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踪

第十九章舞伴
    肖普莫明其妙地从王蔚的手里挣脱出来，我跟王子有关系吗？我还要去陪馨逸上小夜班呢。
    王蔚固执地又去拉肖普的手，这是我们医院最后的舞会！
    肖普依然不解，什么最后的舞会？
    哎呀，你就别问了，去了就知道了。
    肖普被王蔚不容置疑的态度弄得一时没了主张。许是好奇心驱使吧，他真的跟着王蔚去了医院那个已经布置成舞厅的最大的会议室。里面已经有好多人正在狂舞，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尽情宣泄着在与这个医院告别、或者与一段军旅生涯告别时的感伤。舞厅里光线很暗，一个个兴奋的脸庞，在色彩斑斓的光线下，就如同在水中游动的鱼那样若隐若现，不认真打量，很难分清谁是谁。王蔚带着肖普进去的时候，一曲《西波涅》刚开始，坐在舞厅边上椅子上的人，纷纷从椅子上站起来，结成对，搂抱着滑向舞池中央。
    王蔚拉着肖普，从他们两滑进舞池中央的姿态不难看出，两个人都是舞林高手。
    王蔚仰起头问到：探戈，你会吗？
    肖普本来还有些许僵硬，听了王蔚如此挑衅的话，一下挺直了腰，昂头、侧身，有板有眼地与王蔚跳起探戈舞来。
    在蔡琴深情而又极富节奏感的《西波涅》舞曲里，两个人很快便兴奋起来。而这探戈舞的状态，恰好挺符合肖普和王蔚眼下状态——吸引、躲闪。两个人跳得挺投入，没两下，便让人觉得有点看头、有点意思了。许多跳舞的人都停下来，站在舞池的边上欣赏起他们的舞姿。而肖普和王蔚又都是那种有充满表演欲的人，越是有人注视、便越是兴奋、也就会越跳得来劲。半曲之后，两个人便把这曲探戈舞，跳成生生死死难舍难分的模样儿了。
    正在与别人跳舞徐蔓玲，见状丢下舞伴冲出房间。
    不一会，徐蔓玲和方可馨便推门进来，方可馨身上的白大褂都没来得及脱掉。
    探戈舞正近尾声，舞场中央只剩下肖普和王蔚这一对舞伴。只见肖普转身前倾，搂住了向后下腰并顺势滑进肖普的怀里的王蔚。那场面味道十足，而音乐恰好也在这个时候嘎然而止，肖普和王蔚就摆着那个味道十足的姿势，在众目睽睽中深情款款地对视着，王蔚歪着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方馨逸，于是故意将手抬起来顺势楼住了肖普的脖子，脸朝上，朝肖普慢慢轻柔地贴过去。一旁观赏人的掌声，哗哗地响起来，掌声里口哨声此起彼伏。
    方可馨的脸上挂不住了，她愤然地转身离去，一脚踢开舞场的门冲了出去。徐蔓玲跟着她走出去。但过了不一会儿，脱了白大褂的方可馨又只身进来了。她找了一个容易看到的位置坐下。米薇看她进来，从舞厅角落的一把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将手放在方可馨的肩上。方可馨回头，感激地对她笑了笑。米薇看着正在跳拉丁舞的王蔚和肖普，问方可馨。
    什么曲子，挺好听的。
    专注于肖普和王蔚的方可馨听了米薇的话，这才回过神，留意起音乐来。方可馨许是注意力没法集中，竟然一时没想起是首什么曲子。
    这什么曲子呀！
    米薇微笑着，不怀好意地。
    你竟然把这首曲子都给忘了？你不是告诉我，他是在这首曲子里吻了你吗？
    米薇的提醒，让方可馨终于想起这首曲子对于自己的意义，那首曲子里留着方可馨的初吻，以及由这一吻带给她的永世难忘的感觉。她突然难过起来，这首应该属于她和他的曲子，此时却被另外一个女人霸占着……
    米薇看方可馨的表情已经非常难受了，但仍火上浇油。
    你真想不起这是什么曲子了？真没想到，你会把这么有意义的《西波涅》给忘了！
    方可馨愤怒地。
    不要说了！
    方可馨的耳边响着肖普对他的说的那句话。——馨逸，你是我的西波涅！
    肖普和王蔚缠绵的身影，仍在方可馨眼前晃着，方可馨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了出去。米薇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扯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舞会后，肖普在也见不着方可馨了，她躲着他。
