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言的双面生活

  不过，现在还不是感春伤秋的时候，莫小言立马振作心神，想起了对付这些小猫小狗的主意。
  “这样吧，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消息。”她苦笑一声，“不过，我相信即使你们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阿进阿彪点点头，“何然任天呢？”
  “暂时也不要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实在太匪夷所思，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莫小言微微停顿，继续刚才的话题，“这几天的小猫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动作，就先按兵不动，直到有大鱼上钩，我们再一把揪住，来个痛打落水狗！打得全城皆知，打得他到处求救，这个时候我们再给他希望，接下来便狠狠磨掉他的希望，甚至摧毁所有他觉得重要的东西，明白了吗？”
  阿进眉头微皱，“明白，可是……”
  
  莫小言懒懒抬眼，“很难吗？”
  阿进摇头，“不难，一点也不难。”
  
  莫小言轻笑一声，“对，是不难，可以说对于现在的白虎堂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可难就难在怎么让整个D城都知道，只要准确地传达到我们的意思，那这些帮派躲都躲不及，怎么还会再来惹横祸上身呢？”
  “可是……谢英航已经临阵倒戈了！”阿进好似提醒她一样。
  
  “就是因为他临阵倒戈了，我才这般给他一个警告！你们信不信，他也许比你们更为着急，更加忧虑，我这样做是为了让他更加恐惧，让他寝食难安……这样，我们就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再一次提出合作，他一定会非常乐意的，毕竟没有人比我们更适合做他的伙伴。”莫小言笑容渐渐扩大，美丽得不食人间烟火……可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的笑容越是明朗，便越是胸有成竹，越是运筹帷幄。此时，她唇边的笑意却更像是在昭示着她的胜利一般……
  
  这一月不见，莫小言自然是要好好问问帮会的发展了，黑道上的已经大致了解，只剩下白道那边，“李国意那边怎么样了？”
  
  阿进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现在的地产业发展很快，我们属于较早投入在这个行业里的公司，后来的当然没有我们占优势，再加之我们的代言人蒋含现在的形象很好，也提高了我们的企业形象，总的来说正处于一个良性循环。M&F娱乐公司目前也发展得不错，主要是我们打击了‘星光’黑道上的财团，他们现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再加之我们旗下的艺人有一些成功跻身一线，又有蒋含和Angel Lee撑台，现下在这个圈子里的人脉也足够宽广，做起事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了。”
  
  莫小言敲敲桌面，“那么，下一步，我们还要加大对星光的打击，要打得它抬不起头直不起腰，打得它求爷爷告奶奶地让我们放过它才好！”
  阿进眼睛一亮，“小言姐是想把星光尽数吞并？”
  
  莫小言却笑着摇摇头，“打压星光并不是为了在内地娱乐界独大，而是要扶持蒋含当上星光的老板，这是最明智损失最小的方式，也是我曾经答应过蒋含的事。”
  是她的朋友，当然也可以拥有她的承诺。
  
  阿进不明白蒋含与星光的关系，但又隐约猜到了一点，所以也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问完这个问题，莫小言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那么，我妈妈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阿进点点头又摇摇头，“可以算有，也可以算没有。前段时间一直在寻找巧六的踪影，却始终没有消息，几天前才找到关于他的行踪，但我们找到那儿的时候却得知他已经离开，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所以......也可以说有消息，也可以说没有。”
  
  莫小言长叹一口气，“也好，这至少代表他也是可以被找到的，只要我们认真去找。另外，再多派几个伶俐的小弟去巧六停留的地方找找什么蛛丝马迹，一定有什么是被我们遗漏了的。只要他曾经从哪里走出去过，就一定会发现什么！”
  
  阿进恭敬起身，点头慎重称是。
  莫小言微微垂眼，只要找到巧六，就知道妈妈在哪儿了......
  
