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鹰飞

第59章


而那条船上的水手还未看清情况,背后就中了伙计的埋伏,已有三人落于江中,生死不明。
船上共有十人,出去三人还有四人,他们正想投出手中的投枪,公孙长和程天力人未到,掌风已至,左右各一,四人全部落水丧命。
说时迟那时快,二人既掠至船上,双掌连翻,各自对左右两条船大力拍出,一道水墙立起,挡住左右船上水手的视线。既而水柱落下,硬生生将两条船掀翻,船上落水的二十个水手向被包围的两条船潜去。
当此时,公孙长,程天力,一点眉,萧汉章,方重业各操兵刃,跳上夏三娘身边的木船,这条船上的水手可苦了,被刚才的掌力震得尚未稳住身形,早被五人一招致命,跌落江中。
斯时,夏三娘,秦海川,江长通,苏尚荣和张长波已反应过来,忙不迭上来迎战。
十个人在一条木船上打斗,地方狭小,脚下不稳,一个闪失性命不保。
余者六条船上的水手加上落水的二十个纷纷攻向唐四维,戾豹等乘坐的两条船。
然而,他们不啻于飞蛾投火,挠钩和投枪都成了对手的武器。
唐四维的柳叶小刀,一挥之下,就有三个水手毙命。
少林二尊者本是参禅之人,佛门高僧,怎可轻易杀生?然则他们不善水性,眼见水手们手中的家伙飞蝗一般撞向自己,再不动手把恶魔送入地狱,自己就要下地狱了。
是以,一颗颗佛珠飞出,水手们非死即伤。
一时间,几十个水手,已有过半不知所踪,余者新生胆怯不敢上前。
先前落水的而是人,虽然摸到船边,然一露头即被击杀或射伤,再不敢探出头来。
然则,吴海平在此,由不得他们不出来。
吴海平翻入江中,如龙似蛟大展神威,铁凿之下,早有六人丧命,所余八人一见克星来了,纷纷潜回自己的船队,远远观望。
但吴海平并没有出水,而是径直潜到公孙长他们正在激战的船边。
正当此时,和公孙长对阵的秦海川业已落水,被吴海平一凿取了性命。
这秦海川惯用一柄三股叉,长七尺,水陆两用,施展开来,威力无比,然而今遭在公孙长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公孙长软剑刺杀两个水手,尚未收剑,秦海川的三股叉对准当胸戳过来。
公孙长身形暴起,脚上头下,跃过三股叉,手中软剑贴着秦海川的三股叉杆削过去,秦海川猝不及防,正中右臂,砰的一声,三股叉掉到船上。公孙长尚在空中,一拧腰身,双脚连环,踢中秦海川前胸和下颌。秦海川右臂中剑,左手正要捂住伤口,不意又被踢中,一个趔趄跌入江中,正巧吴海平赶到,只一凿就要了秦海川的性命。
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当日秦海川把吴海平踢入湖中,今天他把命送到吴海平手中。
没一个照面,秦海川送命,看的夏三娘心惊肉跳。
的确,他们和公孙长对垒,就像小鸡之于雄鹰,麻雀之于猛鸷,癞蛤蟆之于巨蟒,胜负毫无悬念。
一点眉裸锥剑抵住夏三娘的长剑,平心而论,一点眉和夏三娘无论从剑法,还是实战经验上相比,一点眉要略胜夏三娘一筹。只不过杀手一点眉出招取命,端的是手下无情。而今一点眉却另有所想,他不愿意夏三娘那么早死去,他一心想生擒活拿。
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不是一件好事,杀手之能在于专门的训练,杀手的杀气是其取胜的内在动力,是以杀手出招招招致命,也是平素严格训练的结果。现在,一点眉想活捉夏三娘,这和他平素的训练背道而驰,因此功力大打折扣,几次险些中了夏三娘的长剑。
公孙长知道一点眉的意图:夏三娘是最后一个见到万花羞阮玉的人,一点眉是要制服夏三娘,实冀夏三娘能够告诉他万花羞阮玉的下落。
既然秦海川已死,公孙长身形落于船上,稍一用力,接着又起,一个弹射,顺着船舷掠过去,至夏三娘身后,软剑直取夏三娘后心。
斯时,夏三娘正全力施为,招招直逼一点眉要害。
而一点眉有所顾忌,他是在不想轻易失掉夏三娘这条线索,故而投鼠忌器,处处掣肘,反倒险象环生。
先是秦海川被击中落水不知生死,接着觑见公孙长猛可里欺到身后,剑尖已到后背。
夏三娘那里还顾得上一点眉?虽然她的长剑就要撩中一点眉的左肋,但如此一来,自给势必被公孙长一剑刺中。
电闪之间,须作决定。
跃起或横向移开已不可能,要避免后心中剑,只有一个办法:用自己的剑反手磕开公孙长的软剑。
既然是唯一的办法,夏三娘别无选择。
然而这正是公孙长所希望的。夏三娘果真撤剑反手去挡开背后公孙长的软剑。公孙长手腕一拧,软剑像毒蛇一样,将夏三娘的长剑缠住,同时用力猛拽。
夏三娘反手剑被缠住已觉不妙,又感到巨大的后托之力,只得顺势转身,否则要么自己仰面跌倒,要么长剑脱手。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武林所愿意忍受的,别人不愿意忍受,夏三娘当然也不愿意忍受。
是以,她只能顺势转身,。转身对于她来说更危险。
面前是公孙长,身后时杀手一点眉,可谓强敌环伺了。
其实,已不是强敌环伺那样简单了,根本就是落入敌手,任人宰割了。
没办法,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眼见公孙长出手,一点眉起初暗吃一惊,生怕公孙长要了夏三娘性命,及至看到公孙长缠住夏三娘的长剑,才放心。夏三娘一转身,他如影随形,踏上一步,左手如风,点中夏三娘后颈大杼、附分、风门三穴,夏三娘立时长剑脱手,瘫坐在船上。
要说,一点眉和夏三娘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三步的距离,然则何以一点眉踏上一步而一击而中?
