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主力

第32章


这条计立即被孙参谋长采用了,就要袁全明的班打头阵,这下让袁全明骑虎难下,丁宝全恶狠狠的摸着手机套,望着他。袁全明没法,只好照办,但他知道回到班上后,弟兄们会找他的麻烦,就向参谋长讨点赏,孙参谋长和丁宝全一商量,狠心给了他一斤半大烟土。这一斤在当时是十六两,一斤半就是二十四两,袁全明的这个班是奉命重组的加强班,连他在内有十八人,袁全明算了算,只揣了四两在自己兜里,拿着其余二十两到了班里,先拿出一两来,让班里的弟兄倒在草丛里,吞云吐雾过了瘾,然后才把班里的弟兄拢在一圈,头挤着头说事:“兄弟们,我们都在一个锅里抡匀过了好几年,在火把塘,我们把团长大人的老爹老母在我们眼皮下,玩翻了,这一年来我们过的什么日子,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就不多说了,总之是那个叫什么生不如死吧。现在,在火把塘杀团长大人父母的那个厨子,叫什么聋子的,就在前面的洞里,受了伤,拐了腿。团长这次要我带你们来,是兄弟我反复向团长求情,苦苦地求情,跪在团长面前,求来的这个机会,让我们打进洞去,孙参谋长和丁副官亲自指挥。我们悄悄地摸进去,下半夜,那些红军伤兵会睡得象死猪一样。弟兄们没得命令不准说话,不准开枪暴露。参谋长给了我烟土二十两,我一两没留,刚才弟兄们喝了一两,其余的一人一两,来拿去,赵大炮,来,你拿冲锋枪走前面,再多拿一两,参谋长说了,冲进去了,每人还有一两,第一个冲进去的,升班长。好,老赵,‘赵班长’,出发。”“不,第一个冲进洞的,升排长。”丁宝全从树林中走出,恶狠狠的说:“活捉了聋子,老子再赏你们每人一块现大洋,让你们回黔江城里后玩个够。”袁全明班里的兵痞们被袁全明、丁宝全的奖赏和鸦片烟刺激得嗷嗷叫。在爬崖时,奸猾的袁全明还是留了心眼,走在了最后,而且同本队拉开了一点距离,前面枪一响,他几下子就窜回了岩上。
偷袭失败后,参谋长看了地形,感觉太险了,攻不上去,只能采用围困的办法困死洞里的人,当地的地主富农也说了,这个洞没有别的出路。可丁宝全一是报仇心切,二是不愿长期蹲在这穷乡僻壤里,要参谋长立即组织进攻。孙参谋长没法,只好再次组织敢死队,可这些当兵吃粮的兵,看了袁全明那一个班的死法,都不报名,躲得远远的,丁宝全又来了一招,悬赏。冲进洞里去的前十个人,每人赏大烟土五两,双枪兵们,虽嗜好大烟,但命还是重要的,也不报名。最后还是足智多谋的孙参谋长看丁宝全横了心,才出了个主意:拈庚。先定下来出两个班打头阵。然后,由两个连长拈,拈到的那个连长再在排里拈,拈到的那个排长,再在班里拈,一个排,三个班,进去两个班,后面用机枪督战,不去的后面就突突了。
这番折腾后,天要亮了,丁副官爱兵如子,拿出鸦片烟土来,让打头阵的两个班的弟兄吃够了烟,才开始。
等这两个班也葬身在悬崖下后,孙参谋长和丁宝全面面相觑,百思也不得其计了,只好宣布围困。这两百来个瘟神一住下,四下的人畜可就遭殃了。
孙参谋长最好打麻将,一日不打,手就要发痒,扎营后,就铺开了麻将桌子,先是拉当地的几个土豪劣绅打,可这些土老肥牌技怎么经得住参谋长又吃又碰,杠上花、青一色、单吊自摸,一天玩下来参谋长赢了个盆满钵满。第二天,就只有两三个没来得及离家躲避的地主,被参谋长派来请客打牌的卫兵拉到了牌桌上。第三日上,为参谋长请人打牌的卫兵就到处扑空了。参谋长急了,兔子急了也吃窝边草,刚过午,他就拉着丁宝全和两个连长上了牌桌。丁宝全和两个连长因不能出去打野食,无精打采的出着牌,而孙参谋长手气特好,吃、碰、杠、吊、胡,整得不亦乐乎,很快面前光洋低币摆了一大堆。
这一盘又是孙参谋长胡了个大满贯,高兴得孙参谋长乐滋滋地哼起了小调,丁宝全苦着脸,两个连长互相埋怨。
“报告。”门外响起袁全明的声音。
丁宝全借机把面前的牌一推,一副公务为重的样子站了起来,两个连长也站了起来,想着找机会溜走。
袁全明走了进来,立正说:“我为团长、丁长官大人的老太爷老夫人报仇想出来个办法。”
孙参谋长虎的一拍桌子:“你个青杠棒槌,榆木脑壳,想得出来什么办法。丁副官,来来来,我们继续。”
“听一听嘛。你说。”丁宝全实在不愿再上桌子。
袁全明说:“我想,攻虬龙洞,正面攻不上去,我就从侧面攻嘛,可侧面也是悬崖峭壁,没路,怎么办呢,我又想,外面攻不行,我就从里面攻嘛。”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绕他妈的弯子,个龟儿子的。”孙参谋长有点不耐烦了。
袁全明把腰一耸“是,这两天我就找乡绅们聊开了,没日没夜的聊,还真让我摸到了一些情况,虬龙洞里,没有大部队,只有几个人。”
“快说!快说!”四个人凑了上来,连参谋长也离开牌桌站了过来。
“据我的调查,虬龙洞里不到十个人,有两个红军长官,其中一个叫聋子。另外有一个红匪,叫张师,战场上被打断了腿,在这里上了门,跟本地一个姓杨的土共产党的妹子勾搭成了奸,两口子也在洞里,还有这个张师的一个儿子,听说是一个红军排长,好大的一条大汉,背着一挺机枪也在洞里,另外还有一个伤兵。”
“机枪?”几个军官更伤了脑筋,一个连长问:“那为什么没用?”
