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柔情

第5章


 
  “妙极了,是不是?” 
  “它肯定强过那每年一次的吃馅饼比赛。”阿曼达说着,只觉得后脊梁骨冒寒气。太恶心了。她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在一堆堆各地通信员寄来的短评文章中翻来翻去,“你看见我的文件夹了吗?” 
  “哪个文件夹?” 
  “就是有关莫里斯厨师的那个,我想里面也许有些东西会有帮助。” 
  “帮助什么?难道博比・雷到现在还将整个事件捂得严严实实吗?” 
  “在我二十分钟前离开时,他还没有这么做。”她断然地瞥了他一眼。他正要得体地喝上一大口波旁威十忌。“奥斯卡,我打算全面公开地报道这件事,我要找出凶手。” 
  奥斯卡并没有露出丝毫敬佩的意思,他似乎很担心。“阿曼达,我认为对于你来说,笨手笨脚地掺和进去不是个好主意,难道你不觉得,也许该把它留给那些行家去干吗?” 
  “我就是行家。” 
  “我说的是专业执法警官。” 
  “博比・雷也不完全是,他之所以在上次选举上当选,是因为这个县里没有别人愿意跑来跑去,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她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你不怕他,是吗?你是不是担心他撤回商店的广告,或者其它什么东西。” 
  “当然不是。”奥斯卡脸气得通红。“我是在为你担心,可爱的女士。厨师死了,这明明白白,事情就这样,不要告诉我他为什么会死,也许有一个杀人狂正逍遥法外。”阿曼达虽不敢绝对肯定是,但奥斯卡无疑正说到点子上。 
  “这样,在全镇人死光之前,最好有人找到杀人狂,”她放慢越来越快的讲话频率,模仿奥斯卡一字一顿地说,“这个人就是我,现在我的文件夹在哪儿?”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只好听天由命了。“在这儿,我正在翻阅呢。” 
  “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吗?”她坐上桌子的一角,因为她知道这会使奥斯卡气得发疯。他皱起眉头,满脸不快。但显然他对谋杀案太感兴趣了,以致没有时间给阿曼达上一堂课,讲自己编辑室的礼议问题。 
  “没有什么东西,”他说,“仅仅是一堆吹捧莫里斯厨师如何天才的瞎话,通常的公关材料。” 
  “没有背景吗?几次婚姻?几次麻烦的离婚?” 
  “没有,好象这家伙生下来就这么大,没有任何瓜葛。” 
  阿曼达打开桌上的软豆罐盖,挑了一粒蓝色薄荷糖,扔进嘴里,沉思着:“你觉得那可能很重要吗?” 
  “我个人觉得它非常特别,每人都有一段过去,他的那位公关先生怎么样?拉利说那家伙比油条还滑头。” 
  “奥斯卡,你真是个天才。”阿曼达说完,跳起来在他光光地脑门上印了一个吻,奥斯卡瞠目结舌,“唐奈利把我拽到治安官办公室时,我本来正要回头找乔纳森・韦伯斯特。” 
  “那个该死的唐奈利是谁?” 
  “你不必知道,快帮我打几个电话到亚特兰大的宾馆,看我们是否能查到韦伯斯特的行踪,我怀疑他根本没住在公路边上的汽车旅馆内,他可能在闹市区的某个豪华住所,房内有服务,浴室有电话。” 
  打第四个电话时,他们找到了他,他登记住在海厄特宾馆,一年一度的巧克力情人节,上个星期举行正是在这个地方。阿曼达热血沸腾,眨眼之间就到了门外,呆若木鸡的奥斯卡根本无法跟上她,更别说要从椅子上抬起他笨重的身体,她很快走了,只听到他提醒她要小心。 
第三章
  乔纳森・韦伯斯特喝醉了,米黄色的夹克不经心地扔在宾馆套房的地上,他穿着一只鞋,另一只莫名其妙地在茶几上,像某种先锋派的烟灰缸。一瓶伏特加酒,空了四分之三,门打开时,正夹在他的胳膊下面,他呆滞模糊的眼睛试图集中看清来人,结果没有做到,他转身,摇摇晃晃地走回那间黑洞洞的房间,瘫倒在沙发上,也不管阿曼达进不进来。她跟了进来,停了好一会儿,拉亮了电灯,接着拿起电话,叫房间服务员送来两壶浓咖啡,她特别强调要很浓烈的那种,把话筒放回原位时,乔纳森・韦伯斯特警惕地盯着她。 
  “我不会喝的,你知道。”他说得有力而又清楚,真令人吃惊。 
  “那么,我喝,这一天真够长的。”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好象正努力苦思冥想什么东西。“我们在店里见过,是吗?你是那个记者――姓罗杰斯,还是罗伯茨?” 
