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的心脏

第15章


    “我简单说几句,”詹姆斯开始说,“今天侦查处长贝伦斯给我送来两个口袋。里边装
有爱德华・杰克逊的X光照片。头部照片表明,杰克逊几乎有一口理想的牙齿。”他拿底片
在灯光下照了一下,然后拿起粉红色的登记卡片。
    “这张卡片是斯莱辛格医院值班病理专家三月十一号填写的。这张卡片告诉我们,杰克
逊的血是A型,因子是阳性。侦查处长既检查了X光片。也检查了卡片。”
    他看了看哈洛德,哈洛德点头表示同意。
    “这是掘出的尸体的X光照片。杰克逊死后,把他的心脏取出来移植给别人了,然后又
以他的名义把他的这具尸体埋入坟墓。”
    他停了下来,以便引起大家的注意。
    “大家要我先讲一下,脑部受的伤是不是致命的。是的,而且根本无法抢救了。这个X
光照片显示了致伤情况。同时它还表明,这个人有很复杂的人造齿桥。这一张是左臂的X光
照片,你们能够看得清清楚楚,丝毫没有前臂骨折的痕迹。”
    “最后一点,”他说,“我个人的化验结果是,这个人的血型是AB,因子是阴性。”
    他用一双纤细而漂亮的手把文件夹和照片整理好。
    “结论是:埋葬了另一个人,冒名顶替了杰克逊。”
    “那么,真杰克逊呢?”有人问。
    “可以这样设想,杰可逊想搞一个隐身法,找到了一个相貌与他相同的小伙子,把他杀
掉,调换了身份证,然后给医院打电话,说发生了不幸事故。”
    贝伦斯看了看天棚,深深地叹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故发生前两个星期就把杰
克逊病情的假情报送到情报中心,该如何解释呢?”
    “暂时还无法解释,不过――”哈洛德说,“在报刊掀起轩然大波过后,真杰克逊销声
匿迹了。很可能,他也和制造杰克逊案件有牵连。”
    贝伦斯皱起眉头,问道:“哈洛德,您这个想法,能不能继续谈下去?”
    “可以,虽然我这是灵机一动想到的。菲尔克斯非常有钱,他需要一颗心脏。琼斯要靠
他的经济资助。杰克逊是一个自食其力的人,他不是见钱着了迷,就是受到了讹诈。他的任
务就是要舍出自己的姓名,譬如琼斯在他的患者中或者在什么地方选中了一个遗传性征合适
的人,把他的病情情报以杰克逊的名字送到中心。这样,出于某种动机,杰克逊就帮助制造
了一起交通事故,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到被害者的兜里。杰克逊自己可能还有其他证明,要不
就是换一个新的名字。这样一来,菲尔克斯得救了,而杰克逊也得到了应得的酬谢。”
    贝伦斯叹口气:“不无道理,但我们已经掌握很多情况,却缺乏较多的事实。”
    “我们手上有尸体,”哈洛德说,“况且杰克逊太太也来过,一再发誓说,那不是她的
丈夫。如果把尸体搞明白了,其他许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我认为应该检查琼斯的家。”贝伦斯做出了决定。“配合指纹鉴定人员仔细搜查一
下。我马上去请求批准这个方案。”
    哈治德点点头。“我去搜查,费吉拉特去搞X光照片的通告。”
    哈洛德说干就干,组织了一次类似军事行动的搜查。
    哈洛德带领自己的人马在夜里出发到阿姆特里去,路上他一直在注意载有各种专家和设
备的箱式汽车的到来。三辆箱式轿车没开前灯摸黑开迸敞开的大门,绕过楼房,一直开到琼
斯住宅长有浓密树丛的地方。
    伦敦警察局的工作人员从顶楼开始搜查。他们打穿墙壁,研究护墙板和地板,用放大镜
仔细观察家俱,翻来倒去地看文件筐,翻看成堆的已经发黄的文件。检查过不住人的房间之
后,他们开始检查客厅、办公室、厨房和两间卧室。在一个卧室里他们首先用吸尘器在地毯
上吸了一遍,把垃圾装进标有标签的口袋里。然后他们把琼斯的衣服的各个衣兜翻过来,把
兜里的脏东西送到楼下,送给哈洛德。他们把床单铺开,把柜子和橱柜的抽匣里的东西全都
倒到上面,然后开始研究家俱,以期揭开秘密。
    他们把车库的地扫了一遍,把垃圾全部收到一起,检查了垃圾输送洞,把里边的脏物分
类整理起来。最后放凉水冲洗地板,把脏水又都收进桶里。
    地下室也用显微镜进行了观察,看土地是否有挖掘过的痕迹。花园里的草棚也用同样的
