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鸾似

5 第五章


还未走到楼上楼门口,便看到电视剧中常有的情节,强抢民女,几个家丁似的人物拉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前面跟着个肥胖的男人,小姑娘哭喊着救命,街上人来人往,却无人阻拦。
    “站住!”我本不想过问,瞧着街上的人对此事的态度与匆匆忙忙赶紧走的样子,分明是认识此人,既然认识看到他做此事却不敢上前劝阻,说明这人惹不起,但突然间对上小姑娘的眼睛,那眼睛里的恐惧,恳求,让我不知不觉的就走上前拦着开了口。
    “放肆,本大爷的事谁敢过问。”肥胖男子道。
    “这位爷,您的事我不敢多问,但是不知道我妹妹何事惹恼了爷?让爷气成这样。”我道,男人听到我的话这才正眼看我下,突然眼冒精光下,色心大起,手就要摸到我脸上,被我身后的跟着来的两个家丁抓住手,一扭听到骨头移位的声音,杀猪般的声音响起来,他身后的家丁赶紧狗腿的上前看,我趁机抓过小姑娘。
    “他为什么抓你?”我问小姑娘。
    “爹爹欠他十两银子,可如今家里爹娘生病,没钱看,弟妹饿着肚子,家里都揭不开锅,他这时过来要钱,比当时爹爹找他借的钱翻了好几倍,家里根本拿不出来钱还他,他便要我去给他当小妾,爹娘与我不愿意……他就……就……”小姑娘哭着说不出来话,我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几分。
    “他是谁?”我问小姑娘。
    “他是京城有名的恶霸。”小姑娘道,我把小姑娘交给身后的圆喜,看向还在鬼叫的肥胖男人。
    “这是二十两银子,依你说的利息,完全足够,若敢再无赖,卸掉的就是你的脖子。”我恶狠狠的道。
    “你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对老子,你们还愣着干吗,给我打。”肥胖男人道。
    “有胆子你就来打,只要你不后悔。”我淡淡的说,看到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笑了笑道。
    “看来你也不是多么愚蠢的人,你也看得出我身后的这两个家丁不是一般人,而我,一个姑娘家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街上,还敢管别人不敢管的事情,你心里想必也就会明白几分,既然拿到了两倍的钱,聪明的人会赶紧跑,而不是还在这里叫嚣着再打,惹上日后会让自己后悔万分的麻烦。”我道,看似淡淡却又带着狠意的眼神扫了眼那男人,那男人沉默了会,再看我一眼,随即爬起来要走开。
    “慢着。”我道,看那男人停顿下转过头来看我,我对家丁使了个眼色,家丁了然,走上前“咔嚓”一声又把男人的骨头接了上去,男人跟着那些家丁一溜烟的跑走。
    “侠气盎然,莫不是女中豪杰?”听到纳兰的声音,回头一看,纳兰和费扬古站在身后笑看着我。
    “你俩怎么在这儿?”我跑过去问。
    “路过,见你遇到恶霸,本想上去解围,又见你威慑四方,怕扰了你的气势,就在你身后看着了。”费扬古道。
    “呿!”我一摆手翻了个白眼。
    “有事先行一步。”纳兰突然肃起脸丢下一句话和费扬古一起走开。
    我带着小女孩走到楼上楼,青雅帮着给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准备了饭菜,小姑娘饿狼扑食的吃着,吃着吃着还拿着两个鸡腿要往怀里塞。
    “姐姐,我可以把这带回家给爹娘弟妹吃吗?”小姑娘看着我们道。
    “你慢慢吃,青雅姐姐有另外准备你爹娘的饭菜。”青雅摸着小姑娘的头发眼泛泪花道。
    “谢谢姐姐。”小姑娘朝我们甜甜一一笑再次埋头吃起来。
    “多大了?”我轻声问她。
    “十二了。”小姑娘抬起头含糊的答道。
    旁边传来轻泣声,我转头看向青雅,她已泪流满面,恻隐之心吗?怎会哭成这番模样。
    “青雅你……”我欲言又止。