  “你肯定没有我以为的那么醉,我是罗伯茨,阿曼达・罗伯茨。” 
  “喔,我醉得很厉害,”乔纳森・韦伯斯特纠正道,“但还没有醉到我喜欢的那样,也没有醉到我计划的那样,没有醉到能够忘掉今天下午可怕的事情的每一分钟。我猜那是你为什么到这儿来的原因。” 
  阿曼达点点头,“我想了解莫里斯厨师的情况,任何你能告诉我的情况,他从哪儿来,他是怎么开始的,他的家庭,他的业余生活,我还想看看他的著作。” 
  “你没有我们的广告资料吗?” 
  “看过,它挺好的,实际上很有品位.附加一些新食谱,非常有风格,但是我不敢肯定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有人愿做巧克力蛋奶酥吗?” 
  乔纳森・韦伯斯特用手捂着脸呻吟道,“不要提醒我,我原以为,和一个超级明星巡游全国,会像我一贯的那样不起眼,但是今天,今天是我并不显赫的生涯中最黑暗的日子。” 
  “对莫里斯厨师,这也不是一个特别快乐的日子,你愿意推测一下哪儿出了毛病吗?” 
  “如果你要想侦查,就去找警察局,如果你要了解厨师的情况,就去看广告资料,我正忙着喝酒呢,”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贪婪地大口大口喝起来,以示强调。 
  阿曼达决意不理会这一无礼的举动。“令人奇怪的是,你的广告资料实际上对个人具体情况避而不谈,我想你也许知道得要多些。” 
  “如果你看了它,你知道的就和我一样多了,他们雇我来给莫里斯厨师工作时,就给我这些材料,有人――不要问我他是谁――觉得最好对他保持一种神秘的气氛。” 
  “你认为是为什么呢?” 
  “也许这个人曾在警察局备过案,我不知道,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特别冒险的策略。这类事实际上容易引起好奇的记者挖空心思去打听。但是这家伙很固执,当你有他那样成功时,就没有人和你争论了。” 
  “有。”阿曼达指出。 
  乔纳森・韦伯斯特笑了,算是向这个小玩笑致敬,他太疲倦了,“唉呀,但那正是你错误之所在。没有呼救,没有恫吓,没有人挥舞着枪,甚至没有人在背后刺他一刀,只是有人在他的调料中搀了一点氰化物。我个人以为这件事虽然缺乏创造性,但却是精心安排的。同辈中许多人干事喜欢炫耀,我和他们不同,对精心安排情有独钟。” 
  咖啡和乔・唐奈利的同时到来,使阿曼达觉得没有任何必要对他的高论作出反应。她早应发现直接面对面的答复特别不容易,因为乔纳森・韦伯斯特仍穿着那件粉色的T恤。他坐在一间可能一晚上一百多美元的套房里,一瓶接一瓶喝着牌子贵得出奇的伏特加,谈话的工夫,还挥舞着酒瓶,她想咖啡的出现实在太及时了,对唐奈利则没有什么感觉,既不激动也不害怕。 
  “正聚会呢?”唐奈利问。 
  “守灵。”乔纳森・韦伯斯特答道。“和我们一起来追忆这位去世的厨师吧。” 
  “由于我们见面前他就死了,我怕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想还是听听吧。”他往后坐在一把椅子上,悄悄地把帽子推向后脑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行吗?” 
  “哦,真见鬼。”阿曼达咕噜了一句,对他皱起眉头。“我正要问韦伯斯特先生,莫里斯厨师是否有什么仇敌。” 
  “好问题。”唐奈利一副批准的架势。“略有点平庸,不过没什么差别,这个问题总要回答。” 
  阿曼达牙齿咬得嘎嘎直响,这样下去,她非得因下牙脱落去看牙科医生。 
  似乎又回到了华盛顿,在截稿日期的压力下赶写一篇刚发生雅皮士重大骚乱的稿子,现在又是一个得仔细考虑怎么写的报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地等待着乔纳森・韦伯斯特回答她既好又平庸的问题。 
  “如果他曾有过任何仇敌,那他瞒过了我。” 
  “那么,家庭呢?” 
  “在我的文案中没有记载。” 
  “人群中有谁看着面熟吗?也许某个曾在其他城市碰到的崇拜者?” 
  他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一星光亮,接着摇了摇头。“没有。” 
  “你敢肯定?”唐奈利以令人佩服的机警捕捉到那一丝犹豫。“你的表情好象有什么?” 
  “有一个男人,从他的眼睛我感到以前在某个地方见过,但是这很模糊,我不能肯定。” 
  “嗨,想一想,这可能很重要。” 
  “我告诉你了这只是个印象。” 
  “朋友呢?”阿曼达问。“他有什么特别的朋友吗?” 
  乔纳森・韦伯斯特自己笑了,笑得很谨慎。“他是个长得很不错的男人。” 
  “你是说他有女人,”唐奈利不必要地打断他。 
  他的谨慎飞出了窗外,只留下满脸笑容,“成群成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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