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言的双面生活

  哎，只是，在莫小言看来，却有些过于小心。
  
  突然阿进的眉头一蹙，盯着莫小言垂下的手好久，眼睛里一道精光一闪而过，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强烈的令人发颤的气势。
  包括阿彪杜老三在内的人全都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阿进，在他们心中阿进一直是沉稳精明的形象，虽不确定他的功夫怎么样，但确实是从未见过他出手，更莫说有像此刻这般汹涌而来的冷气和杀意。
  
  “进哥……”这个屋里能在阿进这种滔天杀意散发的时候说话的也只有阿彪了。他虽然不解为什么此时的阿进会有这种反应，但他还是本能地小声提醒了下阿进。
  阿进这才回过神来一般，他深吸一口气，尽量避免自己去看莫小言，良久才勉强稳住心神，淡淡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吧！”
  
  转眼，屋里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显得这个大房间更加空落。
  
  阿进紧握拳头，一步步走到莫小言身前，一时间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莫小言洁白如玉的小手微微曲动，手心有少许冷汗一点一点冒出。
  
  阿进，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那么，如果告诉他真相，他又会不会相信呢?
  
  她抬起头来，清澈得没有半分杂质的眼睛直直地望向他。
  既然无可避免，那就要尽可能多的为自己创造些条件，不是吗？
  
  阿进微微愣神，竟有些恍惚。一时间，他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让他仰望的女孩，那个看似平凡，却让所有人黯然失色的女孩……回过神来，阿进眯了眯眼，看着莫小言手指上那个看似平凡的墨绿色指环，眼神愈加冰冷，声音清冷悠长，“你想怎么样？”
  莫小言笑笑，好似故意摆弄着这枚让阿进几乎暴怒的墨绿色指环，自顾自地找了一张座椅慢悠悠地坐下，“你认为我想怎么样？”
  
  阿进上前一步，紧逼着她，“她在哪儿？”
  懒懒靠在大大的椅子上，像极了一只慵懒的波斯猫，“你希望她在哪儿？”
  
  阿彪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很是不解，“进哥，什么意思啊？”
  阿进没有理会阿彪，也没有心神来对阿彪解释，只是眼也不眨地看着莫小言，想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一般。他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才让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把重重的拳头打在莫小言的身上。
  “说，她是生是死？”
  
  莫小言眨眨眼，“自然是生！死了，我就不会过来了。”
  阿进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却也误会了她的意思，他冷冷道，“是啊！她自然是活着，你才有胆来这里。说吧，你想要什么？”
  
  莫小言垂下眼睑，轻笑了一声，“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她的眼神里有点点星光在闪烁，只不过阿进却没有看到。
  “朋友，你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阿进忍住怒气，声音却含着忽视不了的威慑。
  
  莫小言摇摇头，走到窗边，“阿进，那么你想要什么？”
  阿进显然为之一愣，没等他发作，莫小言冷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记得吗？我说过，我想要站在山峰上，让整个世界都在我的脚下！”
  
  声音平淡而有力，悠长而颤动人心……
  生生让阿进忘了“你记得吗？”这几个字，好半天才下意识地嗤笑道，“好大的口气！”
  
  与此同时，阿彪大笑几声，语气却是冰冷中带着些许不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这样的话！”在他的印象中，这句话只能由那个人来说，他才会心甘情愿地认定，才会觉得不是痴人说梦，才会觉得热血沸腾……而令他对自己不爽的是，眼前这个美丽至极的女孩在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仿佛也要跳出了一般……这让他有种让他觉得讨厌的背叛感。
  
  莫小言头也不回，不理会他二人的无理，只是笑笑，“彪子，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阿进，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是怎么教他的？”
  她缓缓回过头，对上二人或迷茫或深思的眼神。
  
90、彻夜长谈 ...
  莫小言眼中的笑意渐渐浮现出，妩媚的脸上仿佛开出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她抬起右手漂亮的食指，墨绿色的光环随着她手指的晃动微微闪烁，“阿进，你不是认出它来了吗？怎么还认不出我呢？”
  她一步步靠近阿进，“我变了样子，就不是我了？”
  
  阿进的嘴巴因为太过惊愕，而张得大大的，他好久都不曾这般失态过了。事情的真相似乎已经被他猜透了，但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若是换个人对他说这般话，他肯定早就冷着一张脸，一枪毙了那家伙！可是，这个人的外貌虽然与莫小言无一相同，但无论姿态还是神情，甚至说话的语音语调，都和他日夜找的那人如出一辙！
  
