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香惜欲

第85章


    张子期怒曰:你现在敢这么敷衍我两人没有奸情能蹭上吗?
    历堇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且这一天实在累得很了,于是也没有多家辩解,近来公司的事也是繁杂多扰,他在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吸烟,偶尔被呛得轻轻咳嗽两声,接着又是连续不断地打电话,神色颇为不耐。
    她蜷着身子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刻意不去理睬他,两个人都是各忙各的。
    过了许久许久,历堇年都没来哄她,张子期越想越气,誓要与之冷战到底,再则她一直耿耿于怀,历总之前没能彻底帮到她哥还把她骗上手了的事。
    于是她百般挑衅,出言不逊,终于惹毛了历堇年,两人得以狠狠吵了一架。最后张子期咬牙切齿道,好啊你,终于暴露出狐狸尾巴来了,既然这样看不惯咱,那就啥也别说了,老娘要跟你分居,分居历堇年大怒,伤肝伤肺之余,最憋屈就是他居然拿她没办法。
    张子期便一个人留在了客厅里,打定了主意死活不开口,一动不动就跟老僧入定似的。偌大的房子里宽敞明亮,壁画是她最喜欢的黑白复古,鎏金的纹路十分精巧雅致,还带着淡淡熏香的味道,就跟十二岁那年跟唐妃儿在那个古玩店里看到的一样,只可惜没能找回那个极端优雅的少年不对,她眼里还有一个那样的他,只不过他是鲜活生动的,不再是那个橱窗里的精致人偶,此时他就站在阳台上,背对着她看着前面遥远的地方,花园,更远的虚空。
    她忽然有点期盼他会回过头来。他果然回过头来了,只是神色带着罕见的冷淡,连瞥都不曾瞥她一眼,自顾自上楼去了。
    屋子里的暖气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感觉上就像回到了暖和的春天一样,她强抑着内心里的委屈和不安,脑海里不禁浮浮沉沉想起白天晋世的事。
    当时,颜兰亭的那副样子,真的是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他流露出那种脆弱的神色,就连尤小璇死的时候,都不曾见他如此。
    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这一次灾祸,真的是一种灭顶之灾,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在怕些什么,但是她清楚地感觉到,只要看着他再往那个深渊中陷落一分,他马上就要窒息而死了。
    这让她恍然醒悟过来,这些年他所隐藏的一个又一个秘密,实际上也对他自己造成了很深的伤害,如今这种局面,只怕就是那些秘密正在逐步一个个地开始暴露出来吧?
    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吓了一大跳,赶紧集中精神看电视,遥控器换来换去,都是一些很无聊的八卦娱乐节目,不禁又心不在焉起来。
    湖南台还在播放那个红火了将近三四年的超级女生,PK台上站着两个泪人儿,加上主持人煽情的解说,台下的粉丝群情激奋,杜鹃啼血般嘶喊着偶像口号,场外的投票又开始一次又一次飙升,这让她产生了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继续换台,要么就是非诚勿扰,要么就是百里挑一,这年头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婚事而忙得昏头转向,然后就是那个新拍的水浒跟还珠,张子期一看,果然很是新颖别致,前者大汉头上别出心裁地戴着大红花,以体现风流浪荡的秉性,后者加了个很赶时髦的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时不时冒出来跟尔康五阿哥抢抢戏份,让人情何以堪。
    最后看到山东台有武林外传,心头不禁一喜,这片子原是尤一刀的最爱,连带着她也看了好多遍,每次看到劲爆处,都会笑得眼泪直淌直打跌。
    她一时忘了所有的不愉快,看得心花怒放,直到历堇年洗完澡穿着一袭藏青色的睡袍出现在走廊上,催促她去睡觉,她才懒懒地应了一声,人却仍旧不肯动身。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武林外传看完了,五花八门的广告充斥着视野,她在那个“新东方厨师”与“山东蓝翔专业挖机学校”的连番轰炸下,眼皮沉甸甸的就要睡过去,于是关了电视,上楼洗澡睡觉。
    回房的时候看到历堇年手里拿着本书,人已经睡着了,估计也是等待的时间太长,看书看得困了。
    刚刚洗完澡的张子期同样一袭睡袍,头发松松垮垮的挽了个髻,浑身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替他拢好被子,俯身看了看他,又忍不住伸出手描了描他细致的眉眼,然后突然鬼灵精怪的心情作祟,调皮地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然后……
    历堇年忽然醒了,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略显迷茫的眼底,陡然掠过一道冷光,张子期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吓得她往旁边一跳,可是已经迟了,手已经被他拉住,顺势往怀里一带,跌了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她面色绯红,发髻也散了开去,还欲多言却是无法,人已经被他紧紧压到了身下,一边不容分说地剥她的衣服,一边凑近她耳根轻轻吹气,低笑:“张子期,你每次都让我很意外啊……”
    她怎么感觉这个笑容这么邪恶呢。
    “你是不是又要乱来啊?我不会每次都让你得逞的,这回我誓死不从”喘了好大一口气,本想理直气壮,声音一出口才发现软绵绵地根本没什么气势。
    “以前叫乱来,现在不叫乱来了,法律上有明文规定的。”他笑得愈发无所顾忌,手指已经将她身上的睡袍彻底地完整地剥了下来。
    她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法律上还有一个词叫‘强X’你懂不懂?”