这里边有个重要原因,公孙长出招,原本就是要帮助一点眉生擒夏三娘的,他岂会不知一点眉的想法?是以公孙长逼迫夏三娘撤剑防守,而后缠住她的长剑,托她转身,就在她转身的同时,又用力向前一送,夏三娘后退一步,如此一点眉轻易的手。
苏尚荣使一对巨大的铁钩,这铁钩不似六合门的六合钩,就是一对寻常捕鱼人的捕鱼挠钩,不过形制大数倍而已。
铁钩柄长三尺,小擀面杖般粗细。铁钩弯处到钩尖一尺余,钩内弧度颇大,就连最大的头甚至是冤大头都能套进去。钩尖锋利无比,铁钩内外边沿分布有半寸长的利齿,有的还是倒刺,这是一件专门对付水中对手的一件歹毒兵器。试想这样的铁钩,若套住人的脖颈,稍一用力,人头还能在吗?
不错,此刻苏尚荣正想把右手的铁钩套在程天力的脖颈上。
程天力的头虽然不小,但绝对不是冤大头。
眼见苏尚荣的巨钩往自己的头上招呼,七星剑陡然竖起,径直伸进钩内,同时用力把苏尚荣向前带。
但苏尚荣不傻,甚至还很聪明,既然没有套住人头,套住长剑也不错,毕竟对手只有一柄长剑,而自己还有一个钩子。
于是苏尚荣的左手钩就横扫程天力右肋。
程天力向前带,苏尚荣向后撤,二力均衡时,程天力的七星剑继续向上,直到剑格和铁钩相碰。
斯时,苏尚荣挥出左钩,电石火花之间,程天力以右手和苏尚荣角力为支撑,双腿连环斜踢,同时右腕用力向上向后,剑柄微微向前倾斜,借右肘和全身重量把苏尚荣的右手铁钩向下压,阻住左手钩的进攻。
程天力的右脚踢中苏尚荣的右肋,左脚中其右下颌。
苏尚荣手中铁钩松开,一柄掉在船上,一柄尚在程天力的剑上。
他身子卷曲,下颌脱落,整个身子被横踢出去,落入江中。斯时,程天力才拧腰稳住身形。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苏尚荣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是蚀把米,而是蚀了性命。
本来张长波对方重业,占尽先机,一根齐眉短棍,迫的方重业只有招架之力,而没还手之功。
然而,吴海平既然凿死了秦海川,呆在江中有何意义?
他左手搭在船舷上,欲翻身上船,却见张长波的双腿就在眼前,吴海平想都没想,右手铁凿只一凿,凿透张长波脚踝,“啊呀”一声,张长波丢下铁棍尊下身去。
吴海平手腕用力,硬生生用铁凿撬断张长波的脚踝骨,拽出铁凿,一股鲜血直喷到海平身上。
张长波抱腿翻倒,连连怪叫,满船打滚。方重业判官笔只一送,正中那厮太阳穴,“扑”的一声,张长波已然不动,气绝而死,再不用痛苦嚎叫。
这几个人中,唯有萧汉章江长通二人棋逢对手,实力相当。萧汉章使峨嵋刺,是短兵器,江长通用大刀,属长兵器。长短对阵,各有所短,又各有所长,拼斗起来,互有攻守,一时间,胜负难分。
眼见五人,丧命三个,生擒一个,就留下自己一个人,江长通气急败坏,手中大刀上下翻飞,直取萧汉章要害。萧汉章山、跳、腾挪,伺机出招。
方重业略逊于张长波,被他逼的怒火中烧,张长波毙命之后,他兀自转身,正见江长通长刀大力劈下,刀把就在自己面前,方重业一个弹身,骑上刀把,双腿一绞,牢牢卡住。
江长通正与挥刀,奇重无比,蓄力撑住,他那里知道后面骑着一个人?
愣神之间,双肩一麻,被方重业点中穴道,双手一松,长刀落下,方重业跃到船上。江长通身子一摇三晃,尚未扑倒,萧汉章峨嵋刺直入咽喉,顷刻毙命。
方重业上前只一脚,将江长通踢入江中。
霎那间,船帮首脑四死一擒。看似吴海平,方重业等手段残忍,然则他们严父惨遭紫薇宫毒手,有的竟尸骨无存,燃烧在他们胸中的仇恨,非对仇人残忍而不可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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