    “没什么,看到了她就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青雅拿起手帕拭泪,哽咽道,我心感疑惑,对于青雅的事情我从未问过她,一是不太好意思去对人家刨根问底,二是因为裕亲王的那句话总让我觉得青雅是个命苦的人,所以下意识的不去问,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如今……我不吭声,只看着青雅,青雅站起身向窗口走去,我看圆喜一眼,她点点头,摸摸小姑娘的头表示会照看着,我跟着起身走到青雅旁边。
    “我三岁时爹娘便去世了,我跟着姨娘长大,姨娘未曾给姨父添过一子半女,姨父疼惜姨娘从不抱怨,因此二人对我倍加疼爱,十三岁那年,姨娘大病一场,高烧连续十余天不退,姨娘终是未能挺过去,姨娘走后,姨父一蹶不振,嗜酒成狂,嗜赌成痴,不久后原先的家业全数败光,姨父恍若不知,依然日日去赌场,向地下钱庄借债,输光了被赌场的人打出赌场,久而久之,姨父欠的债加利息已是天额数字,而我每日若是有一顿半饱的饭对我来说就是幸福,虽然日子苦了可是我从未怪罪过姨父,直到那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闯入家中强行把我拖走,说是姨父还不起债要把我带走,我……”青雅说到这停顿,她泪流泪干,我不说话,等着她继续开口。
    “我被卖进青楼,我深知不妙,无人救得了我,只能自救,于是在万花楼选花魁那日,细心打扮一番,在层层罗纱后面弹了一首曲子,然后走出罗纱。意外的名胜京城,老鸨自是喜不自胜,我趁机与老鸨谈条件说只卖艺不卖身,最终得万花楼的主人同意,后来我存够了银子,在二爷的帮助下赎身,开了这家茶楼,今日看到这个小姑娘一时难过才会眼泪止不住。”青雅说完看向小姑娘,我眼含泪水看向她,青雅说了这么多却只在最后才提到裕亲王,可当她说到二爷两字的时候眼光瞬间放柔,分明饱含深情,却在说起自己遭遇时只字不提裕亲王,我心底涌出一股怜惜,青雅她是自卑吧,纵然是只卖艺不卖身,可依然是青楼女子,我深知裕亲王与她之间的事绝对不止一点点,她不愿拿自己跟裕亲王相提并论,还是自卑自己原先的身份,原来青雅竟是这么小瞧她自己,怪不得这么长时间了,自那天我说以后不要这么生疏,我叫你青雅,你叫我似与就好,以后我虽是叫她青雅,她是叫了我似与,可是后面还带着姑娘二字,我无声的握住她的手,青雅转头看向我。
    “以后……直接叫我似与,莫要再加姑娘二字,不然我真生气了。”我轻声道,收紧了下握住她的手,青雅在听完我说的话的后再看看我握住她的手,眼泪再次掉下来,狠狠的点了下头,如花般的笑容出现在如花般的脸上。
    完后,我和青雅一同把小姑娘送回家给了银子,路过一片花海,晚霞红了半边天,白色的小野菊花,我跟青雅躺在草地上看着晚霞,突然青雅呀的一声,我转头看她,她正坐起身捧着手指,我跟着坐起身。
    “怎么了?”我问。
    “不知道什么刺划到手了。”青雅道,看着手指上已经全是血。
    “流血了,这口子还不小,只流这么点点血,有些奇怪。”我道。
    “那是因为我的身子特殊,不要担心,只是一个小口子。”青雅站起身道。
    “怎么特殊?”我疑惑的问。
    “我幼时误食过一种毒草,毒解完后的后遗症就是我的血液循环就比寻常人要慢许多,所以有时候我不小心哪个地方划破了,血都流的不多。”青雅道。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再看看天。
    “回去吧。”我道,青雅点点头,一同往回走。
    夏天匆匆过去,经过秋天,迎来了冬天,今个儿是腊月二十九,明儿就是除夕,后儿就新年,这是我在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年,管家拿着给我新做的冬装走进房里。
    “格格,这是过年穿得新衣服。”管家道。
    “哇,这颜色够鲜艳啊,怎么做了这么多啊。”我摸着一件粉色的新衣裳道。
    “过年穿着喜庆些。”管家道。
    “也是,我要试试看,对了管家,给府里的人多发些银两,做套衣服,让他们也过个好年。”我道。
    “哎,都安排好了,格格您换着,我先出去。”管家说完便走了出去,圆喜跟着把门关上,我兴冲冲的把新衣服换上,突然想起青雅,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年了茶楼肯定也关门谢客了,裕亲王也定是忙的不可开交,更别提到茶楼去,想着抓起一旁的斗篷披在身上,并从新衣服里拿出一套。
    “圆喜,我们去楼上楼,把青雅接回来过年。”我道。
