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柔情

第11章


 
  唐奈利诡诈地看着她。“譬如什么事呢?” 
  “你先说。” 
  令她惊讶的是,他竟回答了。“就是怎么安排中途停留在博比・雷的商店一事,我想知道更多的细节。你呢?” 
  “我与纽约的同事交谈时,听到了一些谣言,我希望查清楚。” 
  “什么样的谣言?” 
  “几个星期前,纽约的闲话专栏有两篇文章提到,莫里斯厨师和韦伯斯特一直意见不和。一个专栏作家报道说,韦伯斯特可能会在旅行结束前,失去这份工作。” 
  唐奈利猛地踩住刹车,盯着她:“阿曼达,见鬼,你为什么不一听到就告诉我?” 
  “坦率地说,我认为它没那么重要。” 
  “一个要被厨师炒鱿鱼的人,又能接触那些致他死命的人,你认为这还不重要?” 
  他不信任的口气激怒了她。尽管心中有愧,但它还是让她恼火。“干掉厨师对乔纳森・韦伯斯特并不会有帮助。他需要那份工作。”她耐心地解释。 
  “谢谢你,马波尔小姐。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只提供我证据,让我来确定它是否重要。是不是还有其他一些吸引人的新闻,你没有传达给我呢?” 
  她想到了琼・克劳德,心中又产生一阵内疚,但还是摇了摇头。她没有信心开口说话。 
  当他们到达宾馆时,唐奈利至少提醒了她五六次,让她不要提问乔纳森・韦伯斯特。“你只要坐在那儿,小口小口专心吃你的草莓,好吗?” 
  “如果我想到一个绝妙无比的问题,可以把它写在纸条上递给你吗?”她满是挖苦地问。 
  令她满意的是,现在唐奈利正露出他雪白的牙齿,笑了。“如果它确实极妙,你可以自己问,阿曼达。” 
  乔纳森・韦伯斯特实际上似乎很高兴接受他们的质询。他答应十五分钟内在咖啡馆见他们,并随身带来一分莫里斯厨师的旅行日程表。没到五分钟他就到了,眼圈红红的,睡眼惺忪。阿曼达毫不怀疑,自他们上次见到他以来,他又灌过好几次伏特加酒。 
  “在这个被上帝抛弃的城市里,我还得等上多长时间?”他落座,等他们吃完饭,女招待拿来他的咖啡,便问。加两勺糖时,他的手颤抖个没完。他的问题也是阿曼达自己常问的问题。 
  “那要视情况而定。”唐奈利答道。“你多回答几个问题,也许能够加快事情的进展。” 
  “问吧,我想这不是礼节性拜访。” 
  “过去几个星期,你和厨师的关系融洽吗?”唐奈利单刀直入地问。 
  乔纳森・韦伯斯特疲惫地笑了笑。“我早该想到,像你们两个这样的纽约人,迟早会听说那些报道的,是的,我们有过争吵。” 
  “关于什么?” 
  “我不相信主要内容会很重要。” 
  “让我来决定怎么样?”唐奈利建议。 
  “不作记录吧?”他问,敏感地看了一眼阿曼达,唐奈利也注视着她。 
  她叹息一声,放下笔。“不作记录。” 
  “莫里斯厨师是一个顽固不化、固执己见的人,他也许知道怎么做出无比绝伦的白色沙司,但是却不了解公关的基本常识。他的代理机构雇我,是因为他们不相信他会勾引某个迷上他做的羊角面包的少女,那他们手头就不会有一些令人难堪的丑闻。他不欣赏我过问他的个人生活。专栏作家打电话来了解情况,我无法说清楚。没有什么话看上去可以圆滑一些。” 
  “他打算解雇你吗?” 
  “我肯定他想这么干,但是他的代理机构还在给我付钱。要到旅行结束,他才能摆脱我,这一件事,代理机构不会向他让步的。他们在他身上投资很大。当然,我虽从来没有听说过,但是,我想哪儿有个人一直在赞助他。无论如何,他们不会让他有机会和某个下贱的女人,犯那种愚蠢的错误,而使整个计划告吹。” 
  “你知道有关萨拉・罗宾斯的情况吗?” 
  “你是指她对厨师很感兴趣吧?当然,我知道只要在她谈到他时,看一眼这个女人,就能从她的眼里看出来。每座城市象她这样的女人有一百个。” 
  “莫里斯厨师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其实认识她。” 
  阿曼达密切地观察着乔纳森・韦伯斯特的表情。他眼里的惊讶不是伪装的。“他认识她?他从来没有对我提过一句;她也没有提到过。” 
  “他来参加表演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吗?” 
