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的场地上游戏

第23章


所以不管你的性属是从哪个字——男或女——开头,都不应该有任何区别。
    维克多·阿列克赛那维奇·戈尔杰耶夫很早就认识到不能把生活规律和游戏规则混
为一谈,只要条件允许,他就力促实现这一新的认识并取得了显著成效。他把各有所长
的匠人们团结在自己周围。比如,伏洛佳·拉尔采夫是位优秀的心理学家,能给大家提
供咨询,帮助你如何与某人进行谈话,以求达到你要达到的目的。笑容可掬的科利亚·
谢卢亚诺夫对莫斯科了如指掌,什么穿堂院、偏僻的小巷、死胡同他都一清二楚,在制
订行车路线上没有人可与他相比。长着一对黑眼睛的年轻人米沙·多岑科在做证人的工
作方面也是不可替代的。他极其耐心和细致,能从证人那里取到最细小的证据。而娜斯
佳·卡敏斯卡娅是位分析专家。如果说起初戈尔杰耶夫处的人对她持怀疑态度,因为除
戈尔杰耶夫外,许多人还遵从老的游戏规则,那么现在大家不仅喜欢和尊重她,而且让
她放出光彩。
    可是,如今娜斯佳处在别人的场地,按着老式的规则玩着常规的游戏:一个婆娘算
什么,在刑事侦查方面干不了什么事;女人任何时候、任何条件下也不会比男人更聪明,
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因此,论侦查的斗智从不会比男子汉强,论斗勇就更不行了。
    人类,其中包括某些侦查人员,已经认识到世代形成的规则的不合理性,但一时还
找不到一种道德力量来粉碎高高竖起的栅栏。
    娜斯佳·卡敏斯卡娅怎么办呢?她已经两次被别人场地的代表否定了。首先是安德
烈·戈洛文,而后是那个侦查员(他虽然说了自己的名字,但说得不清晰,娜斯佳没有
听清楚)。难道她能对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说:喂,这要你去核实……你知道就去做吧……
你听我说,我说的是案情……不,这些话只能是那些和地方警察打过交道,进行过意料
得到和意料不到的游戏,包括不完全体面的形式的人们才能说出口的。而如果你是个女
人,除了觊觎历来由男子从事的工作之外还想指教男人如何如何,那么,亲爱的,这几
乎是不现实的。卡敏斯卡娅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戈罗德市从一开始就没有理会她,而
且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认定女人在刑侦部门工作完全是胡闹,是根本不可能的。当凶
杀事件发生之后,娜斯佳曾设法公开给他们提供帮助,而这相反却使她完全明白:女人
应当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要向栅栏靠近。
    娜斯佳尽量不听信这些话。她真诚地想帮助他们,为此她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
但一切总得有个界限。既要冷静,也需要理智。她冲破第一次屈辱的浪潮,随着浪峰顺
势向前冲去,投入第二次浪潮,不料却呛了水。
    又有人敲门了。第一次约在一个小时前,娜斯佳躺在床上躲着,佯装室内没有人的
样子。此时她正在进行翻译,打字的声音很远都听得到,便没有什么理由不开门了。
    “阿娜斯塔霞,你怎么了?请把你的病历给我,”主治医生米哈依尔·彼得罗维奇
严厉他说,“我已经想到了。你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去治疗,也没有去游泳池,你不舒服
吗?为什么不去餐厅用餐?”
    “我……我不舒服。”娜斯佳懒懒他说。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呢?这里是疗养院,不是市场,请你考虑这一点。一遇到身
体什么地方不舒服,立即去找医生,明白吗?”
    “明白,现在已经好了。明天我就去餐厅,去治疗,一定,米哈依尔·彼得罗维
奇。”
    “好吧,我想知道你什么地方不舒服,为什么没有食欲。难道我给你订的医疗方案
不对吗?”
    “别担心,只不过情绪不太好。”娜斯佳笑着说。
    “那个悲痛的事件对你影响很大吗?”
