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嫡女庶媳

第83章


林老太爷是朝里尚书,把人家孙子打到泥水里,弄了一身伤和泥水回去,若是你儿子齐平落得这般狼狈回来,你会这么善罢干休吗?”
秦氏一听这话,立时脸上就挂不得了,只道:“如此论来,着实该打。”
曾荣忠这更气了,站起身来就抄家法:“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不肖子!”
曾齐越跪在地上,眼看着父亲就要挥家法过来,却抬起脸来,直迎着父亲那凶恶的目光,却冷声道:“父亲要打便打了,打了儿子也认了。儿子自认做得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况父亲以前常常教导,要‘仗义执言’、‘扶弱抑强’,那林家三公子闯到人家府上去闹,还对两个表妹动手动脚,只是这样的动作,若不是出身林府,早该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凭他生在高官之家,就应如此嚣张吗?儿子不过是为保护两个表妹,仗义出手,如此也该打,那父亲就且打吧!只把儿子打死了,儿子也绝无怨言!”
曾荣忠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明知他出身高官世家,还敢动手,就算是保护两个表妹,你为何不去告诉你叔叔,偏生要自己动手?还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这明明不是为自己添乱吗?我素日里教导你那些,不是要你逞英雄的!身在高官世家,就是比普通人多得特权,这种世事,难道你不明白吗?若你不生在高官世家,你又怎敢向那林府三少爷说出那种揽事的话?你即威胁了人家,也不过是凭着自己的高官世家,又何必对人家五十步笑百步!你若没有个当了王妃的姑姑,又怎敢如此嚣张!”
曾齐越只听得曾荣忠这话,只冷冷地抬起头来,直盯着父亲:“若人生能得选择,你以为我愿意生在这里?若能选择,我更愿青山绿田,山野闲赋,也好过这府里明争暗斗,生死茫茫!”
“你说什么?!”曾荣忠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曾齐越却从地上站起身来,一甩衣角:“父亲不罚,儿子先告退了。若父亲再想打,只到老太太屋里来打罢!”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气得曾荣忠胡子都飞到九天外了,手里拿着家法指着离去的曾齐越,气得一口气儿都顺不上来,差点要撅过去了。
秦氏连忙着上来扶他,道:“老爷且消消气,这二少爷现在越发让老太太宠得不像样了,应该想个法子,让他从老太太屋里挪出来才好。他年岁也大了,不如给他寻房媳妇,成了亲便不能再住在老太太屋里,也可以有个人替咱们管束他了。只要媳妇站在我们这边,这小祖宗的一举一动,便都在我们的掌握中了。”
曾荣忠一听此话,心头的烦乱,才瞬时平息下来。
隔壁府上,一众人等都送到了大门口。
知妙被蒋嬷嬷扶着,走到了楚家车队的马车前面,马车套着玄色的布帷帐,帐子里铺了厚厚的锦褥,又垫了一层雪白的狐狸毛,看起来就温暖非常。
知妙走到车前,只回头对大家道:“母亲且不用送了,我这一趟去去就回来。是我给父亲母亲添了麻烦,还请母亲多多原谅。”
阮氏握住知妙的手:“好孩子,这事原本不怪你,只怪那林家三少爷太张狂了些,但人家是官,我们是商,人家怪罪下来,若是想要强娶你去,你父亲只怕保不住你,才叫你出去这一趟。你且去去,回头这边打理好了,我再派人去接你回来。”
“母亲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知妙点了点头,还是对阮氏行了个礼。
旁边楚大老爷在侧,对阮氏道:“侄媳且放心,小孙女到了我那里,就和家里一样。我会嘱托你婶娘好生照管她的。”
阮氏连忙福了一福:“有楚叔叔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妙儿到了那里,还请叔叔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你们就放心罢。”楚大老爷揖了一下手,便先行上车去了。
知秀在后头还拉着知妙的手,有些恋恋不舍的:“姐姐,我真想跟你一起去。”
知妙拍了拍知秀的手:“你在这里且要好好照顾弟弟。记得,凡事莽撞,有什么事,三思而后行。若不是大事,不要去叨扰母亲,父亲那里更是不要过去。说话做事,万万思虑再三再行动。我若走了,你便是大姐姐,不可再像以前那么任性,切记切记。”
知秀点点头:“姐姐放心罢。姐姐到了那边,也要好生照顾,听说东北很冷,你还有旧疾,一定要穿暖些。”
“知道了。”知妙点头,“清歌和蒋嬷嬷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再说楚家是医家,不会让我病着的。”
知秀看了看知妙,到说:“虽然话是这样说,楚爷爷和小表叔都医术很好,但是小表叔不是又去了居州,这一路上只有楚爷爷跟着你,一路风餐露宿,你可是要多加注意。”
“我会的。我要去了,人家在等我了。你且回去罢,照顾好微儿。”知妙放开了知秀的手。
知秀对她恋恋不舍的。直看着知妙被清歌扶上了马车,又放下了帷帐,还依依不舍地不肯离去。知妙透过帐帘,看着妹妹的身影,心头也说不出什么滋味,只是有点繁乱,有点伤感,又有点无奈。马车行动,摇摇晃晃地直往颂安街外行去。
隔壁曾府里,曾齐越正冷着脸从上房里出来,和曾荣忠的每一次会面,都是天雷地火般地惊天动地,别说父子之情,甚至连好好说几句话的时候都没有。不是举了家法要打,便是每日的难听话,曾齐越知道他老子其实心里对老太太有气,但是顶着个“孝子”的名头,都只把气撒在他的身上。他这个身份,不高不低,不上不下,合府里的人都想欺负他,但又都不敢欺负他,明里刀枪暗里箭,这种生活,他真过够了。
这里正是生气地往前走,忽然有一直跟着他的小仆人跑过来,急急地道:“二少爷,隔壁府里太太把知妙大小姐送走了!看样子怕是林府上门抢人,现在车子都动了,正要出咱们颂安街了!”
