光彩之事,这对于一贯以水下功夫引以为傲的年轻人来说,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的确应该发怒,的确应该没有好心情。
然而,话说回来,那要看伤在谁手下了。
“真是猖狂无知!什么南海一蛟门下?在老夫眼里不值一提,就算南海一蛟吴友良在老夫面前亦不敢大声喘气,和况你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灰衣蒙面老者不屑一顾。
“老狗住口!休要胡乱狂吠,枉你一把年纪,净干些下作之事,你蒙上一块儿遮羞布算是对极了,你那张丑恶的嘴脸儿,的确不该让人瞧见,否则必会呕吐不止。今天小爷落于尔手,斧砍刀剐悉听尊便,何故饶舌”?这吴海平嘴上功夫了得。
“小兔崽子!想死还不容易?老夫还想听听小子汝河骂人的,且留你一条性命。是谁派你来的?还有别人吗?公孙长那崽子在哪”?灰衣蒙面老者居然沉得住气。
“哈哈,小爷为什么要告诉你”?
“兔崽子,你会老老实实说出来的,嘿嘿”,灰衣蒙面老者冷笑道。
“莫非是他”?程天力惊道。
“是谁?大哥”?齐如豹急问。
“莫非是北海渔者南宫赞”?程天力吃不准,“不该呀,传闻此人早就葬身北海了”。
“还真是那么回事,和传闻的差不多”,齐如豹亦有所思。
“此人是何来历”?公孙长一边注视下边一边问。
“这南宫赞,传闻和鬼难缠苏天寿同一时代,他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也没有人知道其师承门下,以全掌名噪武林,尤以玄冰掌见长。久居北海,为人奸邪,行事不问是非公道,全凭个人好恶,可谓随心所欲,几十年前业已臭名昭著。只是后来音讯全无,有传闻说在北海修炼玄冰掌走火入魔,葬身鱼腹,此人会是南宫赞吗”?
“极有可能”,齐如豹补充道。
此人正是绝迹江湖几十年的北海渔者南宫赞。
“不过,说与不说,都不妨碍你小崽子喂鱼”,北海渔者南宫赞接着说,像庄稼人拉家常一样。
然而,这正是危险的信号。
但见南宫赞双手自下而上一合,一条水柱腾起,至面前时已被玄冰真气凝成一条冰柱,他左手从下向上一托,右手向怀中一按,向前一推,冰柱箭一般射向吴海平。
一声“不好”!公孙长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块儿,腾身而起,右手一扬,石块儿疾射而出,随即跃下绝壁,大鹏一般向吴海平所在的大船掠去。
事发突然,动作迅猛,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公孙长已经出手。
就听“啪”的一声,石块儿和冰柱相撞,哗啦啦散落在吴海平面前。
吴海平一惊之下,就听身后有人叫道:“吴兄快走”!吴海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后衣领早被人抓住,之后整个身子腾空而起,掠向湖岸。
到岸上站定,方才看清,把自己提到岸上的正是公孙长。
不止吴海平,那船上手持火把大刀的黑衣人亦未看清怎么回事,眼前一花,好端端的一个人就此凭空消失。
饶是北海渔者南宫赞,也仅仅听到声音,看到人影来去,竟不及出手拦截。
这怪不得别人,只怪公孙长速度太快,快的让人无法想象。
从发觉北海渔者将要出手到飞石击碎冰柱,飞身到船上拉起吴海平再腾身回到岸上,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仅在闪念之间。
至此,程天力,齐如豹等七人,才先后迎到公孙长身边。
“何方神圣,休走”!北海渔者南宫赞催动内力,一式八步赶蝉飞身掠起,落在公孙长面前两丈开外。
霎时,大船上的黑衣人纷纷上岸,围住几人,二十几个火把将方圆数十丈照得通亮。
“是南宫前辈吧,小可公孙长”,公孙长依旧卓然而立,文质彬彬,礼敬有加。
“哦”?南宫赞暗自一惊。
一半是这少年人竟知道自己,另一半是这少年人的身手。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单凭公孙长刚才的一连串动作,南宫赞心里明白:这少年是自己最强劲的对手。
“你就是白衣书生公孙长”?
“正是小可”。
“久闻白衣书生公孙长功力非凡,素与我紫薇宫为敌,今番少不得要领教领教了”,南宫赞倒客气起来。
“不敢”。
此时,程天力,齐如豹,程星亮兄弟皆全神戒备,三女侠则为吴海平包扎伤口。
“似公孙少侠这般年纪,就有此等造化,实属天幸,然则也实在可惜”,南宫赞顿住。
“哦”?公孙长洗耳恭听。
“可惜少侠智力太差”,南宫赞买上关子。
公孙长注视着南宫赞,笑而不语。
“若少侠的智商像功力这般发达,前途必定无可限量,无奈尔等自不量力,他臂挡车,数度与我紫薇宫为敌,逆势而动,岂不闻识时务为俊杰乎”?南宫赞竟有了耐心,说起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尔辈行为何异于卵击巨石飞蛾投火”?
“老贼!似你这般老狗,尔墓之木拱矣,却还不懂‘羞耻’二字,兀自大放厥词,当真无耻之极”,戾豹吼道。
“娃娃无礼”!
“似你这等恬不知耻,丧心病狂泯灭人性的东西,也配谈个‘礼’字”?程天力接过话头。
“哼哼!老夫岂会和尔等无知小儿一般见识”?南宫赞强忍心中怒火。
“在下的确不敢和南宫前辈见识一般,以阁下的年事和声誉,怎会寄人篱下,沦为草菅同道的一个工具”?公孙长语中带刺。
“小子!别仗着有几分功力,就不知天高地厚,强人出头,老夫惜尔年少不易,才好言相劝,否则尔还能站着说话吗”?
“如此,在下先行谢过了,不知前辈所仗者何”?公孙长当胸抱拳一礼道,“不过无论在下是否依仗几分功力,是否购斤两,我们当有一个了断”。
“发招吧”,公孙长正视南宫赞道。
只听南宫赞叽里咕噜几句倭语,二十几个东瀛倭人一齐把手中火把掷向圈内,同时双手握刀,蜂拥而上。
公孙长身形不变,腾身而起,越过火把,双脚连环踢向迎面扑来的两个倭人。
东瀛倭人哪里知道公孙长的厉害?手中长刀尚未举过平胸,下颌早被踢中,应声后仰倒地不起。连伤两个倭人,公孙长力道不减,冲向南宫赞,右拳直捣南宫赞面门。
南宫赞知道公孙长身手,一声历啸,一个拧身,让过公孙长拳风,双掌推向公孙长左肋。
南宫赞历啸之声在凤凰谷内传响,久久不绝。
圈内几人各持兵刃挑飞火把,迅速围成一个小圈背内面外,立时和倭人撕杀起来。
残存的火把逐渐熄灭,四周暗了下来,还不时有被拳风剑气扫中的火把,冒出火星。
黑暗之中,兵铁相撞,呼喝不断。
八人之中,由于吴海平受伤,是最弱的一环,幸而身旁有程星亮兄弟兼顾,危机之时,相助一臂之力。
程天力一面对敌,一面照顾钟灵儿和唐彩蝶,轻松应战,已有四个东瀛倭人受伤倒地。
齐如豹和曹飞华联袂,占尽先机。
戾豹性烈,倭人又是只攻不防,正合戾豹脾性,低吼一声,便有倭人中刀,转眼之间,已断掉倭人三条手臂,两付脚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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