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主力

第39章


哀毕,关副政委接着说:“你们英雄的三连,不愧是钢铁的红军部队,不愧是无产阶级的坚强斗士,能够从几万敌人的重重包围中突围出来,兵员扩大了,战斗技能提高了,这是奇迹,是战争史上的奇迹,这样的奇迹,只有具有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的共产党人才能创造。”
“听到你们突围归来的消息,总部的同志都非常高兴,贺总指挥、任政委因为工作太忙不能前来,让我和王政委、夏主任、贺师长向同志们问好,表示慰问。大家已经见到了,我们现在根据地还小,物资也不够丰富。贺总、任政委还是亲自指示、安排,组织了两千斤粮食、二十斤盐巴、一个猪,还有些弹药,来慰问大家。有病的同志,伤员也马上安排到野战医院治疗。你们三连是黔东独立师整体归建的唯一的一个连队,关于你们的建制,总部一定会很快作出安排的。”接着,关副政委征求其他首长不再讲话后,关副政委说:“同志们,现在,红二、六军团总指挥部交给你们的任务,就是休息,希望同志们认真执行,不要打折扣。再见了,同志们。”
聋子上前安排了部队休息的事务,最后问大家:“同志们,我想问大家一句话,请大家当作总部首长的面,大声回答我,要得不?”
如雷般地声音响起:“要得!”
聋子讲:“好!同志们,我们在敌人的包围圈中想到最多、说得最多的是什么?”
下面吼声如雷:“跟党走,跟着红军去战斗!”
虼蚤龙一步纵上前,振臂而呼:“我们在路上想念得最多的人是谁?”
下面声音很大了:“贺总,总部首长!”
虼蚤龙讲:“今天,关副政委、王政委他们,嫌我们三连生活苦,不在这里吃晚饭,要走,要不要得?”
下面齐声喊道:“要不得。”
王震政委佯怒道:“虼蚤龙,你的小狐狸,你在说些什么?”
贺炳炎师长也笑着说:“这个小家伙,越来越有名堂了,生怕我们走了,不吃他的饭。”
关副政委说:“算了,我们都是战友,我们理解同志们在外单独作战归队的心情,今天我们总部来的同志就在三连用餐,每连去两个干部同战士们聚餐,其他同志回去。”
晚上,大草坪上,月华如水,如水银泻地,给山坡上染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十几个草棚间燃起了一堆堆的篝火。
最中间的空地上,朱全明指挥烧起了一大堆篝火。篝火上,架起了一个大铁锅,刘小贵指挥着将猪血、肠子、猪肝、泥鳅等物放在加上了辣椒、花椒、姜片、大蒜的肉汤里,众人围着团团而坐。
关副政委和王震政委之间坐的是聋子和冯任,贺炳炎师长把虼蚤龙叫在身边。
红三连许多老战友来了。刘汉清团长来了,田祥国和孔医生来了,蔡风的战友加老乡刘锋、刘络腮胡子来了,第一次同炊事班并肩作战的快枪手龚大贵排长来了,警卫连班长温小水来了,“飞刀”陆邦,郭大力紧紧挨着冯任。
酒是薛志侠带来的,倒满了三大碗,第一碗酒转了两转就完了,等第二碗转了一圈后,虼蚤龙和冯任推聋子向总部首长汇报,聋子借着酒兴向总部首长汇报了红三连在淇滩战斗、帝田庙保卫战、到黎水的经过、虬龙洞保卫战、邱伯渊老先生踏崖殉道,十路埋伏破丁宝田团、杉岭乡被围,三连三破敌阵救自己、大水井李家庄院休整,以及这一路上闯敌封锁线的情况,直听得总部首长们张口结舌、惊呼不已。听得老战友们捶胸顿足、恨没亲身参与。只有邱大树和邱家的人,听到邱伯渊老先生的壮举时,潸然泪下。
这场酒,直喝到中夜,酒虽然少,可众人觉得都醉了。
当夜,总部首长回去了。
1935年8月中旬,湘鄂川黔军委分会召开会议,为解决部队给养问题,扩大红军,决定红二、六军团主力向国民党势力薄弱的津市、澧洲地区突击,留下一个师和地方武装,由萧克和张子意负责指挥,加强根据地的党、政、军建设,进一步巩固发展苏区。红三连被留在根据地协助主力师保卫根据地,只参加了一些零星的小战斗。
红二、红六军团主力东出津市,占领了石门、临澧、澧州、津市。这次东征,红军发动群众赶制了七千多套军装,缴获了万余套军装和大量的食盐、煤油,缴获了十多万银圆,增加了六千多名新战士,达到了东征的预期目标。
红军从津市给后方留守的部队和机关送来了大量的给养,由三十多个挑夫挑着,红三连每人领到了一套用国民党军服经红军被装厂改装后的新军装。说是新军装,其实就是由被服厂染了颜色,再缀上红五星和红领章。但就是这套衣服,让红三连面貌一新,连军容军姿都在战士们中间自觉地讲究起来,好象不讲点军纪,对不起这套军装是的。
三连奉命接待挑夫们。
挑夫王大脚、赵蛮子带着挑夫们来到红三连驻地时,太阳还在西边的山头上挂着,三连的干部战士正在晒谷场上训练,一个围着围裙的伙夫,从草棚偏屋里出来,招呼着王大脚一行。那伙夫指着桌上的几个大钵钵说:“天气热,各位大哥,先喝点茶。”赵蛮子叫了声多谢,拿过一个竹筒杯就喝,觉得这茶喝起有点咸味,就对伙夫说:“师傅,你在茶里放了盐的吧?”伙夫说:“是的,天气大,你们挑力的,出汗多,放了点盐。”
众人叫了谢谢,喝了茶,坐在草棚屋檐荫凉处看三连训练。看了一会,王大脚对赵蛮子说:“蛮子,你看出没有,这路红军跟其他红军不一样,一是枪多,人人有枪,有的还有大刀,短茅什么的,有的腰上插着好几把刀,大多数人绑腿里还插着短家伙。二是力气大的人多,大多数人提枪,都是握的枪杆子枪管处,你看,这些红军很多是抓的枪托,抓枪托要好大一把力气才行哟。”
赵蛮子说:“是哈,不知有没有比我的力气大?”
