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鹰飞

第81章


翠柳后心所中正是一点眉的裸锥剑。
原来,公孙长闪出影墙,故意稍顿,让玉竹看见,而后猱身上房,同时左掌蓄力,猛然击出。
玉竹忽然从明处来到暗处,看不清对面情况,有感觉时,掌风已到面门,身影尚在半空之中,无法闪躲,吃了一掌,昏厥过去。而后整个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疾驰而下,又撞上弹身而上的翠柳。翠柳慌乱之间出剑,正刺中下落的玉竹。玉竹身子的重力和公孙长左掌的余力,足以让翠柳的长剑,贯穿玉竹的整个身体,而翠柳也被大力撞回地面。
一点眉并没有像公孙长说的那样,直奔东间就出万花羞阮玉。当他闪身入室时,翠柳出窗的声音让他回头,正看见翠柳欲飞身上房,,即刻弹身来到屋外,正欲追上,咋见翠柳被撞下来。裸锥剑只一点,已中翠柳后心,登时毙命。
公孙长本来已做好后手,见一点眉出来,只好收住,飘身下来。
“眉兄快去”,公孙长催促一点眉,一点眉转身走进屋内,公孙长自己则在外面戒备。
南屋东西两间各有夹山隔着,开一个小门,东间小门上着铜锁。
“阮姑娘,是你吗?这就救你出来”,一点眉轻声说着,右手用力,“啪”的一声,扭断铜锁。
“你,你是哪一个”?里面传出阮玉怯怯而激动的声音。
“阮姑娘,在下一点眉”,一点眉急道。
“啊”?房间里再无声音。
“阮姑娘,阮姑娘”?一点眉连唤数声。
“你,你真的是眉君吗”?阮玉似是不信。
“只是在下,赶快开门吧”。
阮玉打开房门,二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语,但见阮玉双眼含泪,满脸忧愁伤感。
“阮姑娘,你受苦了,在下来迟了”。
一句话,阮玉泪如泉涌,双手掩面,嘤嘤啜啜抽泣起来。
“阮姑娘,这——”?一点眉搔头搓手,竟不知所措。
“阮姑娘不要太神伤,眉兄为寻姑娘,几经生死,无半句怨言,终见阮姑娘。此处非久留之地,赶快收拾一下,脱离樊笼吧”,公孙长见二人如斯,只得进来催促。
“公子是”?阮玉止住哭声,抬头看着公孙长问。
“这是公孙长公孙贤弟”,一点眉这才说道。
“在下有幸在画舫之中听阮姑娘妙歌一曲,如闻仙声,至今难忘”,公孙长笑道,“阮姑娘对眉兄有所怨恨吗”?
“奴家岂敢,只是,只是……”,阮玉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
“阮姑娘,在下纵有万千不是,也不急于此时,出去之后,但凭姑娘处置,绝无二话”,一点眉身为恳切。
“她们呢”?阮玉抬头问。
“她们全被,全被赶跑了”,公孙长说道,“赶快吧,迟则有变”。
阮玉迟疑一下,盈盈转身收拾衣物。
“眉兄——”,公孙长示意一点眉在屋内等候,自己复到屋外。
一刻之后,,阮玉方收拾停当,和一点眉走出来。
三人正欲起身,却见阮玉快步返回屋内,直奔西间。
一点眉疾步跟过去,却见阮玉正在四处搜寻。
在梳妆台的抽屉里,她拿出一个丝绸包,打开细看是一只玉镯,重新包起,塞入包裹,转身来到屋外。
“眉兄,且照顾好阮姑娘,无论什么情况,一定要把阮姑娘平安带出胡府,其他事情都交给小弟”,公孙长看着二人。
“胡府”?阮玉有些惊讶。
“如此谢过贤弟”。
于是,公孙长在前,阮玉和一点眉在后,三人出了东跨院,向后花园疾走。
从东跨院月亮门向北,穿过两条廊道,越过后花园,也不过数十丈距离,若单单公孙长和一点眉,展开身形,不消几个弹纵,即可越墙而出。
然而,阮玉姑娘即使在性命攸关的时刻,亦不愿随便抛却少女仪态,稍露张慌不雅之举止。
是以数十丈的距离要走过去,亦需一些时间,而时间,对于夜行在高手林立,戒备森严的胡府里的三个人来说,更是弥足珍贵。
总算顺利,三人走出廊道,来到胡府后花园。然而,就在距离后墙十丈的地方,却出了状况:从轩廊下走出两个人来,正是胡府的值夜更夫。后花园中灯火通明,双方看得十分清楚,自然都是一惊。
特别是阮玉更是往后缩,一点眉咳嗽一声,算是为他壮胆。
这两个人,一个身材高大,要跨宝刀,另一个身材瘦小,右手拿着一把雨伞。公孙长和阮玉当然不认得他们,一点眉却识得拿伞之人,正是飞贼金自来。
二人就是梁方和金自来。
其实在廊道口,公孙长业已仔细看过后花园中情况,并未发现人影,却怎地冒出两个人来?
原来,梁方和金自来搭伴巡夜,走到后花园轩廊下,发现这里干净凉爽,索性坐下来偷懒歇息,不久,却听到有人过来,赶紧起身出来,正见二男一女疾走至面前。
一怔之下,梁方问:“什么人?夤夜到后院何事”?
