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主力

第19章


“这还不容易,我们还有好几套呢。”蔡毛儿飞快的去了,魏包子打来一盆热水,又拿来他理发的工具,给冯任收拾门面。
众人围着他问团部有什么指示,冯任说,团部了解到敌人在向你们这边增兵,很为你们担心,所以叫我赶过来,加强力量。
冯任还说了他的情况,黔江攻城时,他腰上受了伤,在军部医院住院,动弹不得,红军主力转移时,就将他和军部医院的伤员留在了活龙坪养伤。按军部命令,所有伤员伤好后到独立团工作。所以他伤好后,回独立团部团部当了个参谋,这次魏包子排长回去汇报时,他随一大队出去活动了。回来后,政委找他谈话,要他来黎水找聋子幺爸,当指导员,他高兴得恨不得抱着政委亲一口,跟着冯万平就来了。
话说得差不多了,魏理发匠给他把头也收拾得光光亮亮的,众人把蔡毛儿找来的一套大号的军服给他穿上,顿时面貌一新。张豹说:果然是人是桩桩,全靠衣裳,这样子,明天给战士们说是我们贺军长的弟弟来了,也没得人不相信,大家又哈哈大笑。
聋子问起团首长的情况,冯任说:没说的,团长刘汉卿是军部特务队的总队长,是贺军长身边的大将,政委花顺涛是贺军长的副官,教书匠出身,要文有文,要武有武,都是作风硬的老红军。
从第二天开始,新任指导员开始了对三连进行政治教育。
正月二十八的晚上,中国工农红军第三军川鄂边独立团第二大队三连连部的门,被人砸得山响,靳山的叫喊声中,把三连在家的战士都被惊动了。
靳副排长报告:从黔江县城出来的敌人已经到了岩纤峡的入口,有一个加强团左右,前锋的一个营,有三百多条枪,四挺机枪。
三连在家的只有张虎的一个排,其余的下乡帮助赤卫队工作去了。
虼蚤龙命令张虎:立即赶到岩纤峡出口原阻击阵地,阻击敌人,没有命令,不准撤退,誓死坚守到明天中午,让黎水老百姓坚避清野。
当张虎和蔡毛儿带着一排赶到岩纤峡时,敌人的前锋正好也到了岩纤峡阵地前沿,一排进入阵地,立即向敌人开始射击,敌人在遇到阻击后,退了回去。张虎急忙命令战士们修复工事,安排防御的界面。
三连估计这次敌人来得多,势头会很猛,所以动员黎水镇上的有关人员转移,迅速联系另两个排归队。岩纤峡方向传来一阵比一阵激烈的枪声,聋子估计张虎已把敌人堵住了,心稍安了一点,不料没过多久,岩纤峡突然响起急促的炮声,虼蚤龙和聋子晓得坏了,三连红军都没经历过炮击,很容易被大炮的威力打散,聋子要虼蚤龙在家加快联系,自己带着炊事班和黎水镇赤卫队上去增援。
当聋子一行跑到岩纤峡时,看到几个从阵地上溜下来的红军战士,聋子大喊一声:“站住。”几个惊恐的红军闻声站住,聋子吼叫着,骂他们丢弃战友,临阵脱逃。几个红军说,敌人有炮,机枪打得头都抬不起来,炊事班长朱全明提着大砍刀,吼道:有炮我们就不革命了,个龟儿子的,老子们煮的饭都喂了狗了。
聋子大喊一声,打回去,那几个羞愧的战士跟着就转身向阵地冲去。
阵地上已在进行肉搏战,十几个战士同敌人在进行殊死搏斗,七、八个敌人围住赤膊的张虎,他的身边已倒着四五个敌人的尸体。
围在张虎外围的一个当官的叫了一声,两个大个子敌人挺着大刀扑向张虎,张虎抡刀架住敌人的刀,突然一矮身子,一个回旋,刀从两个敌人的腰上划过,两个敌人一声惨叫,倒了。这时后面窜上来一个敌人,一刺刀深深地捅进张虎的背上,张虎向前一扑,脱离敌人的刺刀后,不顾背上血如泉涌,蹦起来回头一刀,将刺他的敌人砍倒,谁知另一个拿砍刀的敌人,从侧面过来,一刀砍掉了张虎的左手,鲜血从断手处喷溅而出,在旁与敌人搏斗的蔡毛儿舍开当面敌人,冲过去一把抱住张虎,张虎大叫一声,将刀向杀他的敌人扔去,仆到在地牺牲。蔡毛儿挥刀敌住敌军官砍来的刀,与敌人搏斗。
突然空中飞来一把雪亮的砍刀,一下子插进敌军官的背上,刀锋从敌人的胸前露了出来,蔡毛儿扭头一看,见朱全明冲在前面,后面是聋子带着几十个赤卫队员和红军战士正端着枪向敌人冲来,敌人溃退了。
聋子和蔡毛儿抱着张虎的遗体,濠淘大哭。哭了一会,就安排将牺牲战士的遗体抬出阵地,迅速修复阵地,注意防炮。这次进攻敌人也死伤惨重,只能用炮偶尔向山上射击。
天要亮时,虼蚤龙和张豹带着二排来了,张豹看到哥哥的遗体,忍不住泪水滂沱。聋子怕张豹情绪不好,影响战斗,要他带着二排在第二道防线,张豹大叫着不同意,死活要留在第一线。晨曦初露时,冯任带着张奎的机枪班和魏包子的三排到了,阵地得到了巩固。