    “是,格格,可是外面下雪呢。”圆喜道。
    “撑把伞。”打开门,外面正飘着小雪,地上厚厚的雪,花草树木全部
    盖上了银色棉被,圆喜撑起伞,一步步在雪地里走着,留下一个个脚印。
    走到楼上楼,果然是关着门的,圆喜上前敲门,无人应声。
    “格格,青雅姑娘好像不在。”圆喜道,我点点头。
    “再等会儿吧,这大雪天的,她又没亲戚,肯定走不多远的。”我道,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衣服。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往前方一看,一辆马车正往楼上楼方向跑来,到了楼上楼门口停下,下了马车的是青雅,我走过去,她惊喜的看着我。
    “这么冷的天,你还往外跑做什么。”我道。
    “没走多远,到裁缝店拿新做的衣服。”青雅道,手里拿着一包袱,拉着我进了屋。
    “来,看看,合不合身。”青雅打开包袱,橘红色镶白毛边的旗袍,精美的刺绣,精致的滚边,还有一件斗篷。
    “哇,真好看啊。”我由衷的道,爱不释手的摸着。
    “真的是给我的啊?我都舍不得穿。”我看着青雅道。
    “看你这么喜欢,我忙活半个月也算值了。”青雅一边喝着热茶一边道。
    “你亲手做的啊?”我问。青雅点点头。
    “有些地方还是得拿到裁缝店,才能弄得巧。”青雅道。
    “看你给我做的新衣服,我给你的就不算什么了。”我哭丧着脸道,心下一阵感动。
    “你也给我做了?”青雅搁下杯子道。
    “是啊,不过我只是借花献佛,是管家做好了的,我才拿来。”我道,青雅笑笑。
    “有没有我们的啊?”正说着,听到裕亲王的声音,小斯推开门,裕亲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纳兰。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
    “路过,这外头冰天雪地的,这外头冰天雪地的,便想着上来讨杯热茶喝喝。”裕亲王道,青雅听着便倒了两杯茶他们两个面前。
    “没看到关门了啊。”我端起茶杯没好气道。
    “呦,似与今儿这身衣裳甚是耀眼吗。”纳兰道,我白了他一眼。
    “对了,青雅,我是来接你和我一起回去过年的。”我看着青雅道。
    “去你那儿?”青雅道,说完看了裕亲王一眼,低下头。
    “是啊,反正你是孤零零的没亲人,我也是,正好到我那儿去。”我道。
    “我一直一个人,已经习惯了。”青雅道。
    “那不以前没我吗,现在有我了,我们俩一起过年,守岁。”我道,看青雅听到我的话看着我,我看到她眼里的感动,终于点了点头,我笑开。
    “似与,这年过完,离你进宫的日子可就不多了。”纳兰道。
    “要你提醒。”我瞪了他一眼道。
    “我不是怕你玩过了头,忘了这事儿吗。”纳兰道。
    “这事儿能忘吗。”我趴在桌子上。
    “你的性子该收收了,宫中不比外头,稍有不慎,你的小命就会不保。”纳兰道,我叹了口气,这还用你说吗。
    “我能不参加吗?”我嘟啷出口,心知也是废话。
    “且不说你的家族注定你得参选入宫,就光凭你阿玛生前的战功累累和那最后一场战争中立的大功,还是战死沙场,至于那些进宫后被撂了牌子当个女官的想法劝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因为只要你进宫,你未来的地位就不会低于贵妃以下级别。”裕亲王盯着我道,我看向纳兰,他也肃着脸点了点头,我咽了咽口水。
    “照你们这么说,我岂不是还没进宫就成了众人的肉中刺?那想除掉我的不是有很多人?”我道,紧了紧手,感到手中已冒出了汗。
    “确实是这样,至于说杀你,这你倒放心,除了皇上,那些人现在对你就算是背后搞小动作也是不敢的,你的小命安全的很,只不过进了宫还是要谨慎小心,暗箭难防,不怕死或是阴险毒辣的大有人在,今日我俩对你说的够多了,但是说的再多都还得看你自己。”纳兰道,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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