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的心脏

第10章


然后把一份复制的表格放在这个卷夹里,另
一份转交给中心。每天都有转送类似资料的固定时间。”
    “既简单又明确,”费吉拉特说,“可是会不会出现差错呢?”
    菲洛恩扬了一下眉目说:
    “您指的是什么?”
    “比方说,打字员打错了字。假如打字员打的不是那个血型,或者其他什么的,那么是
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患者得到的就不是适合于他的肾脏或心脏,从而造成死亡呢?”
    她笑了起来。
    “不,不会的。任何一个外科医生都不会仅仅靠书面报告就做手术。他一定要验血。”
    “好。是谁在表格上签的字?”
    姑娘仔细瞧一瞧签字回答说:
    “还是在那上面签字的那些人。咦,这是准呢?看清楚了,这是赫普列杜艾特医生。他
患脑溢血死了,扔下了一个有病的妻子。”
    费吉拉特记录下来之后,收起了小本。
    “您做护士工作,经常与疾病和死亡打交道,不感到腻烦吗?”他决定不放过有利时
机。“如果工作之余我陪您一块儿去喝一杯,您再给我详细讲一讲有关情况,怎么样?”
    她思索着。
    “不,不成。我七点钟下班,可是九点钟还有个约会。”
    费吉拉特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说。
    “可是喝一杯的时间还是够用的。我悄悄地把您用车接去。七点钟我在门口……。”
    护士小姐勉强签应,7点,他们已经在一间咖啡馆了。
    很清楚,费吉拉特最感兴趣的是他本人的警察工作,而菲洛思小姐对于谈论警察工作感
到腻烦,因此时间对她来说过得缓慢而无聊。
    “象我的上级哈洛德那种旧式的侦查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罪犯开始使用科学,这就
是说,我们也应当以同样的方法去工作。现在我们有一套办法,如果按照它行动,我们可以
化验室内的空气,从而确定,这个或那个人在屋子里呆过。”
    “甚至能发现空气里有‘沙涅黎’牌香水?”她挖苦问道。
    费吉拉特没有觉察到她的讥讽,继续说。
    “到处刺探、窃听、录制别人的谈话――我看,这很可怕,而且有失体面。我认为还是
象歇洛克・福尔摩斯那样运用脑子的旧式侦查好些。”姑娘再一次打断他。
    她看自己的杯子空了,就站起来说:“该我请客了。”
    菲洛恩给费吉拉特拿来一份威土忌。
    “看来,”她边坐边说,“这儿马上要来一帮寻找杰克逊尸体的蠢才和一伙将搅得我们
不得安生的记者、电视采访员。这一切都是加在菲尔克斯夫妇身上的额外负担。手术和那个
讨厌的寡妇搞起来的这场风波就够使他们烦恼的了。难道他们不明白,这对一个每分钟都有
突然死亡危险的人来说是什么样的打击?”
    费吉拉特明白了,他可能也被列入这帮蠢才和恶棍之内了,他环顾一下四周,然后把身
子俯向菲洛恩说道:“这话只能在我们之间说:无论是警察局还是内务部部不想掘坟验
尸。”
    她吃惊地问:“那么你为什么还在这儿找麻烦?”
    “案子捅到上面去了。应当授予沃尔德爵位,因此不能出乱子,明白吗?若是有人问
你,嘘。可别说呀。”
    菲洛恩小姐慢慢地喝着杜松子酒说道:“徒劳。”
    “说得对。我办过比克赛姆案件了。刚有点兴趣,哈洛德插手了。他追求荣誉,可是荣
誉是不会到手的。你知道,有人怀疑在湖里发现的尸体是菲尔克斯的弟弟波利。”
    “噢,不可能!可怜的人哪,已经够他们受的啦!”
    “问题是很久就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如果波利露面,就得立即让哈洛德停止办案,对
我也是如此。您不能不去赴约而和我一块用晚饭吗?”
    姑娘摇摇头,站起来。
    他姑娘径直向一幢房子的大门走去。茂密的紫杉丛把这房子和马路隔开了。费吉拉特听
见了开围墙门的声音。他又走过去一些,看见姑娘走上宽宽的台阶,这时房子里响起了旧式
的门铃声。
    门开了,她一下子就溜了进去。费吉拉特刚来得及看见亲吻姑娘的一个男人,门“砰”
地一声就关上了。
    一迸门,姑娘就对那男人说:“别再这样干了,亲爱的。”
    “好,好,亲爱的,”男人是琼斯,他抚摸着她的头,安慰地说:“你知道,我不能放
过这次谈话。”
    “天哪,是个多么无聊的人!他还谈侦查工作的科学方法呢,大概,他连H2O是什么
都不知道。一晚上他极力吹嘘自己,百般辱骂他的上司。”
    琼斯吻了她。
    “他没有泄露什么秘密吗?职业上的秘密?”