袁全明没答,参谋长骂上了:“傻瓜,他用不着,怎么用。”
几个人摸着头苦恼上了。袁全明看了心里暗暗地乐着,过了一会,等丁宝全拈着一根从头上揪下的头发在眼前仔细观察时,袁全明才大声地说:“报告,本班---长有破虬龙洞的办法。”
“真的?快说,袁班长。”丁宝全对袁全明客气了起来。
“我的先锋班全体阵亡后,我回了警卫二班,这几天我和弟兄们到处找那个拐子张师老婆的娘家人,可他娘家的人都是红匪,早就躲进了山里,有的走了远方的亲戚。但兄弟打听了另外一条线索,就是从火把塘跑出来当红军的聋子厨师,跟旁边窑丁坝的私塾先生,姓邱的一家关系密切,聋子的侄儿虼蚤龙跟邱教书匠的女儿勾搭成奸,但这两个奸夫淫妇,近来都不在洞里,好笑的是,聋子跟邱教书匠守寡的妹子也勾搭上了,两人恩恩爱爱,情深意浓啊,这个姓邱的寡妇舍不得聋子,就跟聋子住进了洞里。”
孙参谋长问:“你的意思?”
袁全明把头一昂:“让姓邱的教书匠带路,走在前边,为弟兄们挡子弹。聋子要打,这枪过来,打死的不止是他的大舅哥,还打死了他侄儿的老泰山。”
“好!好!很好!”丁宝全从椅子一纵而起:“袁班长,你真不愧是跟着我大哥南征北战的勇士,好办法!参谋长你看,这个办法怎么样,我觉得行。”
“嗯,嗯,也是个办法,是个办法。”参谋长虽好睹,但行伍多年,军人气质还是有的,心里觉得这条计有些肮脏,怎么敢反对?怕丁宝全回去给团长说了,团长一生气,水晶玻璃鞋自己就穿上了,而且这个办法也确实不错。“好,袁班长,现在我命令你带上你的班,去把那个邱教书匠抓来。”
“是,报告参谋长,报告丁副官,我已把姓邱的抓到了,现关在我班里。”
“好,袁班长,你真是太能干了!”丁宝全一阵狂喜了,想了想,跟孙参谋长耳语了一阵,孙参谋长说:“袁班长,辛苦了,我任命你为警卫排副排长,待打进虬龙洞,活捉聋子,为老太爷、老夫人报了仇,肯定不止是副排长了,至少也要官复原职,说不定,当个连长也有可能,团长也会给你摆酒。现在我命令你们班做好战斗准备,明天让弟兄们过足了瘾,押着姓邱的打头阵,你愿不愿意。”
袁全明激动得脸上涨红了被烟土熏黑的脸:“愿为团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丁宝全说:“不过,袁副排长,我有句话要说清楚,刚才参谋长是说要你打头阵,走在前面,而不是要你押阵走在后面。这次再攻不进去,你也不用回来了。”
袁全明汗水“唰”地就下来了,颤抖着声音道:“是啊,是!”
参谋长一指两个连长:“你两个回去,招呼外出的弟兄归队,晚上早点睡,就不要打牌睹钱了,我最讨厌打牌没得限度的人。明天,袁副排长攻上去后,你们如果没有及时跟上,我就扒了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撤你们的职,让给袁副排长。”
两个连长大惊:“请参谋长和丁副官放心,明天我们一定掩护好袁副排长,一步不拉。”
聋子的腿伤好得快,这得益于邱兰惠的精心照顾,伤口长拢后,邱兰惠就每天为聋子按摩受伤的腿,早晚各一次,活络筋脉。按张师的说法,这法子很不错,你看,只要兰惠妹妹的手,一摸上聋子兄弟的脚,聋子的脸就红了,这不是血脉活了?
这天早晨,邱兰惠又捉住聋子的脚按上了,这次兰惠的脸不知怎么的,先红起来,按着按着,按到了小腿上,手轻柔得,让聋子陶醉得全身血脉贲张。
半晌,邱兰惠低头说话了:“你就没什么话说?”
聋子:“说什么呢?”
“下次再受伤,谁服侍你?”
“有谁服侍嘛?既然当了红军,入了党,这一辈子就交给党了。”
“共产党就不要家了,白狗子们还说你们共产共妻呢。”
“那都是他们造谣污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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