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裴文进送走后,谢云雁无力地在院子中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这儿和自己二天前离开时简直一点也没有变,针线包还搁在桌子上,落叶仍然没有扫干净。哥哥,也整整二天没有回来了。
对了,还有筱慧,哥哥不见了二天,她为什么也不再出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头好痛!
可是,她却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不然接二连三的事情会不断发生,她也疲于应付。
她现在只想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至于哥哥,她只能给他留张纸条,以免他回来担心。
暂时……谁也不要再见了!
砰砰!砰砰!
又有人敲门。
这次敲得十分的野蛮而急促,不像是裴文进去而复返。
她站着,又是无奈又是头痛,本不想去开,但那门实在被拍得震天响,就算不开也要被打碎了,于是只好又走了过去,却立刻听到哗啦啦一声,外面的人竟硬生生地将门撞翻了进来。她忙闪向一边,才没有被砸到。
随即,门口立刻涌进一大群人,有男有女。
谢云雁在惊愕之余,也一下子看到了这群人都是下人打扮,而且是裴家的下人。他们簇拥着一个人,正是裴夫人!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只是此时此刻,却实在不是好时候,她也没有心情与这群人周旋,而且,也早就不再有任何的意义。
因为她和裴武阳已经完蛋了!
“谢姑娘!”裴夫人今天穿了一件暗黄色的长身衣袍,外面是石青色罩衫,衬得她的脸色也是灰暗的,完全没有了往日慈祥的样子。
“有何贵干?”她微微挺起了背脊。
“我来找我的儿子!”裴夫人开门见山,随众人走了进来。
“你的儿子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找?”她冷笑,“这儿没有你要找的人!”
“是吗,那么我来找你!”裴夫人单刀直入。
“我?”
“没错,谢姑娘。我想我们需要开诚公布地好好谈一谈。”裴夫人一挥手,只见那十几个手下一下子分成了二路,一路紧紧地堵住了门口,另外几个人团团将谢云雁围住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和你好好谈一谈。”裴夫人面无表情,“我再问一遍,武阳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愤怒地喊,“我为什么要骗你!你的儿子不在我这里,你们快走,我不欢迎你们!”
“大胆,敢和夫人这么说话!”旁边的人喝斥着,并且一左一右按住了她的肩膀。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裴夫人走到她的面前,她的脸上,虽然满是对儿子的挂念,但也充满了偏激的狂乱:“好,既然武阳不在,那我对你说也是一样。谢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恨裴家,当年的事,谁对谁错,现在也说不清。但武阳对你总算不错,你何苦这样害他?他放着大好前程不算,为了你这么个女人,竟然甘心做一个平民,你说!你为什么要害他?”
谢云雁笑了起来。
“你这是在贼喊捉贼吗?这世道真是疯了,原本十恶不赫杀人放火的强盗,却来指责别人的不是!我告诉你,如果我要报复,我何必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大可以隐姓埋名,勾引你儿子,嫁入裴家,把你们家弄得兴风作浪,鸡犬不宁,到时候,你才是哭都来不及吧?”
她一连串地喊出声,此刻也完全顾不得什么了。
“闭嘴!”一个健壮的仆妇打了她一个耳光,才阻止了她的喊叫。
裴夫人脸色铁青:“好厉害的一张嘴!谢云雁,你不是为人父母,你不是负担着一个家,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无可奈何!当年的事,你不过五岁,你知道什么?武阳为了你,从小到大,与他爹对着干,好不容易才刚刚好起来,你又出现了!你活着也就算了,可偏偏如此不安份,你不要真的认为我们治不了你!”
谢云雁嘴角带血,冷冷地笑道:“原来你在佛堂假惺惺吃了十年的斋,不过是个虚伪的幌子!你编什么理由,你有家,你有无可奈何,难道就应该出卖朋友,害我全家吗?我呸!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相信你有心向善,一时心软,早知道我根本不该救你!让你活活烧死祭祀我父母岂不是痛快……”
她的话没有能说完,因为一团破布已劳劳地塞住了嘴,并且脸上再承受了好几个耳刮子。只见裴夫人阴沉着脸,转过身不再看她,一字一字咬着牙道:“把她绑起来!扔到效外深山去自生自灭!”
下人们齐声答应一声,七手八脚地用一根又粗又脏的麻绳将她绑了起来,她无法说话,也无法动弹,只好任着他们摆布将自己捆成一团,随即,不知是谁又从屋外拉过一辆牛车进来,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她扭到门边重重地扔到了车上。
粗硬的木板几乎把她的骨头震碎,她看到裴夫人也失去了理智,满脸狰狞的表情,正冷冷地注视着下人将厚厚的稻草和碎木板往自己身上兜头兜脸砸过来,她躲避不过,被砸得满头是血,倾刻间被埋住了。
车子重重一震,开始移动颠簸起来。
她用力地挣扎,想喊,想动,却什么劲也使不上。胸口又是惶恐又是愤怒,只感到自己这个样子如果真被扔在深山里,那是必死无疑,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在眼前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面前,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虽然从从前天到现在,她经历了人生最惨痛的事情,早已与死无异,但是她也不要这样的死法!
猛然——
“啊啊!!!啊!”
几声惨叫声过后,车子一顿,竟然又停了下来。
那群仆人都怕得叫了起来:
“你……你是谁?救命……快保护夫人……啊,鬼……”
在此起彼伏凌乱的呼喊中,谢云雁只感到身上一轻,那些草屑和木板竟然被扫了开去。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伸手一捞,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飞出了车子。
她睁大了眼睛,望着救自己的人:黑色的头篷,破旧的黑袍,阴蛰的眼睛……
不是聂闯是谁!