  阿彪也惊讶得呆呆地看着这个一步步走近的陌生而美丽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心中油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熟悉感……而这种熟悉感，几乎让他不能动弹半分。
  
  莫小言走到他二人面前，站定，“无论是什么样子，莫小言终究是莫小言。”过了会儿，看着依旧沉静在自己的震惊中的阿进阿彪二人，轻叹一口气，“怎样才相信？”
  终究还是阿进先一步缓过神来，沉思片刻，“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好吗？”虽然还是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孩是莫小言，但他的语气已经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那天下午，我离开激情去见了一个同学，没想到被人突袭，也是我太轻敌了……”莫小言原原本本地把这些天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到现在她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至于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像是因为它吧！”说着，她抬起食指的墨绿。
  阿进沉默，“那么，说一个让我相信的理由。这样的话，是在荒谬。”
  
  莫小言的声音依旧徐徐响起，没有半分错乱，“十岁那年，我第一次见你，两年后我找到你，开始了这段令我心血澎湃的旅程……阿进，从传统意义来讲，你和阿彪都应该是我的老师，一个交我用脑去打败敌人，一个交我用武力打败敌人……从道上来讲，你们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左右手，是我的血和肉……从真正意义上来讲，你们是我的亲人……”
  
  接着，她慢悠悠地细数着这些年他们所共同经历的风雨，从收服虎帮何然到第一次杀人，从找到谢英航作为明面上的靠山到心惊胆战地杀死玄门玄思，从默默无闻到如今的独霸一方……
  她每说出一句，阿进二人的神色便愈是复杂一分，直到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他二人才“扑通”一声，一齐重重跪在地上，声音中含着不可言喻的激动和不可置信，“小言姐！”
  
  莫小言呼出一口气，顿时觉得心中轻松了不少，她没有料到他二人会这么快就接受她这个看似陌生的躯壳。她试想过，如果不是这件事诡异地出现在自己身上，她是绝不可能相信的！
  她赶紧抓住他二人的手臂，扶起他们，尽管她心志坚如钢铁，也忍不住眼眶的微红。
  
  这一月，对她而言，像一生一样漫长。
  
  等到他们心情平复好了，依主次先后坐下，阿进才像她讲述了白虎堂这一月的艰辛，语气有些低沉压抑，却仍有着不可忽视的傲气。
  
  原来，莫小言的意外失踪让白虎堂所有高层都陷入了一中前所未有的慌乱，群龙无首的状态一天天愈加明显地表露在很多有心人的眼里，谢英航那边不知道听了什么消息，突然转变风向开始翻脸，对白虎堂实施打压，无论什么办法都不管用。ZF靠山这边风向的转变，似乎让其他大小帮派都蠢蠢欲动，但目前由于白虎堂多年的积威，还不敢在明面上惹恼这只老虎，只是三天两头一些小打小闹的试探，让白虎堂这些从来都是百战百胜意气风发的弟兄们实在是憋屈极了！蚊子虽小，但还是让这只大老虎颇为心烦。
  
  听了阿进的讲述，莫小言反而笑了起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的胆子都变小了？这些小人，不足为惧！它挠你一下，你就抓着它的痛处不放，你就一直追着它，把它往死里打，打得它怕了你了，这样才不会有第二只、第三只蚊子！”
  
  听了这话，看着笑眯眯的莫小言，阿进这下更是确定了眼前这女孩就是莫小言，现在就算有人告诉他这不是莫小言，他也不会相信了。他叹叹气，“这个道理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那一个月您一直不在，我们白虎堂犹如一盘散沙，组织力和战斗力顿时就削去了不少……”
  “你的才智又不再我之下，不是还有个何然可以帮你吗？”莫小言问道。
  
  阿进犹豫片刻，“何然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现在我才知道，我和何然原来在很多方面的决定上不能达成共识，这才会让有些人有机可乘的！”阿进目光如炬，“小言姐，我阿进只会听您的，何然可以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以是手足，可却不能主宰我的意志，能够主宰它的，只有您！我相信，何然也是如此。”
  
  这番话一说下来，屋内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莫小言心中更是感动胜过于感慨。阿进何然二人对于她的衷心，她都是一清二楚的，但却没想到这二人的自尊已经容不得除她外的第二人了，她脑里顿时出现的一个词便是“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