    那天，肖普像是被霜打了一样，怏怏地女兵宿舍楼门前徘徊，不时地朝楼门口的方向看上一眼。不一会，看到米薇从楼里出来，他快步走了过去。米薇就像是真要气死肖普的样子，站在肖普面前，表情严肃地站着，可就是不说话。
    肖普小心地试探到。
    馨逸还是不肯见我？
    米薇不屑地。
    哼，你以为馨逸是个没脾气的人么？那你就想错了。在我们这帮同学里面，馨逸的自尊心是最强的了。
    肖普不相信的样子。
    不会吧，感觉她不应该这么小气。
    米薇反驳到。
    小气和自尊是两回事吧。况且，爱得多深、恨就有多狠，难道你不清楚馨逸爱你有多深？
    肖普有些无奈地。
    不就跳个舞吗？
    米薇紧接着肖普的话说。
    米薇：跳舞是没错，可你总不能不选择舞伴，跟谁都跳吧？你难道不清楚王蔚一直对你虎视眈眈？
    肖普无奈地笑了笑。
    哎呀，你们讲不讲理呀，有人爱我也是我的错？
    米薇义正词严地。
    有人爱你不是你的错，可要是不尊重自己和别人的感情就是你的错了。嗨，看来你根本没意识到你的错误，那我们也不用谈了。我支持馨逸不原谅你。
    肖普想说什么……
    米薇用手制止到。什么都别说了，没用！
    肖普无奈地看了米薇一眼，转过身去，沉默地推着自行车怏怏不乐地离去。米薇看着肖普的背影，嘴角露出些阴谋得逞的得意样儿。
    肖普不知道，就在肖普的身后，方可馨正躲在窗帘后面，看着肖普的背影落寞的背影，渐渐溶入将暮未暮的小道的尽头，泪水慢慢地充溢着她的眼眶……
    云城机场的广播里响起播音员圆润的声音，通知肖普乘坐的航班延迟起飞。
    曾一凡对肖普说。
    原本想我送你，现在看来，只能你送我了。
    我给国辉打个电话，让他们别等太久。
    肖普刚给李国辉通完电话，的手机还没放好，曾一凡就急切地向肖普倾斜着身子连连发问。
    你真的相信米薇的话？就这样和方馨逸分了手？A的故事就此结束了？然后你就和B王蔚好上了？
    肖普摇了摇头。
    哼，事情远不像字母A到字母B那么简单……
    直到方可馨离开江城，肖普都没捞上见她一面。其实那天方可馨他们离开的时候，他巴巴地也赶到火车站去了，急喉喉地挨着车窗寻找方方可馨。米薇先于方馨逸看到肖普，她拍拍方可馨的肩，朝窗户外努努嘴。方可馨看着正东张西望寻打着的肖普，便站起身，转到别处，消失在肖普的视线之外。米薇对肖普摊开双手、耸耸肩……
    火车缓缓地起动，肖普还在站台上，前前后后地在朝窗户里探头找着，依然未能如愿。
    肖普看着在视线里显得越来越小的列车，直到视线里只剩下几条纵横交错的铁轨。肖普垂头丧气地往朝站台外面走，站在一边，一直关注着他的王蔚，从后面一溜小
    跑近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看肖普转过头来，便对他说。
    走，喝一杯去？
    肖普看了王蔚一眼，继续朝前走着。
    没情绪。
    肖普说完欲走，被王蔚拉住了衣袖。
    你就不想听我说点什么？
    肖普甩掉王蔚拉着他的那只手，继续朝前走。
    没情绪。
    关于馨逸的事也没情绪么？
    肖普停下脚步，转头看着王蔚，似有点动心了想听他会说点什么，但他仍没动步子，对于王蔚，他不敢轻易相信。
    王蔚看出他心里的怀疑，于是拉着他的手，摇晃着他的手臂说。
    走吧，我有让你来情绪的事告诉你。
    肖普看看王蔚拉着他的那支手，王蔚读懂了他目光里透着的那些厌烦，赶紧放下把自己的手从肖普的手臂上挪开。然后又真诚地说。
    真的，我真的有顶重要的事告诉你。
    肖普没有说话，转身朝前走，王蔚巴巴地跟在他的后面。
    走出站台，肖普朝四周睃了一遍，看到附近有家咖啡厅，朝王蔚偏了偏头。
    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