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岛谋杀案

第13章


    “今天下午出去玩得好吗?”
    “不好。坦白跟你说,有时候我已经感到厌倦了。老是鸟儿了、蝴蝶了的,真讨厌。
哪天我们两个去野餐,怎么样?”
    “再看了,”莫莉满脸堆笑地说:“那敢情好。”
    她轻笑一声,挣脱了他,回到了酒吧间。
    “嗨,莫莉,”提姆说:“什么事这么慌忙?在外面跟你说话的那人是谁?”
    她探头往外头看了看。
    “葛瑞格・戴森。”
    “他要干嘛?”
    “想吃我的豆腐。”莫莉说。
    “混帐!”提姆说。
    “别理他,”莫莉说:“我会叫他好看的。”
    提姆正要接话,却看见佛南度,就过去大声给他接示去了。莫莉穿过厨房,自厨房
门走出,顺着小路往海滩走了过去。
    葛瑞格・戴森口里轻轻咒骂了一声,然后慢慢朝自己的木屋方向踱了过去。就刚要
到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处树丛阴影后面有人跟他说话。暮色朦胧中,他一时还以为是个
鬼站在那里呢。半晌,他笑出声来。那人影看起来虽像个没有脸孔的鬼,却是因为那人
的衣服虽是雪白的,脸孔可是漆黑一片的。维多莉亚自树丛后走到小路上来。
    “戴森先生,请等等。”
    “什么事呵?”
    自己吃了一惊,感到不好意思,他刻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声调。
    “我把这个带来给您,先生。”她将手伸出来,上面有一瓶药丸。“这是您的吧?
不对吗?对吧?”
    “喔,我的镇定剂。对的,当然是我的。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是在被人放的地方找到的。在那位先生的屋子里。”
    “什么意思――在那位先生的房子里?”
    “死去的那位先生,”她阴郁地说:“我想他是不会死而瞑目的。”
    “为什么不?”戴森问。
    维多莉亚只是直直地站着盯住他。
    “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是说你在白尔格瑞夫少枝的木屋里发现这瓶药丸
的吗?”
    “一点不错。医生与詹姆斯镇上的人离去的时候,他叫我们把他浴室里的东西都拿
去扔掉。牙膏、胡子水之类的――
    还有这瓶药丸。”
    “那么,你为什么没扔掉呢?”
    “因为这是您的。您找不着了。还记得吗?您跟我问起过的?”
    “是的――呃,对了――我问过的。我还以为我错放在哪儿了呢。”
    “不是,您并没有放错了地方。有人自您房中拿走又放在白尔格瑞夫少校房里的。”
    “你怎么晓得?”他粗声问道。
    “我当然知道。我看见了。”她突然咧开一嘴白牙朝他笑着。“有人的确放在那死
去的先生房里的。现在我拿来还给您。”
    “唉,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见什么――谁了?”
    她却匆忙跑回到漆黑的树丛里去了。葛瑞格似乎想要追了上去,却又停了下来。他
站着摸了好半天的下巴。
    “怎么了,葛瑞格?见了鬼了?”戴森太太问,她刚从他们的木屋沿着小路走了过
来。
    “我一时还真以为碰上鬼了呢。”
    “刚才是谁跟你说话的?”
    “那个打扫我们房间的黑女人。叫维多莉亚,是吧?”
    “她干什么?想打你的主意吗?”
    “别胡说了,幸运。那个女人脑子里有些怪念头。”
    “什么怪念头?”
    “你还记得我那找不着我那瓶镇定剂的吗?”
    “你是那么说的。”
    “什么意思‘我是那么说的’?”
    “唉呀,真是的,你什么事都得跟我抬杠吗?”
    “抱歉,”葛瑞格说:“怎么搞的,每个人都这么神神秘秘的。”他摊开握着药瓶
的手,说:“那女人拿回给我的。”
    “是她偷的吗?”
    “不是,她――我想,大概不知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好了,又怎么样呢?这有什么神秘兮兮的呢?”