她被捆着,不能说话,也不能动,所以虽然不愿,却也只能乖乖地任他抱着,看他风卷残云般地将一群宵小打得七零八落,哀叫连连。
最后,当他用剑尖挑起裴夫人的衣领,生生将她挑得离地起来,她吓得忙在他怀中使劲地扭头。
裴夫人被衣服勒住,脸涨得通红,浑身哆索,话都说不出口。
聂闯鄙夷地看着她,回头对谢云雁道:“怎么样?是先割她的脖子还是挖开胸口?”
谢云雁瞪着他,嘴上唔唔地叫,却只能摇头
聂闯一手搂紧她,一手挑着裴夫人,笑了笑,突然俯下头去,用嘴咬住了她嘴外的破布,用力一扯,将她嘴中的布扯了出来,轻佻的模样气得她不打一处来。
不过她不想和他多费唇舌,立刻哑声道:“你别杀她!”
“怎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这老太婆这么对你,你还要放她?别忘了,要不是我赶到,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反正我说不要杀她!你听到没有!”她声音已经哑了,却字字郑重。
“哼,到现在你还在在意你的情郎?没错,她好歹也是裴武阳的母亲,杀了她,你和你情郎就更没希望了吧?”他恨恨地道,剑尖一挑,尖利地划过裴夫人的脖子,一股血丝喷了出来,裴夫人终于也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她已吓得半死,面如死灰,旁边的人看着聂闯,竟然没有一个敢去扶她。
因为聂闯仍然用剑尖顶着她的喉咙:“我就偏杀了她,看你们还妄想能在一起!”
谢云雁急了,也口不择言地道:“她死不死不关我的事!可是你杀了她,会有多少人追杀你,裴武阳第一个不会放过你!难道你还想一辈子过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吗?”
聂闯的剑一顿,眯着眼睛细细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无神的眼中看出一丝真情实意,纵然知道她仍是在说谎,但不知道怎么的,他的剑还是软了,移了开去。
裴夫人已经吓得晕过去了。
谢云雁也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
他冷哼一声,手臂一用力,将她紧紧地搂住,双足在地上一点,突然又想到什么,回头道:“对了,转告你们的大少爷,不用费神去寻找,我们就在京郊北面的废旧山神庙等着他!
然后,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将她抱着,飞身走远
等到裴文进把裴武阳找到,二兄弟赶来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呆了!
“娘!”裴文进首先反应过来,跑到院中,母亲正被拥人从地上扶起,缓缓醒来。
“你怎么了娘,你脖子怎么在流血?这是怎么回事?”
“二少爷,还不是那个谢云雁!她简直太该死了,竟然朕合一个武林人来对夫人下毒手!”一个佣人愤愤地说,“那人简直是个流氓,又砍又杀的,还长得凶神恶煞。”
“凶神恶煞?是什么样子?”裴武阳追问。
“一身黑斗篷,穿得又破又脏,脸上还满是疤。”佣人回答道,“大少爷,这谢姑娘真不是什么好人家,不然怎么会结交这种人,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裴武阳没有说话。
裴文进帮忙把母亲扶起坐好,裴夫人颤颤微微地喘着气,抬着看着仍然呆站的儿子。
“武阳……不是娘说,谢家那丫头真的不合适你。你可以问问旁人,刚才她是什么态度?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你,就不该对我做这种事情,好歹我也是她的长辈!你对她一往情深,可她却并不见得珍惜呀!”
佣人在一边帮腔:“就是,她竟然竟然说早知道就不该在火场中救夫人!实在是太不懂规矩了!”
“雁儿不会说这种话的。”裴文进辩解道,“娘,你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二少爷,我们这些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哪里来的误会?夫人好心好意地问她大少爷的下落,她不但不回答,还恶言相向,实在太让人看不下去了!……”
“够了!”
裴武阳大吼着打断了他们的话。
裴夫人一怔:“武阳……”
他沉着脸,盯着母亲,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大哥,你吼什么?你没看到娘已经受了惊吓吗?”
“武阳!”裴夫人眼中含泪,“娘这个样子,你还不相信吗?”
可裴武阳摇着头,字字顿顿地道:“明明就是你们做错了事,却还要怪别人!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雁儿好好的呆在屋子里,你们来做什么?你们真的是来找我的吗?这满地的绳子板车又是怎么回事?娘,你受伤我做儿子的很心疼,但你一定比谁都清楚,你来这里的目的!你想让她消失是不是?要不是聂闯突然出现,我大概这辈子都见不到雁儿了!”
“不会的,娘,不会这么做的!”裴文进吃惊地道,“娘,你怎么会伤害雁儿呢,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裴夫人没有说话,她也在死死地挑战般地回视着儿子,裴武阳微仰着头,狠着心道:“我现在不想再追究什么,娘,你告诉我,他们往哪里走了?”
“你要做什么?你要去找她吗?”裴夫人咬着牙问。
“是的!我要去把她找回来!我绝不会让在雁儿和那个流氓走!”他毅然道,“你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里?从你来到这里,没有说过一句好话,从头至尾都在责备我的不是!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敢去把那女人找回来,就不怕辜负了我们做爹娘的一片心!”
“大哥,娘,你们不要吵!有话好好说!”裴文进急得拉了这个又劝这个。
裴武阳不再追问,他转身,一把抓起一名仆人的衣领,将她拎得双脚腾空,扬眉道:“说!他们去哪儿了!”
“大,大少爷,我……我不知道……”
“你说不说?”
那仆人痛得满头大汗,手脚乱挣,终于勉强地伸手指着一个方向:“那个人说……他……他在郊外的破山神庙等你!”
裴武阳一甩手将他扔在地上,也不多废话,便跑出门口,拉过一匹马,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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