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无痕

第7章


  “嫂子,这又何必呢?在外面吃也花不了几个钱,看,这还把你给忙的。”刘海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陈夫人在厨房里大声说:“家里做的比外面的好,不信,你问老陈,他这几年在外面吃饭,把身体都吃坏了。”
  陈明匀在一旁笑笑,指着那部落地式大屏幕电视机旁挂着的大照片说:“这是我儿子,今年二十一岁了,在新加坡读大学,去年才送出去的。”陈明匀的眼神里充满了父爱和骄傲。
  “孩子不在身边,你们也怪寂寞的吧?”刘海东说。
  “他不寂寞,他的另一个儿子还常来陪他说说话呢!”陈夫人显然一边做饭一边在听着外面客厅里两人的说话内容,她在厨房里大声对刘海东说着,然后端着一盘炒好的菜走出厨房放在饭桌上,接着说:“就是他的那个侄子,现在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叫陈城。老陈,有机会你介绍两个人认识一下,海东来这里时间短,让陈城给多介绍介绍几个朋友。”陈夫人说完又回到厨房忙乎起来。
  陈明匀未置可否地“嗯嗯”着。
  趁着饭还没做好,陈明匀和刘海东在沙发上谈了一会工作上的事。陈明匀说:“市郊那起碎尸案的尸源找到了,是一个街上的小混混,可能是流氓之间内讧。哎,林海的流氓团伙被我们打掉了好几个,社会秩序有了很大的好转,但是,这些流氓总是像韭菜一样,割掉一茬又长出一茬。”
  刘海东忽然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到现在还没开手机,杨全肯定是找过他没找到,要不然,他一定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他不动声色地听陈明匀局长说完,便说:“如果这只是农家小院的韭菜,我们不仅割了它,还要把那堆土都给挖走了,看它还长不长,关键是怕这些韭菜长在水泥地上,要铲除还得费很大的劲。”刘海东说这话时并无针对性,但见陈明匀在一旁像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夫人将酒菜摆了一大桌,三人有说有笑地围坐在饭桌旁,准备吃饭。这时,陈明匀的手机响了起来,模模糊糊中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陈夫人有些醋劲地说:“又是她吧,什么事啊!”
  陈明匀有些生气,又不好当着刘海东的面子发脾气,他尽量用缓和的口气说:“你这个当干妈的,干女儿来了也不高兴?”
  门铃响了。陈明匀走过去打开门,一个女子从房间柔和的光线下款款走来,这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长长的直发及至腰部,白净的鹅蛋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妩媚动人。苗条的身材上着一套今年春季最流行的休闲米色衣裤。刘海东想,难怪陈夫人吃醋。
  女子并不介意陈夫人不太热情的态度,热情地叫了一声干妈好,然后大方地伸过手来:“刘局长,你好,我是肖晓丽。”
  陈明匀在一旁介绍道:“这是我干女儿,她在市局办公室工作。”
  刘海东笑着站起身来,轻轻握了一下肖晓丽那双柔软纤细的小手:“公安局有这么漂亮的小姐?我还真没见过!”刘海东来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她,不过玩笑归玩笑,刘海东对肖晓丽的第一印象是不错的,男人嘛,没有不喜欢漂亮女人的。
  这顿晚饭不知不觉吃到了夜里11点。刘海东准备告辞,陈明匀便对肖晓丽说:“你俩顺路,送送刘局。”
  刘海东坐进了红色的凌志车里。肖晓丽潇洒地启动车辆。刘海东随口问了句:“这么漂亮的车,谁的?”
  “我的啊!”肖晓丽侧脸看看有些狐疑的刘海东:“我这可是正大光明的,我有一个远房表兄在香港做期货,他发了财就送了我这辆车。不过,我也是有代价的,我把妹妹嫁给了他。”她边说边笑了起来。
  车到了刘海东住的楼下,刘海东住在二楼。肖晓丽执意要送他上楼。门道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坏了,刘海东站在二楼楼道处,在黑暗中全身摸索着找钥匙。这时,他感到一阵温热的异香紧贴在他的耳根后,顿时从里到外升腾起一股热血,他感到有些眩晕。门终于打开,那具温热的躯体越靠越紧。忽然,他推开了她,然后打开灯,白炽灯强烈的光线就像一架快速降温的机器,刚才体内升高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恢复到理智的状态。肖晓丽站在一旁,明晰的大眼深含期盼:“我能进去坐一会吗?”