    “喔,没什么,”葛瑞格说:“惹我生气而已。”
    “怎么了吗,葛瑞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来,我们先去喝杯酒,再去吃饭。”
    莫莉来到海滩上。她拉出一张篮状帆布椅,一张破旧、没有人用的椅子。她将身子
坐了进去,眼睛望着大海有好一阵子,突然将头埋在双手里,哭出声来。她毫无忌惮地
饮泣了一阵子。后来听到身边有人移动的声音,她拾头猛的一看,却是希林登太太正俯
视着她。“哈罗,艾芙琳,我没听见你过来。
    我――真抱歉。”
    “怎么了,孩子,”艾芙琳说,“有什么事不对吗?”她往前拉过了一张椅子,坐
了下来。“跟我说说。”
    “没什么事不对,”奠莉说,“什么事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总不无缘无故地坐在这儿哭吧。不能跟我说说吗?是不是――你
跟提姆闹别扭了?”
    “喔,不是的。”
    “那就好。你们两个看着总是快快乐乐的嘛。”
    “哪比得了你们夫妇,”莫莉说:“提姆与我总是想:你与艾德华结婚都这么多年
了,在一起还是这么快乐,这有多好啊!”
    “喔,这个呀,”艾芙琳说。她说这话的声音很刺耳,但莫莉并没注意到。
    “人嘛,总是会吵嘴的,”她说:“大吵大闹也有的。即令两个人非常喜爱彼此,
也还是会吵,而且一点也不在乎有没有别人在场的。”
    “有人喜欢那个调调儿,”艾芙琳说:“其实也没什么。”
    “可是,我觉得挺可怕的。”莫莉说。
    “可是你跟艾德华――”
    “哎,没用的,莫莉,我可不能老让你这么想。艾德华与我――”她停了一下,才
说,“你如果想知道真相的话,私下里,我们两个人三年来都没说过一句话了。”
    “什么?”莫莉眼睛瞪得大大地,惊愕地说:“我――简直不能相信。”
    “喔,我们两个,装得都很好,”艾芙琳说:“我们两个都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下争
吵,再说,也没的可吵的了。”
    “但是怎么会到了这个地步了呢?”莫莉问。
    “还不是那个老原因。”
    “什么意思老原因?另外有――”
    “对了,是另外有个女人闯了进来,而且我想你也不难猜得出来那个女人是谁。”
    “你是指的戴森太太――幸运?”
    艾芙琳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们两人常打情骂俏的,”莫莉说:“可是我一直认为那只是――”
    “只是兴致高?”艾芙琳说:“背后没什么?”
    “可是为什么――”莫莉语结了,她又试着说:“可是你没有――唉,我是说――
呃,我看我是不该问的。”
    “随便问,”艾芙琳说:“我已经厌烦一句话不说,讨厌作一个有教养的快乐妻子
了。艾德华已经给幸运迷昏了头了。他竟蠢得跑来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我想,那使他
心里踏实点吧。老实、真诚。那一套,他却没想到我知道了并没觉得舒服多少。”
    “他有没有要离开你?”
    艾芙琳摇了摇头。
    “我们有两个孩子,你晓得,”她说:“这两孩子我们两人都很疼爱。他们还在英
国上学。我们不想把家庭拆散。另外,当然了,幸运也不愿意离婚,葛瑞格很有钱。他
的第一任太太留下很多钱给他。所以我们同意井水不犯河水――这是说艾德华与幸运可
以高高兴兴地做他们的丑事,葛瑞格可以痛痛快快地装作不知,而艾德华与我呢,只是
好朋友而已。”她语气中充满伤痛的怨恨。
    “你怎么能――怎么忍受得了?”
    “什么事都可以慢慢习惯的。不过,有时候――”
    “怎样?”莫莉说。
    “有时候我真想杀了那个女人。”
    她声调中隐藏的激动很令莫莉心惊。
    “我们不要老谈我的事了,”艾芙琳说:“谈谈你吧。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了。”
    莫莉沉默了半晌,才说:“只是――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
    莫莉发愁地摇了摇头。“我好怕,”她说:“我好怕呀。”
    “怕什么呢?”
    “什么都怕,”莫莉说:“而且越来越怕树丛里传来的声响、脚步声,或是人们谈
论的事情。我觉得好像老有人在盯着我,监视我,有人恨我。我总是这么想,一定有人
恨我。”
    、“可怜的孩子,”艾芙琳震惊又诧异地说:“这种感觉有多久了呢?”
    “我也不知道。是慢慢――一点、一点开始的,而且还有别的情形。”
    “什么样的情形?”
    “有很多场合,”莫莉缓缓地说:“我说不出所以然来,我也记不起来。”
    “你是说是发昏,脑子空空吗?”
    “大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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