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踪

第二十三章态度
    第二天早晨，徐蔓玲的电话，将肖普从睡梦中唤醒。听着手机里徐蔓的声音，肖普觉得她像是换了一个人。温言细语的，在不像昨天晚上那样对他恶言粗语。他不知是什么事，让徐蔓玲对他改变了态度。但他自然是欣然接收的。
    徐蔓玲在电话里说。
    我上午单位里还有点事，中午我们在联系。
    肖普应着，然后起了床，冲进了洗漱间。
    他想，这样正好，可以一个人随便走走了。
    穿戴整齐的肖普走出宾馆大门，在路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坚定地朝宾馆左边的路走了过去。
    沙城这几十年的变化真的很大，但无论它怎么变，他都相信，年轻时候留在心里的那张地图，会让他找到他想要找到的地方……
    肖普一边走着，一边回忆着自己第一次到沙城来时的情景。
    那年，肖普被王蔚拉到咖啡厅一顿洗脑，虽然曾怒斥王蔚说的乱七八糟，但王蔚的话还是对他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比如王蔚说，每个人有爱和追求爱的权力！是的，不管馨逸对他什么态度，他觉得他必须让馨逸看到我的态度，态度才是一切问题的关键！于是，他决定到沙城，当面告诉方可馨，他对她的态度！
    肖普来到沙城军区中心医院大门口，向门卫打听方馨逸。
    同志，你们医院有个叫方馨逸的护士吧？
    门卫把登记本丢给肖普。
    我打电话去护理部问下，你先登个记。
    好的，谢谢！
    门卫拿起电话。
    曾助理，我们医院有叫方馨逸的护士吗？大门口有人找她。好的。
    门卫放下电话，对肖普说。
    你等一会，护理部的曾助理说，她带你去找方馨逸。
    好的，我不着急。
    门卫不知他干嘛要对自己说这个，白了他一眼，转头离开，做自己的事去了。天很热，肖普用手做扇，扇着风，焦急地等着。不一会儿，骄阳下，从办公楼那边跑过来一个女兵，她皮肤黝黑，身材苗条挺拔，是个引人注目的黑美人。
    肖普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地回忆说。
    曾助理？曾一菲！
    曾一菲走到肖普跟前，沉静地望着他。肖普主动地对曾一菲说。
    你是曾一菲吧？
    曾一菲自然惊讶于肖普的机敏。
    你怎么知道？
    肖普讨好地。
    馨逸告诉我的，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曾一菲不屑的。
    哼，你们两个！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肖普跳下值班室门口的台阶，姿态矫健而又潇洒，曾一菲看着他，直到肖普走到她的跟前，才回过神似的，转过身去。肖普笑笑，往前跨了一步，与曾一菲并排走着。曾一菲显然对自己的失态有点不好意思，目光躲闪着说。
    馨逸昨天值夜班，正在宿舍里休息。
    那我现在去找她，是不是不太合适？
    谁知曾一菲说。
    我不带你去才不合适呢？
    肖普很吃惊地扭头望着曾一菲。
    为什么？
    曾一菲意味深长地哼了声。
    哼！
    肖普试探到。
    她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曾一菲笑了笑。
    你不来，她才会生气，你来了，她还生你什么气呀。难道你看不出，她其实在等你来。
    肖普表情诧异地，诚惶诚恐地说。
    在江城的时候，我找她好多次，她都不肯见我。
    曾一菲停下脚步，盯着肖普说。
    哼，人家总不能白白的就受那样的委曲吧？
    得到大赦的肖普，高兴得有点不知东南西北。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跟别的女孩那么亲热地跳舞了。
    曾一菲忍住笑。
    这话你给馨逸说吧。
    两个一边说，一边来到方可馨和曾一菲的宿舍门口。
    曾一菲对肖普说。
    你先等一会儿。
    曾一菲说完掏从包里掏出门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闪身进去。