“哦”,公孙长咋见二人迎面过来,照面之时,心念电转,已有了主意,隧道:“奉上峰之命,送这位姑娘出府”。
“哪里来的姑娘,这么晚了,送往哪里”?金自来转着狡猾的眼珠追问。
“金兄何不问一问上峰去”?一点眉陈着脸反问。
“这——”?梁方又是一怔,不再言语,公孙长,阮玉和一点眉继续前行。
公孙长和一点眉如此答话,正是钻了紫薇宫内部下属互不通讯互不相熟识的空子,希望蒙混过关。
然而,正是一点眉的这句话,反倒泄露了机关。
三人到墙边数步之外,公孙长不坐势举步凌空而起,飘身到墙头之上,突闻身后飞贼金自来一声大喝“站住”!遂脚尖一点墙头,身形倒飞落在一点眉身后,轻声说道;“眉兄和阮姑娘先走一步”,随后才转身面对追过来的梁方和金自来。
一点眉会意,站在墙下略一迟疑道:“得罪了”,右手一探,拦腰将阮玉夹在腋下。
“你,我,快把……”,阮玉轻声急呼。
她的下半句话“……我放下来”尚未出口,整个人已被巨大的力量托起,闭眼不及,已到墙外。阮玉芳心狂跳不已,似一头小鹿在怀里乱撞,面颊绯红,若是在白天,必羞得无地自容了。
到了墙外,一点眉还夹着阮玉兀立原地——他何尝不是激动万分,心驰神往?伊人蛮腰赫然在抱,温热体香侵入脑髓……。
杀手一点眉早已意醉神迷。
“你……”,阮玉轻语,仿佛悠悠怨语,却把无限甜蜜从心底搅起。
“该死!在下竟然唐突姑娘……”,一点眉这才意识到怀中抱的是一个黄花大姑娘,赶紧放下赔罪,然四目相对却又无语。
正所谓情在无声是酝酿发酵,怒于争吵时喷涌宣泄。
一墙之隔,墙内情绵绵意切切悱恻缠绵,墙内怒冲冲气汹汹杀机四伏。
那飞贼金自来原本狡诈阴险,一点眉的一句话令他警觉起来,他盯住三人的背影,心念电转。
紫薇宫内部,相互不识者多,一般以职务相称,除非一个系统,又格外熟识,才有“兄、弟”之类的称呼。而眼前这一个年轻人,气宇轩昂,身手不凡,若单单是没见过,并不为怪,然则对方竟能叫出自己的名号,还以“金兄”称呼自己,委实吃惊不小。琢磨之下,猛然醒悟:他必不是紫薇宫下属,否则不会如此莽撞。斯时,公孙长业已跃上墙头,才出口叫住。
从公孙长腾身上墙到飘身落在地上,梁方和金自来根本看不清身法路数,心里骇然,早掣出兵刃,欺身上前。
公孙长转身面对梁方和金自来,卓然含笑。
“怎么,两位还真想寻根刨底”?
“阁下到底什么人”?梁方喝问。
“这很重要吗”?
“当然”。
“如此,何不求证于水相军师”?公孙长严肃起来,“兄台是——”?
“你——”?梁方语塞,一顿说道,“在下梁方”。
“兵营副指挥梁方?木前……”,公孙长一惊,正要问“木前辈何在”,突然停住遂道,“目前官府正在缉拿阁下,最好不要抛头露面”。
“小子到底何人,竟敢在此信口雌黄”?飞贼金自来突然喝道,“尔以为仗着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到此撒野吗”?
“呵呵,我等同属宫主麾下,何必恶语相向”?公孙长仍虚意委蛇。
“恶语相向?小子!不必再装了,如实说出身份倒也可以让你留个全尸,否则,哼哼,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不知阁下何意”。
“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出去的又是谁”?金自来再问。
“阁下真是健忘,在下刚刚说过,奉上峰之命送姑娘出府”,公孙长正色道,“阁下执意要问,可直接询问水相军师”。
“哈哈,还要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实话告诉你吧小子,正是水相军师严令,胡府所有事宜,均有胡大总管做主”,飞贼金自来面露得意之色。
“胡大总管”?公孙长心中盘算:这胡大总管定是胡府的主人,他是谁的大总管?会是谁呢?
“怎么?傻了吧?还要装下去吗”?金自来直视公孙长。
“呵呵,兄台到底如何才信”?
“这小子在拖延时间,掩护同伙”,梁方说道。
“哼哼,休想逃出生天,先做了这小子”!金自来说着,一声历啸,手持夺命阴阳伞攻向公孙长。
然而,金自来眼前白影一闪,失去了目标。
“呵呵,阁下倒十分自信”,公孙长的笑声从金自来身后发出。
飞贼金自来夺命阴阳伞攻出,眼前失去目标,突然从身后传来公孙长的笑声,随即错步转身,左手扣住阴阳伞按钮,欲打开夺命阴阳伞护身。
然而,就在金自来身体半转,夺命阴阳伞半开之际,公孙长左掌击出,直拍夺命阴阳伞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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