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鸡叫

  
  禾木颜见了，脸上自鸣得意的笑更卖味了。
  
  “我只是说你头发上的簪子……”说完，喜滋滋的出了门。
  
  “……”钟乙鬼使神差的摸了下簪子，想起那个温暖的笑……脸有些红了。
  
  “收拾好，陪我溜达溜达，散散食儿。”禾木颜却发觉钟乙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以为是为了自己，微微一震，心有一阵没规律的扑扑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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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我的，谁敢碰！ ... 
 
 
  最近，可能是春乏了秋困的缘故，春天这么一来，禾木颜就开始打盹，整天都是懒洋洋的半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小风一吹的时候，迷离了一下眼，显得更懒了。恨不得头发丝都不带跟着春风舞动的。
  禾木颜这边开始发懒，自然睡得更多。
  像修仙的老狐狸……打盹了。
  说实话，禾木颜一罢工，其实捡着便宜最大的是钟乙。
  更何况，现在很多事情秦嫣儿都会亲力亲为，一点都不夸张的说，可谓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导致本就闲下来的钟乙闲的时间更闲得蛋疼了。
  钟乙心里有时候也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有点多余……
  
  “钟姐姐，最近怎么见你老是发呆？”秦嫣儿接过厨房刚炖好的汤，小心的放进精美的碗盅里。
  “不是也没什么事做嘛。”钟乙看着秦嫣儿小心翼翼将汤勺摆好，知道这八成又是给禾木颜准备的。
  “姐姐，你这么说，我可要说你了，”秦嫣儿站直了身子看着钟乙，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全市微嗔：“你是王爷府上的丫鬟，王爷还这么器重你，你整天还偏偏就想着怎么偷懒。你可知道，你若是再这么一直仗着王爷宠着你就肆意妄为，小心王爷真的会把你赶出去！到时候，就算是我也保不了姐姐你。”
  钟乙看着秦嫣儿这口气典型就是未来女主子的口气，微微皱了皱眉：“我要是被赶出去，估计也轮不到你说话吧。”
  “姐姐！”秦嫣儿脸上的胭脂有点晕开的意思，要不然怎么一张脸都气的红了。
  眼瞅着，秦嫣儿那双眼珠子就快要瞪出来了，钟乙也不好没事找事，就脑瓜子一耷拉：“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说完，就站起身，离开了。
  秦嫣儿看着钟乙离开，只能气得直跺脚。
  
  其实，钟乙也不是什么偷懒的人。小姑娘其实还是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就是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也就是那么点，所以平常干的活都是些不太显眼的体力活。不过，倒是有点不敢自己本分活的意思。
  一个是因为秦嫣儿实在是太能干了，所以基本上二十四小时伺候着禾木颜，就差没陪睡了，钟乙自然也轮不到什么事情。第二个，钟乙察觉到这些之后，也不愿意再往上靠了。自己不明为什么，就是怪怪的。看见禾木颜和秦嫣儿相处的很好，算不上嫉妒，可是却不得不说，有些自卑。
  这个词，其实对于钟乙挺适合。
  小姑娘，别的毛病没有，但是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秦嫣儿从长相到学识都要比她这么一个妇女来的要高贵的多，也就是新鲜水嫩的葱和干瘪的大姜一样的天差地别。
  所以，当她看秦嫣儿这么殷勤的对禾木颜的时候，也恍恍惚惚的知道点那小丫头的心思。那时候，她就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口气捋顺了。所以，也就越发的眼不见为净，省的自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惹不起，还躲不起……
  