    “我想想。说了。第一,不掘杰克逊的坟了。他们不过是用目前的侦查来遮掩舆论界的
耳目。”
    “好哇,这可该让沃尔德高兴啦。”
    “可是,你知道吗,警察局怀疑,在比克赛姆湖里找到的尸体是波利・菲尔克斯的。”
    他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他们为此盘问过菲尔克斯太太。可是,你的警察朋友说什么啦?他们最后辨
识出受害者并相信这是菲尔克斯了吗?”
    “没有。他们考虑这不是波利,他们只是等着波利什么时候能露面。”
    “那就好了,亲爱的。”琼斯以一个伸懒腰的姿势摒弃了那个刑警。而那个刑警第二天
还在为自己的差事烦忧。
    “要想跟踪追查出几周发现的一辆汽车,而且具体日期不详,又有一半车号不清楚,谈
何容易?!”
    费吉拉特忍住了即将爆发的愤怒,这是穿着便服的典型旧式侦探哈洛德最厌倦的一套谬
论。
    哈洛德一双呆板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助手,嘴里喷着烟雾说道:
    “一开始我就考虑到这是一对恋人。但是,应当证实,这辆汽车确实与案件无关。”
    “我们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
    “是呀,”哈洛德伤心地说,“您知道,老弟,您是失败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我们的
工作中最重要的是善于排除那些不需要的事实,淘剩下来的正是你所要寻找的东西。”
    有人敲门,接着出现了酒吧间女主人那张笑眯咪的圆脸。
    “您的电话,哈洛德先生。”
    哈洛德接完电话之后,若有所思地来了,“从国际刑事警察组织得到一条消息说,波
利・菲尔克斯昨天在杜塞尔多夫市大旅社过的夜。”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无所知。他对待者说过,八月份他也在旅社住过,这一点从房客登记册上得到了证
实。”
    他拿起盛着半品脱啤酒的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说:“我去睡觉。报告准备好了吗?拿来
吧。我躺在床上看一遍,这能帮助我入睡。”
    哈洛德回到卧室,拍松枕头,关闭了吊灯,只留下一个座灯。他象往常一样,不脱袜子
就躺下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威士忌。他开始阅读费吉拉特的报告。
    报告的大部分内容是事实材料。有访问三个医院的记录和有关文件的照相复制品。这份
用打字机复制的报告每段都有编号,主要之点下面画着红线。这种报告的风格给哈洛德一个
提示:他彻底失去了推理的线索……
    哈洛德深夜两点钟醒来了。他伸手去拿那杯喝剩下的威士忌,无意中碰到了在胸脯上放
着的那份弄皱了的报告,他心想,不能让费吉拉特找到幸灾乐祸的借口。当他用手抚平费吉
拉特的报告时,打字电报机向医疗情报中心发出的病历卡引起了他的注意。
    摹地,睡意消失了。在他面前放着照相复制品,因此不能有错儿。他急忙翻开报告的第
一页,这里费吉拉特对自己的侦查做了概括。他并没提到病历卡上注明的日期搞错了。
    他再次查看了一遍之后终于弄明白了,医疗情报中心关于杰克逊的病历卡并没引起怀
疑。卡片注明的日期是三月二十三日,签字的是赫普列杜艾特大夫。可是,中心收到的,储
存在电子机中的那一份卡片,那是用打字电报机复制的相同的卡片,上面注明的日期却是八
月十三日。
    哈洛德考虑到了可能出现的一切情况。八月的日期可能是在三月份向医疗情报中心转交
资料时出的差错,但是,这种可能性不大。这是个漏洞,直觉告诉他,他这个细心的警察将
有所作为,第二天起来时,他带有几分惋惜的口吻对助手说道:“看来,我必须亲自前往厄
色克斯,把这个日期问题搞清楚。”
    费吉拉特看到自己的疏忽竞被别人发现而感到十分激动,因此一声没吱。
    “您可以回咱们的窝里去处理了,”哈洛德愉快地说,当即,他就出发。不久,来到了
琼斯那里。
    “多好的烤野鸡呀,大夫!”他对琼斯说,尽量打趣有失警察的分寸,但能逗引他多说
话:“有几件事我还不完全清楚。如果我向您提出几个问题,您不会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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