  刘海东想起孙副厅长的话。于是,客气中带有些冷漠地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明天还有好几个会,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
  肖晓丽有些尴尬,旋即大方地说:“好,局长大人,我们是好朋友,晚安。”说着便出了门。不一会,楼下响起了车辆缓缓离去的声音。
第四章 地下室的命案
  披肩发被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蒙上了黑布,嘴里堵着破布,头破血流地歪坐在那里。郭森林和李凯歌正一人拿一支手枪向披肩发比试着
碎月无痕(八)(1)
  李芳看中了红牌酒店地下一层一间足有200多平方米的房间。这里摆着跑步机、收腹机等多种运动器械,上面铺满了灰尘,显然很长时间没有人动过。副总经理李凯歌和娱乐部经理郭森林在一旁无可奈何地说:“这些全是进口的机器,因经营不善全赔了。”器械厅的外面是一个保龄球馆,吴德茂、埃拉尔、肯尼、韩业民四人正兴趣盎然地打着保龄球,每个人脸上挂着愉快、轻松的笑容,似乎都忘记了长途的劳顿。
  吴德茂在一旁开韩业民的玩笑:“韩兄,你是好运气啊,娶这么个美如天仙的年轻媳妇,老牛啃嫩草的滋味是蛮幸福的。”吴德茂是第一次见到李芳,他感到李芳不同于一般的漂亮女人,她的美有着一种捉摸不定的空灵,像清晨林间飞过的云雀,又像黄昏空中飘过的一袭白云。
  “你也可以离婚,找一个更年轻漂亮的。”肯尼和吴德茂开玩笑。
  “我那个黄脸婆,要真能离还不早离了,以前我说过要离婚的事,可她又吃毒药又上吊。唉,算了吧,她反正也管不了我,她就在家给我养孩子,我高兴在外面找谁就找谁。不过,到了我这个年龄,也看透了那些感情上的事,最好的方法就是找情人也不要找固定的了,免得她最后死活要嫁给你。”吴德茂边说边笑起来。
  肯尼竖起一个大姆指:“酷!”
  听了吴德茂的一番高论,韩业民不敢苟同地笑了笑。他准备换鞋洗手不玩了,便走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吴德茂旁边:“吴总,埃先生说我们明天先回省城,这两天我等你的消息。李芳可能不走了,她看上你的那个器械室,要把省城的那个女子健身中心搬到这里来。老弟多关照了。”韩业民对吴德茂虽没有什么好感,但两人毕竟同属一条船上的人,在一些小事上总是可以相互关照的。他拉上吴德茂一同到洗手池洗手,小声地说:“我不希望李芳介入我们的事,她还年轻。”
  吴德茂一直就在发愁这个器械室的前景,便说:“放心,放心,嫂夫人的事嘛!”
  这一夜,在红牌酒店里,李芳躺在韩业民怀里久久不能入睡,便伸过胳膊让韩业民枕着自己,望着韩业民稀疏的花白头发和眼角处几尾深刻的皱纹,她在想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真的很好,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爱他,和他一起好好过日子?她知道韩业民没有睡着,正在享受此刻的甜蜜。李芳略显心事地说:“业民,今后我可能会把事业的重心放在林海,你要想我的话,就来看我啊。”
  韩业民仍然闭着双眼:“你是一只自由的鸟,我不想禁锢你,你在林海忙,我也很忙,全国各地跑联系出书的事。我们今后见面就不会太多了,我知道你是无所谓的,因为我老了。不过,作为你的老公,我还是要提醒你,林海这个地方,人际关系很复杂,交朋结友注意一些,你只管赚你的钱就行了。”
  李芳有些心不在焉“嗯,嗯”地答应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李芳在红牌酒店五楼包租了一个房间,里间是住宿,外间是办公室。
  吴德茂的动作真快,第三天上午,健身中心新闻发布会便在红牌酒店二楼的餐厅举行。这天,李芳特意起了个大早,落地镜前,一套白色西服套裙,浅黄色衬衣领子从里翻出来,修长的大腿着一双白色高跟鞋在原地轻轻地转动了一下,镜子里显出与众不同的高贵美丽。她从楼梯间步行下到酒店大厅,然后走出门外,整个城市还沉浸在凌晨的静谧之中。她到酒店对面的小摊点买了一支还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老玉米。这是她母亲最爱吃的东西。记得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每次地里收了玉米棒回来,他就将玉米的薄衣一层层地剥去,放在大锅里煮。水在热烈沸腾着,柴火在下面拼命地向外吐着火苗。父亲一边揉着被烟熏出泪水的眼睛,一边从锅里捞出玉米棒,他一定是先递给多病的母亲,然后递给李芳和她的姐姐。李芳是父母惟一的希望。
  “小姐,注意车!”摊主大声叫着她,李芳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中间,一辆汽车正急速朝她驶来。她忙跳到马路边上,手拿玉米棒在大街上香香地吃起来。这个时候,李芳像个可爱的贪吃孩子。
  新闻发布会9点开始。8点30分,林海市电视、报刊及各媒体的记者已到达。9点左右,市委、市府、公、检、法、工商、税务、银行等,几乎林海所有要害部门的主要领导都陆续到达了。李芳和吴德茂站在酒店门外迎候,李芳对吴德茂说:“非常感谢你为我请了那么多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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