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无痕

暂时先不找吴德茂，以免打草惊蛇。毛小四去过香港吗？他怎么会和科力德公司的人认识？”
  “我在深圳市局的朋友帮忙找到那个富婆，富婆说好多年都没有和毛小四有过联系了。她曾带毛小四去香港玩过，毛小四自己也去过，但没说毛小四在那边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感觉从毛小四持有股份这件事入手没准可以摸出背后的凶手，毛小四的死可能真如你说的，可能和那起枪击吴德茂的案件有关。”
  “怕就怕真正拥有这个股份的是别人，而毛小四只是一个冒名顶替者。而这个秘密可能就是他被害的原因。”杨全大胆地推测。
  刘海东若有所思地抽着烟，他的眼光闪烁着异常的冷静。
  “如果真是如我推测的那样，从一起凶杀案就可以牵出贪污案，到时公安、检察都参与办案岂不是很精彩。我看，那吴德茂到时往哪躲！我这人天生就喜欢干有挑战性的事。”杨全说。
碎月无痕(九)(2)
  刘海东在凝神思考，他感到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他拍了拍杨全：“杨队，我们走吧，有情况你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碎月无痕(十)
  这天晚上11点，红牌酒店娱乐部经理郭森林正懒洋洋地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和刚认识的四川女孩煲电话粥。妈咪小秋忽然撞开门，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朝着正要冲她发脾气的郭经理喊叫道：“不好了，闲情包房里来一个无赖，玩了两个小姐都不给钱，我给他要，他就砸碎了包房里的电视。”一听这情况，那还了得，郭森林从保险柜里拿出一把锃亮的家伙放进怀里，就往外冲，边说：“快通知李总。”李凯歌不仅是红牌的副总经理还兼着保安部经理。
  一个留着一头披肩发，手臂上纹有一条龙的男子正在包房里和一个瘦小的保安扭打成一团。不一会功夫保安就被他打得奄奄一息。正在这时，披肩发感觉后脑勺被一硬家伙顶住了，正在他发愣的一瞬间，郭森林将披肩发的双手反剪起来，用一块破布塞住他的嘴，从电视机上拉下布罩套在他头上，几条大汗将他抬了出去。
  吴德茂走到宾馆后面的花园里，见四周无人便进了一间堆满杂物的小房间。他伸手摸到墙角处一个形状像铁钉般的按钮，轻轻按了一下，地上缓缓移开可容一个人通过的小洞。沿着洞口下去是一间约二十多平方米的地下室。披肩发被绑在椅子上，眼睛上蒙上了黑布，嘴里堵着破布，头破血流地歪坐在那里。郭森林和李凯歌正一人拿一支手枪向披肩发比试着。吴德茂走过来气呼呼地教训道：“这个东西不是玩具，用了就应该及时放起来，不要给我找麻烦！”
  郭森林忙说：“这小子嘴挺硬。”
  吴德茂说：“我到要看看是谁这么嘴硬!”说完一把拿掉披肩发眼睛上的黑布和嘴上的布。披肩发趁吴德茂扯掉他嘴上那块布时，使劲咬住了他的手，吴德茂疼得哇哇直叫。
  “嘣！”带了消音器的手枪响了一声，披肩发的额头正中部位被打了一个窟窿，鲜血往外喷射出来，随即连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
  吴德茂气得大叫：“谁让你们开枪了！？你们以为是玩具枪，想打就打啊！上次那个死鬼的事，现在警察正查得紧呢。风声还没过去，又干掉一个人，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郭森林，从今天开始，你他妈自觉在这个屋里关上禁闭3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里。这是行规！”
  郭森林低下头忙赔不是：“我是气不过，他为什么这样对待你。像他这样的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就像毛小四一样……”说完，有些心虚地看着吴德茂。
  “你给我闭嘴，我最瞧不起像你这种乱拍马屁的人。你们知道吗？现在的情况可不像从前，任凭你们这帮流氓横行霸道。林海来了一个刘海东，他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去，快把屁股擦干净！”吴德茂气的太阳穴旁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转过身来冲着李凯歌大声骂道：“李副总啊，李副总，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好吃懒做的水厂电工，骗吃骗喝的街头流氓？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你要是再管不好你的部下，就给我到大门口当保安去！”
