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小说

狱坟

(四)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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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的寒风渐渐地肆略起来,什么时候,只要你进入到它的领域他它就会毫不客气的攻击向你。瞬间冬季像是一个点爆发,之后是淹没一切的白色。
    校园里学生们都躲在室内不出来。视线总会不自觉的投向窗外素静白色,摇曳的枝桠抖落些许的白色,造成一种雪花一直飘飞的幻觉。有人用手指在窗户的玻璃上写下了某个名字,旁边画上一个笑脸。
    然而冬季白寥寥的光,总会让人觉得寒冷。树枝斑驳,此时时间像条走廊、
    林小锦抱着一沓书从图书馆出来,撞上了正去还书的敏洙。抬头的瞬间不是歉意,而是彼此之间咬牙切齿的般的怒恨。
    “你的眼睛被钱蒙住了都看不清路了吗?”敏洙的话像是荆棘条刺进她的心。冷漠的眼神,蔑视的笑容更是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泪水的在小锦的眼眶里打着转,“对啊,我就是为了钱而生的,你难道敢说你可以丢开钱生活!”
    “笑话,你这样的为了钱不要良心的人有什么资格可以在这里和我说这样的话。你不觉得愧疚吗?”敏洙从她身边走过去,撞了她一下。
    小锦心里难受着,泪水忍不住落下来,抱着书蹲了下去,“为什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回去以前不行吗?这样的你我真的感觉好陌生,好可怕。”后悔的心,后悔的泪,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心里像是被千斤大石压着一般,窒息的痛楚小锦快要不能承受了。
    进去图书馆的敏洙没有进阅览室,而是跑进了厕所,锁在卫生间里难受着,她拨通了允贤的电话。
    “哥,为什么做坏人这么难呢?”
    “傻瓜,你不需要刻意的去做坏人,知道吗?你只要做好你自己,不要让别人伤害到你就可以了。”
    ..........
    允贤挂断电话,一脸深沉的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敏赫把手在他的眼前晃动了好几下他都没有反应。
    “你没事吧你?丢魂儿了?”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啊!晚上有课吗?”
    “兄弟,今天周六啊!”
    允贤无语的笑了下,转身躲进被窝里,身子滚了几下就把被子裹紧了,“那我睡会儿,你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叫我就可以了。”
    “大少爷,你还真的很会享受啊。”敏赫往床上的棉条上拍了几下,下床出了房间。
    允贤掖了掖被子“还有你的余温呢!”他浅浅的笑了笑。闭上眼,一脸享受的准备睡去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我们准备出发了。去吃韩国料理,快起来哟。”
    还想说不去,但是听到是自己喜欢的韩国料理,允贤就没有抵抗力了。“哎!”只能这样长长地叹口气。而后掀开自己刚刚才裹上的被子。
    明明就是自己的选择,却还是忍不住抱怨。走出公寓的时候,允贤打了个寒战,双肩不自觉的收了收,
    “什么鬼天气呀!”
    敏赫揽过允贤,融化冰雪般温暖的对着允贤笑着,“一张口就像吞云吐雾,你觉得是怎样?”
    “你两个能不能不要那么腻啊,我看着吃醋啊!”采儿把车钥匙丢给了JoJo,挤到了允贤和敏赫的中间,一手挽一个。
    采儿无心的举动让允贤突然地紧张,越发的感觉到冷。他想知道现在挽着自己的这个女生到底在想什么,真的这么彻底的忘记了所有?