  晚上的长谈知道天蒙蒙亮的时候，才不得不被迫终止，走的时候莫小言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阿彪，你最近对美女过敏了？”
  
  阿彪知道她问的意思，只好挠挠头傻傻一笑，老实说道，“额……是阿进说这美女动不得，分明是事先了解了我的，嘿嘿，我的好色，才主动过来的……我可不敢动！”他一脸庆幸地呼了口气，拍拍胸口，一副余惊未了的样子，“不过可幸亏我听了他的话，没敢乱碰你！不然，我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莫小言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嗯？”
  这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硬是把阿彪急得满头大汗。结结巴巴道，“小，小言姐，我，我可不是那，那个意思！”
  
  像是成心要逗他一逗，莫小言继续绷着一张脸，不依不饶道，“那是什么意思？”
  阿彪急坏了，“我的意思是，我怎么敢对您产生非分之想啊！早知道是您，我就恨不得一把挖了我的狗眼啊！”
  
  莫小言：“……”
  良久，“你还是自毁双目吧！……污了您的眼真是不好意思。”
  
  阿彪一瞬间崩溃，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阿进在一旁差点笑岔了气……
91、擦身而过 ...
  这时，天蒙蒙亮。D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都空无人烟，一片寂静。一轮朝阳渐渐露出一丁点额头，细弱的光芒挥洒在空荡荡的街上，细细品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在笔直的街道尽头，一个身材修长的女孩缓缓出现，她的长发齐腰，黑亮光泽，像海藻般带着微微的自然卷曲铺展开来，美丽得令人惊叹。而更令人赞叹不已的，却是女子那张经过上帝精心雕琢得仿若工艺品的小脸，她的眼睛不是普通的黑色，而是略带点浅浅的墨绿，仔细看上去，竟有种妖艳的蛊惑隐藏其中，又好似美丽如罂粟的漩涡，再加上女子微微向上挑起，像要飞入鬓角的眼尾，更是美得妖媚而飞扬。
  
  她一步步朝这条街走来，动作从容淡然，步伐轻巧有致，仿佛每一个细节都是精心安排的舞姿一般美不胜收。
  可她的双眼却有一瞬间的迷茫，像是迷路的羔羊，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又像是迷失的小红帽，怎么也找不到她心爱的外婆……
  
  莫小言此刻心中确是有些微微的惆怅，羔羊迷失的是回家的路，小红帽迷失的是她的亲人，而她迷失的，却是她自己。
  
  去家里看看吧，看看也好。
  
  家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在她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同样笑得如沐春风呢……隔壁家院子里那个慈爱的赵老奶奶，是不是同样日日拉着二胡，回忆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呢……
  
  不管是怎样的状况，她都想要知道，想要看到。过往的十多年他们就是她的亲人，是会有暖暖小溪在心中流淌的人。
  
  莫小言一边放任自己的心放肆任性地想着，一边让脚步跟随自己的心，渐渐往家的方向走去，根本没有思考那个人会不会认得她，如果不认识她了，那她又应该怎样面对，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些，她都从不敢想。
  
  脚下的路越走越熟悉，越来越有种亲切的感觉，前面……就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院子，虽然破旧，虽然偏远，却不曾搬离，尽管她有足够的钱买下所有D城最豪华的房子。
  
  莫小言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她微微低下头，当她再次抬起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斜靠在她家院子前面的路灯上，双手自然地插进裤兜里，低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小言有些吃惊地往前面走了一步，没想到却惊扰了这个男子，他猛然回头，看到莫小言时，却掩饰不住内心失望地继续低下头，薄薄的双唇紧紧抿起，两颗小小的虎牙已经完全收入其中，不对任何人绽放。应该是等得有些久了，他的双腿或许有点发麻，于是稍稍调整重心，和靠在路灯上的姿势。就在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头依旧如常地微微低着，仿佛外面的世界纷纷与他无关一样。
  
  苏诺……
  
  却不是她以前认识的苏诺……
  
  回想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个神气十足的小霸王，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又大又圆，活灵活现，笑起来的时候，两颗洁白无害的小虎牙若隐若现，映衬着他红彤彤的小脸蛋，更是极为惹人怜爱。
  
  而今，站在她家门口的苏诺……仅仅一月不见，原本精瘦却有着漂亮曲线的身体似乎愈发清瘦了，身上的衬衣也肥大了许多。漆黑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光泽，满满皆是颓败之气。初秋时节，天气微寒，风并不寒冷，却有些凉飕飕的。
  
  莫小言缩紧身体，缓缓朝他走近，快到他身边的时候，脚下却犹如有千万斤重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但面上，她却依旧视若无睹地朝他走了过去。
  
  擦身而过之际，一人始终低着头，不曾看向身边之人半眼，仿若没有察觉身旁这人的存在一般，而另一人，则依旧从容不迫地平视前方，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过。
  
  衣服之间，轻微的摩擦，引起胳膊上神经敏感的颤栗，稍许痒稍许麻，从手臂渐渐蔓延，直到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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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院门口，便听闻一阵熟悉的二胡声，还是那《二月映泉》，抽门而入之时，却听见二胡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