  “当然。”他若有所思地停了一下。“不,等一等,我们一起坐一辆汽车来,但是我得和司机做些安排,他没有和我一起进商店。” 
  “所以,你不知道他是否像老朋友似的问候她。” 
  “是的,我到那儿的时候,他们正象老朋友似地交谈,但他和女人在一起总是那样。我觉得这一次没什么特别。” 
  “在亚特兰大停留期间,有没有其他机会他们可以在一起,而你又不知道?”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我给夜斑服务员付了小费,如果他想在半夜偷偷溜出去,他们会让我知道的。” 
  “在约翰逊和活特金斯表演是谁作的决定?我看最初的旅行计划上面没有它。” 
  “是的,你注意到了。它是不在上面,我接到纽约来的电话后让加上去的。这意味着要变动几件事,我可以断定他们不会高兴的。” 
  “他们说了这是厨师的主意吗?” 
  “没有,我只有认定是了,我想象不出,这儿除他之外,谁还会有足够的影响力,把计划打乱到如此地步。” 
  “谁能够告诉我,这件事具体是怎么安排的?” 
  “蒂纳・怀特黑德,她是代理机构的头儿,她亲自处理厨师的帐目,如果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的话。” 
  唐奈利和阿曼达交换了一下眼神,乔纳森・韦伯斯特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莫里斯厨师有引人注意的魅力,显而易见,以性吸引为基础,它无疑也是致命的。 
  他们迅速结束了采访,韦伯斯特离开桌子,唐奈利看着阿曼达,“喂,你想什么?” 
  “我想我们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我不知道服务员是否也被厨师贿赂了,这样就好解释他怎么可以从这儿溜出去,又不让韦伯斯特知道。” 
  “我想咱们能晚上回来查一查,白天调查简直是浪费时间。根据这个日程表,白天没有任何空隙。不管是谁制定的旅行计划,他想确保让厨师获得尽可能少的机会给他自己惹麻烦。” 
  “是蒂纳・怀特黑德。”阿曼达推断。 
  “有道理,我想现在该回家,打几个电话,看看这两个人究竟有多么密切。我也想到博比・雷那儿报个到。他正急着听到调查进展情况。” 
  这个建议很合阿曼达的心意,这样唐奈利就不会注意到她也和他一样急着要回去。 
  她到达报社办公室时快六点钟了,尽管外面仍然阳光普照,但窗户上沉积的那层厚厚的灰尘,使太阳光不能透射进来。房间匕经笼罩在幽暗的阴影中,拉利正向后仰,靠在奥斯卡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十一码的运动鞋翘在桌子上,满面怒气。他一点没有觉察到阿曼达的到来,就象没有觉察到眼皮向下抽动一样。 
  拉利才21岁,离开大学才六个月,但是,他目前正显示出发扬奥斯卡暴躁性情的迹象。 
  “对不起,我来迟了,”阿曼达兴高采烈地说,“没办法。” 
  他嗡嗡地发出低沉的不信任的抱怨声,睁开一只眼盯着她。“两个小时,阿曼达,那是你答应的,要我拍照嘛,两个小时确切地说是要下午三点二十二分到,在三点二十七分勇士队的第三个守垒员跑了一个全垒,我错过了。” 
  “如果你错过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在暗房里听收音机。” 
  “这么说你没有错过,是吗?”她从他耳边一阵风似地过去,把包里的东西倒在她的桌上,抓住一粒滚出来的软豆,扔进嘴里,拉利又高又瘦的身子站了起来,紧紧地跟在她后面,有点象职业篮球队员似的咬住她不放。 
  “只听到了,不是一回事,阿曼达,你得实际上看到,经历过。最好你自己去向奥斯卡解释,这个星期我为什么加了四个小时的班。” 
  “不要提加班时间了,如果我赶在警察前面破了这个案子,奥斯卡会给我们津贴的,我们会赢得全国新闻承认,我们的朋友会充满了敬畏和惊奇。”唐奈利,她第一次有点懊悔地想到,会气炸了肺。 
  拉利鼻孔又发出不以为然的一声哼。“如果你不介意,我会坚持要加班费的,这是正当的事。” 
  “你听了我今天在亚特兰大的发现后,再对我说那些事情,好吗?” 
  尽管他自己这样说,拉利的耳朵还是很感兴趣地竖起来了,但是他控制着用一种厌倦的语调问:“什么?” 
  “拿给我那些样片,我们再谈论。” 
  “先告诉我。” 
  “我宁愿指给你看。” 
  拉利看上去要权衡一下争论这一点是否值得;但最后他还是让步了。他腾出一块空间,把黑白样片铺在桌子上。“我们找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东西,是人,给我那个放大镜。” 
  阿曼达盯着那小小的35毫米的相片,一张张地看,每套样片有36张照片,当她看到第12套样片时,她的眼睛已疲惫不堪,看得模模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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