曾齐越一听这话,立时惊了,话也不答一句,直接就向着门外狂奔而去。
他虽然不过是装病,但因着前一段时间断食断得太厉害,所以跑起来竟也是气喘吁吁。一路跑出大门时,正看到楚家的车队浩浩荡荡地从他们府前经过,恰那辆玄色车帐的马车车帘,在风声中飘飘摇摇的,且露出知妙的半张脸来。但不及他看清楚,那马车已经一刻不停地在他的面前驰过,滚滚地朝着街外去了。
曾齐越一见,立时三两步就往前追去,一边跑,一边叫着:“知妙!章知妙!”
赶马车的车夫立时就听到了这叫声,但是不过是仆役,主人没有吩咐,他们也不敢停下来,还是赶着马车往前走。人是没有马跑的快的,曾齐越在后头追她,用力地向前奔跑,却还是赶不及。只跑得满头大汗,他还是大叫道:“停一下!章知妙!妙妹妹!妙儿!”
知妙和清歌坐在马车里,她正低着头在想心事。
没想到这一趟就惹上了这样的事,也没想到阮氏要把她送到东北楚家去。更没想到的是,这一趟老远的路,却并无有楚墨予在身边,上次出了事,他一听说,立时在居州打了一个来回,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回头看到她没事,又不停歇地直返回居州铺里去了。这些劳顿,到还算不得什么;最怪异是那日他看到她的神情,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却又生生地压在心底,只望着她半刻,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她与他之间,仿佛已经有了许多次这样的对望,林林总总的事情,都压在彼此的心头,但偏生两个人都是个沉闷的性子,别说相互解释,且连一个字都不肯相互吐出来。这一趟到了楚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但好在路上他都不在,这还自在些。
知妙正低着头在想这些,忽然之间后头传来一些呼声,清歌在一边说道:“大小姐,好像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知妙低头听了一下,果然从后面传来一句“妙儿”!
知妙一怔,连忙拉起马车窗边的帐帘,只侧过脸去一看,竟是穿着松绿长衫的曾齐越,跑得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他不知道跑了多少路了,满头满脸的汗珠子,步子有些踉跄,脸上更是因为气喘而晕出红色来,看到她打了帘子回头了,曾齐越只大声地叫:“妙儿,别走!”
这一句话,简直就像针一样,忽然一下子刺进了知妙的心里,生生地一痛。
倘若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或者她在这时代归属感太差,竟从没觉得自己是被人需要的;又或者她活在现代时,也没有哪个男人曾经对她那样用心过,虽然不过是短暂分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这一句“别走”,放在这样奔跑的人儿身上,那样的表情,竟生生地让人心痛了。
知妙只把眼帘一垂,就把帐子放了下来。
清歌连忙问:“哎,大小姐,是曾二少爷在叫您呢,怎么都不给他个回应?”
知妙低头道:“回应什么?他这样在街上叫我的名字,实在不像样……要被后面楚大爷爷听到了……”
她低着头。
却不知这个理由,怎么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听着曾齐越还在后头奔跑,唤她的名字:“妙儿!且等等,我有话要说!停一下!”
但是马车车轮滚动向前,没有楚大老爷的吩咐,无法停伫。曾齐越越跑越发喘息,直跟出了颂安街,他越发喘得跑不动了。只觉得汗珠子从额际往下滚,但却止不住她远去的脚步,就这样生生地看着马车就要拐过街角,远去了……
曾齐越停下脚步,撑住自己的身子,大口大口在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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