    “有一点儿。不必担心,米哈依尔·彼得罗维奇。一件蠢事,今天,请您原谅,还
有点难过,明天早上一切都会好的。”
    医生不甚满意地走了,他对娜斯佳的固执也没什么办法。她还是没去餐厅吃饭。
    达米尔仍然没露面……
    差不多晚上10点又有人敲门。是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
    “您的电报,娜斯佳。我走过值班室,值班的护士请我交给您。”
    邻居交给她一封已拆封的电报。是谁那么好奇,忍不住偷看别人的电报?“请速给
家里打电话吻你爸爸。”她感到不对劲。如果家里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就不会在电文
中用“请”字。如果用“请”,这是请求,而不是命令语气,“请求”,可以不办。另
外,“速”,为什么要求尽快呢?要知道,昨天收到汇款后才给他打了电话。
    “怎么办呢?”娜斯佳不知所措他说,“父亲叫我马上打电话回家,但到市里去已
经太晚了,电话局工作到21点。”
    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果断地拉住娜斯佳的手。
    “走!这种特殊情况应当用特殊办法。我们走运的话,就可以在经理办公室打电
话。”
    娜斯佳被拖着往前走,心里有一种小羊被拖去宰杀的感觉。从各种情况判断,继父
想向她传达戈尔杰耶夫的通知。处长不想通过当地的刑侦机构与她联系,这本身就能说
明许多问题。比如,能否利用她建立一个立足点。他也许打算派什么人来再考虑如何行
动,还要决定娜斯佳在疗养人员中间以什么面目出现:翻译工作者还是刑侦局的人。
    娜斯佳想到在经理办公室的前面总有一间接待室,接待室的电话与经理室的是连通
的。这种情况下从经理办公室打电话回家是非常愚蠢的。谈话可能被偷听。拒绝不打吧,
又以什么借口呢?你收到家里的电报,要你速回电话,又把你领到了电话旁,可你呢?
真想把脚扭伤算了。真没办法,只好让你用哪部电话就用哪部吧!最好不要发生什么事。
娜斯佳自我安慰地想着。有谁又有什么必要去偷听我的电话呢?普普通通的翻译工作者
给家里的亲爱的父亲打电话。有什么不一般的呢?没事,不会出事的。娜斯佳给自己鼓
气。
    她一路想着,和列基娜·阿尔卡基耶芙娜走到护士值班室。
    “奥莉娅,”列基娜亲切地向护士打招呼,“你能不能给我们打开格奥尔基·瓦西
里那维奇的办公室?我的朋友收到家里的电报,她要马上打一个长途电话。”
    奥莉娅点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走进接待室,娜斯佳立刻往秘书的办公桌
上看:的确,有几部电话,有一部是与经理办公室连通的。很可能让我在这儿打,那时
就能确定经理室有没有人拿起听筒,但奥莉娅和列基娜就站在身边……
    这时护士打开经理室,开了灯,然后用手做个邀请的手势。让进娜斯佳之后,护士
有礼貌地关上经理室和接待室之间的门。娜斯佳差一点没喊出来:“不要关,我好能看
到秘书办公桌上面的电话。”
    一切都会好的,没什么可怕的。娜斯佳一咬牙,拨动莫斯科的区号和家里的电话号
码。
    “喂!”听筒里传出列昂尼特·彼得罗维奇的声音。就在这一刹那娜斯佳的耳朵捕
捉到非常细微的咔嚓声,也不是咔嚓声,是某种咝咝声。也就是说,有问题。
    “爸爸,是我。说大点声。声音不清楚,有杂音,怎么搞的?”
    “娜斯佳,”列昂尼特·彼得罗维奇提高声音,虽然电话里的声音非常清晰。他明
白了“有杂音”是什么意思,“你把自己房间的钥匙留给谁了?”
    “七楼的马尔加里达·约西冯芙娜。我不是专门留了字条?怕是你忘了。”
    “噢,想起了。”继父的声音炮含后悔的情绪,“想起了,你好像在冰箱上放了个
什么条子,我到处都找不到。”
    “你要钥匙干什么?”娜斯佳怀疑地问。
    “你知道,柳霞·谢苗诺娃的男朋友来这里出差,柳霞问能不能让他住在你那儿。
她知道你去疗养院了。”
    “为什么一定要住我那儿呢?”娜斯佳有意不满他说,“柳霞在旅馆有后门,让他
住那儿去吧!”
    “哎,丫头,你别那么凶嘛!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嘛,你知道,旅馆里有规定。你,
怎么,舍不得吗?”
    娜斯佳感到她的思维在飞速运转,甚至还来不及接受。他,这就是谈话的关键性人
物,表明到市里来的将是尤拉·科罗特科夫。他和柳霞谈恋爱已有一年多了。柳霞去年
也是一个凶杀案的见证人。怎么回答呢?责备自己一通再说“舍得”。不要忘记秘密拜
访和搜寻过她房间的不速之客,还有……
    “哎,这个柳霞,”她对着话筒叹着气说,“她看我从来不为难她。就是她那位问
起来,也没有我的事,都知道她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真的。算了,把钥匙给她吧。不过
房间我没收拾,走得很匆忙,房里到处乱扔着内衣。”
    “役问题,自己人。马尔加里达·约西冯芙娜住几号房间?”
    “7楼,4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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