  这一天，钟乙收拾好，人拐弯就出了府。
  一个人走走停停，路上还折了个柳枝，甩着着玩。找了个小河岸边，坐着发呆。
  正当困得有些栽头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眯缝着眼一抬脸，钟乙却笑了。
  “怎么是你？”
  “我离远看着像你。”柳元转身，让身后的师爷先回了衙门。拴好马，也挨着钟乙再身边坐下了。柳元看着小河稀里哗啦的留着，水清的很，刚才连上带着那点沉郁的神色，不知不觉的就一扫而空。
  钟乙侧着脸看着柳元：“还是现在像你。”
  “？”柳元不解的也回过头看着钟乙。
  “那天见你骑着马穿着状元袍的时候，一点都不像现在的你。可是现在这么一看，又觉得和以前没什么差别。”
  柳元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人就是这样，真正穿上那身状元袍之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那么适合。”今天，柳元穿了一身的白色，虽然俨然不似从前的布衣，可是依旧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让人觉得干净，离得很近。
  可是，莫名的，钟乙却感觉到他的不自在，还有眉宇之间总是皱着，好像有很多的心事，解不开却又说不出来。
  “谢谢。”
  “什么？”
  “那簪子我很喜欢。”钟乙眼睛弯弯的，好像天上的最好看的星星，看得出是真的很喜欢那簪子。
  柳元这才恍然大悟，随意的点了点头：“喜欢就好，怎么没见你带？”
  钟乙闻声，有点不自在的挠了挠头，脸上含着不忍路程的几分珍惜的模样：“……不舍得。”
  “……”柳元微微抿了抿唇。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还放在怀里的那块没送出去的玉佩。
  心里有些酸酸的。
  那天，他穿着状元袍面见完皇上，一下朝，心里还带着一招名满天下的得意劲儿，人就马不停蹄揣着玉佩去了王爷府。
  ……这块精心选得玉佩，却没有送出手。
  “玉佩？”秦嫣儿从王府的后门出来，看样子是急急忙忙来的，喘气都有些急促。
  “送你的。”柳元脸有些红。
  “哦，谢谢。”秦嫣儿看也没看就直接揣在怀里，转身就要走。
  “秦姑娘……”
  “干什么？”秦嫣儿正要关门，就见柳元紧跟着两步跟来，眼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我，我想说……”柳元有些语塞。
  秦嫣儿看了看时辰，琢磨着禾木颜刚才听到有个男人来找她的时候，嘴边噙着的那股子高深莫测的微笑，心里就觉得不放心。
  她怕禾木颜多想，认为她一个大家闺秀和陌生男子缠不清，更怕这么长时间，拼命付出的努力来维持的娴熟形象，会这么轻易的一招散去。所以，她不想再和以前的人和事有任何的牵扯和来往。
  一时担心，口气有些的不耐烦：“再不说，我回去了！”
  柳元也是第一次这么觉得一个姑娘对着的脾气，脸憋得通红，好久才生涩的说出口：“我，我中了状元。”
  “……”秦嫣儿没吭声，但是眼睛却明显一亮。
  “我，我想，想问姑娘婚配了没？”
  “……”秦嫣儿看着柳元那点含羞的模样，一下子就明白了，估计这人怕是喜欢上自己了。
  上上下下又是打量了一番柳元。
  心里琢磨着，虽然是中了状元，可是哪里比得上王府……再说，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配得上她嘛！小时候，他们家请过算命先生给她看过八字，那时候，先生就批语说她是娘娘命。虽然只是先生批语，但是她却从小记下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家道中落，本来她就没有再作打算，可是谁知道……现在竟然她有遇见了一个王爷……于是那点娘娘命的想法就有呼之欲出了。
  现在这么好的一个王妃的位置恨不得就是唾手可得，她怎么可能让一个一朝得志的穷酸书生碍着了眼。但是毕竟人家是新科状元郎，也不好抹了面子。
  所以，秦嫣儿不由得蹙眉：“柳公子，我……”欲言又止的模样带着几分的不舍：“小女子一心只想报答我的救命恩人，别我他想。”
  “这是……”柳元没想到秦嫣儿拒绝，那时候在水镇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地。
  “小女子虽然读的书不多，但是知道知恩图报，所以，早在王爷就我的时候就芳心暗许，愿意常年伴随王爷身边左右……”秦嫣儿说的惋惜至极，柳元听着却明白了八九分。
  半天，自己是一厢情愿。
  柳元傻站在原地，一时竟说不出话。
  秦嫣儿又拿出了玉佩还到了柳元手上：“这个不是适合我，相信公子能找到更好的主人。”说完，泪光点点的关上了门。
  那天，柳元在门外傻站了一夜。
  心，却酸涩的厉害。
  ……
  
  也是，他一介草民就算有幸得了状元，怎么可能曾为人中之龙。这些日子里朝廷里的出处被挤压，家中无权无势的他几乎成了箭靶子，这种落差让柳元从心底觉得累和乏。有时候，他甚至想回去，好好读他的圣贤书，种上几亩田。
  柳元拿出玉佩，看了看，递给了钟乙：“送你吧。”
  “我？”钟乙接过玉佩，一脸的惊愕。
  “只要你不嫌弃。”
  钟乙低头看着玉佩，晶莹剔透的样子，很是好看。
  “嫌弃吗？”柳元看着钟乙眼里滴着几分灰暗。
  钟乙看着柳元。
  柳元却觉得心里失落到了谷底：“嫌弃就算了……”说着，一手拿过玉佩，就要扔进了河里，脸上带着稍有的愠色。
  钟乙一惊：“不嫌弃，不嫌弃……我哪说嫌弃了！这么好的玉佩就这么扔了，多可惜……”说着，上手就要从柳元受伤抢过玉佩。
  柳元看着钟乙，见她眼睛瞪得浑圆，确实紧张的模样……那一刻，让他觉得，心里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