    “你这样我才会吃醋哟。”敏赫侧过脸在采儿被冷风吹冷的脸颊上印下印章。
    “你放心啦,我不会唱曹格兄的《背叛》。如果你和允贤一起掉水我一定先救你。”
    “都什么年代的选择了,你还做。再说了,我是吃醋你这么拉着我的允贤。”敏赫坏坏地笑着。
    “去死!”采儿用手肘攻击了敏赫迅速的撤退了。
    “你记着,我和我家允贤亲密完再来找你算账。你个臭丫头。”
    一直以来就被腐女们视为一对的他们从来不去解开那些是非题,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很配合的,给“可怜”的腐女们无限遐想的空间。
    采儿JoJo偶尔也会产生错觉以为他是,甚至夸张到刻意避开,不去打扰他们。
    舆论好比慢性毒药,慢慢地浸入,渐渐地混乱人们的思想,漫进心脏的瞬间让人难以分辨出真假。事实也会像新做好的布料被染上颜色,最后变得幻真幻假。
    敏赫知道舆论的可怕,允贤自然也知晓。只是两个人完全不在乎,毕竟在他们那里舆论永远只是舆论。他们也因为舆论获得了安慰——他们的友谊好到像是爱情一般。
    纯韩装潢的韩国料理餐厅里,在允贤的建议他们点了米酒,之后他还滔滔不绝的介绍着韩国各种食物,贪图美食的采儿一听就忍不住,允贤介绍一个她就点一个。桌子上很快摆了很多。看得JoJo和敏赫不知该说点什么。
    夜幕悄悄地降临,来不及准备,城市已经被黑暗包围,泛黄的路灯依次亮起来,点亮了另一面的城市——川流不息的车辆,闪闪耀眼的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店面招牌........所有的这些汇聚成繁华的都市夜景。
    临街的韩国料理餐厅的墙面是用玻璃做的,站在街道上也能看到里面的场景。一个女孩拿着勺子当鼓棒敲着桌面,嘴唇不停的翻动着,点着头像是在打节奏。另外的三个人笑得不可开交。无声的画面猜不出他们是在干什么。却能看到他们的开心。
    “几位,对不起。我们准备打烊了。”服务员很礼貌的站在他们桌前。
    “你结账吧。”敏赫递给她一张卡。
    “我相信......”采儿还在兴致勃勃的唱着东方神起的《我相信》,勺子一直敲击着桌面。
    “你就别敲了,小心人家叫你陪桌面消磨费。”
    “他要真的那样也太像奸商了吧。”
    “这么说来他赶超你还是很难哟?”允贤打趣着。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会这样不讲理?”海量的采儿因为喝了酒兴致特别的高,本来就胆大的她更是肆无忌惮了。
    “你知道了干嘛还说出来呢!”千杯不醉的允贤依然淡定的笑着。
    采儿转向坐在自己身边的JoJo拉扯着她的围巾,“回去叫你们家允贤跪跪搓衣板,真的不像话了。”
    JoJo在桌下使劲儿的踩了她一脚,给她传递着颜色。这家伙反而更来劲儿了。
    “踩我,我还是要说,你和允贤到底什么时候正式交往呀?你再不行动,我就和他上床了,让你后悔一辈子。”
    听到这话先做出反应的不是JoJo而是允贤。他的心弦瞬间绷紧,似乎稍微动一下就会断掉。敏赫看到了允贤眼睛里的恐慌。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允贤奇奇怪怪的那几天。
    “你们上床了一定要告诉我。”敏赫补充这么一句使气氛变得很奇怪。
    “你们也还真会找乐趣啊,允贤天天和你睡在一起的啊,你倒是说说允贤和谁上床!”JoJo抛开采儿的眼神坦荡荡的把心偏向允贤。
    “呵呵,原来我和允贤睡在一起你吃醋啊。那晚上我们换一换啊。”敏赫一句话又把气氛调节得比较轻松随意。
    可是允贤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表情从那一刻开始一直带着几分悲伤。像连体一样的敏赫不会看不懂允贤的表情。
    窗外的寒风凛冽无比,他们的心像是被晾出来一样,冷风吹走了心脏的那点微热,这一刻心如积积冰般透明冰凉。
    冬季的大街上时间一晚车辆明显的减少了。JoJo慢悠悠的驾着车,时不时看看路旁的夜色,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采儿坐在后座靠在敏赫的肩膀上睡着了。允贤坐在副驾驶室,头转向窗外,脸上写满了忧郁。后座的敏赫就那样一直注视着他。眼神传到出一种等待,等待的眼神中渗透着对他的信任。
    车子驶进转角处的时候,允贤突然说要下车。让他们先回去。他想自己一个人走走。醒醒酒。
    JoJo扭头看着后座的敏赫,这时允贤已经下车了。
    敏赫按下车窗,“手机不要关!”
    “嗯!”允贤浅浅的笑着,努力地表现出平静,“又不是孩子,担心什么呀!
    李敏赫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对着允贤笑了下,关上了车窗。
    回到公寓JoJo和采儿洗漱睡下了,敏赫却在房间里转悠着始终没有睡意。他试着拨打允贤的手机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敏赫穿上外套正要出门去找允贤,他的手机却想起来,来电正是自己一直担心着的人。
    “你在哪儿?”带着责备的语气。
    “对不起,请问你是敏赫先生么。我是医院的护士,您的朋友在上升街出车祸了。现在还在抢救中,您现在能来医院吧!”