  李凯歌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早年，李凯歌因一流的打架水平，且特讲哥们儿义气，曾是林海一帮烂仔的老大。一次，他帮吴德茂把一个长期借钱不还的皮包公司经理给揍了一顿，从此，两人就成了铁杆朋友。屈指算来已有十多年的交情。唯一不同的是，吴德茂有了陈城这个后台后，便青云直上，不仅如此，他还通过关系他搞了一张财经大学的本科文凭，好歹也算是个本科生了。李凯歌以前有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叫李富贵，是吴德茂给改的名。吴德茂对李凯歌是有恩的。因此，李凯歌对吴德茂也愿效犬马之劳，死心踏地走下去。
  吴德茂说罢转身走出地下室。李凯歌顿时抓住郭森林的衣领，气愤地说：“我说过，这个地方只是我们收拾那些不懂规矩的人的审查室，不是杀人的刑场，要杀就到外面杀去！”
  “等到晚上没人的时候，我把这死鬼给埋在这上面的花园里。不会有事的，你放心。”郭森林忙说。
第五章 枪手死亡之谜
  田立风趁李芳走向吴德茂的瞬间偷偷看了她一眼，那双大而美丽的眼睛里仍然飘荡着深不见底的诱人光泽，但她身上那种从未曾有过的高贵、飘逸的气质却令田立风内心深处为之一震。
碎月无痕(十一)(1)
  林海机场是一个小型的机场。蓝天白云下，一架小型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降落在机场跑道上。出口处，陈城、吴德茂正伸长脖子向里张望。稍显拥挤的乘客中，田立风身着白色的皮尔卡丹衬衣，下着一条得体的黑色西裤，手提一只精巧的手提箱从远处走来，一脸的神采奕奕。他刚从海口出差回来。
  陈城上前接过田立风的手提箱，关心道：“我昨天还看了天气预报说海口这两天的温度高达32度，现在才刚到5月份，就这么热了，首长出差在外辛苦了。”
  田立风一副大首长矜持的模样，和吴德茂握手说：“前不久，我从你酒店里搬出去后，就一直没来得及给你说声谢谢。”
  吴德茂忙说不用客气。说话间，田立风、陈城上了吴德茂那辆奔驰600，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路上，陈城从副驾驶座回过头来对后座上的田立风说：“田副市长，今天是周末，又是中午吃饭时间，吴总请我们到红牌酒店去简单吃一点东西，顺便给您接风。”
  田立风忙推辞：“算了，改日吧。”
  吴德茂开玩笑道：“那就算你请我吧。”
  田立风知道不好再推。其实，从田立风的本意来说，林海只是一个日后迁升的镀金过渡之地，一言一行需得慎重。田立风很受省里许多领导的赏识，对他的评价是：年轻有为、政绩突出、谈吐得体，他是省委组织部选定的后备干部。有着仕途通达、美好前程的他，并不想和眼前的这两个人把关系搞得太近。
  车子一路奔往市郊经济开发区附近的“琳达”。“琳达”是红牌酒店投资在开发区的吃、喝、娱乐一条龙的夜总会，“琳达”的生意从开业以来就异常的火爆，就连临近省市的客人也不远千里到这里来一睹为快。最吸引人的不仅因为那里的乐队是由4名歌声美妙的菲律宾男女组成，而且还有10多位金发碧眼、婀娜多姿的俄罗斯小姐穿着极短的小裙，露出细长白晰的大腿穿梭在客人中倒茶送水。林海是一个偏远的中小城市，却能千里迢迢引进俄罗斯小姐在这里服务，开创了林海市的先河，这些也是吴德茂所谓开拓创新的杰作。不仅如此，“琳达”还带动了开发区一带的娱乐文化和旅游文化业，咖啡店、卡拉OK屋、夜总会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形成了颇有规模“灯红酒绿”一条街，私下里，老百姓都称之为红灯区。
  三人坐在“琳达”靠窗户边的藤椅上。藤桌上放着一只盛满清水的精致小盆，水上漂着几叶紫红色的玫瑰花瓣。大厅正前方的乐队前，四名身穿黑纱的俄罗斯妙龄女子正随着一曲快节奏的菲律宾歌曲扭动着细腰，轻薄如纱的黑纱里，红色的胸衣、三角内裤清晰可见。三个男人迷乱着双眼斜视着。这些性感的女子是许多男人餐桌上的一瓶叫好配料。陈城要了三杯意大利咖啡。吴德茂往自己杯里到一小袋伴侣，边搅拌咖啡边说道：“听说田副市长不仅歌唱得好，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真是年轻有为啊。林海要是多一些像您这样的年轻有为的干部，经济发展就可与沿海媲美了。”
  田立风谦虚道：“机关里的文章便是将所有文件中一些有用的话摘抄下来，再搅拌搅拌，就像你搅咖啡一样，就成了。只能说我算是一个熟练工，用才华来形容，就太糟蹋这词了。”
  陈城在一旁微笑着。陈城和吴德茂在外谈事时，从来就不多言，显得很内向，也很老成持重。其实这完全是从作为政府官员的安全角度考虑。
  田立风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不，是吴总找我一定有事吧？”
  吴德茂忙摇手：“没有，没有，我请你来坐一坐只是好朋友间叙叙，没什么事的。”
  “好朋友？很纯结吗？我听说官场上、商场上没有很纯洁的朋友。我不是说过吗，那个事现在不太好办了，这事你们要是早点给我说，可能会好办一些。那个残疾人过几天就办购买土地的正式手续了。”田立风一本正经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