虼蚤龙观察过敌情后,叫过张豹说:“你悄悄地摸到半山腰的那里,等我这里打响,敌人溃退时,你从山腰杀出,带两个班,只带大刀和手榴弹,注意出击时,要猛,千万不要冲得过远,撤回来时要快。” 
敌人发动了进攻,先是炮击,十多发“咚咚”的迫击炮的爆炸,把阵地笼罩在烟雾之中,敌人排着密集的队形向山上爬来,虼蚤龙下令:“没有命令,不准开枪,放近了打。”
当敌人距阵地只有三十来米时,虼蚤龙大叫一声:“打!”顿时,两挺机枪象镰刀收割似地将冲在前面的敌人打倒,步枪准确的射击,将敌人的机枪手和军官打倒,特别是从土匪改编过来的陆邦班,都是些玩枪熟练的好手,在众多的瞄准对象面前,枪枪咬肉。
敌人没想到红军增加了兵力,而且还有机枪,一下子被打蒙了,有的开始向后跑,有的伏在地上还击,红军一排手榴弹飞出,炸得伏在地上的敌人鬼哭狼嚎,爬起来就向后跑,阵地上的红军发起了冲锋,敌人刚退到山腰,突然从山腰的树林里、乱石丛中冲出二十多个大汉,先是几十个手榴弹打了过来,把溃退的敌人一炸一大片,然后挥着雪亮的大刀扑了上来,大刀一挥,人头乱滚,为首的一个大汉,铁青着脸,两眼电光,几步扑到敌连长面前,一个“独劈华山”,将敌连长的头活生生的劈成两半,敌人惊慌失措,扔下枪支不要命的逃跑,红军直冲到敌人的主阵地前,才象一阵风一样,退了回去。
三连的战士刚回到阵地,虼蚤龙同聋子、冯任商量,预计群众和赤卫队已按通知转移完毕,可以撤退了,留下一支小部队断后,张豹坚决要求断后,虼蚤龙不从,魏包子、张奎争着要求断后,这时,陆邦说,如果领导信任我们这些曾经当过土匪的人,我们班来断后,我保证把敌人挡住一个小时。陆邦班的其他战士也纷纷要求,郭大力副班长也在旁边给冯指导员要求,三连的三个负责人商量后同意了。
陆邦估计敌人会凶猛的炮击,战士们过去都没经历过,于是他把战士两人一组,分成六个组分散到山头的几个要点上,又反复按训练时防炮的要求讲了防炮要领。
敌人在进攻时损失了两个排,连长也死了,丢了几十条枪,敌团长大怒,狠狠掮了负责进攻的营长几耳光,要他发动营冲锋。
敌人疯狂了,再不吝啬炮弹,把山头上的树林石头打得稀烂,抵近阵地前射击的重机枪,打得阵地上飞沙走石,让陆邦班土匪出身的红军战士们头也不敢抬起来,但过了一会,炮停了,只有机枪的射击声,陆邦悄悄地观看敌人的情况,看见一个凶恶的军官,挥着指挥刀在一堆乱石上,指挥敌人进攻,陆邦伸出枪管,屏住气,“啪”的一枪,将敌营长打了个四脚朝天,猎人出身的郭大力也一枪将敌人重机枪手打倒,敌人一片混乱,陆邦班的战士趁机从工事里爬了出来,瞄准射击,一阵枪响后,敌人的机枪手,站在前面的兵,纷纷倒地,其余的敌人逃了回去。
等敌人新派出一个营,整理好队形,组织了火力,炮击后冲上阵地时,已经过了中午了,阵地上空无一人。
距黎水坝十来里的白果坝上,红军沉痛地安葬了牺牲的三十多个战友。
炊事班长朱全明,只有二十四岁,父母死后,被地主抓去抵债,从小给地主当长工放羊,因为人伶俐,地主让他放羊之余,在家里干活,他就学会了弄饭炒菜,后来地主干脆叫他在家专门煮饭。红军来后,打了地主东家的土豪,朱全明得到解放,当了红军,聋子在审查人员时注意到他,由于他作战勇敢,岩纤峡战斗后,调到炊事班当了班长,张师和聋子都很喜欢他,他也就打蛇随棍上,给聋子叫上了师父,聋子也不反对。
这次是他领导炊事班在战斗期间的第一顿饭,朱全明没底,在一家房前石坎上,找到低头抽烟的聋子,“师父,今天饭啷个做?我没搞个这样的。”
还沉浸在战友牺牲巨大悲痛中的聋子,本想发火,但想到朱全明确实也没做过战斗中的饭食,就给他说:“大锅饭,把饭菜整在一齐,有点盐就行。”朱全明要走,聋子叫住了他。
“全明,今天你们炊事班在关键时刻起了大作用,没一个掉队的,没一个临阵脱逃的,值得表扬呀。”
聋子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不喜欢别人叫他什么“长”“官”啊的,至今仍不准虼蚤龙他们几个称呼他为副连长,所以朱全明还是叫着师父,“师父,没啥,你都上去了,何况我们。”
“我有这样一个想法,就是把一些准备提拔的老战士,在提拔前调到炊事班,一是要他们懂得求生之道,能够安排得来伙食,这是我们现在的条件决定的,伙食不好的连队,战士们的身体就不会好,体力就差,战斗力就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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