    “那是对未婚女性,咱们都老夫老妻了。”
    “我不要,你对我一点都不好”说着难耐地别开脸去。
    他抬头:“我怎么就对你不好了?”
    “我让你帮我哥,你都不帮我,你还瞪我”说到这事她又慷慨激昂起来,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顿时大叫一声,使劲在他背后捶了一拳,却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她还待挣扎逃跑,又被他一把抓住。
    “……会死人的好不好?”这时候她跑了,真的会死人的好不好,他简直有点崩溃冷汗,咬牙切齿之余,不顾一切又把她压了下来。
    她含羞忍耻,已经眼泪汪汪:“你到底答不答应?”
    身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你别说让他答应一件事了,就算一百件一千件上刀山下火海摘星星摘月亮,yt火焚身的某人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果不其然,他一边刻不容缓地不委婉,一边毫不含糊地答应了她。
    于是这个晚上,子期小姐为了自己那个正在惨遭磨难事业跌到谷底的哥,大无畏地一次又一次向历大少出卖了自己的色相,某历自然接受得比谁都要干脆。
    半夜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些冷,猛地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空了,心里不觉空落落一沉,下床跑出门到处找他,最后在一楼的会客室里找到了。
    他半倚在沙发上,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正在聚精会神地查看一摞文件,火光明明灭灭的,他低头专注于一桩事上时,有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美好,年轻的脸容显出淡淡的忧郁。
    她在门口出神地站了许久,他竟然浑然不觉,直到她轻轻唤了一声堇,这才侧头看到她,这一刻他露出了一个很英气的笑容,朝她伸出一只手道:“过来吧。”
    张子期一路跑过去扑进他怀里,身子轻轻抖着,带着哭音的声音软糯轻颤,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哭得像当初那个任性撒娇的小女孩:“我醒来没有看到你,到处找也找不到,还以为你已经走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啊?你这个大傻蛋……你要是真的走了,那我可怎么办,没有你我活不下去了。”
    她光着脚跑出来,手脚都有些冰冷,他将她抱在怀里,微微侧头吻她的嘴角,神色温柔地说:“我一直在想怎么帮他的事,突然想到手里还有一些江天原经营人的资料,就叫TONY连夜送了过来,看看能不能够找到什么线索,没想到吓着你了。其实我跟他没什么大的过节,除非是商场上的你死我活,其余方面反倒是互惠互利的多,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伸出援手,远比落井下石有利得多。以后我还有大把的机会要找他帮忙呢。”
    “谢谢你……”她环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这是她能够主动做出的最亲密的动作,她轻轻啜泣了好一会儿,才渐歇下来,开始回想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天冷,别再到处乱跑了,你先睡吧,等会儿我就回来。”将她抱回房间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之后,他正欲转身离去,手却忽然被她一把拉住。
    “你是,还想……”历堇年难得惊讶,侧头打量她,带了些许趣味的。
    她羞红了脸,急忙将手缩了回去,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带着泪意的目光宛如轻烟幻梦,晃了一晃又重新抖落到他身上,历堇年生平最挡不住的就是她的催泪弹,上前一步,将她连人带被抱到怀里,低哑着声音半相询道:“那……再来一次?”
    窗外的月光铺进来,清凉如水的白色占据着整个床,天空蓝的丝被仿佛漾着一汪蔚蓝的海水,散发着一股温馨怡人的味道,气氛正好。
    就在这时,张子期摆在柜台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两人都不由得一愣。
    她尴尬地笑了一笑,从被子里腾出一只手接过来,就听到尤一刀那个老女人用颤抖的声音在那边声泪俱下:“子期~妈妈一个人在家好孤单好害怕啊~~~刚刚做了一个大噩梦,居然梦到你那个死鬼爸爸了,他是不是看我跟老顾要到一起了,色心不死又来缠人啊……”
    张子期果断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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