    意识告诉他兴许还残存着一些“不可能”,但是电话那端的声音传递出的消息,像是打在线尾的结,缝着他的心脏,大脑,甚至是眼睛、咽喉,一把就抽紧了,刺疼得不知所措。
    彻底的淋漓的刺疼,瞬间裂成一整条线穿连着全身。敏赫像是赛车手一般,疾驰在路上,他的眼里看不见一切,包括红绿灯,和其他的车辆。
    敏赫奔跑着,夜里医院的寂静被他的疾跑打破。喘息声越发的清晰起来,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对允贤的呼唤,他的前方似乎只有一条像是无尽的跑不到尽头的长廊,好长,好长.......他跑得近乎虚脱了。终于停了下来,在一道冰冷的门前。
    红灯还在亮着,他没有办法跑过去。心脏急速跳动的“砰砰”声敲击着他的耳膜。他跪在那道门前,抱着头,眼泪滴到地板上。
    “允贤,为什么我的世界现在这么安静,能听见心跳的声音?允贤........”
    “敏赫,怎样了?”JoJo采儿赶来了。
    不久,尹寒,在旭也来了。他们一起等在那里。每个人都是心弦紧绷。从来不觉得医院有那么可怕,像是地狱之门。
    JoJo嚼着木糖醇靠着墙站着,双手合十在胸前祈祷着。采儿来回走着,在旭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尹寒坐在韩在旭旁边一直絮絮叨叨的祈祷着。敏赫蹲在手术室的门边,头垂在膝盖上,蜷缩着。
    “敏赫......”采儿试着叫了叫他,却没有收到半点回应。
    无法改变的轨道,明知道没有必要再去拼命的奔跑,却还是不愿意将翅膀躲进光里。视界里出现起浮的黑光,红色的小方框,是通往终点的轨道吗?
    允贤抓住那样的出口奋力的回到了他熟悉的世界。
    “医生。他怎样?”医生出来的瞬间敏赫站起身来。急切却又害怕的询问到。
    “已经脱离危险,但是能不能平安醒来还得看他在这48小时内的情况,我们马上把他转移到病房里去,你们中得有人在这48小时内守着他,一直叫他,不能让他睡过去。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不知该喜还是优,追着推床进了病房,敏赫看着床上打着氧气,头裹纱布,脸色苍白的允贤,比自己受伤还要心疼。
    “不是说不是孩子吗?你这是怎么了?”
    敏赫吸口气,“我先去警局看看那个肇事者,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
    “敏赫,我和你一起去!”在旭跟着敏赫出去了。
    在旭担心敏赫情绪不稳,不让他开车。坐在副驾驶室的他看着窗外,眉头深锁着。手指在车窗玻璃上画出一幅人的骨架、
    “你说这幅骨架要怎么填上肉体和皮肤呢?”
    “为什么不画皮却是画骨?”
    “因为皮总是多变,我现在也拿捏不准了。这个世界真的让人太没安全感了。”
    “允贤是因为和你吵架才出去的?”
    “没有。但是我知道他对我有隐瞒的事情,我在等他告诉我!”
    “如果他一直不说呢?”
    “我不会去计较。因为我知道他的骨子里对我是怎样的。”
    在旭笑笑,不再说什么。敏赫也陷入沉默。
    医院里,处于昏迷状态的允贤不停的说着胡话,小时候的事情,初中的........他的大脑里不停的浮现出过去的画面。他的嘴里一直讲着过去的事情。
    “敏赫,对不起!”
    “敏赫,我和采儿都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
    坐在病房里的人都紧张起来,采儿更是手足无措。不停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写满了恐惧。
    “采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你不要我负责,可是敏赫那儿......”
    所有的不清楚现在已经水落石出,所有的秘密从积雪中刨出来。被所有人看到。原本想要竭力隐瞒下去的秘密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浮出水面。还如此的清晰。
    采儿看着病床上昏迷着却还在一脸痛苦后悔道歉的允贤,她的泪悄然的落下。
    刚刚推开门的敏赫站在那儿挪不动半点,在旭冲进去拉起采儿,厉色看着她。
    “这是怎么一回事?”
    “哥......”采儿破声大哭起来。
    “哈哈哈......”敏赫大笑几声,“果真是画心画骨难画皮呀!”敏赫转身跑掉了。
    “JoJo你看着允贤,我去看看敏赫!”尹寒把手里的给允贤擦嘴唇的棉签塞到JoJo手里。
    在旭拖着采儿离开了。剩下JoJo和允贤在那儿。JoJo的泪水滴落在允贤输着液的手背上。使劲儿的咬着嘴唇想要控制的她最终还是大声的哭着。
    病房里除了抽泣声JoJo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似乎听不见昏迷的允贤还在迷迷糊糊的说什么,她也不愿意再听到什么。
    爱恨的交界,苦涩的眼泪,他们迷失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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