方法搜查了一遍,还用金属检波器检查了花园。
    哈洛德拿着夹钳和放大镜仔细地观察琼斯衣兜里的东西,从中挑出一些东西放到纸袋
里。他夹起一小块团成小团的普普通通的纸片,上面沾满了衣兜里的碎屑,用夹钳把它摊
开,他刚想扔掉,突然发现上边印有“杜塞尔多夫”字样。
    这是一张帐单或是收据:站前饭店,杜塞尔多夫。上面用圆珠笔写的字母和数字还能看
得很清楚:2K,1G・K,680。
    哈洛德陷入沉思。
    “菲尔克斯!原来是这样。波利・菲尔克斯。最后一次有人在杜塞尔多夫见过他。”他
查看记事本,――十一月七号。
    “啊!‘鲁尔’旅馆,卡尔・盖因茨――斯特拉谢大街,杜塞尔多夫。”
    一分钟以后,他往希特劳乌机场打了个电话。有一班13时15分到达杜塞尔多夫的班
机。
    十五分钟以后,他拿起帐单,驱车向机场驶去。
    飞机迅速把送往达杜塞尔多夫。
    杜塞尔多失中央车站的对面有一家旧式的酒馆,地下室没有小酒巴间,哈洛德进去后坐
在那里。
    “鲁尔”旅馆的经理告诉他,那天值夜班的守门人两个星期前已辞职不干了。哈洛德问
清了他的住址就去找他。不巧,他又不在家,于是他又返了回来。
    “站前”饭店相当脏,酒巴间的门是弓形的,顾客们互相都认识,对陌生人极不友好。
在这里,他碰上一个醉汉,原来他曾在英国当过俘虏,因此他用他知道的单词告诉哈洛德,
帐单上写的是:两杯白兰地,一碗咖啡,一共六马克八十芬尼。哈洛德就了解到这么多情
况。谁都不认识照片上的琼斯。
    五点半,当时的守门人――现在已经当了店员的埃根・维贝尔先生,回到了家里。他兴
致勃勃他讲述了波利・菲尔克斯先生来旅馆的情况。
    哈洛德把琼斯的照片拿给他看。
    是的,没有错,这就是那位菲尔克斯先生。就是他。他来旅馆,大概是在十一月上旬。
    维贝尔先生检查过菲尔克斯先生的护照吗?那还用问,当然检查了。
    案情相当清楚了,哈洛德再也呆不住。
    没有夜航班机去伦敦,经由奥斯坦德的火车10时55分发车,哈洛德赶上了这次火车。
    回去后,他首先找了菲洛恩小姐,这次谈话气氛紧张。
    “您有审问我的权利吗?”菲洛恩小姐问。
    “我没有审问您,可是警方有根据认为,有人犯了罪,琼斯大夫可以协助我们侦破此
案,他本人现在不在,您是他的秘书,您有义务帮助警方弄清几个问题。”
    她打断他:“问题不在这儿,探长。我已决定辞掉这里的工作。您想了解什么问题?”
    “您能告诉我,琼斯大夫九月一号晚上到哪儿去了吗?”
    她翻开自己的日记:“休假。他九月四号才回来。”
    哈洛德记下来。“那么,九月七号和八号呢?”
    她没有马上回答,最后她说:“他在苏格兰。”
    “啊,在苏格兰,”他记到本上。“您知道,他去那里干什么?”
    “那里正在开学术会议。”
    “据我们了解,他没有去苏格兰,菲洛恩小姐。”
    “他是这样对我说的。他的日记和我的日记里都是这样记的。”
    “您方才为什么迟疑一下,没有马上回答我?您知道,他没有去苏格兰,是不是?”
    她没有做声,哈洛德开始说话了,这回口气比较严厉:
    “一句话,请您告诉我,您从哪儿听说,那两天琼斯大夫不在苏格兰?”
    “我打过电话,回答说,他不在那里。”
    “谢谢,”哈洛德记在本上,“您知道,他为什么要制造去开会的假象呢?”
    “如果我说的对,我看这里边没有什么犯罪的问题。”她小声回答。“他可能是和菲尔
克斯太太在一起。”
    “请您告诉我,您为什么这样想?而且是当事情一对警方有利,您就不那样看呢?”
    “天哪!”她喊起来,咬着手帕。“一个自称是玛嘉丽斯捷尔太太的女人给他打过电
话,可实际上是菲尔克斯太太打的。”
    “您怎么知道的?”
    “根据声音猜到的。我听到他们约好在他家里会面。还有一次,他提醒她要严守秘密。
她说,‘我把钱取出来,不说出你来。’他再一次提醒她,他们俩都必须对什么事情守口如
瓶。他还说,等他丈夫去俱乐部的时候,他到她家去取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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