    曾一菲从门外进来，直接走到方馨逸的床边，拍拍正在熟睡的方馨逸。
    馨逸，馨逸！
    方馨逸睡意朦胧地在被子里应到。
    嗯！
    有人找！
    方馨逸翻身掀开被子，瞪着眼睛问。
    是不是肖普？
    曾一菲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嘿，真神了，你怎么知道是他？
    方馨逸没理会曾一菲疑问，她快速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盖在身上的毛巾被，用脚勾了双拖鞋就往门口冲。曾一菲一把拉住方馨逸。
    穿上衣服！
    方馨逸看看自己身上的吊带裙，顺手从椅子上抓起一件轻薄的披肩披上，转身急不可耐地打开了门。肖普闪身躲在门边，方可馨一拉开门，肖普就朝她裂嘴笑着说。
    馨逸！
    方可馨自然是原谅了肖普。一听他说还敞民早饭，就非要请他吃沙城最著名的小吃龙抄手。于是两个人又来到龙抄手店。
    两个人在一张靠窗户的桌子上相对而坐，服务员过来点菜。肖普对服务员说。
    两碗抄手。
    你们要大碗还是小碗。
    肖普、方馨逸异口同声地说。
    大碗！
    说完，两个人又相视一笑。
    小姐，你也要大碗吗？
    方馨逸狠劲地点点头，服务员瞪着一对眼睛离开，肖普随即向前倾着身子悄声说。
    你可真能吃。
    我哪吃得了那么多，我是怕你不够吃。
    肖普傻笑到。
    嘿嘿！
    不一会，服务员端着两大碗龙抄手过来，放在肖普和方馨逸他们的桌子上。两个人还没等服务员走开，伸出手就把碗端到自己的面前。肖普低头便将一个抄手送进嘴里，被烫得张大了嘴直呵气，方馨逸看着他笑。
    慢点，没有人和你抢。
    方馨逸说着，把自己碗里的抄手舀到肖普的碗里。肖普挡着方馨逸的勺子。
    你先吃，我吃你剩下的就是。
    方可馨娇憨地对肖普说。
    你潲水桶呀。
    肖普拍马屁状。
    我愿意做你的潲水桶。
    方可馨故意地逗他说。
    你想做，我还不让呢！
    肖普假装严肃地
    真的？。
    两个人开心地笑起来。两个人吃着碗里的龙抄手，不时地相视而笑。
    真好吃呵，沙城是不是好吃的东西挺多？
    方馨逸突然对肖普说。
    当然，还有钟水饺，赖汤圆，夫妻肺片……
    夫妻这词，让方可馨怔了一下，肖普喜欢她怔怔的样子，笑着看着她。她貌似无所谓地吃了一个抄手，然后对肖普说。
    你毕业就来吧。
    肖普放下手里的勺子，立直了背，郑重地答到。
    遵命！
    两个人又笑起了。肖普突然停止了笑，看着方可馨吞吞吐吐地说。
    到时候，我请你吃、吃、夫妻肺片？
    方可馨无语地含笑低下头去……
    想到这里，肖普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看已经翻修过的龙抄手店，步伐沉重地朝里面走。
    一切早已今非昔比，但他曾经和方可馨坐过的位置还在，只是桌子椅子，已换过了。看那位置空着，他走了过去。然后缓慢地坐下。盯着桌子面对的那一遍虚无，想象着年轻的馨逸坐在对面向他微笑的样子，并对着那个虚无的位置，试着像当年那样幸福地笑起来。
    一个服务员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他赶紧收起笑容。
    先生……
    肖普没等服务员说完，便对服务员说。
    给我来碗龙抄手，大碗的。
    服务员离开，肖普将头转向窗外，又陷在回忆里……
    但那年，肖普没能履行请馨逸吃夫妻肺片的承诺。因为在他毕业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改变了他和方可馨在沙城重逢的计划……
    就在肖普研究生毕业前没多久，大学同学张家文找到他。张家文家靠家具起家，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现在为了抛掉爆发户的形象，想把生意往文化领域里浸透。正在这个时候，江城有家私立学校想融资，他们家很快便融入资金，拥有了合伙人的身份。前不久，整顿私人办学，在位校长因为不具有相关资格正面临清退。张家为了让自己人掌控学校，逐希望由自己的人出任校长，张家文想到肖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