这时,那个老伙夫拿着烟杆在旁问:“各位,晚饭想吃点啥子?”
王大脚说:“红军和我们都是一样,都是穷人,饭都吃不饱,有么子吃的嘛?随便吃点就行。”
赵蛮子笑着说:“师傅,听口音你是四川人?”
伙夫笑着说:“是啊。”
赵蛮子也笑:“我想吃你们四川的火锅,行不行嘛?”
伙夫大笑:“伙计,你真有口福,后山今天上午正好摔死一条水牛,好,今天就让你们吃一顿正宗的四川火锅。”
王大脚连忙:“要不得,要不得!太麻烦了。”
伙夫说:“不麻烦!不麻烦!还简单些。”
果然,晚上众挑夫围着地上架的两口大铁锅。吃了一顿麻辣的火锅,虽然食料大多是素菜,大家仍吃得通身冒汗,几天的疲劳一扫而光。
第二天早晨,天刚亮,挑夫们吃了早饭准备辞行。那伙夫站在草棚门口跟几个红军长官说着话。挑夫们就站在草棚门前等着。那伙夫说完话,过来,要过赵蛮子那条黑油油、深沉沉的扁担,单手抓住扁担的头部,对赵蛮子说:“听说你力气大?”说着伸手慢慢将扁担举平。
众挑夫大吃一惊,他们知道赵蛮子这条扁担相当重,又长又粗,而且扁担头上还拴着赵蛮子的包袱。象这种举法,手上没得二三百斤力气是举不起来的,就是赵蛮子本人,也不见得举得起来。
那伙夫举着不放下,这时来了个红军官长,对着伙夫“啪”的就是一个立正:“报告副连长,野战医院丁副院长请你去一趟。”
众挑夫更惊了:“副连长,哎呀,是个当官的,看样子官还不小,侍候我们?”
伙夫放下扁担,解下围裙,和众人告辞后走了。
王大脚和赵蛮子两个怔在草棚门前,突然,两人对视一眼后,说:“我们不走了,这些红军都是我们一样的苦哈哈,官兵都一样,天下那里去找这样的军队,回去也是当挑二当一辈子,不如参加红军,说不定打出一片江山来,子孙们就不苦了。”
伙夫们想了想,都把扁担丢了,嚷道:“不走了,我们当红军了!”
就这样,三十六个挑夫,一个没走,全部参加了红三连。
在红二、六军团东征之际,国际国内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华北事变”,向国民党政府提出了对华北统治权的要求,国民党与日本连续签定了《何梅协定》和《秦士协定》,把河北和察哈尔主权送给了日本。接着,日本侵略者又一手炮制了“华北五省自治运动”,企图将冀、晋、察、绥彻底控制,变为日本的殖民地,国民党竟承认了卖国组织“冀察政务委员会”,激起了全国人民的反对,抗日情绪高涨。
在休整期间,红三连也组织学习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湘鄂川黔分会号召全国民众保卫中国反对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打倒卖国罪魁蒋介石的宣言》。
    到了9月上旬,红二、六军团撤离津市、澧州地区,集结于石门西北的维新、仙阳、大兴、磨岗隘一带。这时传来了红军一、四方面军在四川西部懋功会师的喜讯。
国民党政府不甘心失败,丧心病狂地在湘鄂川黔根据地周围调集了一百三十多个团,采用步步为营的战术,开始向根据地进攻。同时命令各地成立管理所、公卖会等反共组织,对苏区进行严密封锁,妄图使苏区经济来源断绝,“生机绝灭”置于“死命”。
而此时的红二、六军团兵力,仅有12个不充实的团,5个独立团,每团300人,红校师生1200人。另外都是非战斗组织。
    11月4日中共湘鄂川黔省委及中革军委分会在刘家坪召开联席会议,面对强敌,在征求中共中央同意后,决定:实行战略转移,突破国民党军的围攻线,争取在贵州石阡、镇远、黄平地区创造新的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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